赫义城腿上的伤正处在恢复的关健期,在冰天雪地里摔倒无疑是致命的。意识到他栽倒的动作,贺雅言几乎本能地就抱住了他,承受不住他体重的她被压倒在雪地上。
顾不得脊背处传来的闷疼,贺雅言急问:“你怎么样?摔没摔到腿?”
居然享受了把被美女营救的超高规格待遇,赫义城怔忡地好半天没说出话,只是深深凝望着身下贺雅言被微微冻红的脸。
贺雅言被吓坏了,可她又不敢乱动,深怕碰到他的腿令伤势加剧,以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你说话啊,是不是摔到腿了?”
刺痛着的心忽然被她涌起泪意的双眸温暖了,抚慰了。赫义城不自觉地俯下头,覆上那张习惯喋喋不休骂他的小嘴,轻轻碰触,吮吻……全然忘了前一刻他还想着退出。
当两人的唇轻轻相碰,贺雅言惊诧地瞪大了眼晴,全然忘了反应。
片刻,赫义城不满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贺雅言听到他说:“没人告诉你接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晴吗?”
贺雅言闻言惊呼一声,边大力推开身上的赫义城边恼羞成怒地骂道:“不要脸,色狼。”
原本因她先着地,而他的腿轻轻搭在她绻起的腿上并没有感到疼痛和不适,而此刻被她大力推倒到一边,赫义城的腿不可避免地撞了下地面。他咝了一声,下意识绻起了身体,试图抱住受伤的腿,瞬间疼得头脸是汗。
与此同时,顾不得拂雪的贺雅言已站起身急步而去。
听到咯吱咯吱的鞋子踩在雪上的声音,额头沁出汗珠的赫义城求助般喊她:“雅言……”
贺雅言的心狂跳不已,心情尚未平复的她听到背后的声音,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抬头看着她的背影,赫义城深深地呼吸,他说:“雅言,我,疼……”
贺雅言闻言小跑着折回来,将赫义城的胳膊放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费力地把他架起来。然后扶他靠在树杆上,她冲去路边拦出租车。
去医院的路上,赫义城靠在她肩膀上,大手紧紧抓着她的不放,疼得说不出话。
贺雅言不断地催促司机快开,一面哽咽地说:“你感觉怎么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时忘了……很快就到医院了,你坚持一下。”
有什么比得了此刻她的担忧更能抚慰他的疼痛,赫义城虚弱地说:“我没事,就是冻得行动迟缓了,不是疼,你别怕。”
想到他之前为了让她解决伙食问题总是假装喊疼,而此刻真正疼的时候居然还不忘安慰她。贺雅言到底没能忍住,她的眼泪落下来,顺着下巴滴在赫义城额头,她哭着说:“赫义城,如果你敢有个三长两短,我真对你不客气!”
赫义城弯唇笑,低声道:“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啊……”
闻言,贺雅言温柔地将他的头揽在了怀里,竭力抑制住哭声。
到了医院,赫义城被守在外面的医生和护士直接送进了手术室。经过检查,他的腿只是因为站立时间过长,加之突然受力以及心里上产生恐惧导致的暂时性疼痛,并不需要手术。确定他并无大碍,贺雅言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碰翻了手术架上放置的手术刀等用品,哗啦散了一地。
止痛针发挥了效应,疼痛得到缓解的赫义城一脸担忧地说:“你干嘛呢,毛毛愣愣的?”
没想到他居然在外面站了几个小时,贺雅言不顾狼狈跪在手术台边抬手一拳砸在赫义城胸膛上,哽咽着骂道:“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怕把你打残废了?你要死啊,大半夜跑我家干嘛?”
护士闻言面面相觑,等明白过来偷跑掉的赫参谋长是冲着贺医生去的,恍然大悟地偷笑着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一对冤家。
贺雅言的手劲出奇的大,赫义城硬挺着挨了几拳终于还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无奈地抱怨道:“能不能轻点,没摔残废也被你捶死了。”
意识到夫态了,贺雅言胡乱抹了把眼睛,不好意思地嘟囔了句:“捶死你得了,免得祸害人间。”
赫义城轻笑,斟酌了下,他问:“刚才那个送你回家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副院长?”不等贺雅言吭声,他径自说:“也不怎么帅啊,一般人吧。说文雅点儿是斯文,实话实说就是娘娘叽叽,你真相中他了?”
贺雅言站起身,不满地瞪他:“说话别那么损行不行?人家哪得罪你了?”
赫义城所答非问,直视着贺雅言的眼睛,他忽然来了脾气,以极不屑的语气说:“他打哪儿蹦出来的,算哪根葱啊?凭什么给他抱?”
贺雅言被他强硬的像是审问的语气气得不行,她下意识顶回去:“那你更算不上哪瓣蒜了,凭什么吻我?”
回味情不自禁的那一吻,赫义城痞痞地说:“吻都吻了,还凭什么。”
贺雅言的脸霎时红了,为了掩饰尴尬她转过身去,边往外走边恼怒地说:“赫义城你别得了便宜卖乖……”
怕她一走又几天不露面,赫义城弹坐起来探身去拉她的手,情急之下脱口道:“别和他处,我喜欢你。”
为免他掉下床来,贺雅言站着没动,但她没有转过身来,只是淡声说:“你不是讨厌我吗?怎么几天不见倒改主意了。”
赫义城急急反驳:“谁说我讨厌你了?没有的事。”
贺雅言冷哼一声:“装睡的人不是你吗?不愿搭理我摆脸色的男人也不是你吗?还有,我好心好意送去的饭菜是谁倒掉的?赫义城,你当我看不出来?”
没想到令她误会了,赫义城赶紧厚颜解释:“装睡是因为不知道和你说什么,怕说错了话又吵起来,我现在腿脚不便,你甩手走人的话我追都来不及。至于摆脸色,我真不是那意思,我只是,只是想想清楚了对你的感觉,你知道,喜欢这话不能不负责任地随便说,可等我想明白了又不好意思说,只好装病,就是希望,希望你多关注下我,没想到弄巧成拙把你气走了。还有倒饭菜的事,你,知道了?我……”
见他停顿了好半天,贺雅言背对着他问:“你什么?”
“我那几天胃造反,吃什么吐什么。怕你看到我剩饭以为我又作什么,一气之下就不给我送饭了,所以,所以我就倒了。”深怕贺雅言不信以为自己敷衍她,赫义城孩子气地说:“我没骗你,真的是胃不舒服,不信你问可可。”
一直在为他那晚装睡不理人负气,贺雅言为自己大意地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而自责,嘴上却不示弱地说:“你三岁小孩啊,哪不好不知道说吗?嘴是摆设?”
本以为他会辩驳,却听到赫义城叹了口气,低声说:“我一个大男人,不想天天被你照顾。”所以他才很凶地命令牧可不许告诉贺雅言,气得牧可把从左铭煌那里取来的胃药砸在他身上,骂道:“疼死你活该!”
原来是病久了怕再给她添麻烦。怎么会有这么大男子主义的人?难道他忘了她是医生?更何况,她,她也没嫌他麻烦啊。贺雅言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她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不自觉放柔了声音问:“现在好点没有?”
“吃药了,已经不疼了。”手上略微用力握了握贺雅言的手腕,他又说:“就是不知道再被可可‘毒’几天会不会又犯了。”
贺雅言禁不住失笑,回过头来微微嗔道:“怎么没早点把你毒死!”
见她笑了,赫义城得寸进尺地说:“别和他处了行吗?我都厚着脸皮当‘小三’了,能不能别让我太丢人了,嗯?”
男人啊,怎么都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不过,对爱情的顾虑有时代表的是一份责任心。思及此,贺雅言原谅赫义城的别扭了。然而,清瞳内闪过一丝不意觉察的笑,起了戏谑之心的她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模棱两可地说:“看你表现吧。”
于是,贺雅言并没及时告诉赫参谋长传说中的副院长其实是,她的表哥。而赫义城也是后来才知道,关于副院长对贺医生一见钟情的传言其实是牧可在贺泓勋的指挥下“不小心”散播出来的。
正文 番外-一辈子在你怀里撒娇
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封闭式培训,牧可心情愉快地赶回家,才走到院门前,就见袁帅贼兮兮地朝她朝手。
牧可跑过去,袁帅戒备地以目光四下扫视了一番,小声说:“老大今天去师部开会,回来发火把办公室桌面玻璃都拍破了,听说刚才团里大会上还点名训了炮营长,你回去别惹他。”
牧可知道师里开会属于周期性的,时间固定就是每个月的那几天,琢磨一下就知道贺泓勋黑着脸回来肯定是被训了,罪魁祸首不是李师长就是小舅舅赫义城。
于是,她见惯不惊地说:“习惯就好了,他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袁帅闻言扑哧一声乐了,远远看见炮营长安基脸红筋涨地走过去,他说:“看来是被训狠了,看着吧,肯定回去训连长了,没准半夜起来搞体能呢。”
牧可皱眉:“没那么严重吧?训人也需要发扬光大吗?”
“当然严重。以前我们连长被营长训了回头就训我们这些排长,然后我就野豹子一样训班长,班长更绝,半夜起来操练那些兵。”
牧可哈哈笑,淘气地说:“万能的主啊,救救你可怜的孩子们吧。”
准备好晚饭,牧可左等右等也不见贺泓勋回来,打他手机关机,办公室的电话也没人接。她想了想,跑去作战室找人。
贺泓勋不知道牧可今天回来,正在绘图的他听到门声眼皮都没抬一下,低着头说:“没事,你嫂子不在家,我晚点再走。”俨然把她当成催促他休息的勤务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