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晃过贺泓勋具有迷乱诱惑力的面孔,她不屑地说:“特别帅!国际圆脸,世界通用。”
牧宸哈哈笑:“我老姐损人从来都这么有水平。”
“那是因为有你这么没水平的弟弟做对比。你有事啊?没事就挂了,我正叠被呢,明早要检查,不合格的话要被罚站三个小时的军资,会出人命的。”
“叠被?”牧宸笑得更厉害了,“老姐你不是一向追求内务凌乱化吗?”
“你是我小弟吗?落井下石!”居然连自家人也嘲笑她,牧可气愤了,准备和他算下帐,她问:“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牧宸不认帐,一本正经地问:“我欠你钱了吗?”
“还想赖帐!等我下回拿个笔记本记上让你签字,看你还敢不承认。”谁说牧可糊涂来着,累得浑身是汗,气得头晕眼花还想着让人化押呢。
牧宸嘿嘿笑了,言归正转:“我们周五下午没课,我过去看你吧,给你送点好吃的。”
居心不良的家伙,当她不知道啊,那是来看她吗?牧可真是不明白了,怎么她身边都是爱军人士呢。向薇是,苏甜音是,就连比她小七岁的弟弟牧宸也是,还立志要考军校。
当时牧可知道他的想法时郑重地批评了他:“就看着人家穿军装帅。一点保家卫国的意识都没有,参军动机太不高尚。”
想到这些她郁闷了,拿出姐姐的威严训斥道:“你来干嘛?捣什么乱!好好上课,要是月考成绩下降,欠我的钱必须马上还,还要追加利息。”
牧宸批评她:“老姐你太不讲究了,放高利贷是不对的。”
牧可不想和他斗嘴,见他也没什么事,就说:“你赶紧睡觉吧,真不知道脑子里装得是水还是稻草,一天疯玩,还考军校……就这样了啊,我还得叠被呢,这破玩意太难抠了,我手指都快破了……”
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盲音,牧宸挠了挠头发,笑嘻嘻地朝书房喊道:“爸,你知道我姐在干嘛吗?她居然在叠被。在叠被啊。”那口气像是牧可长这么大头一回叠被一样,惹得向来不苟言笑的牧凯铭都忍不住笑了。
赫义城的电话是在训练基地熄灯后打过来的,在办公室做预案的他问牧可:“牧宸说你在叠被,明天要检查内务吗?”对于牧可的生活习惯他是了解的,之前居然忘了她的内务向来不合格,要不是牧宸给他打电话,他还没想起来。
牧可本来正在摸黑抠被角,为了不影响别人休息,她拿着手机悄悄来到了走廓,压低了声音抱怨:“牧宸就是个欠不登儿。”
赫义城轻声笑:“你别叠了,那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练出来的,我让人给你多准备一床军被,到时候你别拆,白天摆着,晚上盖另一床。”
牧可反对:“我不要作弊。”
赫义城训她:“不作弊你能过关吗?这个月总要过的,你想天天被体罚啊?要不这样……”
“你不要打击我生活热情。不就是一床被子吗,我非叠出个样来给你们看看。”牧可打断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楼梯口看了看,确定没人又说:“我这次就把内务整出个名堂来,回去表演给你看。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啊,要是被教官发现我熄灯还四处游荡可是违反纪律的。”
见她要挂电话,赫义城忙叫住她:“可可?”
牧可“嗯?”了一声,刚说完怕违反纪律的她居然有意识地往楼下悄悄移动。
赫义城自然不知道她的举动,不放心地嘱咐:“不要逞强,有事给我打电话。”深知她报喜不报忧的特点,又说:“我会随时打电话去训练基地了解你的情况。”
“知道了。一个军训难道会把我的小命训没了呀?也不是没训过。你是不是老和政委在一起啊,怎么话越来越多……”
牧可本性好动,到了训练基地就等于失去了自由,才一天时间,她就被憋得不行了。赫义城的一通电话又搅得她睡意全无,她索性摸下楼去,打算到外面散散步。结果,居然意外地看到空旷的训练场上有人在跑圈。
借着夜色的掩护,她轻手轻脚地往训练场转移,离得近了点,才看清是教官袁帅。她摒住呼吸,深怕被发现,默默在心里数着:“一圈,二圈……”整整跑了十圈。之后,他停下来,在训练场中央立正站着不动,军姿站得十分标准。
“是不是被贺泓勋训疯了?还是他手底下的兵本来就都不正常……”牧可正在自言自语,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自附楼里出来,径自向袁帅而去。他的步伐应该是七十五公分。牧可记得赫义城和她说过,军人无论是走齐步还是踢正步,都是这个标准。当时她还怪他步子太大,散步都跟冲锋似的。
贺泓勋走到袁帅面前站定,沉默着。牧可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觉得有点冷。她猜想袁帅应该是犯了错误在受罚,她有点同情他。
大概过了五分钟,贺泓员终于开口,他沉声质问道:“你第一天进部队吗?熄灯号是干什么的?撤了你的比武资格不服气是不是?还是我让你来军训有意见?”
袁帅目不斜视,一言不发。
“说话!”
“报告营长,不是。”
“不是你和我拧着干?”贺泓勋简短地顶回去,又道:“你这侦察兵当的,一点出息都没有。有闲功夫怎么不想想如何提高自身战斗力,在军事上和我叫板?”
袁帅的眼晴眨了眨,不说话了。
打开攥在手里的那张纸,贺泓勋念道:“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的橙子十一点四十五分熟,胖团子的牧草十一点五十六分熟,侬本多情的玫瑰十二点零三分熟,夕阳无限好的葡萄……” 纸张被重重甩到袁帅脸上,他训斥道:“看看你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像什么话?谁允许你把电脑带来的?很爱劳动是不是?训练的时候你要是这么上心地球都能拯救了。”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足见他愤怒的程度。
原来是袁帅同志熄灯后不睡觉,抱着笔记本电脑上网偷菜被当场抓住了。
躲在远处的牧可全然忘了自己也正违反着纪律,甚至还偷听,想到白天严厉的教官,一名刻板的军人居然也玩QQ牧场偷菜的游戏,还这么“敬业”地记录着好友的菜成熟的时间,她一个没忍住,哈地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贺泓勋沉着脸转身看过来,喝道:“谁在那?”
盟友的诞生
听到贺泓勋浑厚的声音,牧可的笑声乍然止住,她意识到一种危险在向自己逼近,她连思考的步骤都省略了转身就想跑。可是,迈出的脚步又硬生生收了回来。凭直觉,她认为犯的错罪不至死,而逃跑的举动绝对是不明智的,所以,又慢慢转过身来。
身为王牌侦察营的营长,贺泓勋不止洞察力精人,就连视力也是极佳的,他转身的时候已寻声望向牧可这边,而且训练场又没有任何可躲可藏的地方,所以,身穿宽大T恤配牛仔短裤的牧可就暴露在距离他不足百米外的位置。
贺泓勋看见是她,浓眉下意识拧了拧,咬了咬牙,沉声说:“过来!”
袁帅趁他转身的空档歪着脑袋看过去,也认出来是C大的辅导员,看着她耷拉着脑袋“衣冠不整”地站在不远处,他憋笑得十分辛苦,根本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受罚才“连累”了人家牧可同志。
牧可犹豫了大概三秒钟,然后一步一挪地蹭过去,在贺泓勋面前停下,低头看着自己穿着拖鞋的小脚丫不说话,心想不犟嘴总不会罚得太重吧?看来犯错应该是家常便饭,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
她的样子很像做错事的孩子,与四年前的知错不改大相径庭。贺泓勋的脸色略微有些缓和,但语气依旧是严厉的,他问:“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不就是拐着弯说熄灯了嘛。牧可明白。于是,她点点头。
他又问:“为什么不睡觉?”
牧可抬起头,正好看到袁帅忍笑望着她,她眨了下眼晴,清脆地答道:“报告教官,被你的大嗓门吵醒了。”看来是个潜力股,说谎完全不需要打草稿。
还真理直气壮。袁帅没忍住,扑哧乐了。接到贺泓勋递过来的警告的眼神,他又赶紧憋回去了。
“我的声音大得过起床号吗?”贺泓勋盯着她乱蓬蓬的头发,记起四年前军训的时候她也曾这样顶着一头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从营房里出来,因为连起床号都没能够吵醒她,是身为教官的他砸门把她从床上拎起来的。如果他没记错,为期一个月的军训她共计迟到了十六次,平均隔天一次。
见她眼珠乱转,他追问道:“怎么不说话?”
“报告教官,没有需要申诉的了。”提起起床号牧可就觉得难为情,自然也想起她差点被他从被窝里拎出来的情景,想了想,她以商量的口吻说:“睡不着才出来逛逛,我认罚好了。站军姿吗?还是跑圈?像他那样跑十圈我可受不了,要不我跑一圈行吗?以前你罚我时最长的记录是站三个小时,今晚要站那么久吗?那会站到凌晨的,我还要不要睡觉了啊……”
居然振振有词、长篇大论地和他讨价还价?贺泓勋比袁帅偷菜当场被抓住还郁闷。
“闭嘴。听口令。” 打断她,他直接下达命令:“立—正—向后—转,跑步—走—”
要不要这么效率啊。牧可很有怨念,又不得不听口令踩着拖鞋沿着训练场跑起来。而营长贺泓勋同志则不急不缓地跟在她后面,像是监督一样,害她想混水摸鱼跑个小圈也不敢。不过,她的觉悟肯定是不能和袁帅比的,再怎么说,她到底只是个组织纪律性比较淡漠,纪律观念松散的平头老百姓。所以,她拿出散步的速度默默对抗营长同志的体罚。就形成了这样的画面:她“跑”在面前,他走在后面,由此可见,她的速度有多惊人。
这样行进了半圈,贺泓勋实在受不了她堪比小乌龟的速度,于是他一面调整姿势跑起来,一面对她说:“跟不上我加跑三圈。”
“不是吧?你那么大的步子我跟不跟得上啊?”牧可瘪着嘴,样子有点可怜。
听着她低低的抱怨,贺泓勋勾了勾唇角。
见他不理会她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又想到身为受训学员有错在先,牧可赶紧追上去,嘴里却还喋喋不休着:“你怎么这么喜欢罚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行了吗?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还是你特别爱好跑步?”
跑了一会儿,她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说:“和你说话呢,你能不能应一句?升营长了了不起吗?你以为不理人就表示你酷啊?有本事你把脸像高城那样整毁容了,那才叫酷……喂,你跑那么快干嘛,又不考核又不打仗,想累死我啊……”而那个被抗议的人始终未发一言。
夜风徐徐的夜晚,被罚站军姿的袁帅就看到这样一幕,他的营长领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在训练场上跑圈。可惜的是,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之后,牧可很悲惨的和袁帅一起站军姿。不过严格说来并不是被罚,只是刚停下来贺泓勋的手机就响了,还没来得及发号施令而已。
贺泓勋站到远处接电话,牧可和袁帅面对面站着,开始两个人都装得比较严肃,谁也不看谁,后来越站越觉得好笑,突然哈哈乐了。
袁帅警惕地看向贺泓勋那边,确定他没发现,才对牧可说:“要是事先不知道,真看不出来你是辅导员。”
“我不像辅导员吗?”牧可骄傲地说:“以后我的学生会桃李满天下。” 稚气的脸,清澈的眼,甜甜的笑,怎么看怎么像个孩子。
袁帅看着她的笑脸,低声说:“我们营长常说他的兵遍布全中国。”
牧可咯咯笑,受罚的郁闷一扫而光,踢了踢跑得发酸的腿,问他:“你也玩牧场啊?”
“偶尔玩下。”袁帅眉头一皱:“刚打开页面就被我们营长发现了。”
“我也玩的,要不我们加好友吧,我级别很高的。”
“行,回头我加你。我才刚玩没多久,又不能随时上网,偷都偷不到,要不能记下来嘛。”
“我也记过……”
“哈哈,原来你也记啊……”袁帅笑,看着那张孩子气的笑脸,觉得她倒是和这个游戏挺配的。
“打仗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偷菜要偷出名堂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了。”提到游戏,牧可滔滔不绝,聊了两句她又问:“他平时训你们很严吧?我是说你们营长。你是不是很怕他?”
“侦察兵可不是盖的,能不严吗。”袁帅站得毫不懈怠,他说:“我不怕他。我们营长是高手中的高手,拿过侦察兵比武大赛的全能冠军,全营的人都服他。”
牧可讶然:“他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厉害了。”袁帅的口气特别坚定,然后得意忘形地说道:“前几天我们营还在他的指挥下赢了一场对抗,生擒了‘敌军’的指挥官,还是个参谋长呢……”
“回去抄三遍保密守则。现在,马上。”贺泓勋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低沉的声音惊得袁帅差点站不稳,顾不得与牧可交流一个哀怨的眼神,他响亮地回了声“是”,自动自觉地齐步走向教官营房抄守则去了。
袁帅离开后贺泓勋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训练场中央,直到半个小时过去,才下达口令让牧可回去休息。
把她送上楼,他说:“抓紧时间休息,不要乱跑。”看了眼她宽大的T恤,补充道:“睡不着也得睡,这是命令。”
原来赫义城是被他俘虏了。牧可带着这个想法,很快就抱着被子睡着了,之后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场景熟悉得似乎亲身经历过,蔚蓝的大海,灿烂的阳光,以及一张温暖的笑脸……
妈妈微笑着半蹲在不远处张开双臂,海风将她柔和甜美的声音送进小牧可耳里,她说:“可可,到妈妈这来,过来哦……”
似懂非懂的小牧可拍着手咯咯笑了,她踉踉跄跄地扭动着胖胖的小身子想跑过去,结果左脚被右脚绊到,一下子跌倒在沙滩上,额头和鼻尖上不知怎么还沾了点儿沙子,样子有点滑稽。皮皮的小女孩没有哭,只是瘪着嘴可怜兮兮地向妈妈伸出肉肉的小胳膊,嘴里含糊不清地撒着娇:“妈妈,抱……”
被抱起的时候,她以细嫩的脸蛋去蹭妈妈的脖子,顺便送上一记亲吻。看到妈妈美丽的脸庞上留下的口水印,她咧开小嘴笑不停。
近在咫迟的脸,熟悉的气息,还有那仿佛酣睡过的怀抱,真实得让睡梦中的牧可也弯起唇角笑了,笑容宁静而柔美。
第二天上午的内务检查并没有牧可想的那么可怕。
贺泓勋只是在她床边站着看了一眼,说了句“盗版豆腐块。”然后把她的被子散开,亲手给她叠了一遍,边角抠得特别仔细,最后不冷不热地说一句:“以后照着印叠。”
很久以后牧可才知道贺泓勋对于她盗版豆腐块的真实评价,袁帅告诉他,离开她房间后营长皱着眉说:“真不知道在干什么,叠得像民工行李卷。”
似乎看穿了学员的心思,觉得他有点反常,明显比昨天好说话,检查完内务后贺泓勋说:“我没有要求你们一晚上就达到我的标准,但我需要每天看到你们的进步。”
闻言,师生们都松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他昨天说的是“再检查如果还是现在的样子,集体站军姿三个小时”也就是说只要进步了,哪怕是一点点也是不需要被罚的。
“中校同志果然有水平。”苏甜音感叹,眼晴又在冒光。
对于他的咬文嚼字,牧可的评价是:“他肯定是军校中文系毕业的。”
军校中文系?在场的人被牧老师异常有见地的话雷倒了,包括抄保密守则抄到眼花的袁帅。他朝牧可竖了下大拇指,然后正了正脸色故作严肃地检查别的学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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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正——”随着一声音量不高但底气十足的口令,偌大的训练场中央传来唰地一声响,十名军官的动作瞬间化为一体,气势如山。他们面前,身穿迷彩服的贺泓勋在训话。
漂亮的棕色皮肤,深邃的眼,挺直的鼻,饱满的唇,构成一张轮廓分明、线条硬朗的英俊面孔,再配以冷峻的神情,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军人气魄尽显。
牧可站在辅导员队伍里,听到浑厚的“解散”口令时,她赶紧立正站好,看着十名教官调整站姿,向各自所负责的方队而去,而贺泓勋则朝她这边走过来,步履稳健,身形挺拔。
牧可苦着小脸叹气,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以这个有着战地之王称号的侦察营营长训兵的强度判断,随便拉出一个科目都能轻而易举把他们全体训趴下。比如他最擅长的,在太阳底下站军姿这个军训的必修课就会让他们十分、非常、特别、忒吃不消。
这次受训的新生原本有十六个班,在动员大会上被重新组合成了十个方队,另外,包括牧可在内的十六名辅导员很幸运也很不幸地由贺泓勋直训。当然,没人知道,将辅导员单拉出来受训是临时作出的调整。
训练是无比枯燥的,科目无非就是稍息、立正、站军姿、齐步走,踢正步,没有什么花样可供翻新。对于生性好动的牧可而言,军训这玩意真能把她逼疯。几天下来,她已经从跳脱的小白兔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当洪亮的起床号响起,相继传来一二三四的口令声和燎亮的军歌声,原本还在熟睡的牧可条件反射一样从床上弹坐起来,痛呼一声“哎哟”又栽倒下去。平时几乎不运动的她在踢了几天正步后浑身跟散了架似的,胳膊腿又酸又疼,根本不听使唤。她赖在床上不肯动,多想就这么挺尸一天。
“他们的精神头儿可真足。”睡意朦胧的苏甜音也醒了,她哼哼着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哀呼:“中校再帅也不能缓解我此时此刻的疼痛啊。”
营区的设计是每个房间住八个人,也就是四张高低床,但由于受训学员并不刚好是八的倍数,最后单出来的牧可和苏甜音享受到了俘虏般的优待,这个房间仅住着她们两个人。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们抱怨,教官的声音从走廓传进来:“动作快点,马上出操了……”
顾不得浑身的酸疼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又叠了被子,冲到训练场上的时候教官已经站在辅导员方队前面了。
对于她每天“第一名”的成绩已经思空见惯,贺泓勋表情严肃地低头看了下腕上的表,确定没人迟到后开始整队,要带她们进行晨跑。跑步的命令还没有下达完毕,就见站在排头的牧可冲了出去。
浑厚的声音紧跟着响起,跑出队伍的牧可听到贺泓勋下达的“立定!”口令。
她停下来才发现不对劲,而身后站在原地没动的其他辅导员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转头看向贺泓勋,他正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看着她。原来,他口令中的走字还没喊出来,她听到跑步二字就冲了出去,速度还有点快。
看着她迷茫的样子,贺泓勋都快憋不住笑了,开口时语气显得有些无奈:“想什么呢?还没睡醒?”
“那个……”牧可窘得嘴拙了,不知如何回答。
“集中精神。”贺泓勋适时开口,命令到:“入列。”
牧可应了声“是”,低着头跑回队列。
在食堂碰到袁帅的时候他逗她:“你可真行,挑战营长的忍耐力是吧?”
牧可瞪了他一眼:“你还说风凉话,我又不是有意的。”她还没笨到当众和解放军同志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