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牧可弯着眼睛笑,随后拉过他的右手仔细摸了摸,仰着小脸问:“什么事发那么大火啊,不怕手拍破了啊?”

贺泓勋无奈地笑了下,目光落点是桌上那张作战图,他说:“演习的事,炮营充当先锋部队被毙了,师长发了通脾气。”

深知他们严格的保密条令,牧可懂事地不去深究,只是柔声细语地宽他的心:“胜败乃兵家常事,谁都不是常胜将军。”

亲昵地以鼻尖蹭蹭她的,贺泓勋换了话题:“今天碰着赫义城了,听他的意思想年底和雅言结婚。”

牧可随口很家常地接了句:“他们也确实该结婚了,这恋爱可比我们谈得久多了。”

贺泓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雅言也不小了,等他们结婚肯定直接要孩子了,不知道到时候这辈份要怎么论?”

把脸埋在他颈间,牧可耍赖:“再怎么论都是乱的,随便呗。”

贺泓勋笑得神神秘秘的,凑到她耳边坏坏地说:“今天我和赫义城商量了下,一致决定你和雅言谁先生,就按谁的身份论辈份。”

才不管他是不是团长,牧可抬手赏他一拳:“你们男人最坏了,自己想当大却把任务派给我们,不干!”

贺泓勋朗声笑,抱紧她不正经地说:“这辈子我这亏是吃定了,可不能让我儿子步了后尘,就这么定了,反对无效。”

牧可被气得够呛,晚上索性把他堵客厅了。谁知人家半夜居然神不知鬼不觉潜回了卧室,在她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抱住了她,痞痞地说:“老婆,想死我了。”于是,牧可再次被连壳带肉地吃掉了。

激情退去,得了便宜的贺泓勋同志搂着小妻子粗野地感叹道:“这哄老婆开心真是又费马达又费电的事,比我整重装训练还累。”

牧可恶狠狠地伸手呵他的痒,逃脱不了她的小魔爪,贺泓勋差点笑岔气,两个人就这样在床上滚来滚去,大半夜闹得不可开交。

很快到了中秋节,因为刚好和国庆重叠在一起,几位外地家属趁假期赶来部队和丈夫团聚。贺泓勋让宁安磊早早做了准备,给他们安排好一切。

八月十五那晚,月光皎洁而柔美,五三二团庆中秋的联欢会被一曲如泣如诉的《月光下的凤尾竹》推向了□。

回想六连长夫妻俩伉俪情深吹奏葫芦丝的身影,听到贺泓勋伤感地说:“咱们团里最远的家属就是六连长的老婆,云南德宏人,如果不坐飞机,火车往返路途时间就得一个星期,一年也就来这一次,太远了。一世夫妻三年半啊。”牧可的泪止不住地落在他胸前。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能与贺泓勋平淡的相守,是最实在的幸福。

依偎在贺泓勋肩头,闭着眼睛倾听清幽悠扬的阵阵葫芦丝声,牧可轻轻哼起:“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那一夜,沉溺在贺泓勋温暖的怀抱,牧可伸出皓腕搂住他脖子,柔声说:“泓勋,我准备好了,我们生个宝宝吧。”

贺泓勋情动,抱紧她柔若无骨的身体,在她泛起绯红的乳白色肌肤上留下一枚枚暗红的痕迹,仿佛要借由有力的亲吻让彼此铭记下此夜深入骨髓的——肌肤之亲。

之后的一段时间,贺泓勋自动自发地戒烟戒酒,任劳任怨地封山育林。

两个月后,牧可被诊断出怀孕了。

升级为准爸爸的贺泓勋高兴得和什么似的,一路将油门踩到底,杀到陆军医院的他形象也顾不得了,傻笑着抱住牧可亲了又亲,胡茬儿扎得她直叫。

得知牧可怀孕,赫义城抑郁了,一面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和贺泓勋打赌,输了儿子一辈子的身价儿,一面想方设法押贺雅言去民政局领证。

怀孕的喜悦被翻天覆地地孕吐现象打碎,看到贺泓勋端着汤过来,牧可条件反射一样跑进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样子着实可怜。

强烈的孕期反应令贺泓勋紧张得整晚睡不着觉,为了让牧可均衡摄取营养,他心甘情愿当起了煮夫,举起锅铲亲自下厨为妻儿做羹汤,还让贺雅言给找了些书送来,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客厅里研究如何应对孕妇初期出现的症状,以及日常生活中的禁忌。

这天傍晚,牧可在散步的时候好奇地问他:“雅言送来的书里怎么没有胎教的?”

摸摸她柔软的头发,贺泓勋故意逗她:“胎什么教啊,你没事多看看训练大纲,保证生出来的小娃儿听指挥。”

牧可笑得忘形,险些踏空台阶,把身旁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吓出一身冷汗。

……

牧可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贺泓勋抽出时间陪她去医院做定期检查。彩超室里,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屏幕,看着大脑袋的婴儿专心致志地吮吸着手指,眼睛居然湿了。

晚上,牧可躺在他怀里,轻声问:“不是说爷爷要给宝宝起名字嘛,起好了吗?”

大手轻轻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贺泓勋闭着眼晴说:“妈说已经全家总动员了,起了很多爷爷都给否了,今天还和爸通电话交换意见呢。”

当了妈妈依然不改捣乱的个性,机灵鬼似的小女人笑嘻嘻地说:“爷爷他们太讲究了,名字就是个代号,干嘛那么伤脑筋呢,我看就叫贺可喜,牧可贺得了,可喜可贺,又喜庆又含了我们的名字,多完美啊。”

“完美的馊主意!”贺泓勋失笑,控制力道在她细滑的小肚皮上轻拍了下当作惩罚。

尽管在小妻子怀孕期间给予了无微不至的照顾,牧可生产那天贺泓勋还是没能守在她身边,孩子的啼哭声,他是在电话里听到的。当时,他正带兵强行军挺进灾区,履行身为一名职业军人的职责。

当任务结束赶回家,看到小妻子弯着腰给两个小家伙儿盖被子。贺泓勋弯唇笑了,然而,眼中却蕴含了心疼与感动的泪水。

心中的怨气与委屈被他隐含愧疚的男儿泪化解了,抚摸着丈夫英俊憔悴的脸,牧可柔声说:“泓勋,你是我心中的英雄,作为你的妻子,我比别人更坚强。”

将她搂进怀里,拥紧。贺泓勋哽咽着说:“得妻如此,夫妇何求!”

这晚临睡前牧可搂着他的脖子问:“泓勋,我的肚子被宝宝撑得有纹了,你会不会嫌难看啊?”

吻了下她小巧的耳垂,贺泓勋温柔地说:“瞎想,我孩子的妈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宝贝儿。”

牧可弯唇,随即又孩子气地抱怨:“可你现在有两个小宝贝儿了,肯定不会像以前那么疼我,只要一想到以后不能随心所欲地撒娇,我就失落。”

目光穿透黑暗灼灼地投到她脸上,贺泓勋以一种温柔且坚定的语气告诉她:“从娶你的那天起,就决定了让你一辈子在我怀里撒娇。”

看到她唇边漾起的甜美笑容,贺泓勋也笑了,然后贴过去,吻住她微微开启的口……

差点忘了说,牧可与贺泓勋的两个宝贝儿是一对龙凤胎,男孩儿脸部轮廓酷似他们的父亲,粉雕玉琢的女孩儿则继承了牧可的娇俏与灵气,是一对极可爱的兄妹。

69

69、赫义城番外 ...

别看赫义城把牧可照顾得那么好,可在恋爱方面,他连粗野的贺泓勋都赶不上。好不容易摒弃了辈份问题向贺雅言表明了心意,两人的关系却没有像贺泓勋和牧可一样突飞猛进。反而一直停留在每周一次的固定约会上,而约会的地点无非就是贺雅言的公寓。

本来呢,在公寓里可以说是很私密的空间,不易被人打扰,要是某人有点什么非份之想,也是很容易得手的。可偏偏那段时间师里特别忙,身为参谋长的赫义城累得连话都不愿意多说。通常是两个人聊着聊着,靠在沙发里的他就睡着了。

起初贺雅言体谅他的辛苦,次数多了,她也忍不住发了脾气,拿起赫义城的军装丢过去,边往外推他边没好气地说:“要睡觉回去睡,我这是免费宾馆啊?”

赫义城有点懵,以身体抵着门,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我又睡着啦?雅言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

贺雅言这次是真火了,回想从确定恋爱关系到现在,她和赫义城还没有一次正式的约会呢,想想她那木讷的老哥还知道领着牧可看电影呢,怎么他赫义城就这么没心呢?越想越委屈,开口时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她气呼呼地说:“解释就是掩饰,你闭嘴吧。知道赫参谋长忙,我就不耽误您宝贵时间了,走吧走吧。”

看出她是真的生气了,赫义城哪里会走,耍赖似地拉她的手:“这大半夜的我走哪儿去啊?我道歉还不行吗,我再也不睡觉了,雅言……”

甩开他的手,贺雅言负气地说:“道什么歉啊,我看你一点歉意都没有。”然后使劲推了他一把,砰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赫义城敲门:“雅言你先把门开开,你听我说……”

“说说说,说什么啊,你快走吧,我今天气不顺,不想见你。”见他没要走的意思,贺雅言威胁道:“要是你把邻居吵醒了,赫义城我和你没完!”

经她这么一说,赫义城才反应过来已经很晚了,这样敲门很容易吵到别人,于是压低了音量说:“雅言,咱不闹了行吗?你先把门打开,雅言?”

“不想和你说。赫义城你走吧,我心里难受,想一个人静静。”

听出她声音的哽咽,赫义城更不能走了,他急切地问:“怎么了雅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有事你得和我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贺雅言也是个倔脾气,打定了主意不理他,负气地说:“什么事都没有,你要是还喜欢我就先回去吧,要是你不想继续我们的关系,就尽管在外面站着。”

这什么逻辑?赫义城被噎得半天没吭声,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过了一会儿,他懊恼地说:“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过来看你,你别胡思乱想啊,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确定他走了,贺雅言闷闷地躺在沙发上,两人从相识到相恋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平淡无奇的相处让她愈发感觉赫义城根本不爱她。这样的认知,让她很伤心。

接下来的几天,贺雅言的情绪有些低沉,开始在赫义城是否爱她的问题上纠结。以至赫义城打来电话她也不接,只回短信说:“我感觉不到你在乎我,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下吧。”

赫义城收到信息就急了,可偏偏师长下了任务,让他亲自带兵搞外训去,无奈之下只得回信息表明心意:“雅言你别胡思乱想,是我不对,我没做好。不要否定我的心意,我没不在乎!”却没收到贺雅言的回复。

一个月后,贺泓勋要去师部开会,原想接了媳妇和亲妹子一起和赫义城吃个饭,没想到贺雅言以忙为由一口拒绝。贺泓勋是何等会察言观色的人,马上就发现了贺雅言的不对劲,他没多问什么,嘱咐她注意身体,就直接去师部了。

赫义城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贺泓勋敬礼他只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换作以往,贺泓勋肯定也不会给他好脸色,这两个男人,天生有点不对盘,可这次他出人意料地没有恼,反而心情大好地笑了笑,惹得某人恨不得赏他一记勾拳。

会议结束,李师长把身为五三二团副团长的贺泓勋留下了,赫义城离开会议室前经过他身边时,状似无意地以手指敲了下桌面。贺泓勋面上不动声色,却已领会他的意思。和李师长谈完话,直接去了赫义城办公室。

尽管两人关系非浅,贺泓勋还是规规矩矩地敲了门,听到赫义城应了句“进来”,他才推门而入。确定办公室没别人,他挑眉一笑,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了准妹夫,有什么家庭矛盾需要大哥给你调节调节?”

赫义城瞪了他一眼,抢过他刚掏出来的烟盒,点着了火才尴尬地说:“这次有点严重,都把我扫地出门了。”

“你怎么招她了?”

“我没有。”

“雅言从小就懂事,你不招她,她能收拾你?”

“我真没有,我就是……”犹豫了下,赫义城很坦白地交代了那晚的情况,当他说到聊着聊着自己不知道第几次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贺泓勋很没风度地笑了。

赫义城啧了一声,顺手把桌上的烟盒扔过去:“能不能严肃点?说正事呢!”

贺泓勋朗声笑,笑够了,教育他:“没吃过猪肉你还没见过猪跑啊?有你这么约会的吗?嗳,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是把雅言那当食堂还是宾馆啊?把你扫地出门算客气了!”

“那怎么约啊?非得逛街看电影啊?老实在家呆会多好!再说了,这不前段时间忙着年底演习的事,我恨不得把自己拆成几个了。”

三言两语贺泓勋就知道症结在哪了,他也不废话,很有大哥样儿地教他:“你记着,雅言再成熟懂事也和牧可一样,要人疼,要人宠,你可别觉得牧可像个孩子似的才要哄,而把只大她几岁的雅言定位在长辈的位置上,喜欢她就得让她知道,感受到。”

赫义城听得直挠头,末了总结了句:“女人就是麻烦。”

“军事上敢和师长拍桌子叫板的人,难道不懂疼老婆也是军人重要的一课?”看了看时间,贺泓勋弯唇一笑:“改天好好给你上一课,现在我得接牧可去了,迟到了又不让我进门,惯得没个样了。”

赫义城被他的得瑟样气得笑了,抬脚想踢,被贺泓勋轻巧地躲过,离开前说:“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我妹子行情贼好,你看紧点。”

看紧点?!怎么看?这活的技术含量可比搞军事训练大。赫义城暗自腹诽,已拨通了贺雅言的电话,彩铃完整地唱完一遍,没人接,再打,还是一样。

终于坐不住了,赫义城拿了车钥匙往外走,摔上门的时候霸气十足地说:“谁敢截胡,我扫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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