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才清醒过来,极度的虚弱和夏知予突来的碰触,使得他的伤口流血不止。在一片混乱中,他再次陷入昏迷。等厉行的伤势总算稳定下来,在他的要求下,首长同意夏知予和他见面。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夏知予仿佛变了一个人,憔悴使她显得比重伤的厉行还虚弱,凝望着厉行苍白却依旧俊朗的眉眼,她不停地掉眼泪,不停掉……
厉行抿唇,幽暗的眼眸里闪动着复杂难辩的情绪。良久,秋风将他张驰有度的声音送进耳里,夏知予听到厉行说:“我忘了很多人和事,但我大脑传递给我的信息让我肯定我喜欢的,是贺熹!”
“记得刚上军校那年我受伤,她试也不考了跑来看我,我气得一瘸一拐地拎着她往车站赶,她还嘴硬地跟我说,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以为我担心你啊,我不过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瘸了,要是真瘸了我好甩了你找下家啊……还有那年暑假我回家,正好碰到有个小男生缠着她,她看见我就眉眼弯弯地笑,然后横冲马路冲过来,要不是我跑上去把她扯过来,险被一辆车撞到。我吓出一身冷汗,她倒好,扑进我怀里撒娇说‘你怎么突然回来啦?搞突然袭击呀?军校没白念嘛,都懂战术了呢’,看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儿,我火都发不出来了……”
厉行陷入回忆里,缓慢而清晰地讲述着和贺熹的点点滴滴的。阳光倾斜进来,视线内他澄澈的眉眼在晨光下异常的温柔。夏知予沉默地听着,心房微微颤抖、疼痛。眼泪不受控制地,簌簌而下……眸光定格在厉行轮廓分明的脸上,夏知予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即便到死,也不可能爱上她。
所以最后,当厉行冷静地说:“听说你是为了我来到这里的。可我只能和你说对不起了,谢谢你爱我。回去吧,别再做无谓的牺牲和坚持,不要在一个永远不可能回报你爱情的男人身上浪费青春,我无法为你的付出负责。”时,她的眼泪,流干了!
后来厉行再也没有见过夏知予,但听老首长说她外公亲自赶来把她接走了。厉行对她还是全无印象,他闻言只是说:“走了就好,别耽误了人家。”
半生熟20
在随后那段养伤的日子里,厉行还是只记得贺熹。无论是院方、首长、还是战友们采用什么方法试图唤醒他的记忆,他总是说,能不能让我先打一通电话?我怎么觉得我很长时间没和我女朋友通电话了,她会担心的。可当他拨的那个号码始终没人接时,所有人又不禁怀疑他嘴里那个叫小七的女孩是不是真实存在。最令人不可置信的是,厉行仅存的记忆也只是停留在和贺熹甜蜜的恋爱阶段,至于分开与分离,他都没有印象。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时,厉行忽然在一个深夜被噩梦惊醒,然后他的记忆莫名恢复了。可这样被医生称为奇迹的恢复没有令他欣喜,因为厉行同时想起来,贺熹已不再属于自己。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在看自己以前写过的为数不多的日记时,会莫名地出现一种叫作悲伤的情绪。
之后,身体责质已不再适宜做特战队员的厉行提出退役。荣誉室里,牺牲的前辈面前,首长说:“有些职业一旦选择了,就离不开了,离开就觉得是耻辱,除非有一天你离开了这个世界。比如军人这个职业。”站在射击场上,听着拉动枪栓时的金属摩擦声和子弹划过空气的声音,厉行意识到,他离不开军营,他舍不得这身——橄榄绿。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肩章,他不禁想,小七还没看过我穿军装戴军衔的样子。
厉行最终选择回老部队。军旗下,他与首长和战友们敬礼告别。转身的瞬间,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哭了。
回到A城后厉行没有联络贺熹,他发疯似地想念她,却又不能见她。因为他不确定贺熹的心里还是否有他的位置;他也不知道,如果他告诉贺熹他已经处理好和夏知予的关系,她将不再纠缠,贺熹是否还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新开始;而且他也很怕,如果贺熹早已爱上萧熠,他该怎么办?
直到在街上与她偶遇,藏在深心处如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思念终于决堤了。厉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决定去找贺熹。这样,才有了天池里与特警冲突的一幕。也正是那天萧熠的一声“黑猴子”点醒了他,厉行可以肯定,贺熹的心,没有变。
那晚,被自责和悔恨占据的他在训练场上狂奔到脱力。清醒过后厉行有了决定,他要贺熹!他的小七,他要追回来!
然后,在师部与赫义城研究演习方案的他接到夏知予的电话,那一晚,他母亲因病去世了。临终前厉母拉着儿子的手,虚弱地问:“阿行,如果妈临终的愿望是想你和知予在一起,你会答应吗?”
厉行的眼睛血红一片,将母亲冰冷的手握住抵在额头,他说:“妈,对不起。”
那个瞬间,夏知予自嘲地笑了,她对厉母说:“阿姨,我已经不爱他了。”
厉母笑了,她断断续续地说:“其实你去特种大队时妈就后悔了,想到你每天都在枪林弹雨中生活,我就想啊,是妈逼得你啊,如果你和那个女孩儿在一起,应该是舍不得走的……”一滴泪轻轻滑出眼角,她喘着粗气继续:“阿行,是妈对不起你,妈没想到你对她那么中意,妈就想着你夏叔叔当年为了救你爸爸炸伤了一条腿,我才……你不知道,妈去找过贺熹,让她离开你……妈真后悔啊,我怎么就失了心智会去和一个孩子说那些,如果可以,代妈和她说一声……对不起吧……”
话说到这,厉母停止了呼吸。握着母亲渐冷的手,厉行听到夏知予说:“有次你一个人在宿舍里和她打电话提到她父母离婚的事我站在外面听见了,我告诉了阿姨。在你被记大过之后,也就是她高考之前,我带阿姨去找过她……”
所以她高考发挥失常只考取了二流警校;所以她坚决要分手不单单是因为夏知予,更多的是因为他母亲的反对才迫使她骗他说和萧熠在一起了;所以有一次王伟才会不解地问他:“我怎么好像在A城看到你家那位了?她到底出国了没有?”所以她其实只是去国外过暑假,在他离开的六年里,她始终在原地,等他!
厉行的眼里有了泪意,他哽咽着说:“原来,她比想像中爱我。”
夏知予释然地笑了:“是啊,她居然比我,爱你。”
当然,那些厉行看到听到和经历到的,贺熹都不知道。一如她独自面对和承受的压力和打击,厉行也是在他母亲去世那一晚才知道。
当一个个巧合的误会交叠成一个硕大的误会,贺熹以为,她和厉行注定是要错过的。然而就在她几近绝望快撑不下去时,厉行回来了。然后他们必然地,要为曾经少不更事的自己承担后果。
回忆被突来的手机铃声打断,贺熹抹了把脸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卓尧,接通后听到他说:“有任务,半个小时内赶到队里。”
迅速整理好情绪,贺熹说:“是!”
贺泓勋听到了卓尧的话,明知道她和厉行之间可能还有其他的事,可看看时间也不好再多问什么,见贺熹起身,他说:“听哥的话,等厉行醒了你们好好谈谈。同时你也想想,当年的事究竟有没有严重到值得错过六年。”
目光的落点是厉行英俊的脸,半晌,贺熹点头。
贺泓勋略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他说:“赶紧回去收拾下自己,这里雅言会盯着。”
厉行的额头泌出细汗,贺熹轻轻为他擦去了,然后离开。
刑警队办公室里,队长卓尧正在布置任务,“这次缉毒组和会我们一起行动,特警队那边也做了战斗准备,如果必要,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到场支援,下面说一下今天的行动部署……”
之前被抽调到特警队帮过忙,所以贺熹不是第一次配枪执行任务,但这次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的。检查装备时,她微抿着唇,神色严肃,目光隐隐透出几分犀利。
卓尧瞥她一眼,又看看她手中的配枪,问:“会用吗?”
很清楚这么快让她参与行动是考验,贺熹抬眼,开口时语气较为平静:“是个警察就会。”
注意到她的黑眼圈,卓尧嘱咐,“机灵点,按计划行动。”
从她上警校那天起,贺珩就教导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执行任务时都不能懈怠,更不要夹杂个人情绪,那是对群众及自己生命不尊重的表现。贺熹听进去了,于是她很郑重地点头。
整装完毕,没有鸣警笛,警车一路飞驰,赶往案发地。
装修奢华的别墅很快被控制起来,子弹上膛,卓尧简明扼要地布置:“按原定计划执行,小陈你和向东守正门,肖锋你带大刚把后门。”以眼睛扫了□侧的两名警员,他说:“你们两个守住东西两边的窗户,老虎和贺熹守后窗,明白了吗?”
队员们异口同声:“明白。”
“行动!”话音消弥,卓尧带人和缉毒组率先冲了进去。
一时间,别墅里就炸开了锅,跑动声,打斗声,以及尖叫声响成一片。贺熹进入战斗状态,跟着绰号老虎的警员快速跑向后窗,紧贴墙根而站,握紧配枪,警惕地注意着窗口的动静。
果然,当别墅里响起枪声时,后窗窗口探出一个脑袋,来不及看下面的情况,就急切地跳了下来,重重落在地上。不等那人起身,老虎一个简步冲过去,以枪口顶住了他的脑袋。
“不许动”三个字未及出口,上面跟着又落下一个身影。那人身手明显要好很多,那么高的窗户,居然没有摔倒。贺熹抢步上前,一脚扫在他脚踝处。那人反应极快,倒地前居然顺势要拽倒贺熹,意图夺枪。极力稳住身体平衡,贺熹快速抬高右手,随即以枪托砸在那人后颈,又在他弯身时,以膝盖迎击他下巴。整套动作下来不到一分钟,且力度强劲。
将被打翻在地的男人提起来推至靠墙站着,贺熹右手执枪,枪口精准地对着他太阳穴警告他别乱动,左手拎出腰间的手拷,毫不客气地将人拷了起来。
没帮上忙的老虎眼里满是激赏,他挑着眉毛:“有两下子啊,小贺。”
脸上严肃的神情略有缓和,贺熹呲牙一笑。
被抓住的男人大力耸肩表示不服,看向贺熹的眼神阴狠至极,嘴里骂道:“臭女人,等老子出来收拾你!”
老虎照着他小腿就是一脚:“以为警局是你家啊,他妈的来去自由!”
贺熹闻言扑哧乐了,随后使劲推了男人肩膀一下,脆声喝道:“老实点,走!”
行动很顺利,一干人等全部抓获,警方无人伤亡。十几分钟后,卓尧领着手下回队里。
路上,老虎兴高采烈地给大家描述贺熹抓人的场面,见他手舞足蹈的样子,贺熹微微皱眉:“拜托你虎哥别那么夺张,我哪有跳起来砸他脑袋啊?”
老虎习惯性挑眉,“夸张吗?我明明记得你就是从他后脑削的他啊。”
“那是他矮,我高举点手就可以打下去了。”
“都差不多差不多,我就是加点旁白给大家现场重播一下。”忽然想到什么,老虎对副驾驶位上的卓尧说:“头儿,让小贺跟我吧,我带她,老周太菜。”
“你?”卓尧瞪他一眼,不留情面地打击道:“那不成了大菜带小菜。”
话音未落,车上的几个人都乐了。尽管被比喻成了小菜鸟,可一句简单的玩笑似乎拉近了她和队里同事的距离,贺熹不自觉弯了弯唇,心情略有好转。
回到队里赶着处理后续工作,直到下午三点大家才有空吃午饭。趁着吃饭的空档,贺熹给贺雅言打电话。
贺雅言正好在厉行病房里,看看来电显示,接通后她明知故问:“怎么了小七?”
厉行醒了,高烧稍退的他倚靠在床头让护士测体温,听到贺雅言的话立即调转目光,原本因身体虚弱显得黯淡无光的眼里满是期待。
没有错过厉行细微的神情变化,贺雅言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按了免提,然后听到贺熹问:“他烧退了吗?”
清脆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里,厉行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满足幸福的那种。
半生熟21
贺雅言也微微笑了,她如实回答:“39度,相比正常体温还烧着,不过已经没大碍了。果然是钢铁战士,换别人烧一晚上没准就傻了。”
贺熹轻轻嗯了一声,没说话也没挂电话,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感应到她的矛盾,与厉行对视一眼,贺雅言又说:“他醒了,你和他说吧……”
没有想到贺雅言会有此举动,厉行多少有些诧异,不过他脸上的欣喜却掩饰不住,忘了客气,他坐直身体抬手欲接手机,却听到那端贺熹语带匆忙地说:“不用了,我还有工作……”
手机里传来盲音,厉行的手僵在半空。
厉行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令他显得愈发虚弱,看得贺雅言心头一酸,她不禁安慰道:“她就这样,典型的刀子嘴。”停顿了下,她说:“昨晚她守在这,你烧一直不退还朝我发火来着,早上队里有任务才走。”厉行醒过来时目光就在病房里搜寻,尽管他什么都没说,贺雅言知道他肯定在找贺熹,现在看他这样,忍不住告诉他。
厉行点头,等护士退出病房,他哑着嗓子说:“我知道。”见贺雅言略显惊讶地看着他,他微弯唇角,略显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能感觉到是她握着我的手。”
这才是恋人间的心有灵犀。贺雅言为他们这份默契而感动。可厉行毕竟不是贺熹,处在贺雅言的位置,她不适宜和他谈论关于他恋爱方面的问题。而且通过贺熹的讲述,以及与贺泓勋的交流,贺雅言相信,厉行和贺熹之间很快就会有新的进展,她只需静待其变就可以。所以她没再说什么,安排厉行休息,就离开了病房。
由于神经长时间崩得太紧,厉行坚持了没多久,再次进入了浅眠状态。
与此同时,贺熹正在刑警队开会。
“我们控制了陈彪的左右手,短时间之内他应该不会有动作,对于他妻子和父母的监控如常进行,有异动随时报告。另外肖峰,你的那个线人王大力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被唤作肖峰的男警员是上次和卓尧一起去医院,与贺熹讲道理的那个。听到队长提及自己,他想了想,回答:“陈彪这个人特别好女人,在外面养了不下十几个不说,还总喜欢在夜总会拈花惹草,对于年轻礼貌的女孩没有丝毫抵抗力。听王大力说他上次回A城在天池迷上个女的,没得手……”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还会天池找那女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
“去查查那女的底细,看看能不能配合我们。”
肖峰挠了挠头,为难地看着贺熹。
贺熹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指着自己问:“你说我?”
肖峰点头。
办公室的警员们都笑了,眼里有着调侃的意思。反观卓尧,他皱眉了。
陈彪什么时候招惹过她?贺熹想不起来了,取过桌上陈彪的照片仔细看了看,她嘟哝:“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肖峰轻咳了一声,适时为她解释:“你应该对他没印象,因为他根本没近了你的身。王大力说当时是陈彪的小弟出面请你过去坐,你拒绝了,后来天池就有人出面了,一边免了他的单给他面子,一边把酒倒他身上折他面子。”
老虎闻言一乐,“谁啊这么牛叉,我有点崇拜他了。”
旁边的向东猜测:“估计是萧熠,你看他上次来队里录口供那架势,不是善茬。”
“不会因为这个陈彪才找人在萧熠场子里卖粉吧?”
“嗳,你还别说,这么一联系不是没可能。”
“那陈彪也挺菜啊,上次咱们行动前不是就接到准确线报了嘛,对萧熠没半点影响啊。他这招陷害可搞得不怎么高明。”
萧熠是因为她得罪了陈彪?在同事们七嘴八舌议论开的时候,贺熹问:“你确定陈彪在天池看到的人是我?”
“错不了,王大力形容的女的和你一模一样,我们还拼过画像来着。”话语间已把事先准备好的拼图从资料袋中抽了出来,“你看是不是你?”
不是贺熹又会是谁?端着拼图,贺熹也不禁皱眉了,自言自语道:“被他看上眼真不是什么福气。”
众人都乐了,包括卓尧。末了他斟酌着说:“这事先放一放,我们再从长计议。”
如果还有别的突破口早就行动了,何必现在还开会?贺熹主动提议:“如果确定陈彪的目标是我,队长你安排吧,我去。”
肖峰不无担心地提醒:“陈彪的胃口很大,到时候肯定会让你出台。”
不等贺熹发飚,老虎掀桌:“他敢?!刑警队这么多老爷们护不住一个女的,我们都回家带孩子得了。”
“你急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贺熹是你女朋友呢。”向东笑他。
“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啊。”老虎笑嘻嘻地看着贺熹:“我这人挺不错的,小贺你可以考虑一下。”
闻言将手边的资料甩过去,贺熹微微嗔道:“你都要回家带孩子了,别害嫂子误会我啊。”
老虎挫败地捶桌子:“我哪来的孩子啊,你嫂子都不知道搁谁家养着呢。”
众人大笑。
由着他们闹了会儿,卓尧才开口:“详细情况我再了解一下,下一步的行动随后再定,贺熹你不许轻举妄动。”示意肖峰把资料分发给大家,他继续说:“上个月特警队和部队联合搭建训练营进行模拟对抗的事你们都知道,为了提高警队的野外作战能力,局长已经向上级领导请示由军方协助局里搞一次集训,我们刑警队全体队员都在受训名单之列。”以目光扫了众人一眼,他很严肃地说:“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谁给我丢脸我收拾谁。散会!”
对于训练,贺熹向来不排斥,尤其现在进入了刑警队,她很清楚自己必须得在体能和思维上跟上,否则很难在这个团体里站住脚。就在她暗自庆幸赶上这次集训时,意外地收到厉行的一条短信。
他说:“晚上来医院一趟行吗?”
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听不到他的声音,贺熹依然能感觉到他话语中的小心翼翼,心头一软,她几乎就要答应下来,然而手指碰触到键盘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似是了解她的退缩,也或许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厉行追着发来第二条信息。
他说:“我等你!”那么坚定的语气,是厉行对她,惯有的。
贺熹没办法拒绝,正准备回复“好”时,萧熠的电话抢先进来,告诉她黑猴子闹情绪不吃饭,贺熹最心疼拉布拉多犬了,闻言赶紧说:“我下班过去看看,你在公寓吗?”
萧熠看了下时间,“你在队里等着吧,我过去接你。”
贺熹下班时,萧熠已经到了,两人绕路给拉布拉多犬买了它平时最爱吃的狗粮,直接去了他公寓。
黑猴子蔫蔫地趴在床上,看见贺熹来了撒娇似地哼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