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当地已是中午,顾远航带着他们先同办事处主任和几个较大型药业的老总一起吃了个饭,席间又对公司长远规划和市场保护方面的问题侃侃而谈,双方把酒言欢,好感又增进一层。涂苒不得不承认顾远航在工作时的个人魅力,这人不单能说会道,脑筋也好使,从来只有他忽悠人跟着自己思路转,一时风头无二。下午又和两位老总以及OTC(非处方药物)代表一家一家走访药房终端,考察产品上柜率和销售行情。临近晚饭时分,才到其中一家公司做新产品的宣传,一整天的安排满满当当,下榻酒店以后更无闲暇时间,众人皆乏,各自回房,或者写方案,或者起草代理协议书,待得忙完已是深夜十分,倒头便睡了。
之后的第二天又是如此,走访终端,拜访各公司,发放资料,商谈代理,晚上回去做资料整理,数据分析。利用吃饭时间,顾远航还邀请合作单位的业务员一同用餐,甚至连临时促销人员也在受邀之列。其单位的负责人也连连赞叹:“在业内做了十几二十年,从没见过哪个公司的老总像这样和员工一起探访终端,顾总的工作风格真是细致务实。”不仅如此,就连涂苒也由衷佩服,虽说她跟着顾远航有过多次共同出差的经历,但每次都能从他身上学到新的东西。
就这样,繁忙的工作一直持续到第三天下午才略消停了些。一时无事,涂苒就想出去转悠下,看能不能带些土特产回去。临下楼时,见一位同事拖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涂苒感到诧异,于是上前打探。同事说:“我和小周的老家都在这附近,过来一趟自然要回去看看,顾总特批了,还给我们多放了一天假,又连着周末,可以连休三天,”罢了,又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
涂苒又问:“小周人呢,她已经走了吗?”
那同事说:“小周还有业务,大概晚上才走,不过顾总也是批了的,反正是要走的。”
涂苒心里一跳,却也没表露出来,只笑说:“希望你们玩得愉快,下星期一见了。”转身回房,思来想去就给李图打了个电话。
李图在那边阴阳怪气的笑了半天:“你找我,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让我去捉奸么,我又不是你老公。要不你扯个由头马上回来得了。”
涂苒听他这样说也并不失望,脑海里忽然有个想法慢慢浮上来,就说:“他是谁?用不着我使上上策,逃得了今天逃不过明日,不如一锤子定音把这事从此了解了,又能堵住别人的嘴。”
挂了电话,独自留在房里,待到适当时间,又给陆程禹去了个电话。那边接起,涂苒软软的说:“老公,你忘了我今天生日吗?”当然,她料定对方不记得。
陆程禹果然只是“嗯”了一声,语调是上升趋势。
涂苒心里不由一笑,问他:“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给我呢?”
陆程禹反问:“你想要什么?”
若要支使办事,必定得给人好处,何况是陆程禹这样贪欲不多的人,想来想去,目前情况下也只有一个也许能派上用场的诱饵了。她憋了口气,放低声音,慢吞吞的说:“我想要一次完美的…”最后几个字更是声如细蚊。
男人在那边似乎有些诧异,继而轻轻笑开了,明摆着听清了,即使没听清也能意会,却又坏心眼的问:“完美的什么?”
涂苒顿时面红耳赤,还好对方瞧不见她此时的神态,一咬牙,清晰答道:“Sex!”有些话借用别人的语言说出来似乎要婉转得多,哪怕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
“这么远,不太好办。”那边的人言语不带情绪,嗓音却是低沉柔和。
“你不是说9号休假吗,今天8号你又上白班…”
“嗯,可是明天有个学术会议,我把休假推迟了一天。”
“你来不了?”
“来不了。”
“不来了?”
“不来。”
“那好,再见。”涂苒一把掐断电话,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情很是低落郁闷,并非为其他,只是想着从来只会被这人拒绝得干净彻底,自己还偏偏不信这个邪,一定要不顾脸面的往枪口上撞…,罢了罢了。
一面思忖其他办法,一面收拾行李,冷不防听见门铃响。
门开了,来人正是顾远航。他已经换下了正装,一身休闲衣物,显得更年轻了几岁。顾远航冲她微一摆头:“到点了,难得有空,找个好地方一起吃饭去。”
涂苒说:“顾总,真抱歉,家里有事,我…”
“不急这一时…”顾远航眼底神色了然,打断她的话,“小周已经帮忙定好位置,人也在那里等着,这几天工作都累,别让人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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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我总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忽然想写一女n男后宫文,把这些男的都收了
九月十六号
入戏(四)
食肆不大,并无特色菜肴,胜在食材新鲜,口味清淡。
三人入席,边吃边聊。顾远航眼见菜单上有一样黄芪乌鸡鱼翅汤,便叫服务员端上三盅,置于各人面前。自己先略品一口,微点头道:“小地方,做成这样,也还过得去,”又对小周和涂苒说,“特地给你们点的,这两天工作辛苦了些,女士吃点这个补。”顾远航其人,对于看人下菜碟儿,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自是轻车熟路,对着两位女下属,既不表现出特别热络,言语又风趣随和,分寸拿捏恰到好处,那小周也是话多之人,席间绝无冷场,笑声不断。
顾远航忽然看定涂苒:“怎么今天话这样少,累了?”
涂苒笑笑:“老总在这儿,我们哪敢说工作累。”罢了,只低头吃喝,或是附和着略微说笑两声,并不多言,一来因为心情欠佳,二来也想以此杜绝在言辞上给人的肖想。
顾远航微微一笑,怎能摸不透她的那点小心思,可恨的是她在人前刻意的冷淡,这会儿又见她神色平静,只顾自己小口小口的吃菜喝酒,手中执着银色筷子,小指尾端微微翘起,脸色粉中透红,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沾染酒渍的嘴唇饱满鲜美像是能掐出水来一般。顾远航心头骤然腾起一把火,他下意识的扯开衬衣领边的扣子,举杯,含了口酒缓缓吞下,戏言道:“小涂指导忙了这么几天,不曾归家,这会儿想是惦记着家里的那位。怎么着?回得晚了,怕被人收拾?”语气淡然,而言下之意甚是轻浮。
涂苒脸上波澜不显,拣了点菜送进嘴里慢慢嚼,一旁,小周对着这情形却是最先沉不住气,尴尬笑道:“涂指导是去年结的婚吧,都没请我们这帮同事去喝杯喜酒呢?”
涂苒说:“我们没办婚礼,我这人懒,我先生工作忙,都不擅应酬,只简单请两边的亲戚吃了顿饭而已。”
顾远航接话道:“你这样的不擅应酬,以前当业务员是怎么混过来的?涂指导过谦了。”
涂苒笑道:“顾总还是叫我小涂吧,我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是您带着我工作的,那时候您也是指导。”
小周奇道:“原来顾总和涂指导还有这样的渊源。”
“师徒一场,我可是跟着顾总学到不少东西,”涂苒边说边为三人都斟了些酒,而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对顾远航认真道:“师傅,这杯我敬您,谢谢您这么些年在工作上对我的帮助,我这辈子都受益匪浅。虽然只小您几岁,但是我一直拿您当老师一样敬重。”
顾远航盯着涂苒没说话,也不同她碰杯,半响才一语双关道:“涂苒,我倒要看看你能端到什么时候。”
涂苒笑笑,喝了自己面前的酒:“我先干为敬,”又对小周笑道:“你看,顾总都不给咱们女同志面子,难为我们还为公司做牛做马。要不就是我面子不够,想让咱两一起敬他才肯喝呢!”
小周本不想趟浑水,听见涂苒这么一说又不好不表示,只得端起酒杯道:“顾总,我也敬您。”
顾远航仍是看着涂苒,不觉微摇着头一笑,拿起酒杯和小周碰了碰,一仰而尽,不多时,招手道:“服务员,这边结账。”
小周也巴不得赶紧走,无奈行李还放在酒店,少不得又一路同回。到了酒店门口,顾远航拦了辆出租车,对小周说:“不早了,你上楼去拿行李,我叫司机在这儿等着。”小周谢过他,连忙跑去楼上。
那顾远航此时回过头来瞧着涂苒,似笑非笑,眼神戏谑,像是在说:“看你还有什么招。”
涂苒抿着嘴,一言不发,转身就要往里走,被人一把拉住。
顾远航握着她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这都入夏了,手还这么凉,刚才给你点的汤也没喝完,女人不补怎么行?”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涂苒几乎要被他揽进怀里,呼吸里都是陌生的男人气息,她使劲要抽回手,终究不敌,心里一急,张口就说:“别逼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顾远航看了她一眼,又往地上瞧了瞧:“仔细看路,别弄脏了鞋,”罢了,便松开她的手。
涂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身后的台阶上一滩污渍,不知谁醉了酒呕在这里,想是才将自己转身时险些踏上,她忙往旁边挪了几步,已有酒店里已有服务员取了清洁用具出来,仔细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