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苒忽然想到什么,边戴帽子边说:“知道吗?你同学和我同学…他们俩好上了。”
陆程禹听得一愣:“什么跟什么?”
涂苒点明:“雷远和苏沫。”
“苏沫是谁?”
涂苒想这人什么记性,只要不说专业上的事就跟个木鱼脑袋一样,什么都记不住。只得说:“就是上回抱着他们家孩子找你帮忙联系住院床位的,后来她老公跟她闹离婚,她想找律师,你就把雷远介绍给她了。”
陆程禹想了想:“原来是一个人。”
涂苒点头:“是啊,两个人就这么认识了好上了,我今天到周小全那儿,去瞧苏沫和她孩子,听她说了一会儿。”
陆程禹微微皱眉:“怎么又扯上周小全了?”
涂苒有点晕,耐心不足,声音不免提高了些:“她俩是邻居。”
陆程禹说:“这个你可真没跟我说过,我哪里会知道。”
涂苒白了他一眼:“雷远这人到底怎么想啊,两人就这样经常见面,也不往深处说,苏沫可不能再碰到一个佟瑞安了。”
陆程禹一思索:“那个跟孙晓白处的就是你同学的老公?”
涂苒又晕了:“是啊。我没和你说过?”
“没。”
涂苒咬牙:“看来我们真不适合在一起八卦。”
陆程禹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
涂苒说:“你和我是没时间…”她赶紧又问,“雷远跟你提过这事没?”
“没。”陆程禹想了想,仍是说出口,“我只听说…他以前的女朋友最近要回国。”
“什么意思啊?”
“问他想不想结婚。”
“然后呢?”
“他可能需要时间考虑。”
“那苏沫知道吗?”
陆程禹不由笑道:“别人的事,你这么操心?这档子事关心的人越多越麻烦。”
涂苒当真有些着急:“你不知道,苏沫从谈恋爱到结婚,吃的苦头太多,她这人太好又不够皮实,这会儿还自己带着个孩子。我太了解她,她要是对雷远没那心,说什么都不会和人发展,现在肯定是动了心,就怕雷远对她不是那么回事,她难免又伤一次心…”她越说声音越低落,到最后只一声叹息。
陆程禹低头瞧她:“涂苒,凡事往好处想。你同学朋友那么多,每个人有点什么事你都记挂在心里,不是累得够呛么?”
涂苒摇头,慢慢道:“苏沫不一样。我们以前上学那会儿,我爸病了,家里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我去医院看他,把身上的钱都给我妈,后来回学校,才发现饭卡里只剩几毛钱,那时候正忙着找工作做毕设,没时间打工,苏沫供我吃了大半月的饭。后来我爸病危,我妈打电话来学校,我手脚发软路都走不了,是她送我去医院的…这两件事,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涂苒说完,眼眶有点儿发胀,她伸手揉揉眼睛,这才发觉,身旁的男人许久没说话。
抬眼,陆程禹正看着她。
涂苒不禁问他:“小石头的奶奶和我爸的情况挺像吧,那会儿,你一个人…怎么熬过来的呢?”
陆程禹闻言微微笑了笑,只说:“我还好。”
涂苒抱着脑袋坐在那儿又想了一会儿:“你说,雷远的这些事儿我要不要告诉苏沫呢,不晓得他们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陆程禹道:“让他自己去说吧。”
涂苒诧异:“雷远会告诉她么?”
陆程禹想了想:“他这个人就是说话不过脑子,心里藏不住事,为人处世倒还算靠谱。”
涂苒说:“你们深交这么多年,当然是帮他说话的。”
陆程禹对她的揶揄不以为意:“他那样的个性,应该不会隐瞒什么,当然,前提是他打算放弃你那个同学,选择以前那位。”
涂苒听了这话心里有点没滋没味,又是放弃又是选择,这世道,条件稍微好点的男人都成了香饽饽了。她笑笑,又问:“雷远以前那位,各方面条件应该很好吧?”
陆程禹照实回答:“的确比你同学现在的情况要好点,而且他们之前也有几年的感情。”
涂苒一愣,继而点头叹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陆程禹脸上的神情顿了顿,他侧头看了她一眼。
涂苒又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事儿雷远处理的不太对,太不对了。”她稍微整理一下围巾,拿了小包,推门下车。
陆程禹在她身后说:“嘿,这都别人的事儿。”
涂苒转身,走回去,再次拉开车门:“喂,把刚才那个评估报告给我。”
陆程禹不知道她意欲如何,只得将文件夹递过来。涂苒翻开来在上面划了几笔,又添上几笔,这才还给他。陆程禹打开一瞧,最后一栏里原本所剩无几的分数被完全她划掉,底下多了个硕大的圈。
陆程禹觉着好笑:“你什么意思,这么着就给我个鸭蛋了。”
涂苒也笑:“你没听过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涂苒给人一个零分,心情奇迹般的好了不少。
上楼回家,王伟荔没睡,还在那儿看电视呢。涂苒吐了吐舌头,忙把小石头的窝挪到自己房里,又跑去给王伟荔按肩膀:“妈,你今天精神这么好啊,不用补眠啦?”
王伟荔拍开姑娘的手:“捏这么重,疼,”她又道,“你老公今天来看孩子,你又不在,你们俩这是搞什么鬼啊?”
涂苒忙说:“没啊,才在路上遇着了。”
王伟荔一愣:“他多早走的,你这会儿才回,还遇着了?”
涂苒“嗯嗯”胡乱应了几声。
王伟荔显然有更重要的事要说,是以轻易放过她:“小陆今天拿了几万块钱过来,我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