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臭小子,喜欢滥交的臭男人。

她踢掉鞋,无力的把自己摔在床上,然后把脸蒙在软软的枕头里,以至于无法呼吸。

今天是谁的生日啊,她想。

迷迷糊糊中听到铁门那边有人喊,“406”,接着又听见开门关门,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她不耐的翻了个身。

关颖拿了一盒什么东西轻轻放在她的枕边,“小陆让我给你的”。

她瞪着那块五彩斑斓的东西,却连打开盒子的兴趣都没有。

第26章 只愿一切如初

姜允诺和他说话时的时候,无疑像看着一匹种马。

许可一闭上眼,就想起她那种眼神,三分失望七分不屑。真他妈邪门,为什么偏偏让她去给自己清理床铺,难道说冥冥中自有天意?想到这儿,原本思绪乱飞的心里又添上一堵。明明生活已是很无奈,我还在这儿自虐,他心里说着,把运动背包摔在篮球馆的地板上,然后起身上篮,打算盖个火锅。

结果,失败了。

“你这是打球呢,还是当桩子啊”,队长老刘从他手里抢了个篮板,不费吹灰之力。

“你他妈还说呢”,许可直接从他怀里把球捞了过来,不给了,“你是不是又趁我不在把女朋友带租的房子那儿去啦?”

老刘摸摸后脑勺,支支吾吾,“那不就前几天…”

许可几乎要仰天长叹,他把老刘拉到一边,“老大,你要解决问题没关系,你完事了,该扔的就扔了啊。”

“用过得套套没扔啊”,早有眼睛贼亮的八卦男从旁边蹭了过来。

“靠,我记得我扔了”,老刘大声说。

“杰士邦的包装袋没扔”,雷远笑着说。

老刘瞪了许可一眼,“我还以为啥呢…不会是被你马子见着了吧,误会啦?谁啊?言兮萝?没事,我去澄清”。

“被他老姐看到了”,雷远纠正道。

老刘笑着,“那就更没问题啦,人家从法国那地回来的,还会介意这个。再说了,她是你姐又不是你媳妇,你都这么大人了,还怕她呀…我说,她是不是老管着你呀,那多没意思。你看我姐,还给我介绍小姑娘,她嫌我现在的那位不够漂亮…”。

“行,你可以闭嘴了”,许可想把篮球塞进他嘴里。

雷远拍拍许可的头,“允诺确实不厚道,怎么就没想着给你介绍一金发碧眼的法国小妞呢?改天我说说她,看有没有适合我的”。

“你少刮噪一句成吗?”许可闷声说着把球扔地上。

“我说”,老刘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还是个处吧”,话音未落,男生们都吃吃得笑了起来。

“滚”,某人一声怒吼。

这个城市的春天,总是来得特别的早。

三四月间,雨沥沥的下着,窗外绿意盎然。

发情的季节,仿佛连吸入的空气都是湿湿暖暖的。

自从许可搬回宿舍以后,姜允诺和他在校园里偶遇的次数就多了。都住一个宿舍楼,想不见面都难。

下着小雨的时候,看见他和一群男生从体育馆出来,白色的T恤,阔腿仔裤,白色的休闲板鞋,也不打伞,黑黑的短发闪闪发亮,有那么几缕湿湿的垂落额头,晶莹的水珠顺流而下,滴落至眉间,双眼在薄薄的雨帘之后,淡如烟雾里的湖泊,水汽纵横。

偶尔有女生从身边经过,悄声说,“快看,政法学院的许可”,“眼神好忧郁哦”…他明明在和旁人有说有笑好不好,姜允诺忍不住眨眨眼,希望能从那张脸上找出一丝忧郁的影子。

如果你们知道,他如同种马一样活着,还会有这样的感觉吗,她曾经恨恨的想。

即便如此,当那眸光仿佛不经意间掠过她的脸,她仍能觉察到自己变得不规律的心跳。

忽略,成为了她最常做的事情。对他,往往视而不见,然后招呼相熟的人,比如雷远,陆程禹,又或者其余闲杂人等。

他的穿着并不出众,几乎可以说是粗糙,是男生中最流行的,怎么舒服就怎么穿的风格,一切看上去似乎无可挑剔。可她还是觉着有哪里不对劲。哪里呢?瞟眼看见他晒成浅麦色的臂膀…又不是夏天,穿什么短袖。风骚!

即使会偶遇,但自从那件事后,他们几乎又成了两条平行线,交点在无限远处。

很多事情,不断的发生,就成了习惯。

如果有天,她没有遇到他,心里就缺了一块去,怅然若失。

于是,林荫路上,食堂里,图书馆里,操场旁,影影绰绰,似乎到处都有他的身影。

如此N次以后,姜允诺觉得自己快要疯掉。

她想去找他,想给他电话,甚至想制造邂逅的假象。可是到了最后,她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不能做。

终于有一次,陆程禹看见,在空旷的操场旁,姜允诺独自一人坐在高高的看台上。

天空里有淡淡的流云划过,操场中间是一片动人心魄的嫩绿。她的脸颊上有着淡淡的痕迹,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很长一段时间,她注视着那片绿色,只到双眼无法睁开,才眺望远方的天空。只有这样,她才能什么都不用想,脑海里满满的,只是单一的色彩。

他执着伞,站在她的身旁,聆听着雨点落在伞面上的声响,缓缓的,沉闷的,在他心里一直回荡。

天色渐暗,他伸手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上,她微微一震,用手揉了揉眼睛,才抬头看他。然后他看见,一种淡淡的失落在她清澈的眸光里,微微驻留,随后逝去。

牵起她的手,他说,“走吧,天黑了”。

回到寝室的时候,关颖不解的看着她,“你鼻子怎么红红的”。

“是吗,可能是有点冷吧”。

“这种天气,怎么会觉得冷。你别是感冒了”。

姜允诺不甚在意的笑笑,想起刚才陆程禹的表情,极其平静,才稍稍放心。

她从抽屉里拿出那个彩色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个带拉环的小叮当公仔。扯出那个拉环,熟悉的音符飘出来,仔细回想,是她曾经弹过的那首,“原来爱情这么伤”。

关颖拿过小叮当看了看,“咦,是定做的呀,外面没得卖。小陆很有心思呢”。

姜允诺顿时觉得头痛,她把公仔连同盒子一起塞回了抽屉。

半夜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浑身发凉,脑袋晕晕沉沉,却再也睡不着。她伸手摸摸额头,有些烫。靠,还真被关颖那张乌鸦嘴说中了。

早上起来吃了点药,让关颖她们帮忙请假,她窝回床上,迷迷糊糊的躺着。隐约中听见有人推门进来。

“谁啊,翘课啊,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嘟哝着,那人似乎走到了她床边,“麻烦你帮我到点水,谢了”。

听见有人把水杯搁在她旁边的桌子上,她闭着眼睛却不愿意动弹,那人却轻轻的把她搂了起来。

那是一双异性的手臂,坚硬,蕴含着力道。

色狼进来啦,还是…闹鬼了。她浑身一激灵,头皮发麻,清醒了不少。

第27章 忽情字来袭

她使劲的睁开眼,水杯就搁在旁边的桌上,却是空的。

屋里静悄悄的,除了她自己,再没别人。

暖暖的怀抱,温热的呼吸,感觉如此清晰,却只是一个梦魇。

她无奈的自嘲,这里是女生宿舍,他怎么可能进得来。

然后,再也睡不着,只有躺在床上,望着苍白的天花板,静静的发呆。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她拎着暖瓶去水房打水。正赶上人多,水房里乱哄哄的。

“关颖说你病了,好点没有”,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如早晨的梦境,有些不真实。

她抬眼,许可斜挎着书包,站在面前。

“吃了药,好多了”。

“是吗”,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她略微一低头,避了开去。

他的手,在空中稍稍停顿,而后放下,接过她的暖瓶,走进水房。

回去的路上,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他们还真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她觉得有些可笑。

走到女生宿舍的过道前,他才将暖瓶递到她手里。

“晚饭吃了吗”,他问。

“还没”,实在没胃口。

“想吃什么?”

“不知道”,她只想快点进去。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晚上,关颖捧着保温饭盒跑进来,“快吃,还是热的”,打开一看,皮蛋瘦肉粥,冬菇小白菜,醋溜土豆丝,清清亮亮的,香气扑鼻。姜允诺顿时胃口大开,拉着关颖嚷嚷,“来,美女,香一个”。

“无功不受禄”,关颖连忙推开她。

“真好吃,你在哪儿买的”。

“这个,花钱都买不来”,她笑着眨眨眼,“你老弟回家自己做的”。

原来喝粥也能噎着。

黄子曦拉着姜允诺的胳膊,一个劲儿地说,“会做饭的帅哥啊,给我吧给我吧,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还很体贴”,关颖笑笑的看着她。

春风微拂的四月。

中午,陆程禹骑着车去许可那儿蹭饭。在实验室呆的久了,感觉医学院的食堂都有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

太阳正好,晒得人浑身舒坦。每次路过操场时,他会忍不住瞅瞅远处的看台,虽然她再也没出现过。

想起姜允诺,他承认自己对她有点兴趣,虽然在第一次见面时,她给他的印象就是普通人一个。

可是,当他看见舞台上的女孩,带着黑色的棒球帽穿着T恤牛仔,淡然的弹着一首不记得名字的曲子,长长的帽沿几乎遮住她的眼睛,女孩随意的将帽沿挪动到一边,露出黑亮的双眸,淡淡的唇微微抿着,恬静的笑容浮现在嘴角。平淡的场景,平淡的穿着,平淡的动作,他心里却微微一动,这女生,有点意思。

不过,仅此而已。

他是个有些内敛的人,气质看上去是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淡漠。对女生来说,他似乎离她们比较遥远。很少人会对不苟言笑的帅哥投注太多热情,也因此,免去的许多麻烦和困扰。暗恋这回事,从来都是双向的,比如许可这种人,往往因为拒绝的不够彻底,所以麻烦一大堆。并且,他一向认为,在前途未卜的大学里迷恋上什么人是件傻气又浪费时间的事情,可偏偏这种情况无处不在。

所以,做人要低调,他常说。

雷远常会反驳,你这不是低调,是闷骚。

有些人看他一幅淡漠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姜允诺却是个例外。她拍他的肩膀,开他的玩笑,偶尔会用书轻敲他的脑袋,嘲弄着,别以为自己长得还行就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一样,还不一样的要吃喝拉撒。除非你从今天开始不吃不喝不去厕所,我就服你。

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此而已。

陆程禹抬起头,看见横幅飘飘的看台,才想起雷远说过,今天有运动会。

上午多是女子项目,此时正是决赛阶段。

百米跨栏比赛被强悍的女孩子们变成了推栏百米跑,落在最后的妹妹每次都非常温柔小心翼翼的跨过栏杆使其屹立不倒,最后一脸迷糊的捞了个头名。千米长跑的场景相当壮观,在跑道内侧跑步的人数大大多于参加比赛的女生。师兄们拿着水和衣服在前面领跑,师妹们后面晃晃悠悠的跟着。扔铅球的女生都比较高大,测数据的男生心有戚戚焉的跑到远处。人家妹妹摆出极彪悍的姿势,飞快旋转,扬手投掷,然后直接掉下,差点没砸到自己的脚。

陆程禹靠坐在自行车上,看着眼前的喧嚣场面,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他的心情很少受外界的干扰,一如既往的平静。

“姜允诺加油”,看台上,有人在喊。

这一声呼喊,不经意的钻入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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