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mon的嘴唇边上泛起来很暧昧的笑,就像夜晚的湖泊上,飘荡着浑浊而浓厚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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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我觉得我处在一个用巨大的谜团泡泡包裹的世界当中。我死而复生,重返人间,遇见上辈子的好朋友勋暮生,却由于地府的规矩而有口不能言。而我曾经以为我的好兄弟,好朋友勋小暮童鞋又以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面孔面对世界,和我。
可是,在这些纷乱复杂的纠葛下面,却让我发现了一些上辈子根本不知道的秘密,——勋暮生爱苏离,也就是他似乎大概也许可能爱着上辈子的我。~~~~
这真是一个充满了迷雾的世界,就像查尔斯·狄更斯笔下的雾都伦敦,即使无限繁华,却笼罩在一片白色的、浓稠的、迷蒙的雾气当中,当你以为真相近在咫尺,可是伸出手,却发现触摸到的只不过是巨大冰川的一个小小的角。
我在ET的剧本研讨室里有幸看到了本剧的第一女主角,听说她是某个联合投资商的女儿,因为老爹有钱,所以才会砸钱开这部戏,为的是让她大小姐可以在娱乐圈玩的开心痛快,如果再好命一些,也许还可以玩到名利双收。
她坐在长桌的主位上,旁边站着她的助理,是一个拎着Gucci经典款,戴着眼镜,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姑娘。她手上端着用环保纸托支撑着的四杯venti星巴克的纸杯咖啡,——这位大小姐和Simon张一样,又一个喜欢星巴克那种过度烘焙咖啡豆子一股烧糊卷子味道的人,而此时,她正在低头聚精会神的用ipad 2偷菜,手边一本文学名著:刘心武续写红楼梦。
诶,这是什么世道啊,让我这样的草根演千金,让她这样的千金演草根,这根本就是资源浪费啊。
忽然,门开了,天王乔深在公司几位高层的陪同下,静悄悄的走进研讨室。他照样戴着宽大黝黑的墨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让他看上去好像是无锡图书馆门外拉二胡的阿炳。
他好像神仙下凡一样,我们这些原本在研讨室等待的小虾米们马上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一个的忙不迭的从椅子上爬起来,昂首挺立,就连第一女主大小姐也从椅子上挪开了她的屁股,并且摘下ipad2的耳机,让小pad里面乔深新打榜的曲子悠然飘荡在研讨室灰色的墙壁四周。
第一女主大小姐羞涩的对乔深说,“Joe(乔,乔深的英文名字),我是你的fans。”
乔深摘下墨镜,露出他那张足以让所有女人灵魂出窍的面孔,微笑着对她说,“谢谢,不过,fans这个词应该用名词单数形式。”
顿时,我看到第一女主大小姐的脸,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她那娇羞的笑容立时冻结,显得可怜无比。
此时,我有些深刻理解Simon张的意思了,乔深对待凡人的确是一条狼, Simon张是个好青年,他对雌性动物都迷恋的乔深有自己独到精准的看法,他是一个哲人,我要向他好好学习。
研讨会并没有开多久,剧本并不难理解,台词虽然很二,可是都是一般的现代汉语,背一背,还是能说的很流利的,再加上乔深昨晚一夜都在赶戏,今天一早就上来ET,现在已经疲惫不堪,所以过了中午十二点,我们就散会。
我抱着我的一叠东西正要走出会议室,忽然乔深对投资部副总说话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响起,“要我演这个剧本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副总老狐狸的声音接着他说,“Joe,八十万一集的价码已经是国内男演员的顶级酬劳了,再加就惹怒七少了。七少一怒,流血漂橹,你是天王,你不怕,可我就得回家吃自己去了,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别再节外生枝了。”
乔深手掌按住剧本,推向副总,他说,“不是钱的事,七少不会在意,你也不用担心,我想要的只是,……,我要她和我演对手戏。”
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乔深的手指,笔直的冲着我指过来。
我以为他指错了,于是左右前后看看,就我一个人,我动了一下,乔深的手指也动了,就黏着我,并且还火上浇油的来了一句,“亲爱的Alice,别躲了,你,过来。”
他的手指冲着我轻柔的勾起来,很像呼唤自己养的狗。
我又听见了磨牙和用针扎小人的声音。
第一女主大小姐撕扯开了自己凝固的娇羞笑容,用她那双盖了三层假睫毛、刷了七层眼影和眼线、戴了一个硕大的黑色美瞳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像是我背着她和她的男人偷\情被她抓\奸\在\床。
诶,这个世界真混乱。
我不知道Simon张他们背着我做了什么,又是怎么摆平的第一女主她爹,让他在女儿被迫退出之后还能心甘情愿的拿钱出来投资开戏,总之,当我在记者会现场,被乔深牵着走出来的时候,整个场面就燃了。
乔天王大有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伟大气场,在场的所有雌性犹如一千只草泥马共同奔腾到海不复还。聚光灯闪动着如同天神创世,在一片混沌和寂静中炸出万丈红尘一般。
“乔深!乔深!乔深!!——”
“我爱你!!乔深!!”
“乔深~~~~~”
乔天王只是笑,他原本就苍白清俊的脸在聚光灯下显得跟大理石一样,白的发亮,就像《暮光之城》中的那些皮肤在阳光下闪耀犹如钻石一般的吸血鬼。他有着让女人看一眼就会尖叫着窒息到死的魅力。他的眼光流转,好像看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又好像谁也没有看到,他微微张了一下嘴唇,现场由于飓风过境之后的遗迹一般,安静了下来。
他说,“与我牵手的这位小姐就是ET的新星Alice,她是很好的女孩儿,我喜欢她,希望大家能一如既往的支持她。”
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似乎为我弥合了与媒体之间巨大的沟壑,媒体在沉寂了三秒之后,就开始冲着我,举起了聚光灯,虽然白茫茫一片,可是却温和了许多,就连喊出来的话都不可同日而语了。
“Alice,看这边,对,就是这个动作!”
“Alice,把头发撩一下,这个角度你很美!”
“Alice,Alice!乔深爱你,我们也爱你!!”
……
我感觉此时的我就像在大西洋上漂泊了N个月的哥伦布,我看到了整个黄金色的美洲大陆!
……
当夜色笼罩在ET那座如同通天的巴别塔一般的高楼上的时候,我回到了这里。
我是来还礼服的。
当我把手中这个皱的跟门口看门的杨大爷脸上的褶皱一般的礼服裙子挂好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勋暮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于是我掐指一算,今天是星期五,黑色星期五,据说是勋暮生定期喝醉的日子。
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日子触他的霉头,就好像没有人愿意在黑灯瞎火,伸手不见六指的夜晚深入虎穴,不但摸了老虎屁股,还痛打它几棒子一样。
虽然我知道也许大概他喝醉大概是为了上辈子的我,可是人死如灯灭,我虽然没有飘过奈何桥,可是已经喝了孟婆汤了,我连上辈子的人和事都记忆不清,他连重返人间的我都认不出来,我们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好了,谁也别牵扯谁了。
我轻手轻脚的绕过勋总监的办公室,正要下楼,忽然,啪的一声,整个一层的灯被轰然点亮,勋暮生那张如同上帝艺术品一般的脸庞出现在巨大的银色玻璃之后。他的嘴巴不再是淡粉色的樱色,而是有些干枯,好像深秋湖面上的枯枝。如果不是我自己熟知一切,我以为,他与我对比,他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家伙。
“Alice,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冰冷的可怕,却也异常冷静,如果不是就近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我以为喝多了的人,应该是我。
我指了指那边那扇关闭的玻璃门,“我来还公司的礼服,我这就回去了。”
勋暮生面如表情的冲着我轻轻一勾手指,“你来一下。”
他转身进门,我踌躇了一下,也跟了上去。他那个巨大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叠子午夜印刷的报纸和杂志,其中一本上赫然印着——《潜规则:天王钦点爱丽丝,他们是什么关系?新欢?旧爱?》……
跟着大字幕的是一副横霸整个娱乐版面的照片,在《荆棘王朝》片场,乔深为了救我而受伤,可是这个照片的角度却好像是乔深用力抱着我忘情狂吻一样。紧接着,就是我去医院探病,报道上说我在病房里待了1个多小时,守候记者离开的时候,我还没有出来,他们异常暧昧的说,他们并不确定我和乔天王孤男寡女在做什么干柴烈焰的事。
后面一个版面是盘点最近什么影视新人不去勾引投资大佬,反而转战已经成名的天王天后级的巨星,真是人生百态。
勋暮生冷冰冰的说,“Simon应该跟你说过,你跟什么男人在一起、到什么程度,应该跟公司报备,不然狗仔拿到这样的照片,你让公司的宣传会措手不及的。”
我目瞪口呆,这也成?我连忙摆手,辩解说,“七少?这完全是无事生非,那天夜里你也在,当时是拍武侠剧的钢架出问题了,Joe救了我,再说,这个照片明显的角度不对,他怎么可能跟我卿卿我我?再说,他是你七少的人,别人碰一下都是死罪,我可没那么不长眼……”
勋暮生死气沉沉的看着我,他这个位于ET巴别塔顶层的办公室落地窗洞开,城市最顶点的风呼啸着灌入,吹动着瑞典北部人迹罕至小镇手工制作的白色亚麻窗帘呼啦呼啦作响。他的背后,我的面前是一片巨大的都市夜景,就好像流动着的黄金沙,那么的诱惑,又不可捉摸,在某一个时刻,我以为勋暮生想要揪住我的脖子,把我从三十多层高楼的顶点甩下!
他抿起薄薄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滚!”
我如获大赦,几乎是扭头抱头鼠窜,可是刚到走廊,眼前所有的景致都像恐怖片中女主昏迷之前的印象,灰暗、并且在飞速的晃动着,我被扯住了手臂,拽回这个位于巴别塔顶点的办公室。
勋暮生攫住我的下巴,让我以异常难受的姿势抬头看着他。他眯缝起来眼睛,眼光像刀一样锋利,并且尖刻的上下打量着我,然后,他却喃喃说道,“苏离……你没有离开我吗?……”
……
阎王特助曾经对我这样说:“……还有,你的人生和之前一模一样,都是同一个时代,但是,绝对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是重生的,这是转生的唯一禁忌,切忌,切忌,只要有人知道你这个秘密,你会灰飞烟灭~~~~~~~~~”
当勋暮生对着我叫着‘苏离’的时候,我的心脏瞬间停止跳动,然后我以为我又死了的时候,它又开始跳了,而且越来越强劲,就如同一个壮汉,疯狂而又热情的跳着桑巴舞曲。
我没有死!
我活着!
勋暮生没有认出我?!——
可劫后余生之后,我却没有开心愉快,反而再次心如刀绞。
我的心脏一阵剧痛,像被人用小刀一下一下凌迟,然后又浇上了硫酸,一点一点的腐蚀,最后的残渣扔进熊熊烈焰中,被一丝一丝的焚烧。
他是我上辈子最好的朋友,他是我的亲人。
我已经忘记了很多事,可是有些人,有些感情是三生三世也无法忘却的。
他就是。
可是,我们今生再相见的时候,却已经是面目全非。
我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他却已经认不出我来了。
这算不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我结巴的狡辩着,“七少……,我……我不是……我不是什么苏离……”
“住口!”他愤怒了,一把推开我,我向后踉跄了几步,才后背靠着墙面,站稳了。“我知道你是谁!”
……
我的第一本偶像剧,剧本上这场戏是这样写的:贵公子他妈知道贵公子正在和我这个草鸡姑娘交往,而我不但家世不好,数学不好,小脑也不发达,还有一个烂赌鬼的老爹和一个拥有众多男朋友的妈。于是,贵公子他妈怒了。
她找她的助理摸到我们家,在她那个limo里面安稳的坐着,等着我从外面托着疲惫的身体打工回来,她就用钱把我砸晕了,然后叫我离开他的儿子,也就是贵公子乔深。而我深刻的了解到我和贵公子有着犹如东非大裂谷一般的裂痕,于是,为了‘我心中最爱的乔深’我选择默默离开了他,当然,我绝对不能拿钱的,因为我是个很有骄傲的草鸡女主。
剧组为了形象化这一幕剧,还专门准备了一叠子真钱,让贵公子他妈用力一下甩到我的脸上,我目测了一下像花蝴蝶一样漫天飞舞红色领袖照,绝对绝对用一万块那么多!!我看着两眼直冒火!!剧本上说,我一定要楚楚可怜,面对乔深他妈用金钱来羞辱我,却又要表现的坚贞不屈!
可是……
可是,在我这个穷鬼面对超过1万人民币的现钞火红火红的像一只圣诞节的彩色火鸡一般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我根本就不可能表现出受辱一般的悲愤,我甚至想要拥抱这些漫天飞舞的红色小蝴蝶,大叫着——我的,都是我的,钱啊,你快来羞辱我吧!!!——
在我NG了第七次之后,导演怒不可遏,他出离愤怒的大喝,“Alice,我要你表现的是受辱后的楚楚可怜,不是两眼放光的欧也妮·葛朗台!我不管你和天王乔深有什么关系,这里是我的片场,是我开的戏,你要是再给我这么不三不四的瞎凑合,我就把你……我就……”
他吼了半天,也知道吼不出什么结果,于是愤怒的双手插兜,出去吸烟去了。
我面前演乔深他妈的演员看了我一眼,嘴角泛着点说不清楚什么意思的笑,反正让人不太舒服,她叫助理拿了玫瑰水的保湿喷雾还有冰糖炖的补品,到旁边休息去了。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德艺双馨的中年女演员,她就比乔深早出道个五、六年,因为似乎大概也许终于没有红起来,于是就到偶像剧里给乔深演妈来了。
四周全是窃窃私语的,当然,那些声音我都听的很真切,诸如,我没有见过像她那么木的演员啊,她到底会不会演戏啊,就是找个扫地的大妈都比她演的好啊,还有,乔深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样,怎么会和她这样的人有绯闻,一定是她自己抹黑乔深给自己炒作。
总之一句话,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演技贼差的居心叵测的贱\人。
可是天知道我是真心想要演好的,无奈事与愿违,越是努力,动作和面目表情就越僵。在我NG了20次之后,导演终于蔫了,他跟城市外面那些农田里面的经过了寒霜降世之后的茄子一样。他抬手摇了摇,好像没有力气说了一个字,“散!”
忙活了一天的剧组众生,就如鸟兽散,十分钟之后,片场就安静的犹如墓场。
我收拾自己的东西,拎着昨天Simon张刚给我的一个巨大号的Never Full下楼,到了电梯间,正碰上赶电梯的几个剧组的同事,她们正在快乐的八卦着,看到我,马上安静了下来,我们一起安静的昂着脑袋,看着电梯门上的红色数字在欢快的跳跃着。
叮的一声,门开了,我们一起进去,不过,最后一个女生刚进来,电梯系统叫了几声,超重了。她尴尬的看着对面的我们,一秒之后,她对我说,“Alice,谢谢你让导演提前收工,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那个,我不能迟到的,可是整个大楼就只有这一部电梯,等下一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那个,……,你能不能和我换个位置……”说完,又来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拜托了!”
这次,尴尬的是我。
似乎我的不近人情才导致那个姑娘不能准时参加他亲爹的寿宴。我太刻薄了,太不对了,就因为我的演技不好,似乎所有的过错都是我。
我感觉我后背十几双眼睛盯着我,让我莫名其妙的开始不寒而栗。
我低着头,走出去,她欢天喜地的走进来,因为太快乐了,电梯门还没有严丝合缝的合上,我就听到她们的爆笑,我抬手在眉毛上擦了擦,感觉有些忧郁。
我老实的等了一会儿电梯,30分钟之后,我才站在上面,等我晃晃悠悠的到一层的时候,外面早已经华灯遍地了。
Simon的小男友今天开party,Simon去玩,所以不能接我了,他给了我一些钱,让我打出租车回宿舍,我在口袋里面翻了翻,决定剩下这些钱,于是就提拉着人字拖去等公车。
刚转过路口,就感觉到我眼前骤然亮起刺眼的汽车大灯,照我的立马变成瞎子,就连车灯灭了之后,我还得缓好久,才让眼睛重新看到东西。我揉了揉眼睛,就看到眼前停着一辆黑的比黑夜还要黑的黑色奥迪A8,它鼻子上挂着的四个整齐划一的圈圈,让人看上去,双眼立马变蚊香。
车门一开,从里面伸出一双笔直的长腿,然后,才从驾驶座位上挪出来一个勋小暮。他的上身穿着粉贝克色细羊绒编制的极具现代艺术感的破洞毛衫,下\身则是规矩的‘7’牛仔裤,脚上一双Gucci银色鞋,活像《东成西就》里面穿上轻功飞天遁地鞋子的梁朝伟。
上个星期五,我们最终不欢而散。他先是喝多了讲我认成了苏离,平心而论,他没有认错,可是由于我们两个这个悲惨的命运和生生死死的间隔,我又不能说他认对了,于是他马上自我清醒,厌恶的对我说,“我知道你是谁!……你只不过是愚蠢之极、对男人欲迎还拒、自己以为自己很聪明的gold-digger!”
他似乎对于让我这个他在心底鄙视的卑贱女人看到他狼狈的一面感觉到由衷的难堪和愤怒,于是,他接着酒劲,差不多骂了我整整十分钟,再我始终沉默和他最后说无可说的时候,他恩准我退下。
我不生气,真的……我就是TMD的很愤怒!!
——勋暮生!你已经二十五岁了,你不是十三岁!在我已经不能照顾你之后,你就不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吗?你的那些好朋友呢?你的红颜知己们呢?你的格尔呢?他们为什么不能让你从悲伤中走出来?还是你拒绝了他们?
我临走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并且把他手中的酒瓶子扔到了垃圾道。他最后像个失控的孩子一样,指着我大声叫着,“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于是我走了。
然,三天之后,我在大街上看到了他。
勋暮生走到我面前,停下,挡住我,然后看了一下表,才说,“我听说今天导演很早就收工,你怎么现在才下来?我等了你45分钟。”
我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