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很生气。
他一生气,就开始飙车。
勋暮生说自己天生具有冒险家的精神,喜欢极速的快\感。其实我看他有些遗传他那个财阀三世的爹的臭毛病——令人发指的放\荡,赌博,飙车,……好歹不错,他不吸毒,这比他曾经沉溺其中的四哥要强。
果然,勋暮生起步就是s档,百公里加速不到4秒,然后在回程的高速上,他超车的速度一般都是180,有的地方直逼200!坐他的车,比6个旗的过山车还刺激!
我的神啊!
我最怕这个了。
于是紧闭着眼睛,在心中先把冯伽利略这个号称阎王爷特助的家伙的祖宗八代骂了三遍,然后才开始祈祷,我可千万不要死在这里啊!!~~~~~~~~~~
吱!!——
突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像一把尖刀,冲破耳膜,直刺\入我的大脑中!
我悚然一惊。
脑中朦朦胧胧、迷迷糊糊的闪现出一些诡异的、残破的记忆碎片——
我的眼前是一团白的刺目的、犹如银河剧变,恒星大爆炸的发光体极速爆裂,带着毁灭性的能量冲击着我的大脑……巨大的轰鸣,灭世般的火焰,吞噬我眼前的一切。
然后,就是倒带。
好像电影胶片一般,把记忆时间向前推送几帧。
……
我好像在跟勋暮生吵架,吵的异常凶狠,但是吵的是什么却听不清楚。而他的脸是扭曲的,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我听不见当时说的话,却能感觉到那种绝望到极点的悲哀,好像沉入千万年、毫无生机的、黑色的深渊。
……
啪!
耀眼刺目的大灯开启,照亮了我的眼前。
我们的车子停在盘山路的拐角处,背后是崇山峻岭,眼前是流光溢彩的灯火人间。
……真美……
如金子在流动一般。
“抱歉,吓到你了。”
勋暮生打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下车,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右手卡住自己的左臂,靠在车子前面,挡住了Range Rover 银色的字母R。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调查过我,是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是,也下车,到另外一边,靠在Range Rover另外一个字母R上。
我们就像两个下象棋的人,各执一方,楚河汉界。
我没有回答。
他又说,“你也调查过苏离,是吧。所以知道Alice这个名字可以引起我的兴趣,因为苏离就是Alice。”这是一个陈述句,他说,“Arthur告诉我的。”
虽然我没有指望勋世奉把我的事情隐瞒下来,可是这种在他们勋家们面前毫无隐私的感觉依然让人反感。
我忽然说了一句,“四少什么都告诉你吗?”
“不是。”勋暮生说,“是我什么都告诉他。”
我想了想,决定最大可能的说实话,“嗯,我想知道你的一些事。不过,苏离不叫Alice,她没有英文名字,姓名的英文拼写就是标准的汉语拼音,Li Su.”
他认真的看着我,“那你为什么叫Alice?”
“七少,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要说,叫爱丽丝这个傻名字的事,还真不赖我!我再世为人,从转轮台上下来之后,就进入到爱丽丝这个壳子里面了,要说这个姑娘为毛叫这个,我只能说,这都怨伽利略冯那只2B!
勋暮生不再看我,他自言自语,“这是她的昵称,她所有的游戏登陆名、网站的登录名,还有各\色\网络注册名字,都是这个名字……只有我知道。”
我忽然感觉很心痛。
痛苦,就从心底喷涌而出,包裹着我本来就不坚强的脆弱小心灵。
我叹了口气,“勋暮生,她死了,无论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她都死了。死了就结束了,被留下的人更应该善待自己。忘记她吧,你哥没告诉你这些吗?”
良久。
他说,“没有。”
我明白的点头,“我想也是。”
勋氏是旧式的家族,奉行的是‘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的信条,如果当家的勋世奉说一句,劝解一句,我估计勋暮生就算再痛苦,该过去的,也能过去了。
我挪过去一些,伸出手臂,搭在勋暮生的肩头。
他没有推开我。
我,“你还有新朋友,还有兄弟,还有母亲,还有我们大家啊。”
他扭头,看着我,眼睛中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不禁心悸。
时代变了,连勋暮生都会玩深沉了。
他说,“你很像她。”
我眨眨眼睛,“所以我们才是朋友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O(∩_∩)O~”
“为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嘭!!嘭嘭!!
哎呦!!~~~~~~
我被他弹了几个爆栗,我苦恼的抱着脑门,实在忍不住,伸脚提在勋暮生的屁股上!
为此,我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徒步下山。
勋暮生悠然的开着自己的路虎,在我前面磨蹭,既不让我乘坐,也不远离,更不让我追上,于是,我在心中把他们勋家的老祖宗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
Kao!!……我心中的中指一直竖立着,好像古埃及,那经历了数千年,一直岿然不倒的、巨大的方尖碑!
作者有话要说:Happy Valentine's Day!
55
55、55 ...
我想,我明白了一件事,一件性命攸关的事。
‘苏离’这两个字是一条红线,除非我想再死一回,否则,绝对不能触碰。
不过,我的手指似乎拥有自己的意志,当我回到屋子里面,打开电脑,十跟手指自己输入email地址,键入密码,等待网页打开。
我用这个email跟那个号称国内最强的私家侦探联络,让他帮助我查找苏离的一切信息。
为什么要找‘苏离’的信息呢?
阎王爷的特助不让我找,勋世奉警告过我,也不让我继续窥测那些秘密。
……
他们想要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我发现,在我重生这段日子里面,这个人,这个人的周围的一切,包括家人、朋友……虽然她常年居住海外,朋友本来少的可怜,可是,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全无消息,就好像关于这个名字代表的一切似乎是计算机系统中一些无关紧要的数据串,早已经彻底的被抹擦干净。
Clean & Clear.
诡异。
邮箱打开。
空空无一物。
意料之中。
所以,开着电脑喝掉了手中的芹菜汁,继续看手中天王乔深的资料,不知不觉中,我爬在电脑前面睡着了,我没有看到的是,电邮系统自己把我输入的登陆信息全部清除干净,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即使我未来可以重新注册一个邮箱,我也永远找不到我想要的回信。
第二天,我是公爵小姐三\陪。
9:00 AM,我作为小催巴儿,准备到达酒店等候公爵小姐早餐结束。
9:30 AM,我跟着公爵小姐坐进了勋四少早就隔空跨国准备好的房车里,外面跟着一个保镖车……索性没有他四少御驾亲临的时候那么大的排场,没有动用宾利保镖车,只是黑色的丰田,虽然这辆车看上去依然黑亮亮的闪瞎我的狗眼。
10:00 AM,开始买东西。
作为跟班,我还是能擦着边的享受到上流社会的待遇啊!
……
其实我也伪装作上流。
上辈子,在伦敦,这个除了我出生的城市之外,我最熟悉,也是最喜爱的地方,我跟着勋暮生去Louis Vuitton在新邦德街的珠宝店去拿他妈给他订的生日礼物——一颗小小的、南非戴比尔斯矿场新刨出来的钻石。
它价值连城,相当于在北京三环内买一个厕所!
勋暮生他妈让镶成一个简单的手环,于是,七少就把价值等同于北京三环内的一个厕所的东西戴在手腕上,拉着我去吃唐人街的水煮鱼了,之后,就是进赌场,那天晚上他赢了250胖子。
眼下,我原本以为,公爵小姐也要去那些明星富户争先流连的地方,带着保镖,挑肥拣瘦的去买那些一线奢侈品,结果我错了。
我们的车子直接开到了一个四合院里面,然后迎出了一个穿着灰色重丝唐装的一样的男人,梳着郭德纲一样头发,保持着酒桶一般的身材。他的左手拇指戴着一个碧绿色的扳指。
这年头,还有人打扮的好像一只天官赐福的猪,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呀!
‘酒桶’让出来的客厅背后放着一个紫檀屏风,跟我从博物馆看到的一模一样,现在就是分不清楚他这里是真的,还是博物馆的是真的。客厅中间放着一个古旧的红木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围棋盘。
屋子里面没有沙发,都是木墩子,公爵小姐被让在主客的位子上,我有幸能坐在‘那边’的木椅子上。
‘酒桶’让人摆上了茶水,我也有一杯。
我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杯子,倒吸了一口冷气——雍正官窑的青花瓷茶碗,我手抖的都不敢去碰它。
这种东西,我爷爷有几个,那都是他祖爷爷传下来的,被他宝贝的如同神灵。从小到大,我就没摸过那些宝贝一根寒毛。听说最近在苏富比,这种东西的价格又神展开了。而我眼前这个像郭德纲一样的家伙,竟然用它给客人喝茶。
土豪!绝对的土豪!
然后,在我看到‘酒桶’和公爵小姐的茶杯的时候,我就华丽丽的晕菜了。
——成化五彩盅!!
这种我只在《红楼梦》和博物馆中看到的古代神器,让我狗眼彻底闪瞎了。
‘酒桶’不说英语,他旁边有个柔媚的小姐,是他的翻译。
“公爵小姐,茶水怎么样,还可以喝吗?”
我在心中呐喊,那可是雍正官窑和成化五彩中倒出来的呀!别说是顶级龙井了,就是刷锅水都是神仙水!我都会乐呵呵的吞下去的!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