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陪你喝点酒吧。”

勋世奉看着我,“我从来没有teenager喝过酒。”

我,“上学的时候不喝吗?”

他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我,“上次你逼问我的时候,可是连问都没有问,就给我倒了一杯酒的。而且,……,中国没有禁酒令,无论我够不够21岁,都可以喝。”

说着,我的酒杯碰了他的酒杯,我端起来喝了一口,放在桌面上,良久,他拿起他的酒杯,也喝了一口,再放下,殷虹色的液体,在红酒杯中晃动,好像流动着的红宝石一般。

真美。

这可是勋世奉从法国拿过来的Chateau Margaux 1995。

猛然看上去,好像黑色,有黑莓和黑醋栗的香气,味道真的不错。

当然我对红酒的品味几乎为零,不过看瓶子上的标签也能看明白,于是,我秉承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的伟大的信条,一下子,喝下去三分之二瓶。

吃完饭,坐上车子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热,伸手拉了一下衬衣的领口。勋世奉从关上了我这边的车门,就从另外一边上车。

我们离开了万荷千峰园。

夜幕下的燕城,显得格外的萧索。

外面街边上偶然能冒出来一个烤羊肉串的摊位,稀松几个人,坐在那边,喝着崂山啤酒,吃着烤的不明肉类的串串,现在羊肉那么昂贵,30多块钱一斤,路边摊上怎么可能用纯正的羊肉。

勋世奉忽然轻声说,“Alice……”

我,“嗯。”

他,“以后住在上海好吗?我送你一幢房子。”

我,“……”

诶,我在心底叹气,说到底,你勋世奉也只不过拿我当个乐子。不过我身价见涨啊!从一开始老夏给了我2000块,都涨到上海的一幢房子啦!

O(∩_∩)O哈哈~!

只是……

周围很暗,太暗了,我忽然觉察那里不对,……,这不是送我回我住的小旅馆的路,也似乎不是送勋世奉回他居住的路,这条路,……,这条路是通往城郊坟地的国道!

我陡然大叫了一声,“停,停车!”

说着,我就伸出左脚狠狠踢在司机的手臂上。

猛地听见:

吱!!——

异常尖锐的刹车声,我们的车子直挺挺的停在杳无人烟的道路的正中央,副驾位子上安保人员刚要动弹,司机手一动,一声沉闷的响声,那个保镖一声闷哼,身子一歪,浓重的血腥味冒了出来。

司机手中的枪管对准我身边的勋世奉,“四少,不要动。”

勋世奉一脸平静的看着他,那双蓝色眼睛犹如夜幕下的深海,你以为那里应该是波涛汹涌,可事实上,什么也看不到。

他,“你,是老三的人?”

司机长着一张宽厚大叔的脸蛋,虽然此刻他面无表情的甚是诡异,他说,“是。原本四少都是前呼后拥的,我为了能找到这个机会,等了很多年。怎么,看到您的心腹其实是敌人,很意外吗?”

“心腹?”勋世奉冷笑,“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司机被他的冷笑激怒了,手中的枪向前推!

勋世奉平静的说,“果然,到了哪里都不应该疏忽,燕城果然不是我的福地。”

他到燕城换了安保人员,这才出了事。

司机,“四少,您本来不缺钱花,您在硅谷和华尔街都是赫赫威名,何必要把事情做绝,让三爷几乎要走投无路了。”

勋世奉,“这是我们勋家的事,你放这位小姐走。”

他说着,用眼神扫了我一眼。

司机却冷笑说,“她?算我心疼四少您,送您一个作伴的。古人讲话,芙蓉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噗哈哈的乐了出来,在这个诡异的小空间里面格外刺耳。

司机手中只有一把枪,不敢移开,就只能用眼刀瞪我,“你笑什么?”

我,“大叔,您古文太烂,别再说了,再说就真在美帝国主义面前给咱中国人丢脸了。”我说美帝的时候,还指了指勋世奉。

我好心提醒,“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您老看重我,把我比作芙蓉花,让我显得出淤泥而不染,姿色更美,不过,我更喜欢牡丹倾国倾城,所以,谢谢您的美意,心领了啊,心领。”

……

勋世奉看着司机,“爷爷临终前有遗嘱,我死了,勋暮生马上掌权,三叔一分钱好处都捞不到。”

司机,“所以,您需要活着。”

他用枪口顶着勋世奉的脑门,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拿着一支针管,递了出来,他手中的枪已经上膛。

“四少,这是很不错的可卡因,自己动手吧。”

勋世奉似乎都没有犹豫,他拿过针管,撩起了自己的袖子,用力握拳,攥起,然后苍白的手臂上贲张出青色的血管,针筒对准了那里,一下子猛然扎进去,用很快的速度向血管里推着,可卡因很快速的融化进去勋世奉的血液中。

司机扔给我一支针管,“艾小姐,这是您的。”

我拿过针管看了看,“这玩意我可不会用。我从小就怕打针吃药,有本事你给我打针,我可不会。”

司机,“快扎,不然我杀了他!”

他的枪管又顶了顶勋世奉的额头。

我,“随便,我和他非亲非故的,你乐意干嘛就干嘛呗。”

“你!”

司机瞪着我。

他手中的枪,刚刚好离开勋世奉的额头,就要对着我,我拿着手中的针筒就向他持枪的手腕上猛扎过去,而与此同时,勋世奉一伸手,死死钳住司机的手腕,把让他调转枪口,挣扎之间,怦,沉闷的一声,手枪走火,司机被轰的胸口挂上一朵大红花。

84

燕城鬼市。

这里也就是俗称的贫民窟。

燕城四面环山,是一个看上去风景极佳,却土地资源贫瘠的地方。山里没有肥沃的土地,农民辛苦劳作一年,年景好的时候,只能混上勉强糊口的红薯,如果小孩子想要上学,则需要走超过2个小时的山路到学校。日子太艰难,所以他们也会从山里出来打工,只是燕城这里本来也没有太多的机会,于是这些人慢慢聚集在城市的边缘。拥有幸福人生的人不愿意管这里,于是,十几年下来,鬼市也颇成规模。

这是倚靠一座小山包划定的区域。

所有的房子都低矮逼仄,乱哄哄的,拥挤成一团一团的。

环境脏、乱、差。

走的路面上还流淌着污水;那边的洗头房门口坐着几个姑娘,廉价风骚的妆扮,叉开腿坐在台阶上啃玉米;很多人,看上去像流民,一年到头也不洗澡的样子,三五一群,围在空汽油桶前面蹲着,桶里燃烧着劈柴,他们正在取暖;小食店用满是油腻的锅子,烧着地沟油热火朝天的煎炒烹炸……

如果说,在燕城想要毁尸灭迹,就只有这里。

幸好,我身上装了一些钱,去那边的小摊上买了廉价的白酒,磕开瓶子,洒在勋世奉身上,把他外层西装脱去,那件衣服太惹眼了。他身上的可卡因药效已发,如果说给一个迷乱亢\奋的男人找到最后一层伪装,那么就只有醉酒。

我必须丢弃那辆背负命案的梅赛德斯,还有勋世奉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他的黑莓手机,香烟和打火机,还有所有的银行卡。鉴于他这个喜欢安装跟踪器的习惯,我怕他自己的东西也被别人装上了那玩意。

果然,当你在偷偷打量罪恶的深渊,罪恶的深渊也在偷偷打量你。

所以,一切看上去只要能隐藏秘密的东西,都被我砸了,然后从汽车的油箱中取油,在背人的地方能烧的都烧了。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通知勋世奉的人过来。

我找到一个肮脏的小旅馆,这里很不干净,空气中都是霉菌的味道。我说住一天,店主把我和他当成了要野\合的狗\男\女,愉快的收了我80块钱,就离开了。

勋世奉躺在床上,身上冒出一层细汗。我看着他胳膊上卷起袖子露出的手臂,异样的苍白,那么大剂量的可卡因打进去,他会不会死啊?

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安全吗?

我犹豫着,要不要先给他喂一些清水,结果,他忽然伸出手,揪住我,一把扯了过去,他手臂的力量很强,根本不像中毒的人才有的力气!

我的后脖子被他掐着,快要断掉一般。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没有任何的温情和暧昧,只是冰冷的气息,完全没有往日的迷思,我看清楚他,……他的嘴唇很薄,拥有这样唇形的男人都异常的薄幸和无情。

我,“杀了我,你也会死在这里……”

他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

他的眼睛是难以形容的蓝色,不是什么钻石这样的无机质,而是充满了野性,仿若是野兽在嘶吼。

可卡因与Sex,似乎在他的身体中有一种无法割断的纽带。我不知道他生命中那一段从来没有公之于众的晦暗岁月是怎么样的,但是,似乎充满了这两种东西的阴影,好像噩梦一般,总以为会醒过来,却终于发现,始终如影随形。

他扯开我的衣服。

印在我身上的啃噬带着暴虐的气息,我看到他额头上一层一层的汗,肢体的动作却因为亢\奋的刺激而变得异常蛮横。到了这一步,再说什么理智都是扯淡,对于他来说,只剩下直接、原始甚至是粗鲁的冲动。

被迫敞开了腿……

然后就是巨大压力,暴风聚雨一般,压入身体……强烈的痛楚和撕裂感,……他开始抽\送了……

我听见心脏疯狂的跳动着,耳中也有杂音。

尖锐的痛苦。

血的味道……

我看到他支撑在我身边光裸的手臂,那道贯穿伤遗留的疤痕,……,似乎,别人都不知道,就连勋暮生也不知道。

勋世奉是个黑暗而危险的人,永远隐藏着别人无法知晓的Dark side和各种秘密,就是不知道……,子弹射\入他活生生的身体和他强\暴我,哪一个更痛?

85

等他终于最后一抽动,倒在我身上,我震惊的是,自己居然还活着?!

我们身下的床单上全是污痕,可是等我抬手,想要侧身挪动一下的时候,勋世奉苍白的脸色上泛着不详的颜色,有一丝丝的死气。

而且,我的手指一抹,……,他的鼻孔中泛出了红色的鲜血,……,我抹不干净,永远抹不干净,捂住他鼻子的手,血从手指缝隙中流淌了出来。他终于身体一软,倒在床上,彻底陷入了昏迷。他的皮肤冰冷透顶,像已经死去了一般。

……怎么办?

我晃动着他,“四少?……,四少?!”

他还是不动。

是不是,过量的可卡因让他彻底死亡了?

我用毛巾擦了他的鼻血,然后用手指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呼吸,越来越微弱,好像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

……没有时间了……

我不能报警,不能呼救,甚至不能向远在北京的勋暮生求救,因为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我向他的求救有可能直接造成他们勋氏家族的分崩离析。

要怎么办呢?

难道……真的只有那一个方法了吗?

……

外面夜色愈浓,鬼市似乎也在逐渐的稀落下去。

再热闹的平民窟也有疲惫的时候。

而安静的贫民窟就是一座空城,没有人在外面游荡,即使抢劫的,也回家睡觉去了,这样的空城无法挡住任何人的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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