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或者是月朗星稀的夜晚,从这里推开玻璃,可以走到阳台上,看向外面,是草坪,再远处则是一片盛开的白色蔷薇。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玻璃窗子外面,夜空逐渐稀薄,似乎已经接近黎明。
全身黏黏的感觉。
纱裙早已经被撕扯的七零八落,还有,……,身体里面,那种难以言明的撕裂触觉,潮湿液体的充盈,伴着沉重的羞耻和负罪,让我有一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他,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
上一次是侥幸没有怀孕,这一次,我手边一颗避孕药也没有,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勋世奉还在睡。
他是那种久未成眠后的沉睡,就像人鱼沉入海底,在他感觉到安全的环境中深眠,放松而安逸。
我把他横在我身上的胳膊轻轻挪开,然后用力下了床,到浴室,几乎站立不稳,仅存的体力几乎是强弩之末,勉强冲了澡,把脸上的残妆抹掉,头发用力擦了几下,不再滴水就好。
单手扶住流理台,双腿软绵绵的,又缓了一会儿,才有了一些力气。
昨夜,模糊混乱的如同一场梦,只是,那种被烈焰焚烧的感觉如此的鲜明,现在,我的每一寸皮肤都能感觉他手指的力量和嘴唇的温度。
记忆都是破碎的。
忘记他做了几次。
只是……
在书房的时候,他印下来的吻,有一种很淡的自我厌弃的感觉,似乎,是情感再与什么的的一种厮杀,……,也许是性格,也许,是他心中隐藏着的道德,或者是法度……我不得而知。
被他打横抱起来,力量有些粗鲁,却也是一种决然。
像是对他自己做出了决定。
……
第一次的时候,极其的不舒服,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不舒服,总觉得一切都是错的,每一个的抽\\\\送都不合时宜,我身上的他似乎也不舒服。等到他射出来之后,冷淡的说了一句话,——“你习惯另外一个男人做\\\\爱的方式。不是我,自然也不是Lance,那么,他是谁?”
“是……乔深吗?”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因为,……,我知道是他,可是,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今生,我与他根本素未谋面……
第二次,是一场很暴烈的性爱。他在我身上每一次的动作,都好像是用鞭子在驯服一匹印有别人痕迹的阿拉伯纯血马,我疼的实在受不了,无意识的伸出了双手,搂住他,慢慢拉下他,贴着他的耳朵只说了一句,“疼……轻一点……”
再往后,完全记不清楚一点点东西,——似乎是灵魂都要被烤干一般的堕落!
皮肤一丝一丝裂开,眼前看不清楚东西,只觉得烈焰在燃烧,整个世界都在燃烧。意识完全模糊了,除了身体上异常鲜明的纠缠和动作,其他的都是碎裂的……只有那股只属于他的香气,像深渊边上滋生的蔓藤,伸出枝叶,紧紧缠住我,深深向里钻,一直在我的灵魂的最深处。
很难想象,极致的暴虐与极致的快感,这两种异常极端的性爱方式,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破碎的纱裙已经不能再穿了,我捡起来勋世奉的衬衣,套在身上。
……嗯,太长。消瘦的男人和女人的身材还是不一样,他穿着正好的衣服,我穿着就像短的连衣裙。
黑色的地毯上全是乱七八杂的东西,我把被他扯碎的内衣捡起来,赶紧扔在浴室的垃圾桶里面,然后把鞋子摆好。回头看看床上的男人,我走过去,小心推了一下他,让他躺正,拉过来被子盖好,免得几乎一夜未眠的他睡的不踏实。
突然,一只手臂攫住我的腰身,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就躺回了床上。
勋世奉压了上来,把我身上他的衬衣慢慢推高,然后双手握住我的腰,用异常温柔的动作又做了一次。身体里充满了又热又胀的感觉,一直到结束,他倒在我身上。
我伸出手指,为他擦去了他嘴角一抹浓烈的口红艳色——那是我的口红,我的已经洗净了,只是,昨晚的印记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像一道出了血的伤。
99
半睡半醒之际,我听见空气中手机震动的声音,似乎就在手边。
应该是黎明前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把手包放在床头了,伸手想要摸了一下,却感觉到左手动不了,睁开眼睛,发现我的左肩膀上枕着他的睡颜,而我的手就环在他肩膀上。
其实,仔细看他,这个年纪的男人,眼角有细纹,比华人更白皙的皮肤上掩盖不住时间的痕迹。
只是,我一直都觉得他很年轻,年轻的有些过分。
也许,不只是因为他仅到今日所取得的成就让这个星球上芸芸众生终身都望尘莫及;而是,他拥有了上天赋予的最好的礼物;而且,他的人生也许注定是站在物质金字塔的最顶端,永远不会陷入我们文化中那种近距离搏杀的、令人郁卒的人际关系和一生蝇营狗苟、无命运的人生;从而保留了最后一丝诡异的纯真。
他像是真的累了,睡的很沉。
不知道外面的阳光已经投过那片落地窗照射了进来。
我用右手打开手包,拿出了手机,Simon的来电已经挂断,显示未接来电。
我先打电话回公司请假,说自己昨天喝多了,宿醉头疼。那边很痛快,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放下了。
然后,我才回拨了Simon的手机。
我,“喂,Simon,是我。”
Simon,“声音怎么这么哑,病了吗?”
我,“喝茫了,没事,我请假了。找我有事吗?”
Simon,“哦,那样你就多休息,最近两天没有通告,我也在外面。Alice,我想跟你说个事,我们上次猎房的时候,你不是看中一套98平米的公寓吗,我和小雨就在这里。我们和地产经纪谈了谈,目前你的情况还买不了房子,第一,你不是北京户口,而且,你没有学历,所以以后想要落户北京也挺麻烦的,第二,你在北京缴税的年限不够,所以,没有购房资格,还有,我算了算,你账户上的钱不能全款买房,你手边要留活钱,万一有个紧急要用钱的地方,手边不能一点现金都没有,所以,只能申请贷款,而你的年纪又太小,信用额度太低,所以贷款也很麻烦。综上所述,你现在不可能买这套公寓。”
那个楼盘,是很多年前,我看中的地方。
不远,就在三环以内,也不大,一个普通的小区,只是交通方便,要公交有公交,要地铁有地铁,不用开车,也不用为停车的车位发愁,这里离金融街和萧商的医院都不太远,周围甚至还有一所不错的幼儿园和小学。
当年我想着,毕业之后,如果运气好,可以申请到康斯坦丁纽约总部做一两年的实习生,然后回国,在北京的金融街找份工作,随后,爷爷给我买一个小公寓,就可以把自己嫁掉了。
在北京过着一种不用还房贷,有自己的事情做,平淡怡和的小日子。
如果上天垂顾,就这样保持下去,一年,五年,十年,二十年……
“Alice,Alice,你在听吗?”电话中是Simon的声音。
我把思绪拉回来,“在。”
Simon,“所以,我和廖安商量了一下,如果你相信我们,就用我或者她的名义买下这间公寓,钱是你出,不过,房产证上写着我或者她的名字,等到你一可以在北京购房了,马上过户给你。不过,这个法子也有缺陷,首先,你出钱,可是房子写别人的名字,对你风险太大,而且,目前咱们出台了这个二手房买卖的税率问题,以后过户的时候要缴纳20%的税金,就等于,你现在要缴纳20%的税,等到时候给你过户,又是20%,这TMD的税!这对你是一笔很大损失。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就你目前的工作潜力和未来市场价值,这个钱你还是支付得起的,不用从唐朝一直不吃不喝工作到天朝,就可以支付!当然这里有你的努力,更多的是作为金牌经纪人的我的战略投资眼光和高超的谈广告合约的本领!!”
我被他说的笑了一下,“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Simon,“写谁的名字?”
我,“随便,你们谁方便就写谁的。”
Simon,“要是我和廖安到时候不给你怎么办?”
我,“我到廖安家吃她的去。”
Simon,“怎么不吃我的?”
我,“蒙蒙,我对你妈妈说过了,我们性别不同,怎么恋爱?”
Simon,“该死的,别叫我蒙蒙!!这个名字太SB鸟!!”
……
刚切断电话,就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一下。
我,“你醒了,……,是我吵醒的吗?”
勋世奉睁了一下眼睛,那抹蓝色一闪而过,随即又闭上,似乎不适应这一室的阳光,只是问,“几点了?”
我想了一下手机的时间,“快11点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我的脑子中忽然一闪而过白居易的《长恨歌》里的一句话,——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然后,我自己把自己给囧到了。
然后赶紧摇头,把这句唐诗从脑袋中某掉。
属于勋世奉的这座城堡一般的豪宅,一共有78个房间,迷宫一般。
如果,他不想让勋暮生知道我在这里过夜,我想,勋暮生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这个秘密就让我自己吞下去。是我对不起朋友,背着他与他哥哥上\\床,这么dark的秘密,如果可以,我会背在心中一生一世,不会拿出来恶心别人的。
这里有为客人准备的衣服。
我以为还要出去让Max大叔帮忙拿一下衣服,结果在浴室洗完澡一出来,就看见一套衣服摆在床边上,和我上次淋了雨,换走的那套一样,只是,勋世奉已经不知去向。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我请Max大叔立刻找个车子送我回家。
到了家,我继续睡,晚上的时候,有人敲门,我一开门,居然是徐樱桃。
他问我,“吃饭了吗?”
我摇头。
徐樱桃,“走吧,带你出去吃饭去。我昨天刚从上海回来,住几天,找老朋友一起吃饭happy一下。”
我看着他。
他耸了一下双肩,“不会问你让你不想回答的问题的,走吧。”
我,“给我15分钟!”
徐樱桃有些郁卒的看着我,“我求你了!别跟我提15分钟!我给你16分钟,你别着急!我在楼下等你。”
我用了10分钟洗澡,后面剩余的6分钟时间换了衣服。
头发吹不干了,还潮湿着就下楼。现在已经很暖和了,不怕头皮被吹的偏头疼。
楼下是徐樱桃的新车,一辆崭新的黑色法拉利!自从他南下上海进入康斯坦丁搏命,他换跑车比我换手机还勤快,他以坐着高铁的速度正式晋身中国顶级高富帅的行列了。
果然口袋中有米,腰板就硬气。
腐败!
晚上吃的日本菜,没有叫那么多生冷的东西,就是普通的烤鳗鱼饭和切的很细的大头菜丝,还有就是味增豆腐汤。徐樱桃喝了一点清酒,我昨天晚醉酒外加偷\情折腾的,一点喝酒的胃口和心情都没有,就陪着他喝了点日本绿茶。
吃完饭,徐樱桃说要打牌。
于是我们找了个他常去的地方,谁想到,很巧的是,在那里又碰到了他几个老朋友。他们几个凑成一圈搓麻将,有人想让我上牌桌,我看他们玩的太大,一局牌面就是几万的输赢,我可木有那么多钱,就摇头,赶紧说自己不会打,从来木有上过牌桌。
他们还想继续逗逗我,徐樱桃把他们揪回去了,我就跟徐公子的这些朋友的‘女朋友’们一起聊天。
这几个姑娘都是美女,都是当年的小天后,如今的豪门阔太苏宁这样的美女。
——舞蹈出身,天鹅一般的纤细的身材,纤细的脖子,清丽的长相,笑起来有些婉约。坐在那边,一水的高跟鞋,单色衣裙,手边是各种各样,看不太出品牌,却是用上好的皮革手工缝制的包包。
我在她们身边坐着包松子吃。
一个姑娘忽然问我,“你是,徐公子的女朋友吗?”
我摇头,“不是。”
“那你是?”
我,“我们是……”我想说我们就是朋友,可是,好像在这个场合,‘女朋友’是批发的意思,而‘朋友’是零售,于是,我想了一下,说,“我们是邻居。”
“哦。”那个姑娘好像明白什么,“我还以为徐公子对女人品味改变了呢,他是典型天蝎座男人的品味,……,你是他的邻居,那么,你家的长辈也住西山公馆?”
这个姑娘真可爱,她以为我的‘长辈’和徐公子的长辈在一起。
我认为我也是红贵!
高看我!
我赶紧说,“不是,不是!我就是普通家庭,现在我租的公寓在徐公子的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