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一般来说,活着的人是无法连续30天一直吐血的。”
翟小黑毫无愧疚的说,“我是特殊情况。”
Emma抬头又看了她爹一眼,很早熟的叹气,“爸爸,主编叔叔建议让你改一下笔名,你不用叫翟小黑了,你可以叫做富坚义黑……”
☆、231
老夫人走后,勋家老三紧随其后。
他看起来很镇定,不知道怎么了,让我觉得他好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很奇怪,仓惶,就好像背后这座城堡好像变成了牢笼,随时把他吞噬一样。
他的座驾就在外面停着,还是一辆很奢侈的劳斯莱斯。
还是那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人穷了,可是比起这个星球上大多数人,他依然是有钱人。
我撑着伞站在外面,送老夫人的车队离开,一直没有走开。
勋老三上车之前看了我一眼,我也一直看着他。
其实,勋老三很精干,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长的有点像燕城的勋五爷爷,但是缺少了勋五那种老军阀特有的煞气和冷硬。
最后。
他走来,到我面前,而我身后的Max大叔不着痕迹的向前站了半步,刚好挡在我与勋老三之间,但是又让我们彼此能看到。
勋老三一乐,冲着我说了一句,“Well played.”
雨点打在我举着的黑伞上,噼里啪啦的。
我没有说话,也不再笑。
他,“为虎作伥。”
我听他的口气,忽然想到了一个很著名小说里面的一句话,——“他们是最原始的关系,猎人与猎物,虎与伥,最终极的占有……”
……
城堡中酒会还在继续。
Ball场中就看到一个一个的美女们珠光宝气的跳着舞,裙子似乎都一片一片的飘起来,像花园子里面绽放的花朵儿一样。Linda和一位欧洲Old money家族出身的黑衣帅哥跳了一曲华尔兹,我倒是没有注意她的裙子,我一直看着她的胸口,……嗯,我知道我的注意点有些奇怪,不知道等我肚子再大一些之后,我的胸围会不会也跟着升cup?
“想跳舞吗?”
徐樱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这位顶级纨绔并不像现场的这些威名赫赫的康斯坦丁的诸侯王那样的严谨,一套钢条一般的黑色西装穿在勋世奉身上同穿在徐樱桃身上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我刚从外面回来,冻的手脚冰凉,又因为怀孕不能喝酒,想着跳一个运动一下全身暖和暖和。于是,我要把手递给他,就感觉到右边肩膀上搭上一只男人的手,稍微用力,我的手差点就抬不起来。
一回头。
勋世奉在我身后,他把手中的酒杯递给服务生,问了一句,“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饿吗?”
他似乎并没有看见徐樱桃,而我看到徐樱桃不着痕迹的翻白眼。
转而,他自己很会调节自己的情绪一般,风情万种的向右边走过去,同一位很美丽的貌似精通汉学的欧洲蓝血淑女开始畅谈人生、艺术与哲学。
——“亲爱的伊丽莎白小姐,刚才您告诉我,您最喜欢王国维的书,那么,他的人生治学的三个境界,您赞同吗?哦,我嘛,我虽然没有到达他所说的最高境界,不过我喜欢那句词话,——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说完,还用自己手中的香槟杯子和人家姑娘手中的红酒杯子轻佻的碰了一下,发出一声悠远清脆而暧昧的回音儿。
不过,说起来,我还真饿了。
我与勋世奉到旁边一个回廊下坐好。
服务生端过来两份奶油南瓜汤,热腾腾的,闻起来很香甜。
我拿着银勺子开始一口一口的喝汤,他却连这点安宁的时间也没有,又人过来与他说话,我听了一下,是生意上的事情,是关于如今上海自贸区可以允许外国银行团入驻,以及对今后30年中国金融秩序的影响这样的事情。
有热汤下肚,我肚子感觉舒服多了,于是开始头疼。
昨天折腾了一天,晚上也没有睡好,再加上和勋世奉的冷战,吵架,外加要分居,还有刚才勋老夫人对我说过的事情,这些事情纠结在一起,就好像一群小人在我的脑袋中进行华山大论剑一般!
我不知不觉的喝完了我的南瓜汤,看了看不远处相当认真谈话的他,然后,我伸手把他的那个碗挪了过来,继续喝。我感觉好像他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等我把这份也喝光了,他也结束谈话,走过来,我想要说话,他直接低下头,同我接吻,最后,他在我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咬了我几下。
“你累了。”他帮我拉开了椅子,“先上楼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这点我很赞同。
于是顺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旁边的楼梯走过去,他并没有送我上楼的意思,因为在场的客人太多,并且大多数都异常重要,他需要继续与人社交。
我刚到楼梯旁边,就看见Max大叔等在哪里。
当然,徐樱桃不知道什么时候,与他的那些欧洲淑女们聊完了王国维之后,就跑到转角的吧台要了一杯马丁尼。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把那枚橄榄拿出来,放在嘴巴里面吃掉。
“Alice,以后别让他咬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我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自认为脸皮比紫禁城的围墙拐歪还厚重的我,感觉到稍微有些脸红。
我嘿嘿傻笑了两声。
随后,听见徐樱桃说,“你不觉得,你背后有小人在偷偷骂你吗?我刚才转一圈,稍微打听了一下就知道,在场至少有三位欧洲名媛曾经与勋先生date过。哦,别告诉我不知道老外的date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他们只是喝酒,吃饭,然后畅谈人生、理想和哲学吗?”
我,“……”
我心说,兄弟,其实,您老人家也好不到哪儿去!
诶。
万恶的资本主义!太那个啥了。
这一套Pigeon blood在这个长的好像一个博物馆一般的衣帽间内依然光耀璀璨!
我把所有的珠宝褪下,放在黑色丝绒的首饰盒子当中,然后放在衣帽间的珠宝格子当中,合上丝绒盒子的那个瞬间,我就感觉眼前的红光逐渐黯淡,似乎它是一个绝色美人,正要准备就寝。
洗完澡,我拉上所有的窗帘,把外面依旧流光溢彩的酒会关在外面。
似乎过了很久,我睡的不是很熟,卧房的门被打开。
我有些惊讶,因为这些天都是我一个人睡,根本没有想过在我们已经吵架到要分居的时候,他会回来!我从床上翻身,看到勋世奉走进来,他打开了门口的那几盏暗灯,他站在门边上把领带抓开,然后,随手拿起来桌面上的一个水晶瓶,往杯子倒了一些冷水,很沉默的喝下去。
我从床上爬起来,“要不要喝咖啡,我给你冲一杯?”
“不用。”
他拒绝。
勋世奉看了我一眼,把外衣脱掉,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径自走进浴室,他关上门,深色的原木门隔绝了他的身影。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从浴室出来。
这个男人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换上了我为他放在床边上的睡衣,随后,他很自然的就在大床的另外一端,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躺了进来。
床很大。
躺着很安静的两个人,虽然不会如同楚河汉界一般的泾渭分明,只是,这样的气氛也说不上是融洽的,就好像两个独立包装的cheese片平铺着摆放在了一起而已。
我想,一切关于豪门cold marriage的电影镜头很完美的诠释了此时的我们两个。
广阔,奢华,标示着堕落的大床。
一边一个,躺着不说话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嗯。
随后的镜头是我比较喜欢的。
那个女的遇到了一个又年轻,又英俊,并且非常具有热情的贵族军官,然后,他们先是在好像《仲夏夜之梦》一般的草地上狂奔,周围的阳光都是轻薄而明媚的,女主角一定要身穿着白色的麻布或者棉布的裙子,长发,显得很清纯。
当然,最后,最最重要的,则是女主角同年轻的军官在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上疯狂的翻滚着,他们一边念着《圣经》,期盼着上帝可以原谅他们此时的通\奸,一边继续的翻滚着。
可惜,那是电影。
现实是:……
勋世奉按了床边的灯光遥控按钮,将屋子里面所有的灯完全闭灭。
我听见他问我,“你打算明天什么时候搬家?”
我侧脸看了他一眼,可惜,屋子太暗了,灯又全灭,我的眼睛不适合,就看到周围全是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于是我回答,“不知道,等我睡醒吧。”
“嗯。”
过来一会儿。
他,“你打算住在哪里?”
我,“还是那个小区,为了它我还有房贷。”
勋世奉没有说话。
我以为我们的对话到此为止。
谁知道,5分钟过后,他说,“那里不好,security的工作很难安排。”
我,“嗯。”
眼睛似乎适应了一些,我继续侧脸看着他,他还维持着躺进来的姿势,有些僵硬,还有一些冰冷的气息,似乎他刚才冲的冷水澡。
我从被子中伸出手,看到手腕上卡着那只白色羊脂玉的镯子。
这只玉镯其实很纤细,刚好卡在手腕上的突出的骨头下面,看起来一丝不多,就好像旧时代的那些女人,镯子里面似乎只能再塞进一条细细的纱巾。
他说,“你现在毕竟不是一个人。”
我,“嗯。”
又是沉默,……我觉得他应该在盘算他名下的房子,哪里的安保工作容易布置。
果然。
他,“你喜欢住在城中,还是郊区?”
“Arthur,……”我想了一下,“我不想搬家了。这样对家庭,还有security的工作都不好。刚才和你说话的时候一时冲动,没有想清楚,是我不对,以后不会这样了。”
我忽然觉得勋老太太说的对,家庭生活当中,一定有一人需要知道什么时候要退一步,什么时候该妥协,什么时候需要,并且必须Move on !
好长时间,他都没有说话。
我以为他没有听见,或者睡着了,于是,我也闭上眼睛,打算明天醒过来再说这件事,最后,我听见他的声音,“嗯。”
不知道怎么了,黑暗中,周围的气氛似乎柔化了许多。似乎,勃朗峰的雪顶,在阳光的照射下,开始一点一点的融化。
……
☆、232
累的太久,睡过头了。
我感觉有人把我们这个屋子的所有窗帘全部拉开,外面阳光暴晒,我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围着被子,闭着眼睛,忽然闻见鼻子前面有一杯很香浓的豆浆的味道。
Mary姑娘真是好!让我一起床就有豆浆喝!
不对。
咦?
Mary姑娘的手指什么时候变粗了?
然后一个不耐烦的男人的声音,“你摸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