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上午过的,不只是大脑有微风拂过的感觉,简直就是一场灾难级别的头脑风暴!
我感觉我的脑细胞死亡无数,剩下的也全部被虐成了渣渣。
这让我有0.1秒钟的恍惚——我也是有IQ的生物,……,是吧,……到最后,我自己都不确定了。
12点,下课。
“勋教授,你有没有觉得跟你相比,我的IQ近似于类人猿?”
他不说话,神态的自若的收拾桌面上摊开的资料。
只是那种如沉水一般的脸上有纳米级别的自傲。
“Darling,在一个塞满了像我们这样凡人的地球上,你是不是时常感觉到寂寞空虚和无聊啊?”
他看了我一眼,还是不说话。,
我忽然有些小忧郁。
现在,我都感觉自己能第六感发散,接触到他的空虚寂寞冷,汗,并且他每天还要克服我的卖相不佳,以及类人猿一般的IQ,如狼似虎的,……,咳咳,鼻子有些发痒,我好像又有些口干舌燥的,赶紧喝一口清水。
我被虐了一上午,顿时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想要虐别人。
于是摸出手机,打电话给King。
“彩凤?难得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King,如果不想A&S工作室发新闻稿与你彻底划清界限就别叫我艾彩凤,我只说一遍。”
“OK,Alice,有什么事?”
“我爹艾禄权把我的嫁妆准备好了没?”
“怎么还是这事?我不是都说了吗,姑父一下子手边没有那么多现金,再说,他有厂子要兼顾,有老婆儿子要养,你现在又不缺钱,怎么……”
“不缺钱?这辈子我就没见过这个地球上还有不缺钱的主儿!给钱,我现在缺钱缺的厉害。”
嗯,……,我对面正在关闭仪器的勋教授似乎终于打破了他淡定中带着纳米级别的自傲的面具,微微皱眉。
King在电话那边说,“行了,Alice,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你都已经住进城堡了我的姑奶奶,听说你的衣帽间跟博物馆似的,穷奢极侈,你别闹了。”
“King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圈子里面不是有一句话,男人给了一个衣帽间,你也得有能力把它填满啊。我现在就缺这个能力啊!再说,我爹当年快把我饿死了,这么多年不见踪影,我嫁人他又凑了上来,不给嫁妆,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
于是,我们就这个问题扯皮了5分钟,King说他帮我催一下艾禄权,我把电话挂掉。
嗯。
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我看着面如静水的勋世奉,赶紧说,“Darling,我不是说你小气。是我这帮子所谓的亲戚,如果不定时找他们要钱,他们会如同大脸猫一样凑过来,那样的话,我们的日子会像有很多苍蝇在旁边嗡嗡叫一样,很烦人的说。”
他抱着材料正在用眼睛扫,“五爷爷说过,在勋家,做妻子的需要原生家庭的帮助。”
我,“五爷爷的意思是,做勋家的媳妇儿需要娘家给撑腰吗?诶呀,这就是你纡尊降贵的请‘我的家人’吃饭的原因吗?我不需要啦,我有你啊!”
勋世奉看了我一眼。
仅仅一眼。
如同历经尘世,沧海桑田,直到地老天荒!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捏住一般,咚咚咚咚的直跳,似乎都要直接跳出嗓子眼!
结果,他垂下眼睑,把手中所有的资料归类,放好,淡淡回应了一声,“嗯。”
……
午餐是牛排,勋教授上了5个小时的课,他饿了,于是,吃了半块。
我喝了一碗汤(最近似乎瘦了一些,不过我自拍的时候感觉脸还没有恢复360°无死角的状态,于是继续减肥)。
午餐结束,我下午同勋夫人有约。
勋教授说自己午餐稍微有些过量,于是,下午陪我赴勋夫人的茶会。
第54章
这里的茶会有点像东方文化中的游园会。
院子中奇花异草。
小石子路上各路芳菲。
勋夫人盛颐珊是个能人,她把她的社交圈子的一小部分从纽约搬到北京。
今天这里的客人不仅仅是世界文化遗产世界的各路大师,还有一些被勋夫人以’黄埔同学会’的名义召集起来的在京的黄埔军校的后人们,国共两党都有,特别热闹。
茶会的风格不是欧式,而是稍微带着日式的东方风情的。
点心特别清秀可口。
一个一个的小和果子,像枫叶,像小兔,像游鱼,像葵花,……还有樱饼与草饼,苦味的绿茶放在九古烧的抹茶茶杯,桌子上还有镶嵌着金箔的小罐子,里面插着盛开的牡丹。
大理石台案旁边还有师傅在捏着新鲜的寿司。
勋世奉眼风扫了一眼周围,马上判断出根本没有能入口的食物,于是,他要了一杯清水。
勋夫人似乎没有想到他过来,不过还是和蔼可亲的招待了我们。
勋世奉只是在见面的时候冲着她微微点头,说了一声,“夫人。”
“Arthur,这么多年,你和我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勋夫人穿着的是典型的下午茶贵妇装,颜色轻柔艳丽,衬托着美丽的好像一把越王剑。她,“我以为今天你过来,情况会有一些不同。也许,我们会有一些共同语言也未可知。”
盛颐珊笑了。
她特别会笑,那种笑容像是对着镜头千锤百炼出来的,一丝一毫把握精准。
如果只看这个笑容,根本不会想到她和勋世奉这种如同战争一般的’家人’关系,反而觉得她们好像的一对儿似乎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勋世奉从善如流,又说了一句,“您好。”
嗯,……算是多了两个字,不知道勋夫人有没有在这两个字当中找到共同语言。
我不加入他们的对话,就在旁边吞着和果子。
刚吃掉一朵小小的牡丹花,正在喝抹茶,勋夫人眼神看着我,用手指召唤了我一下,我端着贴着金箔的茶杯走过去。
我,“夫人,您今天真美!当然,您每天都很美,但是今天尤其的美丽。简直就是艳压群芳,就是盛开的牡丹都不敢和您比美啊!!~~~~~~~~~”
“我?”盛颐珊微微笑着,手指还摸了一下光洁的脸颊,“Alice,一直都觉得你很会说话,今天尤其是。按照东方人的观点,女人到了我现在的岁数似乎不应该再提自己的美丽。你才是风华正茂,有你这个勋家的儿媳妇儿在眼前,我可不敢有这样的自信。”
我,“可是夫人是美国人啊!”
勋夫人,“你不是说过,我们都有一颗中国心吗?”
我,“呃,有中国心也是美国人。美国贵妇可以一直优雅美丽,直到时间的尽头。”
勋夫人,“时间的尽头是什么时候?”
我,“呃,……”我想说死亡,可是总感觉这个场合说死亡似乎不够和谐,于是,我绞尽脑汁,说了一句,“茶会结束。”
“……”
我,“茶会结束之后,夫人就可以换上宽松的衣服,躺在贵妃椅上看一本您喜欢的书,而不会担心您的那个侧面或者剪影不够完美而变成八卦流传于社交圈。”
勋世奉又喝了一口水。
勋夫人也喝了一口。
我也喝了一口茶。
这个时候,另外一位穿着特别讲究的贵妇过来,她也是黄埔后人,并且显然认得勋世奉,“哦,Arthur,你也来了。真是稀客,这样的场合很难见到你呢!”
她似乎下意识的把手伸了出来,邀请别人给她一个吻手礼。
勋世奉只是端着水杯,没有动,说了一句,“梅夫人,您好。”
伸出来的纤纤玉手似乎有些尴尬。
我赶紧向前一步,把她的玉手执起来,本来也想学绅士的样子亲吻她的手指,不过我感觉今天我穿的细纱裙子太过于雌性化,不太合适这样做,于是就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指。
“您好。梅夫人。”
“你是……”她问我。
我,“我是Arthur的妻子。”
“哦~~~~”暧昧的拖了一点长音,“以Arthur在社交界的名气,我以为他会娶一位活跃于上东区的WASP名媛。”
“呵呵。”我就不好再说啥了。
然后她看着勋夫人说,“毕竟,你们家这位大公子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对祖产似乎兴趣不大,也对咱们老祖宗留下的瑰宝不屑一顾。”
勋夫人,“我们勋家的大公子工作很忙。”
“金钱……”
梅夫人甚至还轻微的摇摇头,好像晚秋挂在枝头的枯叶,在小风儿吹到了,正在摇啊摇。
这位梅夫人和盛颐珊的圈子。
她们这些老旧的勋贵夫人对于勋世奉这样的’私生子’外加所谓的’新贵’有一种貌似无形其实壁垒分明的界限,就是,即使整个世界再怎么拜倒在资本和黄金的脚下,她们也有自己的格调与尊严,绝对不会对金钱摇尾乞怜。
她们的家族拥有庞大的遗产,让她们的一生过的异常优渥。
少年时代开始,日子就是收集名校的学位,然后出席ball场,进行各种慈善拍卖。
并且,就好像典型的英国贵族一样,对一切依靠自己的智力、体力、能力和双手挣钱的人和事情表示红果果的鄙视。
哦,再来一句,勋世奉是对祖产木有兴趣吗?
是吗?
是吗?!
我感觉他很有兴趣啊~~~~~~~
我插了一句,“Arthur出生自纽约,长于美国,离长辈的故土是远了一些,自然对咱们老祖宗留下的瑰宝不太了解。”
她们看着我,刚张嘴,我继续说,不给她们开口的机会。
“但是,外子并非对祖产不感兴趣,而是没有兴趣成为依靠祖产生活自己却一事无成的二世祖。”
“他毕业于世界顶级名校麻省理工学院,有一顶博士帽,依靠自己白手起家创立了康斯坦丁,在我看来用雄才伟略形容也不为过。”
“但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一个人总是有擅长,也有不擅长的。”
“他是男人。”
“男人有男人的事情需要做,要养家活口,像这些琴棋书画,舞文弄墨的事情,都属于一些精致的淘气,还是像我这样的女人来做比较合适。”
“望夫人们高抬贵手,不要再难为他了。”
我一直笑,虽然没有勋夫人那么精准的笑容,不过总算没有笑的露出3X颗牙齿,让别人看到嗓子眼。
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