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抬起手指,“我向毛主席保证,一定空出肚子来试大厨的菜!”
“好香!”结束完这个早晨告别吻,我还在有些回味,舌尖在嘴唇上自己舔了舔,“darling,那我去上学了。”
“嗯。”
勋先生似乎有些口渴,端起来咖啡杯子想要喝,此时,却发现瓷杯已空。
其实,我非常幸运。
我知道在学校做course work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碰到猪一样的队友,如果这个队友蠢如鹿豕,每次大家查资料查的热火朝天,ta却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大家,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做的事情,ta的存在完全就是消耗别人的能量和耐心,还有忍耐力,此时,你就会感觉到自己脑袋顶上马上聚齐三花,立刻要代表月亮消灭ta。
但是,这样的队友我今天没有遇到。
阿方索是一个拥有发散性思维的同学,他可以用3d的思维方式把我们面前的困难全部消灭干净。
比如说,我们的难题是从a到d,那么阿方索同学可以同时给出超过8种方案。
这8种方案中,其中有3种可以保证我们得a,但是,需要耗时比较多,预计在规定的时间之内,有80%的可能性是无法完成的。如果放弃这3种方案,那么剩下的3种则是处在绝对能完成作业,但是依照老师的心情给我们的成绩,有60%的可能性得到a-,不过也有30%的可能性得到a,还有剩下的可能性则可能是b+,这样的情况下,需要我们自己选择。这8种方案中,剩下的最后的2种则是保证通过,不过,成绩不会很高,但是如果选用这2种方案,则不需要贡献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我们选择的是第二梯队的其中一种,我们想要保证得到a-,不过也许拼一下,可能我们rp爆发,我们也可以得到a这样的成绩。
我刚出地铁口,阿方索就在那里的coffee shop中等我。
他不在曼哈顿住,他租的公寓在新泽西,离这里并没有那么遥远,价格上却平易近人许多。甘蔗没有两头甜,阿方索每天都需要开车过holland tunnel (荷兰隧道),那里是连接新泽西到曼哈顿岛的主要交通干线,异常拥挤,他必须要在上班高峰期到来之前通过那里,不然,由于拥堵而被耽搁的时间无法计算。
我看见他正在吃冷烤牛肉三明治,于是坐在一旁等他,顺便把昨天我准备好的资料都给他看。
阿方索一边看一点点头,外加一边吃东西,“alice,你吃过早点了吗?”
我点头,“我住的比较近,所以每天上学很方便。每天都是在家吃过早点之后就优哉游哉的坐两站地铁到这里。”
“alice,你住在曼哈顿?”
“嗯。”
他正吃完一个三明治,“哇,你一定是出身first class家庭的小孩。”
“呃,我不算,我家境很普通。”我向他show了一下我的黄金婚戒,“我结婚了,我先生喜欢住在这里,于是我就跟着他住在曼哈顿了。”
他看了看我,拿起来第二个三明治,点头再点头,“我原来以为你只是不明白西方文化中对于左手无名指佩戴戒指的含义,没有想到你真的结婚了。不过,你婚后一边照顾家庭一边读书,很辛苦吧。”
我,“呃……”
其实,也还好。
勋先生对于我作为他太太的作用似乎没有太多的期待。
我不用每天做饭,洗衣,打扫房间,甚至连在床上我似乎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于是,婚后,我多了很多人照顾我,于是,我的人生就朝着吃吃睡睡的完美境界大踏步的前进!并且我现在的状态几乎完全摆脱了之前了流离失所的状态,这场婚姻,我得到的似乎比付出要多一些。
呃,如果再加上勋先生转过我的康斯坦丁的股票,我几乎就处在到处拉仇恨值的状态ing,再也不用出来了。
看着阿方索,我支支吾吾的来了一句,“也还好,……我能handle的啦。”
“好厉害!”阿方索看着我,脸上居然有暗暗崇拜的表情,“我妈妈就是婚后读的college,她就好像你这样,每天读书,还要照顾家庭,很辛苦,但是,她却让我从小看到她身上一种宝贵的气质,她是一个理想主义者,鼓励她的孩子们追求自己内心深处最想要的东西。alice,我有感觉,你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
这是我听到的最温暖和赞美的一句话,我都感觉自己鼻子有一丝小小的酸意好像小蔓藤一样,慢慢的蔓延到我的心中。
我赶紧点头,“我会向这个方向努力的!”
我们两个人对我们将要做的presentation做最后的准备。
我们这次的题目是《斯宾塞与仙后》,《仙后》这个作品在精神上是反天主教,并且遵从新教的,显得特别符合美帝国主义的主流价值观,并且,斯宾塞与莎士比亚是同时代的人,我们的course work中,又把莎翁拉出来出一次场,让我们的作业显得内容更加丰富。
课堂上,我们两个一唱一和。
阿方索做了一套很专业,同时也很美观的keynote,映照在课堂的白色幕布上,显得异常的波浪壮阔。
今天我们rp爆发,我们的教授玛格丽特很喜欢我用剑桥口音来叙说斯宾塞与莎士比亚,于是,努力学习的阿方索与我顺利得到一个a!
“我们去庆祝吧,alice!”下课了,阿方索忍不住开心,“我知道一家评价非常好的日本寿司店,我请你喝清酒。”
“呃,为什么要吃日本菜?”
“你是东方人,我以为你喜欢吃日本菜。”
“不,不,不,我是中国人,我喜欢吃各种美好的食物,日本菜在我这里并没有很高的优先级,不过,我今天不能和你吃饭了,一会儿我有约。”
“那太遗憾了。”阿方索以很典型的美帝的姿势耸了一下肩膀,“那下次。不够,这次真的很感谢你,我能做的努力只到a-,你的英国口音却让金斯顿教授给了我们a。alice,你是天才!”
毫不掩盖的夸张一般的称赞,让我即使拥有城墙拐弯一般的厚重的脸皮,这个时候,都要稍微红一红了。
嘻嘻。
雪越下越大。
整个纽约都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冰冻空间内,高楼大厦的顶端,汽车的顶上,还有各种物体的顶部全部铺盖着厚厚的白雪。街道被浸湿,我穿的浅灰色的ugg鞋底都潮了,脚趾被冻的冰凉冰凉的。
风太大,我撑不住伞,阿方索帮我扯住伞,他说我一个人撑伞走过去太费力,他要送我到地铁站,随后他再回来取车回家。
此时,顺着街道开过来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她很特别,线条极度优美,完全不同于市面上的车辆,但是,她却很低调,在我们这样的芸芸众生看起来,她就是一条普通的黑色mercedes。
车停稳。
身穿制服戴着白色手套的助手下车,打开车门,勋世奉下车。
我很意外!
“你怎么来了?”
“雪太大,我过来接你。”
他说着,从阿方索手中接过我的雨伞,随即收起来。我看见他在西装外套上加了一件黑色羊绒的大衣,虽然显得比平常暖和一些,但是在现在纽约严酷的暴雪当中,依然显得分外单薄。
阿方索见我有人过来接,赶紧与我告别,“alice,既然你uncle过来接你,那我先去停车场取车,我需要在大雪彻底阻断交通之前回家。”
闻言,我几乎感觉到自己被加速冻僵。
阿方索倒是很潇洒的冲着我挥手,同时,他也冲着勋先生挥了挥手,潇洒的离开,留给我们一个消瘦细长,并且富有活力的背影。
而勋先生,……呃,他似乎没有听到阿方索说什么,只是为我拉开车门,让我上车。
不过,我站在车门外面,有些犹豫。
今天车子后面的脚垫是白色的西伯利亚虎皮,我脚上的棉鞋又脏又潮湿,我有一种自己无论如何都踩不上去的心理障碍。
他已经在另外一侧坐进了车子,助手为他关闭了车门。
我看见他那双蓝色的眼睛有些暗沉,沉默着的询问,“怎么了?”
我尝试着侧着坐了进去,然后翘起来双脚,让自己的棉靴不要污染那片美到瘆人的西伯利亚虎皮,但是,勋世奉一手把我的双脚拉了过去,车门在外面关闭。
“呃……”
“刚才那个人就是阿方索?”
“嗯。我们一起做course work,今天得了一个a!其实,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是吗?”
车子开动。
趁着车子启动的不稳当,我赶紧自己滚过去,蹭到他的怀中,“darling,阿方索不是故意的。再说,在普通人眼中,男人娶了比自己年轻的女人,是因为他很有魅力哦!”
“嗯。”他不动声色的说,“我对陌生人的想法没有兴趣。”
第131章
今天雪下的实在太严酷,外面的交通开始拥堵,似乎也被这雪天冻住一般。
勋世奉让车子缓慢行驶。
我的靴子被他脱了下来,他的手指伸进靴子里面,探了探,“湿了,这么冷的天,不能再穿。Alice,如果你不介意,换一套衣服吧。”
我赶紧点头。
于是,我们的车子就驶进了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巷子,在一个使用红铜作为大门锁头的店面前停下。这是一间女装店,它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看样子,它应该比美帝国主义的历史还要悠久。
在这里,我被彻底换装。
一切都是勋世奉的品味——白色的手工蕾丝裙,黑色的羊绒小披风,手工小羊皮的10cm高跟鞋子,还有,我的那个丸子头被拆除,一头原本显得凌乱的头发被梳理的流光水滑的,整齐的披在后背上,同时,我还戴上了手套,手中是一个珍贵的上面镶了几颗蓝钻的手包。
没有男人不喜欢年轻的女人。
勋世奉也是。
不过,我知道,他喜欢的女人需要年轻,但是成熟,极富名媛贵妇气质。
每天我上课的装扮实在不符合他的审美,只是,我去哥伦比亚大学努力学习,天天向上,需要穿着眼前这个样子吗?
镜子中,低调又极其专业的化妆师给我上了正红色的口红,我抓过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勋世奉的手腕,在上面印上一个异常鲜明的口红印记。
他,“好了,应该走了,保罗·杜卡斯还在等我们。”
勋先生的脸色没有不悦,但是也没有很高兴。
只是,我似乎看到他那双蓝钻一般的眼睛中,有一闪而过的灼烧,但是,我抬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还是那样,波澜不惊。
天才几乎都有怪癖。
厨王保罗·杜卡斯也是这样的人,他为一些顶级银行家和亿万富豪准备婚宴,要价的时候绝对不留情面,不过,对于他来说,不是说金钱就是万能的,他也有他自己的严苛的规矩。
比如:婚宴,他几乎需要自己决定超过70%的菜式;还比如,在准备婚宴之前,他一定要见到新婚夫妇,并且用他那经历世事却完全不昏花的老眼来看,他需要看到新婚夫妇之间拥有火一样的爱情,不然,他就完全没有灵感来准备宴会上的佳肴;当然,还比如,他只接待他的朋友,和朋友的朋友,如果有一些名流巨贾与他没有关系,就是捧着大面额的支票上门,依旧被他好不客气的拒绝。
车子停稳,我等。
随后,我看着勋世奉从那边下车,走到我这边,拉开车门。
他递给我一只手臂,我搀着他,走下汽车。
保罗·杜卡斯就在门口。
“勋夫人。”
我伸出手,他亲吻我的手背。
“您还,杜卡斯先生,能请您为我们准备婚礼的盛宴,真是我们的荣幸。”
他只会说几句英语,随后,他就开始用法语与勋世奉开始交谈。我在一旁除了扮演一个好像名贵娃娃一般的吉祥物,其实也没有太多事情做。
“Alice。”勋世奉叫我。
“啊,怎么?”
“保罗·杜卡斯已经试验了60多种英国苹果,他想要准备一道苹果派作为甜点。”
“哦。”
“不过,你喜欢苹果派吗,还是,你更喜欢吃樱桃巧克力慕斯?”
“呃……其实,我都好了,哪个都可以,这样的厨王准备的甜点一定都是最好吃的,哪个都好。”
“那我让他今天都准备出来,你实际试吃一下,再做决定。”
我连忙赶紧点头,并且充满期待。
随后,我们跟在保罗·杜卡斯身后,参观了他的厨房。看着眼前这些异常精密的仪器一般的厨房机器,我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勋世奉想要保罗·杜卡斯准备婚宴菜肴了,他们根本就是一路人,任何事情只相信严密的数据,也唯有数据才是最后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