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弱肉强食,你无法通过交易得到其他人的财富,那么,你就是已经被人吃掉的血肉,如果你不想血本无归,此时,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认输离场。
……
“这里是赌场,我们是赌徒。”
勋世奉说。
“但是赌徒也是分类别的。”
“我们拥有极其严密的操作系统,永远不能随心所欲,我们可不是那些在简易的赌桌上杀红了眼的loser,他们肾上腺素一爆表,脑袋一热,完全不管自己手中拿了什么牌,也不看周围是什么形势,他们就敢把面前的所有筹码全部推出去。这不是博弈,这甚至不是赌博,这是自杀,只不过,在死亡来临之前,他们会出现幻觉,认为自己已经活下来了。”
“Alice,你能回到我刚才问你的那个问题吗,这场梭哈,你想要怎么做?”
勋世奉的手指,把一张一张扑克牌在我面前摊开。
我看着自己面前的3张A,还有两张暗牌。
我对他说,“我下重注。”
他问我,“为什么?”
我指着自己面前的3张A,“我有王牌,我手中已经有了3张A,另外两张暗牌虽然现在没有被翻出来,但是我手中的赢面已经很大。我现在的两张底牌如果有一张是A,那么我手中的4张A就是王牌,稳赢。”
勋世奉,“如果你两张底牌都不是A呢?”
我,“那我手中的赢面也很大,毕竟,……”
此时,勋世奉把自己这方向的牌也一字排开,黑桃2,黑桃4,黑桃6,还有两张底牌,我看不见结果。
我,“按照你目前的底牌,你有可能是同花顺,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小很小。目前我手中3张A,而你手中是断牌,我赢是大概率的事件,我愿意赌一把,我下重注。博弈,博的就是概率。”
“错!”勋世奉摇头。
“Alice,你现在做的事情,不是博弈,甚至不是赌博,你是在自杀。”
勋世奉把我面前的两张底牌掀开,一张红桃4,一张草花10,同时,他把自己面前的牌也翻开了,一张黑桃3,一张黑桃5,果然,我手中是乱牌,而他手中是完美的同花顺。
他赢。
因为我刚才下了重注,于是,损失惨重。
我,“呃,这个,……对手底牌可以构成同花顺的概率太低,我刚才的赢面很大。”
“不,Alice。”
勋世奉重新洗牌,“你的赢面表面看起来是大概率事件,但是,依然存在着你手中没有4张A,而对手的确是同花顺这样的黑天鹅事件的概率,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把手中一切筹码都推下,赢,你也就赢到桌面上这些筹码,但是一旦你输,那么就是血本无归,并且,你手中甚至连下一把可以继续留在这个赌桌的本金都没有,这样做,就不对。现在,你再重新选择一遍。”
说完,勋世奉在我们之间的桌面上铺开了同样的牌,同时,他把我的筹码还给我,这在实际的市场中是不可能存在的情况,因为,折损到清仓的筹码是永远无法再重新回到手中。
我想了想,如果上一次是黑天鹅,那么这一次,按照概率,绝对不可能再一次让他拿到完美的同花顺!我不能放弃,但是,……,虽然我的赢面很大,如果再一次黑天鹅怎么办?
我想了想,把手中的筹码,按照常例放下去一些。
“Arthur,我下注,我不放弃。”
“好。”
勋世奉垂下眼睑,修长的手指,一张牌,一张牌的掀开。
我的是一张黑桃Q,一张草花8。
而勋世奉手中的牌,则是一张黑桃3,一张黑桃5,又是一套完美的同花顺。
他赢,我输。
只是,这一次,除去我输掉的钱,我依然有留在赌桌上的资格。
“Alice,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你再选择一遍。”
说完,勋世奉在我面前摆出了相同的牌局。
我看着他,又看看我。
上两次的损失惨重让我印象深刻,这一次,我看了看他,他也看着我,他的脸好像挂着一张面具,我无法从他的表情中找到我想要的信息。
……
也许,他又是一套同花顺?
也未必,两次都黑天鹅,难道第三次也是?这个概率也太低了,可是,要是玩意他再一次同花顺呢?
这个,我应该再下注吗?
……
我看着他,又看着牌,我,“下注,我不信这一次你还是同花顺。”
“好。”
勋世奉看着我,眼睛中忽然有一丝微笑,虽然,他的手指把面前的纸牌打乱,“我放弃。”
“你!……”
他,“Alice,就像你说的,现在你的赢面很大,我不想赌,于是我放弃。”
我把我们的底牌一张一张翻出来,发现他的牌面果然是一系列的乱牌,而我那两张底牌中却的的确确有最后一张A!
本来应该是我赢,却因为他的放弃而成为流局!
我叫着,“这不公平!你为什么不赌一把?!”
勋世奉,“我们正在博弈,或者说,正在赌博。我看了牌面,你赢是大概率事件,我只能放弃。”
我,“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手中的底牌再一次是同花顺呢?”
勋世奉,“概率太小了,我不想做这样的预想。刚才那样的局面,我下注,我的赢面只能是同花顺,这样的几率太低,这就是以小博大,而以小博大的局面不能下重注,我只能加码一点,这样的赢的利益并不足以抵消我承担的风险,于是,我选择放弃。”
勋世奉把手中的纸牌重新洗,再一次摆出了与前面相同的牌局。
“Alice,最后一次机会,这次,你想要怎么做?”
……
Alice,如果你无法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那么,你目前还没有准备好进入这个市场。
既然,大家都说资本市场就是赌场,好,那么这里就是赌场。
你来回答我一个问题。
假如我们在玩梭哈游戏,这是最后一轮下注,你先。目前,你有三张明牌全部是A,而两张暗牌,牌面未知,而对方有黑桃2,黑桃4,黑桃6,对方的暗牌你也不知道,那么,你应该怎么做?
第257章 番外·万荷千峰园的国庆节
这是无责任番外,在这个番外中,小艾不是小艾,她是苏离,并且没有萧哥哥这个人的存在。
……
国庆节长假,苏爸爸苏玉蝉召唤苏离抱着Daniel回家过节,于是苏离就回来了。
对于勋先生与苏离这段婚姻,其实苏爸爸是不愿意的,因为勋四先生这个女婿几乎就是苏爸爸心目中理想女婿的反面教材,标准的反面教材。当他得知苏离结交了这么一个男友的时候,他就很郁闷,并且在他去纽约参加勋世奉与苏离的婚礼的时候,这种郁闷几乎上升到了极点!
“为什么让我拉着闺女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红毯?”苏爸爸穿好了晨礼服,听着婚礼的音乐就开始烦躁,“一想到我要拉着闺女走过去,还要把闺女交到那个男人手中,我就憋气!”
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西方婚礼的礼仪就是这样,过程也是。
这就好像他们在燕城办的中式婚礼,需要在新娘子凤冠霞帔出门的时候,做父亲的手中拿一个装满了水的盆子,在新娘子的脚后泼一下,寓意着’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本来就是一个老辈子留下来的传统,婚礼的仪式,意思意思就成了,但是苏爸爸就是不泼。
不但不泼还梗着脖子说话,——“凭什么让我泼水,凭什么?我就是不泼,我闺女永远是我闺女,结婚还是不结婚都是我闺女!她愿意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
他是长辈,肯定没有人敢计较,于是,那次就依了他。
但是在纽约的婚礼却需要按照西方婚礼的规程,苏离妈劝他,“玉蝉啊,这事情就这么回事,闺女反正是要嫁人了,你愿意,她也是嫁,你不愿意,她也是嫁,反正女婿就是勋家的老四了,你看看,是想要闺女顺心的嫁人,还是让她的心拧着,你自己看着办。”
“哼!”
“再说。”苏离妈又劝,“当年你说过的豪言壮语,你都忘记了吗?”
“什么豪言壮语?”苏爸爸想要食言而肥。
“苏门择婿,不论门第高低财帛多寡,唯重小女心意,若得一少郎,与小女心意相通,兼之品性才学具佳,便为苏氏东床坦腹。”苏离妈不紧不慢的说,“这可都是你说的。”
“呃,……”
苏离妈捧着粉红色的香槟酒,晃着杯子,继续不紧不慢的说,“Arthur这孩子总的来说,是不错的。我们与勋家是世交,也算知根知底,虽然他从小在美国长大,诗书才情是差了一些,但是人家好歹也有一顶博士帽,不能说人家没文化,只是知识的领域不一样。至于康斯坦丁嘛,Arthur的钱是多了一些,多到会引来很多麻烦的地步,但是既然闺女能自己克服,咱们也就别操心了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诶。
苏玉蝉又叹气。
其实,他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自古以来,做父母的谁能拧的过儿女?只要闺女喜欢,勋家老四这个女婿,他苏玉蝉还能是认得下来的。
时间过的真快,婚礼过去都快3年了。
等苏离再回到万荷千峰园的时候,怀中都抱着小娃娃了。
苏玉蝉这几年忙,他老婆在闺女生孩子之后还去过美国住了一段时间,他是一点时间也拿不出来,这不,这次国庆休假,他让闺女抱着孩子回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外孙。
“这个,就是你儿子吧。”
“嗯。”
“起了名字了吗?”
“嗯。”
“叫什么?”
苏玉蝉想要抱,又不敢抱的样子。宝宝一双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就这么丢丢的看着他。
苏离,“Daniel。”
“中文名字呢?”
“还没起。”
“哦,这样不好吧。”
苏爸沉吟一下,苏离妈赶紧插话,“哎呦,没起就没起吧,先等等,等Arthur自己想好了再说。”
“要是等他想好了,黄花菜都凉了!”苏爸不以为然,“诶,怎么没看到老四,他人呢?”
“在山那边,先去看看五爷爷,一会儿过来。”苏离说。
“诶啊,我把这事忘记了。”苏离爸爸有些懊恼,“你应该先去五叔那边的,我把这事忘记了。”
“没事。”苏离,“Arthur让我先过来,他说你想孩子了,先看看Daniel宝宝,五爷爷那边明天过去也是一样的,五爷爷不挑理。”
“哦,那就好。”苏离爸爸又看看宝宝,越看越喜欢,“闺女啊,我看你儿子眼睛挺好看的,黑黑的,看着就聪明!我看这么着吧,我先给你儿子起个小名,等咱家那个女婿能把自己’勋世奉’三个字学会写了,再让他给Daniel起中文名字吧!我知道,勋家讲究多,名字要写进族谱的,要好好琢磨琢磨。”
“哦,好的。”苏离不争这个,“爸,你见多识广,给宝宝起的名字肯定好。”
“嗯!”苏玉蝉,这个出身世家的高级知识分子,中国顶尖的转基因遗传学专家,工程院最年轻的院士,目前绝对是国家的上层建筑,用了大约10分钟的思考时间,给他的亲爱外孙起了一个可爱的中文名字,——“黑豆!”
“闺女啊,你看宝宝的眼睛多好看,像黑豆一样,我看就叫黑豆好了,叫着顺口。”
说完,苏院士堆着笑,对着一直被抱在妈妈怀中的Daniel宝宝甜腻的笑着,并且不时呼唤他的小名,“黑豆!黑豆!我是你外公!”
然而他并不知道,早已经会说话的Daniel宝宝,此时的内心的是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