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里吧?”他笑得是那么妩媚,“我就告诉你实话吧,是你的好姐妹曼亚亲自把你送到了我这里的。”

“你胡说!”她终于开始有了反应了,“你最好快点把我送回去!难道你不知道吗?陛下和王后都已经同意让我跟大王子一起走了!”安归唇边的笑意更浓,“那真是不凑巧了。因为就是王后让曼亚将你送——”顿了顿,他说出了令她崩溃的话语,“本来王后只是打算将你送出宫即可,不过曼亚来找了我,说要送份礼物给我。礼物是什么不重要,不过能让伊斯达失去他最心爱的东西,我又何乐而不为呢?”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的笑意。

“你…你胡说…”她有些无力地重复着这句话,根本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你就清醒点吧。宫中人人皆知伊斯达为了你已经着魔,你说王后能放任这种情况发展吗?她能允许你再跟着她的儿子吗?”安归继续狠狠地往她伤口上撒盐,似乎看到她鲜血淋漓才能善罢甘休。

“曼亚,曼亚不会害我的…她不会这么做的…”她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但回想起昨晚的情形,又确实是和平时不同。还有曼亚最后所说的那句话——父亲的死果然是有古怪吗?

“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曼亚说了那个曲池是她最好的姐妹,可因为你的关系,曲池被赶走了,之后遇人不淑,生活凄惨,前不久身染重病,所以她一直都记恨着你。”他的身子略略前倾,目光中隐隐有一丝讥笑,“难道在她看来,让你跟着我是对你最大的惩罚?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那罗只觉得浑身彻骨冰凉,连灵魂都几乎要脱体而出,大脑里空白一片,不知该怒还是该悲,只死死地盯着这个一定是和她前世有怨的男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又繁杂的马蹄声突然远远传了过来,马车旁的凌侍卫弯腰低声道:“二王子,好像是大王子的人…”

那罗心头一喜,握紧了脖颈上所戴的孔雀石,耳边仿佛又回响起他的那句话,“那罗…此生不弃。”她强忍住眼睛的酸涩,竭力不表露出自己的软弱。她该相信他的,无论她在什么地方,他都一定会找到她。

安归瞥了那罗一眼,神色悠然地笑了笑,似乎大王子来要人也是他的意料之中。

倒是身边的凌侍卫有些担心了:“二王子,要不要我们加快…”

“停车。”他只说了两个字。

“二王子…”凌侍卫对这个命令表示了质疑。

“没听见吗?我说停车。”

车队很快就停了下来。安归一掀帘子出了马车,顺手将那罗也拎了出来。

说来也怪,今日的天色阴沉沉的,一丝阳光也无。空气中仿佛蕴藏着某种风雨欲来的味道。那罗一眼就见到了策马而至的大王子,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每次遇到和她有关的事,他似乎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伊斯达!”她喃喃地喊了一声,就想跳下马车奔向对方。可安归却牢牢抓着她的右手,不许她下去。他的手如铁镣般用力地束缚着她,令她丝毫不能动弹。

伊斯达的眼中似要喷火,怒道:“安归,你好大的胆子!立刻将那罗还给我,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安归轻轻笑了起来:“大王兄,不过是个丫头而已。我这次去匈奴也寂寞得很,大王兄就送个丫头给我做伴又如何呢?实在不行,我拿十个宫女和你换,这下总可以了吧?”

“你给我住口。”伊斯达铁青着脸打断了他的话,“那罗对我是何等重要,你若是再不放人,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说着他一挥手,示意自己的人上前。

双方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似乎到了随时都会一触即发的边缘。伊斯达不是不知道同室操戈的严重后果,但眼前为了那罗,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丫头在你眼里如珠如宝,可对我来说,死活根本不重要。要是大王兄你逼得急了,我可不保证不伤害到她哦。”安归的眼中浮起了刺骨的笑意,动听的声音里毫无怜惜之意。

“你敢!”伊斯达无视他的威胁,更向前逼近了一步。

安归忽然提起了她的右手,一手迅速拔出了弯刀,冷声道:“大王兄你信不信,你若再向前一步,我马上挑断她的手筋,将她的这只手也废了!”

“住手!”伊斯达大吃一惊,“你要是胆敢伤害她,我绝不会饶你!”

那罗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安归,这个男人一定有块石头的心,坚硬得无可救药。

“那么大王兄你马上和你的人离开这里,我就保证不伤害她,不然的话——”他的刀刃已划了下来,那罗白皙的手腕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你给我住手!”伊斯达只觉得这一刀生生地划在了他的心口上,忙勒紧缰绳往后退了好几步。

安归微微笑着也不说话,飞快地又在她的手腕上划了一刀。这一刀比原先那刀更深,鲜血顿时从她的伤口中渗了出来…伊斯达看得心胆俱裂。心痛得无以复加。自己视若珍宝的人被别人当做草芥般对待,他虽近在咫尺却依然无能为力!这种无法形容的强烈折磨令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濒临崩溃的感觉。

那罗似乎没有感觉到手上的痛,她咬着嘴唇将脸别到了一边,她不愿看到这样的伊斯达,不愿看到他为自己这么痛苦…

“伊斯达,你走!”她忽然大喊道,“只要好好活下去,我们就一定还会再见!”她深深吸了口气。对着他无声地说出了四个字,“此生…不弃。”

伊斯达看懂了她的唇语,一瞬间眼中浮起了水光,他颓然地垂下了眼睑,无奈地作出了最后的决定:“我们走!”

就在他掉转马头时,他对她说出了自己的承诺:“等着我那罗。我一定接你回去!一定。”他的声音里带着股呛人的血气,每个字都是那么铿锵有力,“此生…不弃!”

伊斯达…伊斯达…她很想不顾一切地大喊出口,可嗓子却好像被堵上了什么东西,徒劳地张开了嘴。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一种贯穿胸口的疼痛席卷了她的全身,心脏所在的位置仿佛空了一块,就算是女娲补天也补不全这个缺口。

原本还算是平静的空中忽然起风了。强劲的风夹带着无数沙尘打在了她的脸上。说不出的痛,然而更痛的是她的心,泪水疯狂地涌出她的眼睛,又飞快落入了沙地上,融入那成千上万的沙砾之中。

周围仿佛全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唯有自己的意识在混沌中逐渐游离,只能任由无边无际的黑暗一点一点吞噬自己…

不知光明在何方。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两千年后的某座公寓内,凌宇少爷也放下了手中的羊皮卷。目光停留在“此生不弃”这几个字上迟迟没有移开目光。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摁下通话键。这次传来的是他的助手Mike兴奋的声音:“凌少,凌少!刚才李教授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他们在微笑公主的干尸上有重大发现!”

“哦?什么发现?”他对此表现出了少有的兴趣。

“微笑公主的身上发现了非正常死亡的迹象,她很有可能是被人谋杀的!”

“啪!”手机蓦地从他手中滑落,重重地摔在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顿时裂成了两半。

窗子静静地敞开着,带着寒意的夜风吹进房里,沁心的凉。

【上部完】

楼兰绘梦下卷01 逃跑

残阳西落。

天空被映照的仿若一块晶莹的琥珀,玲珑剔透。浓淡不匀的晚霞,在天边如繁花般层层盛开,弥漫于遥远的天幕,恍如流动着一层层旖丽的华幔。

苍茫无际的大草原上,一队看起来疲惫不堪的人马正缓缓前行,“得得”的马蹄声和马车轱辘所发出的咯吱声在空旷的天地之间显得格外清晰,满载着几分萧瑟之意。这正是前往匈奴充当质子的楼兰二王子安归的车队,经过十几天的长途跋涉,他们距离匈奴的王庭是越来越近了。

夕阳的余晖从马车卷帘的缝隙穿过,将暖暖的浅金色洒落于坐在车内的少女身上。她无精打采地靠在一旁,浅茶色长发因为没有及时打理而显得有些纷乱,犹如湖边垂柳般随意披散着。苍白憔悴的脸上有遮掩不住的倦意,可精致的眉目间却偏偏漾着一种清水莲开的绝色风华。

安归打量了她几眼,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到了她的手腕上,似是漫不经心开了口道,“手上的伤势似乎好点了。”

她连眼皮都没有抬,脸上的表情只是一片茫然。

安归微微笑了笑,就像是一片花瓣飘落在宁静的水面上划开微澜点点,“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吗?那罗,你这个傻丫头,我怎么会舍得真的对你下重手呢?不过是吓吓那个人而已。”

傻丫头…这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充满了怜爱宠溺,却听得那罗身上蓦然打了个冷战。她绝对相信,那天伊斯达若是不让步,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挑断自己的手筋。

他最擅长的不就是利用其他人的弱点达到目的吗?

一想到和伊斯达从此相隔千里,再见亦不知是何时,那罗不禁心里一酸,更是对安归多了几分恨意和怨气。但她还是硬生生按捺住了这股怒气,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继续保持着之前的茫然发呆状。

“这样子的你看着还真是让人担心啊。”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居然曲起手指暧昧地轻弹了一下她的耳垂。若是换作以前她必定会有小小反抗,但现在她只是身体略微一僵,并没有做出过度的反应。自从那天和伊斯达分离之后,她就没有再开口说过一个字。无论安归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表现出的始终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像是…对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希望。

安归见她还是不说话,倒也没有计较,伸手掀起了卷帘,吩咐着行在车旁的骑马男子,“凌,今晚就在这里歇脚吧。赶了一天路大家也累了。”

等侍卫们搭完帐篷准备好食物之后,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空中繁星点点,光线似乎有点黯淡,衬得深蓝天幕中的一轮弯月更是皎洁如玉。

那罗像往常一样吃了些东西就回帐篷休息了,夜间和她同帐而眠的是一个叫做绮丝的随行女官。这次安归去匈奴也带了十几位宫里的女官,个个年轻貌美。这个举动自然也招惹了不少非议,有些臣子认为二王子去充当质子居然还不忘享受女色,比起大王子实在是太过份了。

那罗虽然厌恶安归,但对于这些非议却也是并不以为然。她所了解的安归,从来就不是个会沉迷女色的男人。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和目的。

那罗走进帐篷时见到绮丝正半蹲在地上铺毯子,对方抬头冷冷扫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还捂住嘴咳嗽了几声。绮丝所睡的位置恰好挡住了帐口,这个位置漏风,到了半夜更是冷得要命,最易感染风寒。

“绮丝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那罗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关切之色。

“你就别在这里假惺惺了。若不是二王子怕你逃跑让我看紧你,我又何必受这种罪。”绮丝没好气地答道。

“逃跑?”那罗的眼中流露出怯意,嗫嚅着小声道,“这里周围是茫茫草原,听说草原上还有好多吃人的狼呢。别说我根本没动过这个心思,就算是真的逃走了,又能逃到哪里去?姐姐你也知道,晚上我都不敢一个人出帐篷的…”

绮丝想到这几晚这女孩就连要方便都硬拖着她一起去,心里也觉得二王子有些多虑了。这女孩怎么看都是个胆小怯懦的家伙,而且要跑早跑了,还用等到现在快到了匈奴才跑吗?她真不明白那大王子喜欢这女孩什么,居然还那么冲动地追了过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绮丝姐姐,今晚就让我和你换和位置睡吧,若是你真感染了风寒那就麻烦了。你看前几天那个生病的宫女就…”那罗似乎有些畏惧,说了一半就急急收了声。

绮丝心里蓦然一惊,那罗口中的那个宫女离开楼兰后就染了病,前两日更是病情加重。二王子自然是觉得多了个累赘,就没有带那个宫女一起走,任由她在草原中自生自灭了。想到这里,绮丝心里不禁也感到有些害怕,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那罗的提议。

没过多久,那罗见绮丝已放心睡去,嘴角边悄然挽起了一个狡诘的笑容。

她的胆小怯懦,是为了让绮丝低估她的决心,从而放松对她的戒备。而她整日里做出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无非也是为了要让安归认为她已经放弃希望而已。

她所做的这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从这里逃离。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前途未卜生死未知,她甚至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后果,但她从来不曾放弃心中尚存的一丝希望。如果她幸运地没有死在草原,如果她能有走出草原的那一天,那么她就一定会朝着长安的方向往前走。不停往前走,直到追上那个人的脚步,直到再见到令她魂牵梦萦的笑容…

是那个人,给了她无限的勇气,和这份无所畏惧的决心。

那罗伸手探入怀中,摸到了藏在那里的一包干粮。那是她每天吃饭时省下的一点面饼,这面饼放上个几十天都不会坏。至于这些面饼吃完之后怎么办,她暂时也还没考虑到这么远。

再次确认绮丝睡着之后,那罗掀起了幔帐的一角,留意到周围没有人后才小心翼翼地钻出了帐篷,很快就躲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营帐之间有巡逻的侍卫来回走动,此刻他们正朝另一侧走去,正好留出了个空隙给她。趁这个机会,那罗蹑手蹑脚地溜到了拴马的地方。偷了马再离开,这也是她早就计划好的。在这一片茫茫草原里,光靠双脚可不知要走到何时,有匹马代步就会好多了。

那罗悄悄靠近了其中一匹棕色的马,准备上前解开它的缰绳趁着夜色逃走。眼看着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下顺利进行时,她忽然听到从身后传来了一个鬼魅般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声音对那罗来说无异于魔音贯耳,她吓了一大跳,解缰绳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心里又惊又惧,一时定定站在原地不知做何反应。

“睡不着出来看风景吗?还是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天不好意思,专门半夜起来喂马做为补偿?”对方的口吻明显带了几分促狭之意。

那罗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心思转动下已然有了主意。再转过身时她又换上了那副茫然的表情,睡眼惺松地望着面前的二王子。

银色月光映照一地清霜,在安归的脸上投下了朦朦胧胧的阴影。唯有他嘴角的那抹笑容,犹如微微绽开在枝头的花苞,幽幽吐露芳华,美得令人心惊胆战。

“我…我只是有些内急,今晚没有绮丝陪我去那里,所以不小心…走错了地方。”她知道这个借口有些牵强,但眼下也实在没有更好的理由了。

“原来是这样。”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朝着某个方向一指,“夜深露重,小心感染风寒。你别在外面待久了,快些去吧。”

他的关切之语那罗当然并不会信以为真,但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可以这么轻松过关。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她不得不暂时中断了逃跑的计划,方便完毕后就回转了身。

刚走到自己的帐前,那罗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原本正在熟睡中的绮丝被几个侍卫从帐中拖了出来,头发散乱满面泪痕,样子狼狈之极。她一眼见到那罗就尖声喊叫起来,“那罗,你为什么要逃跑!你花言巧语哄着我,就是为了要逃跑吗!你这回可害死我了!”

那罗还不来不及回应,就见凌侍卫手持尖刀已走到了绮丝的面前。她心下惊慌,连忙帮绮丝辩解道,“凌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我根本没有逃跑啊!我刚才只是去方便而已。这只不过个误会吧?”

绮丝听到她的话,顿时像捡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低低哀求凌侍卫,“凌大人,你也听见了,她没有逃跑,她没有逃跑!我不该受责罚的对不对?”

凌侍卫冷冷看着她,不发一言扬起了尖刀,对准她的手腕就干脆地划了下去!绮丝一声惨叫,只见一道银光飞快闪过,她的左手就软绵绵垂了下来,接下来殷红的鲜血才急速从伤口处涌了出来…她的脸色变得惨白,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罗,嘴里只重复着那一句话,“那罗你害死我了,那罗你害死我了…”

那罗紧咬着嘴唇,纤小的牙齿在嘴唇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印痕。尽管她对绮丝并无好感,但对方却是因为受了她的牵连才受此责罚,难免让她的良心过意不去。

“二王子要你看好那罗,半夜你怎能让她一个人出去?这次只是挑断你左手手筋以儆效尤。若是再不安分,”凌的目光落到了那罗的身上,似是另有所指,又像是在警告她,“下次可不会这么仁慈了。”

那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分明就是安归让人警告她,如果下次她再敢逃跑的话,不但身边的人会遭殃,她自己的下场更是不会好到哪里去。她还以为他真的这么轻易放过了她,没想到他却将这份责罚转嫁到了旁人身上,用一种更加恶毒的方式来威胁她,折磨她。原来他还是一直防备着她吗?即使她花费了那么的心思,在他的眼里却还是那么不堪一击。

整整一晚,绮丝一直痛得不停呻吟,翻来覆去难以成眠。那罗在一旁自然也无法入睡,内心纠结不已,虽有心想要对她表示歉意,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一夜,漫漫到天明。

第二天并不是个好天气,草原的天空布满了阴霾,暗色的云层阴晦而沉重,低低一大片仿佛随时都会倾轧下来。有几缕像是被撕裂的棉絮的浮云在天边缓缓流动,天地之间弥漫着一种颇为压抑的气氛。

那罗懒洋洋地靠在车厢里,继续保持着自己发呆的状态。逃跑不成还连累了无辜,她的情绪本来已经够低落了,偏偏还要继续和那个二王子共处一车,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张令人恼火的脸,这无疑让她觉得心情更加糟糕了。

“昨晚没睡好吗?脸色好像很差呢。”安归轻轻弯了弯嘴角,“以后可别一个人半夜出去了,不然像昨晚那么迷路可是会让人担心的。不过你放心,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会好好惩罚那些没有看管好你的人。”

昨晚能睡好才怪呢!那罗看到他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就来气,忍不住开口道,“好了,我答应你,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也请你也放过绮丝吧!”

安归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其实你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开始倒也蒙蔽了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她迫切想知道自己是在哪里露出了马脚。

他的唇边漾出了一丝讥笑,“只不过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实在不该吃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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