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会去了哪,是和亚述王一起?还是已经出事了?还有那个叫卡尔的护卫,他和她在一起吗?
担忧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每一日都是成倍的增长,他不得不找人撒气,如果不是这群无用的东西,露娜又怎么会失踪。
焦心让他食不下咽,即使赢了埃及,也开心不起来,虽是焦虑一片,他也没有被蒙蔽的没法思考,如奥利说,是卡尔让他们绕道去皮布罗斯,以避开亚述王的伏击,从时间看,那时皮布罗斯已经被埃及占领,奥利他们不知道,是自己刻意隐瞒,希腊又离的远,就算会有消息传到,那也会有四五天的时差,但是卡尔是在地中海上出现,离皮布罗斯距离相当近,那么大的战事,他为何会不知道。
精锐的眸像流星划过般的晶亮璀璨,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是被他遗漏了。
默布见他目光炯然,像是在想事情,不再发脾气,心里惊惧消了一点,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奥利等人,那些伤触目惊心,血丝蜿蜒得落到地上,汇成一条条小溪,深怕他们会失血过多而死,不由地扫向梅诺。
梅诺收到了,连忙摇头,意思是这种时候,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默布叹了叹,其实他自己也不敢动,就算跪得脚发麻了,也不敢动一下。
突然,萨鲁眼中精光更利,像是金光一样的从瞳孔中闪现,“埃及,埃及!”
默布不明白他怎么老念叨着埃及,却又不敢问。
萨鲁握紧拳,全身颤抖,不断的将自己想法反复思考,等找不出一个纰漏的时候,他的身子才静止下来。
埃及的神秘兵器,和当年他为了留下露娜自残用的匕首是一个材质,他曾好奇的问过她这是哪里来的,她说是自己炼着玩的,至于炼制的方法,不管他怎么问,她都不说,总是把它藏得好好的,像是深怕他会拿去找人效法炼制似的,过了些时日,他也就忘了,如果不是这次埃及运用同样材质的兵器,他也不会想起来,但这同时也给他提了一个提醒,露娜既然知道这把兵器是怎么炼制的,那么那个陪着她一起长大的护卫是不是也同样知道。
如果他知道,那么埃及会有此兵器,就很有可能是他所为,如果说他帮助埃及对付赫梯,那他会提议绕道皮布罗斯,这个不太合乎常理的举动,就变得合理了,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隐瞒,好引露娜自投罗网。
他爱着露娜,他完全有动机,有理由这么做。
不是吗?
萨鲁脑子就像装了马达一样的飞转,越想越有可能,也就越想越合理,他一直觉得疑惑,像亚述王这么精明的男人,怎么可能在夺了露娜后搞什么失踪,应该赶快回国才对,那样他才可以藏起露娜,失踪,能有什么作为?
失踪,不是死了,就是因为某种理由回不去。
卡尔是唯一跟着失踪,且可疑的人。
露娜,十之八九在埃及!!
就算不能百分百笃定,对萨鲁而言,这也是一个能找到阿尔缇妮斯的可能。
可能就是要实践,才能变成事实。
萨鲁猛地从椅榻上站起,目光闪射出逼人的气势,“传我命令,明日全力进攻皮布罗斯。”
第一皇妃 Ⅳ Ⅴ 卷二 三王一后篇 智斗
当图雅和诺巴利出现在阿尔缇妮斯面前时,她显得很是惊讶,因为她等得是达芙妮,而非这两人,是帮凶吗?她看着不觉得像,这两人一看就是正派人物,正气凛然好似是专为他们而生的词汇,光是站在门口,与她相对,不说一句话,也能感受到源源不断涌来的正义光芒。
她并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但单从他们可以从重兵把守的阻碍下,不废吹灰之力的来到这座囚禁她的寝殿,身份必然极高。
他们似乎是来兴师问罪的,白胡子的老伯看她就像看妖孽,如若不是那长长的胡须挡着,她一定能到他嘴角扯出的轻蔑之意。
至于另外一个女人,很柔美,不似白胡子老伯那般气势汹汹,双眉紧蹙,一双眼睛流露出一份坚定,还有一份小小的忐忑,以及看到她时的惊讶。
爷爷曾对她说过,看人首先就要看他的眼睛,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就算伪装得再好,是混水,还是清水,一目了然,这个女人给的感觉就是清水,清澈见底,根本隐藏不了什么东西。
正当阿尔缇妮斯想问他们是谁时,塔菲尔已经先行一步作出了反应,下跪行礼道,“王后殿下,诺巴利宰相大人!”
阿尔缇妮斯正站在窗边,听到塔菲尔的称谓,眉头挑了挑,
王后!?宰相!?
果然身份够高!
图雅先让塔菲尔离开,等她离开了,柔柔的眼神再次望向阿尔缇妮斯。
心里不得不赞叹,这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恐怕王宫所有的嫔妃加起来都比不过她,这份美并不是来自她的容貌,而是气质,清灵中带着婉约,婉约中有缀着一份难言的高贵,这高贵里还有一种女人很少能有的王者之气。
妖女!?实在不像,倘若妖女都长成这样,那神女会是何等模样,而且……她仔细的打量了阿尔缇妮斯一番。
她的身形十分像一个人,可一时间,她想不起来像谁,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心里有点不笃定了,想着难道是她的占卜错了,她摇头,不,不会,除了去年为陛下占卜是否能病愈,出过一次错外,她的占卜就未曾错过。
宰相诺巴利就没有她这份不笃定了,他是完全相信图雅的占卜,尽管阿尔缇妮斯怎么看都不像是妖女,但只要一涉及到国家的安危,他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陛下因为埃及兵败贝利后,就急速赶往皮布罗斯,现下不在宫里,正是除去这个妖女的绝佳时机,他早已准备了好了说辞,打通所有的关节,不会让他怀疑她的死因。
大手一挥,寝殿里就突入了几名金甲士兵,一看就知道是死士,在诺巴利的示意下,就笔直朝阿尔缇妮斯走来。
“等一下!!”阿尔缇妮斯大喝一声。
诺巴利站到了图雅身前,看出她是犹豫,迟迟没有动作,那就只好他来动手了,“妖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阿尔缇妮斯听到妖女二字,额头的青筋突突的抖起,“妖女!?你哪来的证据说我是妖女!?”是女人被说成妖女,都会不高兴的。
“你迷惑陛下,不理朝政,每日荒淫,还不是妖女吗?”光是这三点,就算不是妖女,也是祸水,必须出之。
如果不是情况不对,她真想大笑三声,这算什么证据,卡尔的确每日都来,但可没有他说得那些,她面对他时,只有冷脸以对,连半个字都不说,哪里迷惑,哪里荒淫了,这老伯是不是神经有问题。
“诺巴利大人,你等一下。”图雅扯了扯他的衣袖。
“王后殿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这个王后他是从小看到大的,心底很是善良,但这个时候,善良不能有,只能狠。
图雅知道他的意思,趁着陛下不在,赶紧解决了她,但她看起来很无辜的样子。
阿尔缇妮斯被囚禁了几日,火已经很大了,再遇到这两个不讲理的人,火就烧得更旺,但她知道,火大没有,要紧的是解除现在的困境,她手无缚鸡之力,要对付几个彪形大汉,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想,来这都好几天了,一直无事,偏偏趁卡尔不在的时候出现,这里面大有文章,闪入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是达芙妮搞得鬼。
紫色的眸子精锐的眯了眯,“是谁让你们来的?”
诺巴利愣了一记,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没有谁,你这个妖女不要胡言乱语。”
他的反应很直接,让阿尔缇妮斯明白,他们不是受了人指使,既然不是,就不是达芙妮了。
那他们来是干什么?还口口声声说她是妖女。
她看了一眼图雅,想她是王后,莫非是她这个新娶的王妃太受埃及王‘宠幸’了,心深不满,找个理由想来个除之而后快,这种事情历史上也屡减不鲜了,倒也不稀奇。
只不过她不太像这种女人,太纯净了。
她有点猜不透了。
图雅打量了她好久,终于豁然开朗,猛然发现,她长得很像达芙妮,不管是身形,还是紫色的眸子,都非常像。
图雅不由地说道,“诺巴利大人,你有没有觉得,她和达芙妮王妃很像。”
诺巴利听闻,对阿尔缇妮斯打量了一番,果然觉得很像,眼里有着讶异,但也不能证明她不是妖女。
“王后别糊涂了,这个妖女怎么能和达芙妮王妃相提并论,她可是埃及的神女,不仅治好了陛下的病,为人也甚是低调,深居简出,说像她,简直是侮辱了她。”
“我只是随口说说。”她怎么忘记了,这位宰相可是非常尊敬达芙妮的,就连她之前的怀疑,也是想也不想的就否决,说她是多心了。
图雅虽是随口说说,但阿尔缇妮斯却掌握到了一些信息。
治好了埃及法老的病?恐怕达芙妮就是利用这个,才让卡尔当上了埃及法老的,看来,这些人都是被蒙在鼓里了,真想大骂他们一顿,不过要真这样,妖女这顶帽子她是戴定了,也不能和他们说她的真实身份是赫梯皇妃,因为眼下埃及和赫梯在打仗,说了,那她就是最有利的人质了,更危险。
另外,她曾听凯洛贝罗斯说过,达芙妮就是因为太像她了,才会让太阳神追着不放,也就是说,达芙妮必定和她在长相和身形方面,难以让人辨认,但在这王宫之中所有人都对她没有这种反应。
为此,她曾问过塔菲尔关于达芙妮在埃及的状况,她才知道,达芙妮每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都戴着面纱。
其它人就算了,难道连面对这位王后时也是?看来是了,否则她不会用很像这个字眼。而是在初见她时,就应该该认得出,而不是看了这么久,才发现到。
诺巴利所说得深居简出,会有多深居,多简出?这个达芙妮在埃及到底怎么生活的,都不拿真面目示人的。
受人尊敬,倒是一点也不差,看这位宰相就可见一斑。
脑子转啊转,随即一个大胆的突破眼下困境的方法产生了出来。
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就让她利用一下这位王妃的伟大地位,再者,她迟迟不肯出现,她也等腻了,与其浪费时间等,不如亲自出马,来得更快。
主意一定,只见阿尔缇妮斯冲向图雅,抓起她的手,一脸悲喜交加,“你们带我去见见达芙妮,带我去见她!”
这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快得图雅和诺巴利都忘记了反应。
图雅愣了愣,“哎?你认识她?”
阿尔缇妮斯的眼泪说来,就来,那种表情像是找到睽违的亲人那般,用力点头道,“是的,我认识她。”她吸了吸鼻子,“其实,其实……她是我的孪生……”她皱了皱眉,顿了一下,“妹妹!!”让这种人做自己的姐姐,就算只是说,她也觉得不屑。妹妹也一样,她在心里直吐。
“哎!?”图雅和诺巴利像是被雷劈到了。
“是真的,王后,我没有骗你,你也说我长得和她很像吧,她可是紫色的眼睛,银色的头发。”
图雅点头,的确是,虽然达芙妮每次出现,都面纱遮脸,但眼睛和发色的确是紫色和银色。
“和我一样身高,一样的体形,对吗?”
“没错,的确是。”
“既然你们说我是妖女,我也没什么证据说我不是,但你们也不能凭白无故的就让我去死,你们都是正义之士,总要给我个机会申诉吧,让我见达芙妮,等你们看了我和她的样子,你们就能知道我没有说谎。”
图雅显得很为难,事情出乎意料的让人做不出该有的反应,只好将问题丢给诺巴利。
诺巴利身为宰相,必有过人之处,他看着阿尔缇妮斯,试图从她身上找出可疑来,可是她的眼泪和神情都不像假,加之,图雅刚才说她很像达芙妮,他其实也有觉得,只不过他对达芙妮很是崇敬,他又认为她是妖女,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但……她说是达芙妮的孪生姐姐,这就不同了,万一真是……
阿尔缇妮斯知道他们动摇了,只需要在推一把,就能成事。
她继续哭,倒不是真的说哭就能哭的,而是她的手正暗暗狠掐自己大腿,痛得哭的。
“我知道你们还是不相信,既然这样何不让我和达芙妮面对面,你们看了再说,如果到时你们觉得我欺骗了你们,我一个人,你们随时都可以对付,对你们一点损失都没有。”
图雅被她的眼泪弄得心头很难受,她本性纯良,看到一个女人如此哀求,难免有了恻隐之心。
“诺巴利大人,就照她说得做吧。”
诺巴利还是觉得不妥,“这只是她一面之辞,更何况,达芙妮王妃从来不曾说过她有姐姐。”确切的说,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背景全无,能受到百官的尊敬,完全是因为当初她是唯一能抑制陛下病情的人。
“她当然不说了,因为她和我吵架了,吵得很凶,一负气就离家出走了。”演戏就是要会编。
姐妹吵架!这个理由很平常,却也很入理。
“她都走了好多年了,我找了她好久,吃了不少苦。”还得再加一份爱妹情深的戏码,就更好了。
“她来埃及后,一定总是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吧。”这是猜得,也是对人性的揣摩,当恨人恨到天天都想杀的时候,高兴得起来才有鬼,会高兴,不过是杀她成功后,她现在都没死,恐怕不要说高兴,天天都在发脾气吧。
两人点头,这位达芙妮王妃从来都是一副冰冷的表情,莫说高兴了,根本像个木头人。
“她一定也想我,可是做了埃及王妃,身处深宫,很多事情都不能随意妄为了。”
诺巴利觉得有点道理,但还是不能松心,“你说是她的姐姐,那好,我派人去问问她,是真是假,便可知晓。”
阿尔缇妮斯早料到他会有此一招,跺了一下脚道,佯装生气道,“你这个老人家,怎么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理。”
诺巴利刚想招人的手,僵持在半空中,蹙眉道,“什么意思?”
“老伯,姐妹吵架,明白不?你贸然告诉她,你姐姐来找你了,我敢打赌,她一定不会承认的,这叫赌气,谁先低头,谁就输,难不成你还打算告诉她,有个女人可能是妖女,但若是你姐姐,那就不是,若不是,就得杀了她,你打算这么说吗?”洞悉和掌握人的心理,一直都是她的绝招,她笃定他们是趁卡尔不在,才来除去她,必定不会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
诺巴利被她问倒了,又觉得很有道理,他的确有这层顾虑。
图雅是女人,很清楚女人吵架的确会这样,朋友间会,姐妹之间更会,想她和妹妹年幼时也是如此,倒不是真恨,只是赌气都不原认输。
再想想,陛下为何突然宠幸她,或许就是因为她长得象达芙妮吧,可她没忘记,侍女说过,陛下曾为她,掌掴了达芙妮,这又是为何?
“陛下没有让你们姐妹相认?竟还掌掴了她。”图雅说出了心头的疑惑,既然她知道妹妹在这王宫里,应该会对陛下说才是,依照陛下的仁厚,必定会让她们相认,又怎么会发生掌掴一事。
阿尔缇妮斯听了,愣了一下,卡尔打了达芙妮?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她的脑子迅速转了一圈,想出一番说辞来回应。
“没有,他根本不知道,我没有说,她是生我的气才离家出走的,现在我又成了陛下的王妃,我们是姐妹,共侍一夫,我怎么说得出口,陛下最近的确很宠我,老说我长得很像她,我又无法说出事实,我想她是在不知道我的身分下,因为受了冷弱,有点恼了,所以说了些气话,才让陛下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