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你还说不洞房呢,结果天天晚上在干嘛?”龙靖澜没好气地道羿。
她承认,刚开始她是主动地睡了他,可后来每天被睡的都是她自个儿好不好?
白天要在宫里不能合眼,晚上还要被他折磨,再这样下去,早晚得肾虚了。
果然,在好色这件事上,女人永远比不过男人。
“不是你说我亏待了你十二年,我抓紧时间给你补回来,怎么了?”霍隽道。
一开始没沾上,倒也罢了,可这有了一回,又哪里还能天天忍了。
“你可以先欠着,我不急。”龙靖澜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哼道。
再斯文的男人,在床上也是禽兽。
“我急。”霍隽将人搂入怀中,笑着吻上了嫣红的唇瓣。
明日一早就得走了,这一早还不知下一次碰面到什么时候了,这时候哪有心思再废话。
又一番*初歇,龙靖澜恶狠狠地警告道,“再敢动手动脚,就给我滚下床去。”
霍隽看着面色酡红的人,低笑出声,“一开始,也不知道是谁非要爬到我床上来的。”
“这是我的床。”龙靖澜吼道。
好吧,是她先动了心思要扑倒他,可后来每天被扑倒的都是她了,她是想亲热,可不想亲热得那么过份。
“好吧,咱们说说话。”霍隽好脾气地说道。
“行啊,那就说说,霍大将军你从哪学的,在床上这么多花样?”龙靖澜秀眉一挑,逼问道。
“你确定,我们需要继续深入探讨这个问题?”霍隽道。
龙靖澜眼珠子一转,道,“咱们还是说说你那倒霉妹夫。”
“你怎么总是不出十句话,都要转到他身上去。”燕北羽道。
“你以为我想跟那倒霉蛋扯上关系,要不是因为宛莛的缘故,我才懒得甩他。”龙靖澜哼道。
主要也还是因为现在他们都有了共同的仇人,再者现在他和宛莛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等他们的事情过了,你还打算留在燕京吗?”霍隽问道。
“老娘出生入死立了这么多功劳,怎么也得捞个朝廷大员的官当当。”龙靖澜道。
霍隽微皱着眉看着她,道,“你那么喜欢做官?”
“怎么,许你们男人做的,我就做不得了,你看我像是能在家相夫教子的人吗?”龙靖澜挑着秀眉问道。
霍隽想着,开始有些为将来的婚后生活担忧,也为他的未来孩子担忧。
他早就知道龙靖澜不是那种安于家室的人,可将来真有了孩子,就难以想象会被她教成什么样子了。
但是,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他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便也不会要求她去为自己改变什么。
“喂,我一直好奇一个问题,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龙靖澜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她确定他的心意,但确实想不出自己从头到脚,有哪里是值得他欣赏的地方,所以曾经一度觉得他是瞎了眼的。
“说不上来,就是喜欢上了,所以就连你打人骂人的样子,也都觉得有趣了。”霍隽笑语说道。
所以纵使在许多人眼里,她都无法称之为一个女人,但她在他中,每一处都是吸引人的。
“病得不轻。”龙靖澜道。
曾经燕京也有些武将,觉得她野性难驯,跑到她面前说中意她的,不过在被他踢飞过几个之后,就没人敢再上门来找死了。
这个人在那些年没有向她说过喜欢,不过却总是在处处给予她维护和照顾,但渐渐的便是都没有说出口,但彼此的心意,也是心
照不宣的。
“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道理。”霍隽理了理她的发,温声说道。
许多人都说,龙靖澜不适合他,可是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哪有那么多的顾虑。
燕北羽明明知道了宛莛是当初亡了大周的霍家人,却还是义无反顾,也都是选择了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罢了。
若是真有顾虑,只是因为喜欢得不够多,不够深罢了,当喜欢得难以自拔,便什么也顾不上了。
“那倒也是。”龙靖澜道。
若是要按道理来,自己根本不可能等这十二年,可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了,喜欢得不能再喜欢,这世上便就再没有任何人能入得眼了,也没有任何人能替代他的存在。
“这些年,我不在,幸好你还站在宛莛一边的。”霍隽由衷叹道。
不然,他真不敢想,宛莛那时候一个人在大燕,该有多艰难。
“是我太晚找到她了。”龙靖澜道。
若是她早些找到她,兴许那时能帮到她更多,但那死丫头那时候存心躲着她,使尽了手段把她支开,若不是那时晏西找到她,她也不能那么快肯定那就是她。
“终究也帮到过她。”霍隽道。
龙靖澜闻言,却深深地沉默了。
“怎么了?”霍隽见她突地不说话了,低头望了望她。
龙靖澜披着衣服坐起身,与他面对面坐着,说道,“霍隽,有件事,我想我没法瞒着你。”
“什么事?”霍隽笑问道。
“在霍家出事之后,霍夫人被接进了宫里,后来做了长孙仪的贵妃,不过她也是被长孙仪以药物控制了,到宛莛回来的时候,她认出了宛莛,险些拆穿了她的身份,让她有性命之忧,所以那时……我同晏西逼死了她。”她说到最后一句,无奈地垂下了头。
那时候情势所逼,为了保住宛莛,她只能选择那样做,可那终归是他的母亲。
霍隽惊愕地看着她,久久没有言语。
“那时候,要么宛莛的身份暴露落入长孙仪手中,要么借霍夫人之手除掉太后,掩藏这个秘密,可是那时我没有想到霍夫人她,最后自己也自尽了。”龙靖澜说道。
这件事,这些天她已经几番思量到了心头,却不知该如何向她开口。
霍隽目光渐渐平静下来,道,“罢了,这些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
刚一听到,他心中确实是有怨气的,但也渐渐冷静下来了。
他相信在当时的情况下,她只能做出那个时候最有利的选择,她只是想借母亲之手救宛莛一命,并不能预料母亲最终自己也会选择自尽。
他如今所想,无非是宛莛和孩子早日脱离北齐能有个好的归宿,自己与这个人不再有分离之苦,死的人已经死了,过去的事也已经过去了,他们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为过去的悲剧相互折磨。
“你会怨我吗?”龙靖澜问道。
“方才有,现在没有了。”霍隽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龙靖澜默然看着他的眼睛,纵使一切非她所愿,但当时毕竟是她帮着晏西找上了霍夫人,才酿成了她自尽的悲剧。
“母亲知道了那些事,自己早晚会选那样的路,非你之错。”霍隽说着,伸臂拥住了她,叹息道。
母亲是爱父亲的,那时知道了宛莛的事,知道了霍家发生的一切,知道自己做了那人的妃嫔,岂会不萌生去意。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长孙家,而不是去埋怨怪罪于她眼前这个人。
两人依偎着说了一夜的话,到天色微亮,才起来更衣洗漱。
龙靖澜一路送他到了高昌城外,道,“一路保重。”
霍隽看着面色有些沉郁的人,决然说道,“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我们也会很快见面的,那个时候,我会娶你。”
“也是,燕北羽比我们着急多了。”龙靖澜道。
现在知道了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在谢承颢手里,早急得他团团转了,他们等得,他自己也等不下去了。
“答应我,就算你查到了宗正陵,也不要
擅自冒险报仇。”霍隽叮嘱道。
“行了,我知道,这事查到了交给姓燕的去办,到时候事情办法了,人我去杀就行了。”龙靖澜道。
霍隽见她应了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保证,这是我们我们最后一次分别。”
“说话要算话。”龙靖澜道。
那一别十二年,她真是怕了这样的分别。
“当然。”
“燕北羽既然早有了打算,在时机未到之前,你也不要轻举妄动。”龙靖澜叮嘱道。
以燕北羽行事的风格,应当不会让北齐那边涉险,所以他在那边,也应该是最安全的,只是要看这姓燕,到底打算怎么办了。
虽然他也相信他有他的解决办法,可到底这一次的对手不少,一着不慎,就有可能输得一败涂地,到时候大伙儿都得跟着倒霉了。
“我知道。”霍隽走近抱住她,低语道,“我等着在燕京见到你。”
“别忘了娶我的聘礼。”龙靖澜道。
霍隽笑了笑,上了马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说罢,策马向南而去了。
龙靖澜站在高昌城外看着渐去渐远的人,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方才回了高昌城内,一路却还忍不住回头看一看。
她一向不是那般儿女情长的人,可是此刻他才走这么一小会儿,她就忍不住想念他在这里的日子,比之那十二年中的任何一天的思念都要浓烈。
那时,她已经渐渐习惯了他不在的日子,如今他回来又走了,自己反而比那时还要不安彷徨。
燕北羽在等着见到她妻儿的那一天,他们在等着他们重逢的那一天,只愿……那一天都不会太晚。
霍隽离开高昌便直奔华州去了,并没有再去燕京面见燕北羽,只是悄然去了折剑山庄,见了老庄主一个人,住了两天便折返北齐境内与晏西会合回中都去了。
直到近半月之后,折剑山庄派了弟子送了一卷内功心法的卷册到燕京,冥河亲自领人去了府内。
“陛下,折剑山庄的人要见你。”
燕北羽是有些意外的,想想本以为会是霍隽扮作那里的人过来,于是连忙道,“请人进来。”
折剑山庄的弟子进了屋内,拱手道,“见过皇帝陛下,老庄主听闻陛下伤病缠身,让弟子将此卷内功心法送来。”
燕北羽打量了一番说话的人,发现并非是霍隽,“折剑山庄,最近可是有客人去了?”
他病重的消息,并未有多少人知道,更不曾告诉折剑山庄那边,唯一的可能就是霍隽回了折剑山庄。
他原是想见她,问问孩子和凤凰在北齐的状况的。
那弟子想了想,回道,“是有位师公的故交来过庄内。”
“现在人在何处?”燕北羽追问道。
“半月前在庄内小住了两就离开了。”
燕北羽无奈叹了叹气,没想到人这么快就已经离开了。
“东西已经送到,我得赶回山庄了,此卷内功心法陛下勤于练习,对伤病是有一定好处的。”那弟子拱和道。
“代朕谢过老庄主。”燕北羽道。
折剑山庄会帮他,也完全只是因为凤凰罢了。
冥河领着那人离开书房,悄然掩上了房门。
燕北羽翻了翻卷册,蓦然发现卷册夹层之中似是夹带了什么东西,仔细抽出来一看,是一页短小的信,还有一张图画,画上是两个憨态可掬的孩子,一个坐在那里吃东西,一个在地上爬着,什么勾画得极其简单,可却又让人瞧着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