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似乎很残忍,可是这样的规则在生存恶劣的条件下也无可厚非。
“就像你们中原人皇权的争夺,一旦失败,便只有死路一条,所以,除非对手刻意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也只有离开故土走向灭亡的路了。”
老萨满似乎意有所指啊,本来心里就有些奇怪的小兵们都转头眯着眼去看老萨满,满脸探究。
老萨满不厚道的嘿嘿笑了下,忽然一掌拍在如来头上,如来嗷了一声,抱头委屈:“老……大爷,你干嘛啊!”
这一掌不重,但是被人爷爷打孙子似的拍一下也够让人不爽的。
老萨满摸着胡子嘿嘿笑:“你们这帮臭小子,自己皮粗肉厚就算了,让那小女娃跟你们受苦,居然还给她吃青冥虫,那玩意对女孩子……嘿嘿……大害啊,更何况……”老萨满难得的咳了下,“那女娃自己的事情也不会处理,平白落下了女人病。”
“什么病?”如来追问。
“女人病啊……”老萨满一脸理所当然,“女人得的病啊,我又不是女人,我怎么知道什么病,反正,现在是好了,以后注意点。”
“哦哦!”小兵们放下心,心里发誓再也不抓虫子给山猫当零食吃!
人狼大战持续大半夜,最终还是有二十多只黄羊被咬死,狼咬死的羊人们没有去碰,只是把活着的牲口都赶到另一个栅栏里。
紧接着人们并没有去睡觉,而是跟着老萨满到了刚才争斗的地方,有些小伙子推出推车,把狼的尸体都搬上,老萨满嘴里念念有词,人们围在狼尸周围低头喃喃,场面像在开追悼会。
老萨满念完,几个小伙就把推车推到远处的山坡把狼尸倒在那里,然后人们便回去了,刚才争斗的地方只剩下二十多具黄羊的尸体。
“这些羊,还要留给狼吗?”耗子问跑回来的阿雅,她棉袍也破了,脸上血迹斑斑,但是笑容依然璀璨。
阿雅理所当然的答:“当然,狼,腾格里的化身,这些羊,腾格里要,我们,高兴。”
靠之!刚才还厮杀的你死我亡,现在羊要被狼吃了,居然还高兴。
信仰果然是种妙不可言的东西。
(下面请假贴)
狼的怒火
第二天部落里忽然热闹了,或者说,是骚动。
族长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蒙古包前,在族人的围观下浑身发抖。
气的。
原来昨晚趁着狼群倾巢出动,两个小孩竟然偷偷跑到狼窝去掏了两只小狼崽回来,其中一只小狼崽周身雪白,赫然是狼王的种!
发疯的母狼是极为可怕的,这是草原民族的共识。
而如今两只小狼崽在这哀叫着,母狼或许早已知道了,今晚,不出意外,整个部落都将承受狼群的怒火。
狼窝的暴露导致今天狼肯定会搬家,就算有心把小狼崽送回去,也找不到地方送。
所有人都沉默着,那两个小孩在母亲的怀中瑟瑟发抖,他们家的羊圈是昨晚遇袭最严重的地方,二十多头养有十多头是他们家的,虽然部落会养他们,可是毕竟有很大的不同。
此时这么天大的他们闯也闯了,想想他们如今的处境,只会让人无话可说。
母亲哭号着,一会打下这个小孩,一会痛不欲生的拍着草地,作出这等亵渎天神的错事,他的男人在一开始就被带到萨满那接受惩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如今全家就靠她一人支撑着。
族长终于缓缓平息了怒气,事情已经发生,草原民族不会太计较过去,他们更愿意面对的是未来,他转身召集了几个长老,叽里咕噜的商量着。
这是别人部落的家事,小兵们也不大懂,只是看着整个部落的气氛从早上起来就有些沉重,这让习惯了早上就开始唱歌跳舞的快乐生活的小兵们很不舒服。
另外一边族长他们商量结束就派了几个青壮骑着马带着小狼崽跑向草原深处,问了阿雅才知道,原来族长还是希望能找着狼窝把小狼崽放回去的。
虽然这样的希望渺茫,狼太谨慎机灵了。
紧接着部落里的人便开始三三两两的加固羊圈和房子,为了准备今晚的战斗。
现代人已经很少讲究防御设施的排布问题了,在他们眼里什么也比不上材料的坚固重要,就如以前制锁技术在古代极为发达,但是如今却也逐渐没落,人们注重于保险柜的材质是否坚固,研究着让人无法破解的密码……
所以看着部落里的人在栅栏上敲打着,小兵们却帮不上什么忙,熊掌和如来只能在一旁帮忙搬搬木头。
大半天的时间就在这样沉默的工作中度过,下午,山猫醒来了,很快便活蹦乱跳的跑到小兵们的蒙古包中,她紧挨着猎鹰听着这两天发生的事,过了一会阿雅给他们送点心,熊掌和如来吃了点又跑出去帮忙,耗子则继续留下来。
山猫和阿雅一拍即合,两人年岁相当都性格开朗大气,很快就叽叽喳喳说起来,外面的苦工没她们什么事,山猫自信自己的武力,阿雅则一直在父兄的保护下,对晚上的危险也没多大担心。
阿雅用不大流利的汉语说着草原上发生的事情,山猫偶尔讲讲路上的见闻,聊的好不开心。
没过一会两个本来就都不大擅长海聊的女孩子就没什么能说的了,就把矛头对向了蒙古包中看来最好欺负的雄性,耗子。
主力军竟然不是山猫,而是阿雅。
阿雅似乎特别关注耗子,他这两天在部落中的囧事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件一件的捞出来跟山猫说。
山猫有时候就把耗子平时搞笑的事情也说出来,逗得阿雅一阵阵大笑。
耗子满头大汗坐在蒙古包中,想出去又怕被两女取笑,不出去就怕自己男性尊严扫地,郁闷的无以复加。
在猎鹰揶揄的眼神中,耗子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过了一会,阿雅被她父亲叫了回去,去拔羊草喂羊,今天情况特殊,不能放羊,只好人去拔草。
阿雅一走,蒙古包里立刻安静下来,两男一女有些诡异的对望一眼,竟觉得有些孤寂,好像与世隔绝了。
“嘿嘿。”山猫想了想,忽然坏笑着看耗子,“耗子,撞桃花了?”
耗子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这个仅次于如来的淫?荡王居然也有害羞的一天。
“你喜不喜欢她?”山猫难得八卦一回,爬过去看耗子脸色。
耗子躲躲闪闪:“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阿雅好可爱啊……而且她明摆着看上你咧,鹰子,你说是不是?”
猎鹰继续揶揄的看耗子,笑眯眯的点点头。
“小猫,平时怎么不知道你有当媒婆的潜质啊。”
“别转移话题!那是因为平时没有我可以意淫的对象好不好!而且耗子,你看这部落里的男人们,各个阳光帅气健康强壮,像你这样瘦巴巴的,人家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好不好。”
“小猫,你别说了!不可能的。”耗子忽然严肃起来,起身走出蒙古包。
山猫一怔,她何尝不知道耗子为什么突然生气,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疼呢。
“鹰子,我刚才的话很过分吗?”
猎鹰摸摸她的头,意味深长:“以后别这么说了,我们,都是要回去的。”
我们,都是要回去的。
所以我才叫回归小队。
所以我们才对外说自己姓华。
所以我们对哪都没归属感。
因为,我们迟早要回去的。
山猫的心忽然一阵抽紧,她的眼前,竟划过一张熟悉的脸。
莫长歌的脸。
箭雨中,他对着自己微笑……
加固工作到了傍晚才基本完成,带着小狼崽出去找狼窝的人也回来了,理所当然的,一无所获。
小狼肚子饿,哀哀的鸣叫着,在地上蜷成一团,如果不是它们将给部落带来灾难,说不定会有不少母爱泛滥的女孩尖叫着好可爱冲上去死死抱住好好“宠爱”。
此刻部落里的人只能围看着小狼唉声叹气。
今天这一战就算不死人,损失的羊也会给这次的冬天带来不可挽回的打击。
月上中天,狼嚎声陡然密集起来,一声高过一声,渐渐逼近。
小小撩开蒙古包,可以看到远处月亮与山坡交接的地方,站着一只巨大的狼,狼在月亮中正对天长嚎,霸气无双。
“唉……这就是今晚的对手啊。”如来轻轻的叹,他们没有需要保护的牲畜,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不,孩子,我们永远不会成为狼的对手,狼是我们永远的老师。”一旁烛光中,老萨满微微眯着眼笑,慢条斯理的说。
老萨满是个独居老人,平时遇到这样的事情他都会到族长家或是有富余战斗力的家去接受保护,不过今晚有了小兵在,显然这儿是最好的选择,族长拍着熊掌一说这事,熊掌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
草原民族对狼的恭敬真是不可理喻,人家都杀他全家了,他还要谢谢老师教诲,小兵们无不郁闷的想。
外面的声音逐渐响了起来,羊圈受到攻击的人家纷纷反击,虽然羊圈经过加固,可是也受不住狼的几波攻击,充其量只是坚持的久点,人们的自卫反击才是主打。
第一次人狼交战时山猫正在昏迷,如今却被明令禁止出去观战,听着外面人喊马嘶刀砍狼嚎,心里就像有千百只蚂蚁在挠,偏偏纪律摆在那,族长和熊掌都发话,不让你出去你就不准出去。
如来说的更经典,他说熊掌的意思就是就算狼王突然进化了变异了学会放火烧村了火势蔓延到你说在的蒙古包了——烧死在里面也不准出去!
山猫只能苦哈哈的瞅着帐子望眼欲穿。
耗子看不过去,偷偷和她共享了视频,山猫接收后一看全身一振,忽然坏笑,密了耗子:“行啊小子,好东西都不早贡献出来。”
耗子想笑,却想起此刻是密聊,只好偷偷说:“行了,俺这样会被BOSS骂死的,别出卖我啊,给你看你就看着,要不再给鹰子共享?他也没看过人狼大战啊。”
山猫瞥了眼猎鹰,撇撇嘴:“不用了,我估计他现在开透视呢。”
耗子全身汗毛根根起立,心里佩服猎鹰,也只有他才受得了外面一群骨头架子打架的场景。
此时山猫和耗子眼前的场景摇晃的很厉害,估计是耗子在谁身上安了个探头,这个人一开始在蒙古包中向外看,男人和哥哥都跑了出去,在外面和狼战斗,这人和母亲则在蒙古包中守着。
山猫已经猜到这人是谁了,她朝耗子看看,只是单纯的看看,没表达任何想法,谁知耗子脸突然红了,不自在的瞥过脸去。
两人这样活像在调情,还好没人注意到。
携带探头的人一直在往蒙古包外偷偷看,她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大喊着在羊圈旁跑动,挥舞着弯刀和套绳和几只巨狼游斗。
人是不敢和狼硬碰硬的,他们只能借助工具一次一次的反击,身上已经鲜血淋漓。
探头携带者回头急速的对她母亲说了几句什么,她母亲只是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下,然后神色转而坚定,回头拿过一把小弓和一把箭,交给这人,缓慢但坚定的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系统能翻译出来,那母亲说:“娜仁托雅,阿妈等你。”
阿雅什么都没说,拿过弓箭就偷偷跑了出去。
山猫明显感到旁边的耗子身子一紧。
阿雅跑的很快很小心,看来她想跑到蒙古包后面去偷袭那几只围在她父兄身边的狼,她呼吸急促,探头在她的肩膀上,隐约能看到她在月光下的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