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春儿的问题,系青装没听见,也不表示好奇,他相信老爹不会满足春儿的八卦热情。

果然,怀建军不紧不慢,“不告诉你。”

这些天,从没去过城郊度假村的计然,通过照顾她的那位特护之口,将那个地方了解到十之八九了。没办法,任何人想应付怀系青的轰炸而不出错,都应该有完全准备才行,亏得计然找的这个特护去过那个传说中的度假村,不然她非穿帮不可。

刚吃过晚饭,系青电话又来了,“吃饭没?”

计然将练出来的,不冷不热的声线拿捏到正正好,“吃过了。”

“今晚菜色丰富不?”

计然报备她的晚饭菜单,鱼肉蛋豆制品青菜齐全,营养均衡丰富,开玩笑,计然为了肚子里的心肝宝贝可是特别找营养师订的呢。

系青夸赞,“还挺会照顾自己的。”

计然的标准答案,“是啊,你不用担心什么。”

系青顺杆爬,有点耍赖皮,“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想你了。明天还有节目吗?”

计然赶紧说出个游乐项目,她算过了,把假设的度假村玩儿遍,差不多安胎期也就结束出院的时间,这是她不惹系青,肯跟他煲电话粥的原因。当然,也有个原因,这是宝宝爸爸的声音啊,宝宝应该也想听听爸爸的声音吧……

孩子未来的爹很不耐烦,“你还没玩儿够?我去接你吧。”

只有这时计然才耍一点赌气任性与刁蛮,“我还没想好呢,你非得逼我不可是吗?我现在回去也是生气嘛……”再加一点点撒娇,“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一般系青听到计然这种语气就会比较放心,还行,能跟他耍赖说明还没把他当拒绝往来户,安抚,“好,你玩儿吧。”仍略有不甘,“要不,我加入?”

计然故意的,“我们一伙儿都女生哦,你想来当花国状元,我能拦着吗?”

系青彻底丧气,“行,行,我再打电话给你。”

这样应付过系青,计然很累。更让她累的,是这个孩子的问题。

左思右想,理智上,计然觉得,这个孩子真的没有应该留下来的理由,但是,就像以前读书时候,系青说他们之间的爱情那样,他们不在一起的理由每条都博大精深,而在一起的理由只是孤独无助的相爱,可系青全部意念,都倾向于那个孤独无助的“相爱”。

计然现在也是,她知道,放弃这个孩子的每条理由都强大理性,可她全部精神都执着于渺小无助的“我想要”。她想要这个孩子,很想,即使,不知肚子里是她还是他的宝宝,计然都不晓得长什么样子,可她已经很爱很爱这个小生命了,爱到愿意为其付出所有。

所以,计然现在如此忧愁,这个孩子出生后,该怎么办,谁来照顾?拖累系青和小真她不忍,送去孤儿院,或者交给一对无儿无女的,善良夫妻照顾,不,她更不忍心。前两天,这样想,是觉得,系青可能嫌弃她,不是说,男人如果嫌弃孩子的妈,就会嫌弃那个孩子吗?计然受不了系青不爱他们的孩子,才会有冲动要找孤儿院,可现在看,系青好像又不是那样,所以……或者再等等,拖一段时间,等到这个宝宝长的够大,已经没办法再做流产手术,他们就没办法了……可这样,对他们来说,真的好残忍……

留不住你的背影的我的眼1

系青和春儿领了父皇的命去见母上,常蓝办公室,整洁,明亮,连绿植都养的比别处有生气,水晶花瓶里的鲜花照旧是纯白的马蹄莲。

平时,怀家兄弟两个出去办事,看情况定谁是主控。对方个性偏春儿那挂,春儿掌主key,系青偶尔插嘴旨在画龙点睛。或者见对方是个正经人,系青掌握主场,春儿插科打诨活跃一下气氛。这次见常蓝,系青考虑自己和妈之间还有点问题,所以,劝妈的重任春儿担着。

春儿先是帮老爹将那个误会解释了一下,不过看起来母上大人不是太相信的样子,不为所动。

又将主要来意讲明,希望妈妈放江小姐一马,不值当的是不?无须为那种小角色动气。

常蓝一时没给反应,静半晌问,“你们不支持妈?”

二少大概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还嬉皮笑脸的,“妈,我当然支持你,不过咱们犯不上把一个厂都废了吧?让爹晚上给你跪搓衣板不是更过瘾?”

常蓝没理春儿的玩笑,“你们那个爹一开始在外面养个女人的时候,你们齐齐给他打掩护,现在事情败露了,你们又一起来给你爸的小情人求情,你们把你妈置于何地?是不是你妈得忍气吞声,当所有的事情全没发生过才叫深明大义?”

春儿有点儿应对不上了,“不是啊,妈……”

常蓝冷冷一笑,打断春儿,“说起来,你们也都快成家立室的人了,是不是打算效仿你爸,从二奶的床上滚下来再上老婆的床试试啊?”

这话就比较狠了,兄弟两个齐齐色变,常蓝恍若没见,从沙发那儿站起来,踩着小巧的半跟鞋,回办公桌打电话叫秘书,“进来帮我送客。”

送客???哥儿俩惊愕。

常蓝的秘书更是,满脸通红,进来就对两位少爷一鞠躬,连句整话都憋不出来。秘书姐姐平时没少得两位少爷照顾,从没曾想过有日,要做帮董事长撵两位如花似玉的公子爷出办公室的勾当。

系青自打跟弟弟进去母上大人办公室,从头到尾就称呼了一声“妈。”再没机会说其他,破天荒地,无坚不摧的双胞胎组合没发挥效力,当说客还当掉链子了。

一对不肖子等从母上大人办公室出来,春儿挠头,“哥,我哪儿错了?”

青儿安慰弟弟,“不关你的事儿,妈大概是太失望吧。”

这种失望,系青懂得,好像突然走到了边缘,与整个世界为敌,发现原来自己最微薄简单的要求,却是被世俗所不容,那种感觉,如跌落悬崖,手里抓不到一丝救命的枝桠,一味无助地下坠,下坠……曾经,系青走在灰色的边缘,孤军奋战。想不到,如今,他也如当年的母亲一样,将世俗的力量,加诸于站在边缘地带的人。或者,人生于世,谁都逃不掉这样的命运轮转,立场变化,无人能占尽一世繁华。

叹口气,系青决定,“春儿,我想,我们还是劝劝爸,无论如何,是他做错了事,无论是跪搓衣板,还是跪水泥地,他都该给妈道歉,请他原谅。江小姐的厂子,我们再想办法,希望能做到两全其美,让厂子保得住,爸妈之间的矛盾也能解决。”

兄弟两个说好了,私下里凑点儿钱暂给江小姐过难关。怀建军晚饭在会所吃,哥儿俩找去,把支票送上,道明来意。

怀建军驳回,“你妈知道是你们两个解围,一定更生气。如果这个办法有用,爸随便找个朋友帮忙就是,不就是因为找谁帮忙,都会被你妈知道,让情况更糟糕吗?”

系青和春儿僵住,是啊,被妈知道妈还是会生气,她想教训人没教训到,不是很堵吗?正琢磨怎么开口劝父皇回家给老婆跪搓衣板,见包间门被服务生打开,进来一长得清清秀秀的女子,穿着宽大的孕妇装,建军爸爸殷勤上前,风度翩翩中不乏亲厚热络,“哟,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可以去门口接你……”

这位就是素未谋面,传说中的江蓠小姐吗?哎,建军爸爸你什么意思?有双胞胎儿子还嫌不满足吗?

怀建军扶着怀孕的女子刚转脸,就见俩儿子一式动作,靠椅背上,手抱胸,笑,贼邪行的那种笑法,连浅浅勾起的嘴角都共同侧右耳的方向,盯他三秒,一起放下叠在左腿上的右腿,起立,受过特训也没有这般精密,分毫不差,然后,两只兔崽子保持礼貌向女士欠欠身,没理他这个爹,就……走了。

被怀建军照顾的女士,和所有初见怀家双胞胎的人一样,惊艳得……嘴巴张成个O型,目送帅哥走远,跟怀建军赞叹,“怀叔,你儿子啊,名不虚传……”

怀建军开始没反应过来,等缓过劲儿来估摸俩逆子误会了,好悬没气背过去,硬跟客人硬撑出个笑容,“被惯坏了,不懂事儿,见笑见笑,对了,你爸啥时候到……”

怀家兄弟气哼哼找了家酒吧,喝酒,跟俩差不多智商只有十岁的孩子那样合计,赶紧让妈跟爸离吧,这老头要造反啊,还想再给怀家添丁进口?神经,让老家伙抱着小媳妇儿小不点儿过去,他们绝对不会认不是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弟弟妹妹,操,弟弟妹妹??!!

没片刻功夫,俩傻驴接到建军爸爸的短信,“老战友的千金,刚从国外回来,你们很小很小的时候还见过。”

哥儿俩有点傻,哦?误会了?

然后又接到短信,几个极具侮辱性的词汇,“兔崽子,幼稚,弱智。”

春儿把手机一收,又要了碟食物,跟大哥青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猜拳玩儿,过日子就得这样,要有对着蠢事微笑的勇气!

这一夜,兄弟两个喝的有点茫,打车回公寓,歪歪斜斜倒沙发上,呵呵傻笑一阵子,春儿突然很惋惜地感叹,“为什么妈不能原谅爸呢?有啥大不了的事儿嘛。我希望我们一家人,永远开开心心……在一起。”

“想要大家永远开心,要付出代价的。”系青最近学的极爱自省,“爸是错了,我和你也有错。”

春儿辩解,“我们知道爸这事儿的时候,人在美国呢,离那么老远,还只是听说,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就传说爸和那个女人差不多断了,这……妈也能怪到我们头上?”

系青手在自己头顶上比划比划,“她是我们的妈,我们应该保护照顾她的,妈妈受了委屈,有怪我们的权利。”

“也是哦,”春儿还是有点儿不甘心,“都爸不好啦,干嘛整这事儿?”

“因为很容易吧,”系青意味深长,也有点儿意兴阑珊,“象处在我们这个地位,掌握到一点点财富的人,寂寞的时候,想找任何方式的消遣和安慰,都显得很容易。有些人不会这样,他们不敢有妄想,也不敢这么奢侈,拼了全力,也未必守得住自己的家。”系青就差没说,象计然他们一家人。停了停,系青伸手拍拍老弟脖根,“春儿啊,你以后,会象爸对妈那样,对计真吗?”

春儿翻眼睛,“爸那种游戏对我来说已经没啥吸引力了,我要是想找点消遣,应该会选更刺激的。”

“你欺侮小真,哥不会放过你的,我们欠他们很多。”系青认真叮嘱,没来由,喃喃地又加一句,情深意重,“春儿,以后,爸的事业总是你来接手,你可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想的这么少。”

春儿那想得少的毛病,一时是改不过来的,对老哥何出此言仍懒得深究,在长沙发挪个舒服的位置,说,“公司的事儿少找我,你操心去。哎,哥,放心吧,只有小真欺侮我的份儿,我很难欺侮到她的。”他吃吃笑,没羞没燥的,“我要是有一个情人,她能给我招惹十个狂风浪蝶回来。对了,小真还说,跟我在一起,她会做好今后被我私生子找上门的准备,但她喜欢我,所以她会冒这样的风险。”

系青很心疼小姨子,“春儿,你舍得你喜欢的女人,为你冒这种风险吗?”

春儿一脸好欠揍的表情,“原则上我不舍得,可我真的很想看看小真怎么处理那个场面诶,一定贼精彩,哈哈哈哈……”

系青扶额,春儿这种男人,难为计真会说,她喜欢他,她还真敢。

这一夜,常蓝等怀建军回家,她等得很心烦,自然将丈夫晚归的理由,归咎于他去找野女人了。也有想,他会不会不回家?毕竟,在以前,如非出差在外,怀建军从不会夜不归宿。因为他从不找借口夜不归宿,所以常蓝也从来不疑有他,其实想想,怀先生常年全世界飞来飞去,跟一个空姐儿在哪儿玩儿不是玩儿,何须费心夜不归宿?女人啊,笨起来的时候,死脑筋到令人恨。

听着大门开,汽车开进来,熄火,有人进屋,常蓝又等了会儿,估摸怀先生回去他房间了,她从自己书房出来,找去怀建军书房……没人?从老头书房转出来,常蓝因没找到人心情愈差,回自己睡觉那屋,却见怀先生正从她书房出来,见常蓝,手里一只丝绒盒子冲她摇摇,特特说明,晚上和老战友吃饭,人家送常蓝的礼物。

常蓝收下,也没看,冷淡,“有事找你谈。”进屋坐好,兴师问罪状,“你找青儿和春儿来为你的小情人求情?”

怀建军敏锐,“你难为两个孩子了?”

常蓝直视他,默认,对,她是发脾气了,“泥人也有土性子,怀建军,你不要逼人太甚。”

怀建军没吭声,咬着嘴唇,略沉吟,恳切,“其实你生我的气,大可找我发脾气,我是做错了事,但没想过不承担,更从没想过要放弃我们这个家,你又何必为难孩子,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常蓝真被怀建军气炸,“无耻!”狠狠地,那只丝绒盒子砸在怀建军胸口,“你现在来做好人了?怀建军,你是用搞外遇包二奶的方式维护这个家吗?你要搞清楚,破坏这个家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承担?你拿什么承担?!”自事发后,这是常蓝第一次跟怀建军这么粗声大气地说话,当然,常蓝也并非破口大骂又哭又闹,她尽量在维持风度,烧着怒火的眼睛瞪住怀建军,终于,她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忍受这个男人,她无法想象,今后该如何与他一起生活,常蓝说,“离婚,怀建军,我要离婚!”

常蓝有这个要求,怀建军并不意外,“这是你要的结果?”

常蓝不服输,“是。“

“你确定?”

“千真万确!”

“不再考虑?真的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常蓝忍的很辛苦才没骂出来,跟你这人渣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冷然,“怀建军,你知道我的脾气。”

怀建军笑,很淡的笑意,不辩情绪,但情辞殷切,甚至是温暖平和的,“小蓝儿,我做错了事儿,如果一定要用失去一个好妻子的方式来惩罚,这个结果,我认。不过,离婚是大事,牵扯到的不止你我,我们是不是该和孩子们商量商量?”

常蓝横了心,“你外遇的时候,家里可没人跟我商量。”

“这事儿怪不得青儿和春儿,并非他们有心隐瞒,“怀建军稳如磐石,倒有心情跟老婆讲古,“小蓝儿,你记得不记得,你第一次跟我哭是什么时候?我们刚认识不久,你躲在草垛背后,生闷气,因为你爸背着你妈,给一个瘸腿的女人送去五斤绿豆两斤白糖。那个年代啊,五斤绿豆两斤糖不易得。你那会儿也没把这事儿告诉我的岳母大人,因为你怕爸妈之间吵闹。”怀建军结论,“孩子总是怕父母闹矛盾的,不管他们几岁都一样。”

这就是跟一个人生活太久的结果,大事小情,拉屎放屁,一样不拉人家全知道,在他面前就等于没隐私,没自尊……常蓝气儿不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忍不住大声,继续连名带姓的,“喂,怀建军,别把我爸拉到跟你一个档次行不?”

怀建军浅浅撇嘴,那暗示常蓝懂得,她爸有没有和他怀建军一个档次她应该猜得到,没事儿谁那么大方,自家妻儿都未必吃得饱饭,却把五斤绿豆两斤白糖送给……

常蓝回击,“怀建军,难为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哭是为什么,你记得,还敢这样对我?!”

“对不起,伤害到你,我希望你能原谅。”

“我不会原谅,”常蓝坚持,“离婚!”

怀建军也坚持,“离婚的事情,我们必须征求两个孩子的同意。”

常蓝激怒,“他们同意不同意我都要离,”她把怀建军往门外推,咬牙切齿,“怀建军,明天我会找清算师来,该是我得的,我一分不会少拿。”

“你若一意孤行,悉听尊便,”怀建军更淡的语气,大方,疏朗,“没有你,我不会有今天,你喜欢的话,都拿去,我没意见。”他替常蓝关好房门,“晚安。”

打开门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计然很开心,终于熬到出院,她自己拎着简单的行李,去办出院手续。医生给他开了些安全的药物和保健品,以至于计然对着那些药盒药瓶都忍不住微笑起来,这就是她的希望啊。其实她应该谢谢常蓝,没有常蓝给的钱,她大概也不会奢侈到给自己雇特护,买保健品,当然,如果不是有了孩子,她也不会厚颜动用那笔钱。

拎着一大包“希望”离开结算窗口,计然在门诊楼的大厅里看到了陈广平,他怎么在这儿?计然心情尚好,招呼,“广平……”广平和与他一起正说话中的女人同时掉头看计然,计然愣住,这个女人是……她忍不住结巴起来,“六,六嫂?”广平和六嫂,怎么在这里?广平没太大变化,不过六嫂……老多了呢。

忽然见到计然,广平和六嫂也愣住,而且,楞了好一会儿。计然被这样的冷场搞得尴尬无措之极,想说点什么打破僵局,磕磕绊绊,“广平,六嫂,你们……”谁知,六嫂毫无预兆地跪下,抱住计然的腿,哀告,“计然,求求你,放过你六哥吧,他以前是对不起你,可是,他也遭报应了啊,他长了癌,剩下的日子不多,求求你,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可怜我们家孩子,他这个年纪,需要爸爸啊……”六嫂说的涕泪俱下,“我给你看他的诊断书,真的,他活不长了,他的癌细胞没控制住,扩散了,转移到肝脏,短期内,他的身体承担不起大手术……”

这都什么跟什么?计然一头雾水,求助样看着广平,“还不把六嫂扶起来?”计然害怕,心慌意乱,全副精神只关注在,怎么六哥也在这里吗?至于什么癌症不癌症她都来不及理会,她只知道她不想见到六哥,这几天刚恢复点儿血色的双颊,因着这份惊惧,又苍白起来。

谁知广平没扶起六嫂,他好像也跟着要跪下似的,“嫂子,救救我妈吧,她那么大年纪了,让她搬家,她会受不了的,嫂子,你知道的,我妈舍不得离开我们家老屋……”

“搬家?方姨为什么要搬家?广平,到底怎么了?”

所有的怎么了,都是因为计然,那个叫怀系青的男人,来跟他们算账了。

留不住你的背影的我的眼

计然拎着行李在系青寓所门口等他。

一时冲动,从医院出来,她就跑到这儿,按门铃发现系青不在,才想起,这个时间他应该去上班了。之后的时间。她在门口发傻,呆站着。

当然,她可以打电话给他,约时间见面,或要他马上出现,可她发现,要跟系青说的事情,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也可以直接开门进去等他,直到此时计然才发现,她上次出走忘记把房门钥匙留下……可她能进去吗?系青说过,他们之间完了,她自己也同意……完了的……

最终,计然只是毫无目的地,站在那儿,用这种徒劳没效率的方式等,好像这样做,对谁都比较有交代似的。

好在没等多久,系青便回来,不像上班打扮,白T恤,牛仔七分裤,沙滩鞋,拎着一大袋,刚从哪间超市采购的食物和生活日用品。见计然,怔住,紧跟着,眼见嘴角快咧耳根去,别提多高兴,手里的购物袋往地上一放,啥都没说,光呵呵笑,直接把计然抱起来在自家门口转圈圈,兴奋的象十几岁的大顽童,要多不淡定有多不淡定。

计然紧张,她这是刚安完胎诶,捶系青,“放我下来啊,我头都晕了。”

系青抱着计然不撒手,漆漆明眸闪亮,瞎调侃,“你回来不是让我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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