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打开盒子,拿起一颗,放到我嘴里,我眯着眼睛,“唔”的一声,香甜得我几乎要化掉。

他看到我猫一样的表情,笑起来:“我们先把东西放到你房间,然后去吃美国的年夜饭,我在Top of the Tower定了位置,那里可以俯瞰曼哈顿最繁华的夜景。”

我只知道点头。

不管是进酒店,还是上计程车,我一直牵着他的手,坐到计程车里后,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玫瑰花和巧克力?”

他笑着说:“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

“你的手机铃声。”

啊!张韶涵的《喜欢你没道理》:一颗真心加九十九朵玫瑰,等于满分的恋爱心动感觉。感动像综合巧克力般多变,但怎么选择,都是快乐滋味。

我出国前和他一起吃饭时,放过手机铃声给他听。

宋翊微笑着说:“我刚才在电话里笑,不是笑你俗气,而是笑你真的比较简单。”

我假装生气地皱眉头,刻意刁难地问:“如果我要的不是玫瑰花和巧克力呢?”

他说:“那你要晚一点才能见到我,我得再去准备。”

我靠在他肩头,幸福地笑。

到了饭店,侍者居然还记得他,熟络地带着他到靠窗的座位,我们的座位可以俯瞰曼哈顿的中街,脚下是红尘灯火,身旁是我所爱的人,此处真是人间天堂。

我问:“你经常来这里吃饭?”

“嗯,这里很安静,曼哈顿是个很喧嚣拥挤的城市,唯有坐到高处,才会觉得自己暂时脱离在外。”

侍者安静地走到我们身边,给我们斟好酒,他向我举杯:“平安夜快乐!”

我凝视着他说:“我非常快乐!”

在他的推荐下,我尝试了鳕鱼排,就着来自加拿大的冰酒,据说滋味曼妙,但是我没尝出来,我只觉得我吃什么都是甜的,我一直笑,一直不停地笑。

宋翊被我逗得也笑,温柔地说:“你肯定是今天晚上整个餐厅笑得最多的人。”

吃完饭,我们携手离去,出门时,一对男女正要进来,我忙让到一边,男子却停住了脚步,看着宋翊:“Alex?”

宋翊微笑地看向他,似乎没想起来他是谁,一瞬间后,他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

男子看向我:“这是你的新女朋友?不给老朋友介绍一下吗?”

他有漂亮如日本漫画中男子的年轻五官,两鬓却已微白,让人难辨他的真实年龄。

他的衣着打扮含蓄低调,他的微笑也非常优雅和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嗅到了危险,觉得不喜欢他。

宋翊神色恢复正常,淡淡地说:“Armanda。”

男子向我伸手,我以为他要握手,也向他伸出手,没想到他握住我的手,弯下腰,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我的名字是King Takahashi,很荣幸认识你。”

我立即抽回手,背在后面,在衣服上使劲蹭着,他应该是一个很善于洞察人心的人,我只是一个小动作,他却立即就发现了,倒也没介意,只是吃惊了一下,自嘲地笑起来。

根据他的姓氏,他应该是个日裔,不过中文说得一点口音没有。他和宋翊又聊了几句后,揽着金发女伴的腰,走进餐厅。

我和宋翊走向电梯,宋翊一直沉默着,和刚才判若两人,我不想去问为什么,只是紧握着他的手,他却没有如之前那样反握着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有缩手的欲望。

出了饭店,宋翊想说什么,神色有异样的哀伤,我赶在他开口之前说:“今天是平安夜,你祝福过我要快乐。”

我握着他的手在轻微颤抖,他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说:“是的,今天是平安夜。你还想做什么?”

看到他的笑容,我的紧张稍微淡了一点,侧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我想去中央公园滑冰。很早前,我看过一部电影,我都忘记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男子和女子在平安夜的商场一见钟情,然后他们去中央公园滑冰,雪花飘着,他们在冰面上起舞,我觉得好浪漫。后来,我经常去清华的荷塘看你滑冰,可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和你说话。工作后,冬天的周末,我有时候会一个人去清华,坐在荷塘边上,看男孩牵着女孩的手滑冰,经常一坐就是一天。”

宋翊把我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我们现在就去。”

在中央公园的冰面上,他牵着我的手,一圈又一圈地滑着,雪花纷飞中,我觉得一切都像一场梦,美丽得太不真实。

滑累了时,他扶着我站在人群中央,我和他说:“我真希望我穿着红舞鞋,可以一直滑一直滑,永远不要停下来。”

他让我双手扶着他的腰,带着我又滑了出去,我几乎不用使任何力气,只需随着他滑动的步伐飞翔。

他的速度渐渐加快,我感觉我好似要随着雪花飞起来。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他永远带着我飞翔。

第二天一早,宋翊飞回了北京。

我在酒店里,抱着笔记本在床上写信,桌子被九十九朵红玫瑰占据。

谢谢你,这是我过得最快乐的一个圣诞节。是第一个,但希望不是最后一个。

二十多个小时后,他的回信到了。

你回北京后,我们去清华荷塘滑冰。

看着他的信,我在酒店里又开了一瓶香槟。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回北京了,我的心充盈着幸福和期盼。

一个星期后,轰隆隆的飞机,飞跃过太平洋,将我带回了朝思暮想的北京。

虽然之前就听闻公司会安排人来接机,可没想到来接机的竟是陆励成。Peter和我傻了眼,陆励成倒是泰然自若,接过我手中的行李推车,就向外走。

我和Peter跟着他上了他的牧马人,一件件往上摞行李时,我才有几分庆幸是他来接我们,他的车又恰好不是什么宝马奥迪,而是几分另类的牧马人,否则我和Peter要各打一辆计程车了。

北京飞机场到市区的路,两边遍植树木,道路又宽敞又新,和纽约基础设施的陈旧不可同日而语,我凝视着窗外亲切的风景,低声说:“还是北京好。”

Peter“嗤”一声表示了不屑:“先把沙尘暴治理好,污染控制好,再发展个二十年吧!”

我刚想反唇相讥,陆励成说:“你们两个倒是很精神,还有半天时间才下班,要不要回去上班?”

我立即闭嘴,Peter也换了一副嘴脸,像小兔子一样乖:“如果公司需要,我们可以立即回公司做工作汇报。”

我怒目看向Peter,Peter理都不理我,只是征询地看着陆励成。

“Mike人在台湾,Alex去新加坡出差了,你现在向我大概说一下就行了,周末把工作报告写好,星期一早晨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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