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一直都没让我恶心,是我恶心。”
“明天给我包饺子吃?”
“行!”
“后天陪我去买衣服?”
“好的!”
“过两天你爸生日和我一起去?”
“没问题!”
乔乐曦答应之后才反应过来,松开手抬头看他。
江圣卓脸上挂着坏笑,“怎么,反悔了?”
☆、欲加之罪
乔乐曦紧锁眉头,她当然不会反悔,她自认是那种别人对她好她恨不得把心掏给人家的人,但是……
“我二哥找过你了?”
江圣卓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
乔乐曦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试图唤起他的同情,“能不能不去?”
可惜江圣卓看透了她这一套,歪着头挑眉反问,“你说呢?”
“我真的不想去,除了这个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乔乐曦信誓旦旦的保证。
江圣卓揽上她的肩,微微用力把她转了180度,推着乔乐曦往前走,“去吧,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回去。”
乔乐曦试图利诱敌人,“真的不能不去吗?我给你包一个星期饺子啊?”
江圣卓不为所动。
“江圣卓!你再逼我我就告诉你爸你又买了一辆特骚包的车整天招摇过市!”乔乐曦看到利诱不行便改威胁。
江圣卓紧锁眉头,恐慌,“你怎么知道我买车了?这事儿我谁都没告诉啊。”
乔乐曦眨眨眼睛,“我胡说的,你真买了啊?那就更好了!”
乔乐曦奸笑两声,等着江圣卓跪地求饶。
谁知江圣卓停下脚步,摩挲着下巴,收起刚才的惊恐,气定神闲的看着她,慢悠悠的开口,“真不愧是兄妹啊,威胁人的表情都一模一样,不过你二哥比你狠一点,相比之下,我还是比较怕他。”
说完推着乔乐曦继续走,乔乐曦苦着脸,“江圣卓,我不要回去啊……”
江圣卓摸摸她的脑袋,轻声细语的就像再哄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乖……听哥哥的话,哥哥给你买糖吃……”
乔乐曦和江圣卓回到包厢,一群人已经吃饱喝足红光满面的围成几堆聊天,占据了包厢的各个角落。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门,然后极默契的加入两个小团体,很快打成一片。
乔乐曦正和几个女同学聊得开心,孟莱忽然开口,“乐曦,你陪我去下洗手间吧。”
乔乐曦心里觉得奇怪,白津津就坐在她旁边,孟莱怎么不叫她反而叫自己陪她去呢?但还是站起来,“好啊。”
她们走了几步,白津津忽然在身后喊,“等等我,我也去。”
这间包厢被屏风隔成两部分,其他人都在另半边聊天,当她们绕过屏风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乔乐曦感觉身后有人用力地推了自己一下,她站不稳本能的寻找着力点,双手扶上离得最近的孟莱的肩。
孟莱被她带的往左前方倒去,头撞上玻璃酒柜,玻璃破碎的时间瞬间响起。
乔乐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津津用力从后来拉了一把推到另一边,嘴里还大声吼着,“你干什么啊!”
乔乐曦这下没了着力点摔到地上,胳膊划到矮桌的玻璃板边角上,后脑勺撞到墙上,她眼冒金星,缓了一会儿才重新看清眼前的情况。
孟莱额角不断往下留血,虽然不多,但很是触目惊心,屏风那边的人听到声响很快围过来。
白津津开始自说自话,“乔乐曦,你至于吗,刚才莱莱不过是说了你一句,你现在就要下手啊?!”
乔乐曦一脸莫名其妙,感觉到有人要扶她起来,一抬头看到江圣卓的脸,顺势站起来。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白津津,“你胡说什么啊?”
白津津和其他几个人把孟莱扶到沙发上坐下,又开始吼,“我怎么胡说了!大家都看到了,明明是你故意把孟莱推倒的!你真够毒的,这儿都是玻璃,你想让莱莱毁容吗?”
乔乐曦转头看着其他人,众人都喝多了,本就没看到这边的情况,也不好凭空替乔乐曦说话。更何况,他们都明白,女人之间的事情越搀和越复杂。
乔乐曦又看向孟莱,她低着头拿着一块手绢捂着额头,始终没看乔乐曦,也没说话。
乔乐曦忽然知道刚才那一下是谁推的了,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唯有冷笑。
周围人窃窃私语,乔乐曦终于明白什么叫欲加之罪了。
很快经理就赶过来,身后跟着几个服务员,拿着消毒水、棉棒和纱布。
他一听说江圣卓在的包厢闹起来了,立刻赶过来,拨开几个人一头冷汗的凑到江圣卓身边,“江少,您没事儿吧?”
江圣卓双手抱在胸前,漫不经心的摆摆手。
白津津忽然调转了对象,对江圣卓说,“江总,麻烦你过来帮莱莱止止血吧!”
江圣卓站在乔乐曦身边,半天没动,忽然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我一大老爷们,这活可干不来,我看还是找别人来吧,我手重怕是我越止血流的越多。”
两个女服务员走过去帮孟莱止血,白津津站在包厢中央,一脸愤愤不平,“江总,你看到了吗,你身边的朋友就是这种人!莱莱对她这么好,刚才已经不和她计较了,谁知她不领情竟然还动手推人!”
乔乐曦看着白津津自编自演的一出戏,听着她血口喷人,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不愿和这种人说。
江圣卓边听边看乔乐曦,表情越来越严肃。
乔乐曦觉得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她以为江圣卓信了白津津的话,一时慌了。
刚才她摔到地上疼的时候没有慌,听到白津津污蔑她的时候没有慌,众人窃窃私语没人替她说话的时候没有慌,但是他一个眼神却让她心乱如麻。
乔乐曦皱着眉眼睛睁的大大的瞪着他,一出声声音颤抖,“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推我的!江圣卓,你如果敢怀疑我半分,这辈子都不要指望我原谅你!”
江圣卓忽然笑了,头顶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似乎全都落到了他那双细长的桃花眼里,璀璨动人。他摸摸乔乐曦的头安抚着,嫌弃的拿眼倪她,“你嚷什么啊?胳膊疼不疼,走,过去我给你包一下。”
乔乐曦这才发现自己手臂上也出血了,怪不得他沉着嘴角一直盯着自己的胳膊看。
旁边自然有人递消毒水和纱布,边给她包扎,江圣卓边训她。
“刚说完不再吼我,前后还没半小时呢!”
乔乐曦紧紧盯着自己的胳膊,伤口碰到消毒水,火辣辣的疼,她咬着下唇不吭声。
江圣卓嘴上恶狠狠的,手下动作却很轻很温柔,看到众人没注意,才凑近压低声音。
“你说说你,说你傻吧,从小就知道陷害我,插根尾巴就是猴精,说你聪明吧,还这么容易就被别人算计了,你以为白津津是省油的灯啊?你要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算了,尔虞我诈这种事情从小到大你听说的看见的还少了?别人挖了个坑,一招呼你就傻乎乎的往里跳!”
乔乐曦是真的没想到白津津会来这一手,她不知道是白津津自己的主意,还是孟莱默许的。如果是前者那还好说,如果是后者的话……
“行了,好了。”江圣卓抬着她的手臂来来回回动了几下,“应该没伤到骨头,别沾水,过几天就好了。”
乔乐曦回神看到江圣卓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有些惊奇,“你学过的吧?包扎的真漂亮。”
江圣卓一脸得意,笑意盎然,“这还用学,小爷我天赋异禀。”
“切,夸你两句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江圣卓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就算在这种剑拔弩张情况下依旧可以谈笑风生,逗着乔乐曦笑。
白津津看着那两个人又说又笑,再一看孟莱一脸失魂落魄,清了下嗓子,“江总,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江圣卓似乎才想起这个人,一脸迷惑,“处理?处理什么?”
白津津咬牙切齿的瞪着乔乐曦,“乔乐曦她故意伤人!”
江圣卓看着白津津,又扫了眼角落里的孟莱,笑了出来,勾唇弯眉间妖气流转,只是眼底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的笑容看得所有人心里发毛,不是年少时阳光帅气的大笑,不是刚才酒桌上玩世不恭的浅笑,众人这才醒悟,这几年下来,江圣卓真的是不一样了。
乔乐曦看着他,心里有种预感,江妖孽这是要变身的前兆。
他懒懒的靠进沙发里,双腿交叠,唇角始终挂着笑容,心情极好的建议,“故意伤人?这罪名可不小啊。照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先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来取取证录个口供什么的?然后我们一起去派出所呆一晚上?以此庆祝孟莱生日快乐?”
江圣卓半真不假的几句话让白津津脸都绿了,他笑容加深慢条斯理的说,“姓白的,我呢,是一直看白家的面子才没难为你,你呢,最好回去问问你爸爸你爷爷,问问他们乔乐曦是谁,问问他们你惹不惹得起她。”
白津津的脸立刻白了,像新刷过的墙,没有一丝血色。
乔乐曦知道江圣卓是真的生气了。
他轻易不在外人面前生气,别人看到的都是他吊儿郎当的一面,其实他如果真的生气了,很可怕。
他越是生气就笑得越明显,不是那种肆无忌惮的笑,也不是平日里那种不正经的调笑,而是那种很用力的温柔的笑。
用力,温柔,本是矛盾的,可是他却把两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顾忌
说完江圣卓旁若无人的站起身拉了乔乐曦一把,“戏也看过了,我们走吧。”
乔乐曦被他拉着往外走,经过孟莱时,本想偷偷的看了她一眼,谁知江圣卓却忽然提快了脚步,大半个身体遮住她的视线。
从包厢里出来,乔乐曦硬拉住他,“你生气了?”
江圣卓眼底的寒意早已散去,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小肚鸡肠的纨绔子弟,笑嘻嘻的逗着她,一副欠扁的模样,“生气干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看吧,让你前几天欺负我,现在挂彩了吧?”
乔乐曦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担忧的问,“孟莱没事儿吧?我看她流了好多血,要不要送她去医院啊?”
“干嘛!”江圣卓给了她一巴掌,“你还想着和她姐妹情深呢?疯了吧你!”
乔乐曦一脸不自在,“不是,我是怕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会不会进去蹲几年啊?”
江圣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巧乐兹,仗势欺人这招你怎么老是学不会呢?难道我没教过你吗?你怎么老是不记得你姓乔呢?别说你不是故意的,就算你是故意的,你想让那俩进去蹲几年都行。”
说完他看着走廊墙壁上的花纹,换上一脸凄凉,唉声叹气,“哎,人和人就是不能比啊,别人流两滴血你就心软了,你说你对我的那股狠劲哪儿去了?我记得我六岁那年……”
乔乐曦看这情形就知道江圣卓又要开始翻旧账了,忽然叫起来,“哎哟,我的胳膊好疼……”
江圣卓挑着眉看她,乔乐曦偷看他一眼继续半真不假哎哟哎哟的装。
最后江圣卓扶着她,“行了,别叫唤了,走了。”
上了车江圣卓大半个身子靠过来给她系安全带,乔乐曦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忽然想起来,“你不是喝酒了吗?不能开车。”
江圣卓坐直后直接打火启动,看都不看她,“我不能开,难道你这个残疾人开?”
“我怎么是残疾人了?我就是胳膊划破了而已!”
“那你上次还说我半身不遂呢!”
“你那就是半身不遂!”
“那你现在就是伤残人士!就你现在这模样,坐公交车别人都得给你让座!”
乔乐曦一反常态的没有反击,突然安静下来,她知道江圣卓是故意引她和他斗嘴的,她每次不高兴就会闷着不说话,而江圣卓每次都无所不用其极的逼着她说话。
江圣卓晚上喝得那点酒经过刚才那一出早就散了,他轻踩油门,车子开得并不快,“怎么了,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