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圣卓传了外套往外走,也不等乔乐曦,发动了车子刚准备走,乔乐曦小跑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路上江圣卓狠狠的踩着油门一言不发,乔乐曦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面无表情。
到了江家,江圣卓下了车大步往家里走,乔乐曦急匆匆的跑了几步追上他,抓着他的手,带着祈求,“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也不想这样的。”
江圣卓看着前方,冷着脸拂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乔乐曦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低头使劲擦了几下,终于止住了眼泪继续往前走。
刚进门就听到江容修的吼声,“你这个混小子,我给你说过多少次,做事不要太狂妄,凡事留一线,不要得罪小人!你一句都听不进去,你能说今天这个局面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家人都在场,三堂会审的场面也不过与此。
江圣卓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再嬉皮笑脸的反驳和求饶,没有一丝生气。
江容修看了更生气,一扬手,手里的棍子狠狠的砸向江圣卓。
乔乐曦想也没想就向他跑过去。
江圣卓眼看着她就扑了过来,想拦她都来不及,那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乔乐曦身上。
乔乐曦倒在他身上,疼得直吸气,“江圣卓,好疼啊……我以前看你挨了几下还嬉皮笑脸的,以为不疼的,可是真的好疼……”
江圣卓心疼的不行,还是忍着不和她说话,只是把她搂在怀里皱着眉看着江容修,“爸!你看到她了怎么不住手呢!”
江容修没想到会这样,那个时候他想住手也来不及了,扔了棍子走过来,“快扶她起来,乐曦没事儿吧?”
一家人都围了过来,乔乐曦勉强扶着江圣卓站起来,“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疼。”
江容修也顾不上还在教训江圣卓,催促着他,“快扶乐曦去你房里休息一下,给她上点药。”
江圣卓虽然紧紧的扶着乔乐曦,脸色却还是不好看,江母捏了捏他的臂弯冲他使着眼色。
江圣卓皱着眉一横心横抱起乔乐曦上了楼。
乔乐曦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悄声的说,“江圣卓,其实一点都不疼,我骗他们的,这样你爸爸就不会再打你了。”
乔乐曦明明疼得脸都白了却还勉强笑着说谎。
江圣卓咬着牙不理她。
上了楼把她放到床上,江圣卓看她皱着一张小脸,终究还是没忍住,别别扭扭的凉凉的问,“还疼不疼啊?”
乔乐曦一脸委屈的猛点头,像是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回答,“疼,火辣辣的疼。”
江圣卓弯腰在抽屉里翻了半天,找出一管药膏,面无表情的开口,“趴下,我给你抹点药。”
乔乐曦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让江圣卓抹药。
药膏凉凉的,他的手也凉凉的,乔乐曦闭着眼睛,“你别生气了,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可是……”
“闭嘴!”江圣卓突然开口打断,接着把手里的药膏扔到床头,“好了,你休息吧!”
说完就大步走出了房间,乔乐曦想去追,可是背上还是火辣辣的疼,她试了几次都没起来,一脸沮丧的趴在床上,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江圣卓站在房门口等了半天,直到里面没了动静他才又推门进去,给床上的人盖上被子又出来。
刚下楼就被江母轰了回去,“你出来这么快干什么,你爸还在气头上呢,想挨打啊?回去!”
江圣卓低着头,声音里难掩憔悴,“妈,我累了,我想好好的睡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这算是二更么?
☆、见面
江母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关切的问,“出什么事儿了吗?”
江圣卓摇头,一脸疲惫,“没有,妈,我就是累了,我先回我那儿了。”
江母冲着他的背影问,“乐曦怎么办啊?”
江圣卓头也没回,“我让她哥哥来接她。”
江圣卓上了车,坐在车里愣了半天神,这才摸出手机给乔裕打电话。
“给你说件事儿,你可以骂我打我,刚才我爸要打我,被乐曦挡了一下,打到她身上了。我爸是真生气了,那一下力道挺大的,她伤在背上,我给她上了药,现在睡着了,你一会儿到我家来把她接回去吧。”
乔裕也没多说什么,虽然说江圣卓的声音四平八稳的,可是心里肯定是翻江倒海的。
“你呢?”
江圣卓揉揉眉心,“我现在只想睡觉。”
乔乐曦醒来的时候,背上已经不怎么疼了,刚坐起来就看到乔裕推门进来,“醒了?”
乔乐曦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了,她又往乔裕身后看过去,没看到人便问,“他呢?”
乔裕本想开玩笑逗逗她,可是笑容展开一半又收了回去,他现在也没心情,“不知道。给我打了个电话就没人影了。”
乔乐曦心知肚明,从床上站起来,“那我们回家吧。”
两兄妹跟江家道了别,便慢慢往乔家的方向走。
乔裕看着乔乐曦越走越慢,“还疼吗?”
乔乐曦摇头,一出声声音沙哑,“不疼了。”
乔裕低着头看她,“怎么又哭了?”
乔乐曦一步一步的往前挪,“二哥,我心里难受……”
乔裕心里慢慢升腾起一股无力感,本想安慰她几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张了半天嘴笨拙的开口,“没事儿的,乐曦,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回来的,到时候你还是可以和圣卓在一起。再说,现在交通通讯都很发达,你们可以打电话,他也可以飞过去看你……”
乔乐曦闷闷的开口,“那不一样。”
乔裕住了嘴,他也知道,那不一样。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在一起,不在一起怎么能叫在一起呢?
走到乔家门口,正好遇到乔烨刚回来。
乔乐曦看了乔烨一眼,叫了声,“哥。”
乔烨忽然睁大眼睛看她,又看看乔裕,半天没出声。
乔乐曦也没在意,甩下他们进了屋。
乔烨拉住乔裕,“乐曦怎么了?”
乔裕心里也有事儿,根本没觉察出异常,“哪儿怎么了,别拉我,我烦着呢!”
说完也一抬脚进了家门,留下乔烨一个人站在原地嘀咕,“怎么忽然叫我哥了,很多年没这么叫过了,一直不是生疏的叫我大哥吗,真是奇怪……”
乔乐曦进了家门后径直上楼推开书房的门,乔柏远果然在,正聚精会神的写字,听到响动一抬头看到乔乐曦,也没其他表情,很平静的问,“回来了?”
就像小时候乔乐曦出去玩儿,天黑了回家吃饭,乔柏远总是这么问一句。
乔乐曦走了几步,主动靠近,“爸,我错了。”
乔柏远以为她在说那件事情,挺奇怪她主动认错的,“这事儿错不在你,你也不用自责。以后别一声不吭的跑出去了,出了这种事又找不到你的人,刚开始我……你二哥都快急死了,幸亏后来江圣卓主动跟他联系了。”
乔乐曦紧紧地挨着书桌站着,低头盯着纸上的几个字,慢慢开口,“不是,爸,这么多年我不该这么对你。”
乔柏远手下一滑,本来很漂亮的一张字就这么废了,他抬头看着乔乐曦,“你说什么?”
乔乐曦眼前的字渐渐模糊,“爸爸,对不起……”
她本想好好的解释,可是千言万语却只说出了这一句。
人只有在出了事,才会体会到亲情的可贵。
乔柏远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她在说什么,一想便知道是乐准跟她说了什么。
他看着乔乐曦一脸沮丧,摸摸她的头,“那件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人的一生避免不了有创伤,但所有的旧伤都会长出新肉,所有的创伤都有抚平的那一天,人要学会承受痛苦,在痛苦中成长起来,谁都不会例外。在一切变好之前,总是要经历一段不开心的日子,这段日子也许很长,也许只是一觉醒来。你该学着长大,保护好自己,而不是站在我和你哥哥们,还有圣卓的背后,你可以同样强大的站到他身边。”
乐准和乔柏远的话让乔乐曦对男女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这种认识在她以后几十年的爱情道路上受益匪浅。
一连过去了半个月,乔乐曦都没再见到江圣卓,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断有消息传来,白家家道中落的形势越来越明显,听说白泰霖亲自送了白津津去自首。
乔乐曦申请国内一所大学的交流名额,正积极准备着面试,眼看着离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心里越来越慌。
一天晚上,乔乐曦敲开乔裕的房门,站在门口开门见山的说,“二哥,我想见他。”
乔裕拉着她进来,有些奇怪的问,“你们一直没联系吗?”
他最近也没有见过江圣卓,一直以为两个人已经和好了。
乔乐曦摇摇头,“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去华庭找他,也见不到,他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乔裕拿出手机给江圣卓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他这才发觉事情有些严重。
“这样啊,今天晚了,明天哥哥就帮你联系他。”
乔乐曦点点头垂头丧气的回了房间。
就在她等着江圣卓联系她的日子里她接到了薄仲阳的电话,约她吃饭。
她知道不是吃饭那么简单,薄仲阳肯定有话要说。
乔乐曦到了餐厅的时候,薄仲阳已经等在那里了,依旧是有风度,绅士十足。
她笑着称呼他,“薄总。”
薄仲阳淡然的笑,“我知道你在怪我。”
经过这一切,乔乐曦早就学会了坦然,“没有,我知道后来那件事是你帮的我。”
薄仲阳忽然爽朗的笑了,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紧接着开口,“我真的喜欢你。”
乔乐曦听到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江圣卓,她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微笑着问,“是那种喜欢到不行的喜欢吗?”
她忽然偏过头看着薄仲阳,“不是吧,薄仲阳?”
薄仲阳静静的看着她。
乔乐曦笑着分析着,“是不是我和你恰好年龄合适,恰好样貌不错还算过的去,恰好姓乔和你门当户对,你才会喜欢我?”
薄仲阳点点头,“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不是喜欢,那只是合适。你或许根本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可是我知道,我已经有了那个让我喜欢到不行的人了。”乔乐曦重新看向窗外,脸上的笑容温柔明亮,慢慢描绘着心里的那个人,“他长得很讨女孩子喜欢,五官很精致,眼睛很亮,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穿衣服很有型,怀里的温度是刚刚好的温暖......”
“你说的这个人是江圣卓吗?”
乔乐曦回过神看着他,“是。”
“你们相遇的太早,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们之间并不是爱情。”
乔乐曦笑了,“就算我们之间的不是爱情,如果让我选,我也不会选择你。”
“哦”,薄仲阳忽然来了兴趣,“为什么?”
乔乐曦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薄仲阳,你太优秀了,任何时候都是那么冷静镇定,连脸上的笑容都保持一样的弧度。我一直看不出你有什么弱点,看不出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知道,这个社会没有人没有面具,可是你不一样,你始终带着它,似乎是忘了把它摘下来,你的这张面具好像已经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了,你让我感觉到害怕。就算是现在,你都能保持着笑容,我看不到你笑容背后的喜怒哀乐。一个让我感觉不到喜怒哀乐的男人,我怎么和他在一起走完这辈子?”
薄仲阳低下头轻轻一笑,过了很久才再次开口,平静的声音中似乎起了波澜,“我和江圣卓不一样,他一出生就万千宠爱,而我的一切都必须靠我自己去争取。喜怒哀乐会成为我的绊脚石,我要在那个家里立足,就必须抛弃一些东西。我不是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而是太久了,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娶喜欢一个人……真的是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