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陆骁一把拧开他的手,毫不费力,头也不回道:“谁让她来的,谁见去。”
赵国猛然发现这小子看不出啊力气这么大。
虽然林陆骁有肌肉,他的肌肉属于匀称,线条修长的那种,而赵国的身材是肌肉猛男,自以为在力量上林陆骁应该是不如自己的,结果刚那一下,还真不一定。
小表妹无功而返。
回到市里就气呼呼地给赵国媳妇儿打电话,“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我坐车去看他,他还不肯出来见我,搞什么,一个破消防员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长的帅点么,没房没车还没钱,我哪点儿配不上他!”
赵国媳妇儿转首就给赵国打了一通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你那兄弟怎么回事?这么看不起人?那你让我介绍个什么劲?”
赵国支吾:“一开始也不是他让我介绍的,是我看他单身年纪又大,就想着你帮忙介绍介绍,不然这两年他在这儿待着也不出去,哪能找到媳妇儿啊?”
赵国媳妇儿:“既然他不要,那那天吃饭他来干嘛?”
“我没跟他说相亲的事儿,就单纯喊他去吃饭,人也不是特别清楚,再说了这一个月,也没联系,他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我没想到你表妹这么喜欢他——”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赵国低声认错,“好好好,我有病。”
那边直接给挂了,仍凭赵国喂了几声,也只剩嘟嘟嘟的忙音。
赵国看着电话郁闷,嘿——怎么就他成里外不是人了?
一抬头,看见林陆骁从门外进来,赵国把手机一丢,翻身直挺挺躺上床:“哼!”
林陆骁勾了勾唇角。
为这事儿,赵国好几天没搭理林陆骁,看见他也是哼哼唧唧,弄的林陆骁有点哭笑不得。
几天后。
赵国又带了投影仪回来,一扫几日前的阴郁,仿佛挖到了大宝藏:“大胸女又出新电影了,一起看不?”
林陆骁低头看书。
有战友了无生气地问了句:“啥电影?”
“《榨干前男友》?忘了,我刚下的,听说有浴室镜头!”
身旁有人走过,身影高大,赵国喊住,“哎,陆骁,你上哪儿去?”
“洗澡。”
听他没情绪道。
……
入冬,大雪纷飞的季节。
年初,贺正平的《京城风月》让她小红了一把,吸了一波粉。
十二月初,《炮轰前男友》上映后,南初忽然大红了一把,年底的风尚评选,直接获封“国民妖精”称号。
粉丝后援团人数倍儿增,微博粉丝开始狂飙。而在各大营销号下,频频有人提起南初的名字。
制片方开始炒作起了南初跟男一号小鲜肉于林的绯闻。
说两人因戏结缘,但因性格不合分手,电影上映时两人已经分手。
圣诞夜前夕。
南初跟严黛为了电影宣传一起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两人玩了一个游戏,谁输了就打电话给对方的前男友。
其实这个环节彩排的时候已经对过台本。
为了配合电影的宣传,南初故意输给严黛,由南初打给她的“前男友”——于林。
然而。
严黛没想到南初在拨出的时候,打的根本不是于林的号码,她手指飞快地摁着拨号,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严黛离的最近,她知道南初没按流程走。
也不知道这丫头要干什么,心都被她提到嗓子眼了。
南初很平静地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机。
连主持人都觉得不对,下午明明说好了是于林的号码……
全场观众都屏息凝神的听着。
“嘟——”
一声。
“嘟——”
胸腔有力地撞击仿佛随着这有节奏的音律而动。
结果,三声过后,是:“嘟嘟嘟嘟——”
对方直接挂断了!
只剩嘟嘟嘟嘟的忙音。
观众哗然,却丝毫不知这其中的缘由,看来当初闹得挺不愉快的。
第60章
节目是录播的。
那个环节因为南初的“不配合”,后期剪辑的时候直接被掐掉了,而后流出的饭拍视频也被南初的经纪团队买断了。
这事儿就成了个迷。
下了后台,严黛把南初堵在化妆室,锁上门。
“你搞什么?”
南初翘着脚往沙发上一坐,手伸过去摸包里的烟,递到嘴边,含住,纤长手指捏着打火机漂亮地掉了个边,拇指轻擦,火焰蹿起,她低头凑过去吸燃,眯着眼慢慢地吞云吐雾,“没干什么呀。”
严黛靠着门,盯她:“你打给队长了?”
南初往后一躺,吐了口烟圈,无言地望着她。
严黛谨慎地看着她问:“你有预谋的?彩排完全没提这事儿。”
南初夹着烟,忽然笑了下,那模样就连严黛一个女人瞧着都觉得勾人,她很随意地说:“没预谋,想打就打了。”
距离那事件过去一年了吧。
严黛觉得南初变了很多,可本质好像还没变,她骨子里那股洒脱劲儿还在,从不顾忌后果,想做什么就做了。
就比如现在,在所有的舆论平息以及足够强大之后,她其实很想去找他。
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或许他不愿意听。
严黛忽然发现,南初的世界其实很简单,她想做的,和她不想做的,她坦荡,她自由,她不被束缚。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南初把烟拧灭在烟灰缸里,说:“他不接,那我就过去找他吧。”
严黛给她惊出一身汗,“你去山区找他?疯了?你现在风头正劲儿,你这会儿去找他,万一给你妈知道,不弄死你?”
南月如对她来说从来不是问题,但有些现实问题确实值得考虑。
比如南月如说的那些,都得等她找回他之后再慢慢考虑。
……
一月初,南初结束手里的所有拍摄工作,当天晚上去找了沈牧。
沈牧最近对女人过敏,在大昭寺禅修,念着南初是兄弟的女人,姑且当做男人给她请进来。
殿前燃着烛火,大殿内的释迦牟尼佛像闪着金光,目光慈悲。
香烛气息凝重。
沈牧从殿内出来,西装笔挺裹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形,手里捻着佛珠,一脸禁欲相:“找我有事儿?”
南初开门见山,“我要林陆骁的地址。”
夜里男人声音冷清:“你要去找他?”
“嗯。”
南初点头。
“找他做什么?又抛弃他一次?”沈牧问得直接。
南初眉目清明,寺庙背后的是竹林,茂密繁盛,风刮在她后脑勺。
今晚沈牧的反常让她略感诡异。
沈牧那三两句话不沾的性子,估计直接丢了地址给她转身就走,也是懒得跟她多说一句,居然还问她找林陆骁干什么?
南初半晌没回答。
沈牧把黑色佛珠套进手碗里,双手插进裤兜里,低垂着看她嘲讽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还是你们女人都喜欢心血来潮,一时兴起?”
这是被谁心血来潮撩得一脸怨念?
奇怪奇怪……
今晚的沈牧着实奇怪。
一月刚下过一场鹅毛大雪,寒风刺骨的刮。
南初在瑟瑟冷风中无比冷静地对沈牧说:“我找他当然是做我爱做的事儿了。”
表情无比坦荡,一点儿也没开车。
咳——
沈牧干咳一声,丢给她一张纸,转身进了大殿:“去去去,找去!”
……
北浔到安江坐火车要十二个小时,还是绿皮的。
一路舟车劳顿,十二小时后,她的脚踩上安江的土地,过来那一路几乎没睡,脑子都是林陆骁那张脸,以及看见他之后的所有可能的结果。她把他所有可能做的反应都想遍了,有了最坏的心理建设,心情也坦荡许多。
南初从臭烘烘地车厢上下来,只觉半条命没了,提着一个行李箱,拢拢围巾,跟人打听去往鹿山镇的方向。
安江往鹿山镇的班车一天两班,是早上八点和下午五点。
鹿山镇小,听说还能看见骑三轮的人力车,镇头有座桥,日常三姑六婆喜欢坐在桥头八卦。
谁家姑娘今年要出嫁了啦——
谁家孩子考上名牌大学啦——
谁又给父母盖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