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在那洗手,听到韩森的名字就觉得心浮气躁,又不好说自己刚摸过他的……只能忍耐着听付小方继续讲述着。
“……那男孩子看着挺秀气的,也不知道怎么惹他了,被他打得嘴角都出血了也不还手,看着可招人心疼了。听说那个男的本来是医学院大三的,因为被孤立才转了学院,到大二来重读,本来和韩森关系挺好的,不知道韩森突然怎么发了病,这么欺负人家,可怜死了。”
“……”
林西闷着头又用肥皂洗了一遍手,付小方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是摸屎了?洗这么多遍不怕洗秃噜皮了?”
林西苦着脸回头对她说:“和摸了屎差不多,别提了。”
……
因为那个“钢筋直男”,林西睡了重生以来最差的一觉。
一晚上都在做梦,梦到自己在山上采蘑菇,本来采得好好的,结果那些可爱的小蘑菇突然变成了能把她压死的蘑菇山,她怎么跑都跑不开。
这种无厘头又有点可怕的梦,让林西醒来的时候,眼窝出现了明显的青黑。
一醒来,接了父母生日嘱咐的电话,林西终于彻底结束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哎,真是一个不太好的生日早晨。
林西拿着毛巾往阳台走,脚下有些虚浮。
“林西你醒了?生日快乐啊~”刷完牙的时候付小方从阳台出来,正好看见林西这样子走过来,吓了一跳:“你这脸是怎么了?过生日太兴奋了?一夜没睡?”
林西撇了撇嘴,有气无力地回答:“嗯。”
付小方笑嘻嘻的:“晚上请客,我可是准备了很棒的礼物。”
大学寝室里的规矩,过生日的请客,室友们凑钱买蛋糕,各自准备礼物。这是林西在大学的第二次生日了,早已熟门熟路。
林西点了点头:“知道了。”
林西生日这天,刚好一寝室的姑娘都没有晚课。林西提前用电话定了六点,在校外最大的火锅店吃饭。
她在学校也没有太多特别亲近的朋友,一桌也没有太多人。除了室友也就是林明宇,今年又多叫了一个江续,这两三个月有赖他照顾,也算建立了一些革命友谊。
刚刚五点,老师就下课了,付小方穿少了,要回寝室加衣服。
林西上课的时候手机玩得太厉害,关了机,回寝室刚充上电开了机,就有几十条短信跑了出来,都是祝她生日的短信。
初中高中大学的同学都有,有一些因为现在天南海北的,联系变少,但是她的生日却都还是记得清楚,看着短信里那些五花八门的祝语,或段子或闲聊内容,林西觉得心里暖暖的。
被人惦记着,真好啊。
再往上翻翻,收件箱里还有韩森的两条未读短信。
一条是中午发的,只有简单的四个字——【生日快乐】,另一条是大概半小时前发的,上书:【我想和你谈谈,我在庆恩楼XX教室等你,你不来,我就一直等下去。】
切,等死你拉倒。
林西抱着手机啐道。
本来不想理他,可是想想他做出了那样的事,居然还安然无恙,真是不爽极了。当时林西都被他整懵了,完全没教训他,真是亏死了。
她愤怒地拔掉了手机的充电线,看着百分之五的电量,想着去去就回,应该是够了。
林西撸了撸袖子,一脸阴森笑意。
做了坏事就要受惩罚,今天非得把韩森打得知道她是谁不可。
……
江续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五点十五。
朋友见江续一直低头看手机,打趣道:“江大神,一直看手机什么意思?有约啊?”
江续抿唇笑了笑,手上仍在给医学院的学生调试着器械,眼中却带了几分温柔。他简洁地回答:“朋友生日。”
四个字说完,一旁围着的几个单身汉立刻起哄起来:“什么朋友,前面掉了个‘女’字吧!”
一个和江续最熟的男生挑了挑眉,不怀好意地说:“这真是万年铁树开了花啊。我和江续三年高中同学,大学同校两年,从来没见过他紧张过谁的生日。”他一脸八卦,迈着小碎步围到江续身边:“说!是谁!”
江续冷漠地用手推开了那人的脸,视线专注地落在仪器的屏幕上,淡淡说道:“快点弄,修完我就走了。”
听江续这么一说,众人也不敢闹了,赶紧好好弄器材。
江续用手敲了敲桌子:“我五点半走,还有二十分钟。”
“嗷~”众人哀嚎成一片。
测试完器械,调好了模式,时间已经五点四十了,江续从庆恩大楼出来的时候,明显加快了脚步。
他刚从庆恩楼方向走出来,大概走了五六分钟,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孩,拎着一根木棍气势汹汹地朝庆恩大楼走来。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天气又冷,吹得人的脸和耳朵都是麻木的。江续看了好几眼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有些诧异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张嘴轻唤:“林西?”
……
寒冷的北风怒号着,像草原上的骑手汹汹地摔着缰绳,在空气中摩擦出令人触目惊心的声音。遗落在角落、路边的枯黄树叶被北风萧萧卷起,吹得风中零落。
林西觉得自己的鼻子冻得有些失去直觉,她用了吸了吸,冰冷的空气进入鼻腔,强烈的刺激感才让她恢复了一点知觉。
她一路都在想着一会儿要怎么收拾韩森,走着走着,她想着不能就这么空手去,太吃亏。于是顺着花坛,爬进了一片小树林,在里面找了半天,最后终于找到了一根称心顺手的木棒。
嗯,一会儿韩森要是再耍流氓,她就用这棒子狠狠抽他!
这庆恩楼可真是远,林西冻得眼前都有些花了。
呼啸的北风之中,她恍惚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林西?”
她下意识抬头四处找着,最后在正对面的路上看到了江续。
江续双手插在兜里,近来他刘海长长了一些,风吹过来,将他的头发微微吹乱,平添几分凌乱美感。他直挺挺站在林西面前,不动声色上下打量,最后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棍子上。
“你手里拿的什么?”
林西手上的木棍有一米多长,拖到地上还有嘎嘎的声音,她下意识一挥,差点打到自己:“你说这个?”林西可不能让江续知道这是要拿去打韩森的,尴尬地支吾了一会儿:“……那个……这是打狗棒!”
“……”江续微微蹙眉,探究地盯着林西:“你要去干什么?”
林西见江续怀疑起来,赶紧把木棍随手一扔:“我随手捡的。其实我就去找个同学拿个作业。”
“哪个同学?”
“就一个同学。”林西敷衍地说:“你又不熟,说了有啥用。”她推着江续往前走:“你赶紧去火锅店吧,帮我招呼一下,把菜什么的都点了,我马上就来。”
一听她说“帮我招呼一下”,瞬间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本来还要追问,一时就被她扯远了思绪。
江续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抬手拍了拍林西的头:“别到处乱跑,赶紧过来。”
“好好好!去吧去吧!”
……
江续走后,林西又走了一会儿才找到庆恩楼,站在庆恩楼前面,看着不断的有人从楼里走出来,才恍然想起,庆恩楼是医学院的教学楼,怪不得出来的好些同学都穿着白褂。
林西从小到大都对医院、消毒水味还有医生有点天然的发憷,虽然她经常去医院看病,但是这点障碍始终无法跨越。
这韩森也是够有毛病了,干嘛找这地方见面?
爬楼梯爬了半天才找到了韩森说到的教室号码,在一整栋很现代化的医学院教学楼里,那间教室实在显得有些陈旧。连门都是那种比较古旧的大铁门,大约是翻新的时候没动这一间。
天色越来越暗,太阳落山,化雪后的气温冷得林西有些哆嗦。她用一根手指轻轻推了推那扇门,喊了一声:“韩森?韩森!”
“啪——”
有人冲着林西的后脑勺就是一棍子,剧痛让林西整个脑袋瞬间就麻掉了。
她在晕倒前的最后一刻只想着:
靠!早知道就不扔打狗棒了,TM被狗贼给抢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续:一个眨眼,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图导:剧情需要。
江续:剧情需要你就能打头吗?
图导:不打头晕不过去。
江续:本来就够蠢了,打完这辈子还有希望开窍吗!
图导:这……自助餐管饱什么的……
江续:滚。
第三十七章
林西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整个脑袋都还是麻的。
明明也没有哪里开了窗,却有一阵阴森森的冷风直往后背灌,让林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动了动身子, 发现自己手和脚竟然都被人绑住了,嘴巴上也被黏了宽透明胶, 她用舌头顶了半天,没能顶开。
万万没想到,这种电影、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剧情,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她被人像捆猪蹄一样丢在地上, 动了半天也没动几寸。这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那些当女主角的人, 是多么的不容易。
她眼前还有些花, 眨了半天眼睛, 才看清自己的处境。这间不知道做什么用途的教室里堆满了各式标本, 都用福尔马林泡在玻璃罐子里,看着阴森恐怖。小学时生物教室的蛇标本,一直是林西的童年噩梦,这么多年她都对这一类标本有点阴影,这会儿冷不丁看到这么多,还是在医学院的大楼,想象一下是什么、来自哪里,就让人忍不住发憷。
林西艰难地挪了挪身子,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乒里乓啷的声音,林西抬头,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个黑影子动了动,林西被吓得整个人往后一缩。
那黑影子在黑暗中越来越近,走到了林西眼前,借着窗帘缝微弱的月光,林西终于看清了来人——竟然是韩森的室友,那个皮肤白皙的男生。
叫什么来着?石怀仁?他为什么要抓她?难道是因为韩森吗?
“唔唔唔——”林西因为恐惧拼命挣脱着,但他用透明胶捆得,越挣扎越紧。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男生,只觉得他那张白皙的脸在黑暗中格外渗人。
头还在隐隐作痛,手腕、脚腕被捆住的地方,都因为挣扎勒出了深深的红印。林西缩了缩腿,往后靠了靠。她抬起头,警惕地盯着石怀仁,渐渐安静了下来。
林西在极端恐惧、无力逃脱的情况下,反而比平时更冷静了。眼下这情形,哭闹不顶用,逃也逃不掉,只能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石怀仁走过来,坐在林西面前的一个箱子上,手上握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看来他就是用这棍子打得林西,怪不得打下去直接就晕了。
“你醒了?”石怀仁的声音有些陌生,语气温和,配合眼下的情景反而让人更害怕。
石怀仁的嘴角还有些微肿。林西突然想起付小方叽叽喳喳说的那些话,当时她只顾着洗手,听得时候也没怎么注意,只觉得事不关己,甚至都没有仔细去听前因后果。
石怀仁从箱子上站了起来,围绕着林西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她面前,轻蔑地俯视着她,用木棍推了推林西的肩膀,语气不屑:“你这么差劲,他为什么喜欢你?”
林西挣扎着动了一下,石怀仁一棍子就打了下来,打在她扭动的手臂上,疼得林西呜咽一声,眼泪都要出来了。
“长得难看,又蠢,还和别的男人搞不清楚。”石怀仁眼中出现几分嗜血的凶狠:“就你这样的,也配和我抢?”
林西疼得直抽抽,心想:我没有要抢啊……
时间已经快到六点半,林西的电话也打不通,人也没来。
林明宇大爷一样靠在椅子上,咋咋呼呼地说:“林西最近穷着,估计是不想出钱,放我们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