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漫长的无声之后,

“她吃安眠药你知道吗?”宋焰忽低低开口,

“还有抗抑郁药。你说这小区好,是挺好,”宋焰抬起头,挑一挑下巴,看着高楼之上的家家灯火,“孟宴臣,你抬头看看,你觉得就凭她之前那种状态,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就会从那上面跳下来?”

夜风吹着,孟宴臣的身子狠狠晃了一下,仿佛他单薄得成了一张纸。那张英俊的脸上顿失血色,只剩表情凄惶。整个人像是陷入最深的劫难里,万劫不复。

宋焰点到即止,一支烟燃尽,他从路灯杆上站直了身子,说:“你们家,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跟我说‘配’这个字。”

他扔了烟,往楼里走去。

楼道里的灯照着宋焰,在户外拉成一道长长的影子。很快,就不见了。

孟宴臣独自站在冬夜的冷风里,痛苦?悔恨?

十年了,日日夜夜,他没能走出来。可至少,至少她还在。

以后呢,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熬,

他转身离开,下台阶时,身子晃了一下。

一步一步,人走远了。

水泥地面上,留下几小点濡湿的水渍,像是谁滴下来的泪。

不为人知。

……

烧水壶里的水开了,咕噜咕噜地沸腾着。

壶子尖叫警报了好一会儿,许沁才反应过来,赶紧端起壶子,把水倒进玻璃杯里。

倒完了,人又怔忡地站了一会儿,不知下边那两个男人怎么样了。

她无知觉地伸手去拿水杯,碰到杯壁一片滚烫,手指猛地一缩,这才想起是刚烧开的水。

她对着手指吹了好一会儿,还是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又赶紧拿去凉水下冲洗。

这时,门铃响。

许沁一惊,立刻关了水龙头跑去门口,刚要开门,想一想又透过猫眼确认一下,是宋焰。

她喘了一大口气,立刻拉开门,一见他,她呼吸微窒。

宋焰沉默地看她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进来。

许沁猜不出他心中所想,不免惴惴的。

他一言不发,关上身后的门。

她小声:“没打架吧?”

宋焰扭头看向她,手在门把手上一摁,把刚开的门又拉开了,他下巴往门外挑了挑:“去,下去看他。”

许沁汗毛倒竖,赶紧上去把门推关上。

一回身,宋焰整个人已逼近过来,将她紧紧压靠在门板上。

她贴着他的胸膛,夹在他和门板的缝隙间,呼吸不畅。抬眸便见他眼瞳黑暗,凝视着自己。

许沁这会儿不敢惹他,想了想,便伸手去摸他的脸。刚触到他的脸颊,他握紧她的手腕,摁死到门板上。

她来不及惊呼,他另一手已扯开她的裤子。

他的手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臀肉;她浑身酥麻,轻叫一声,蓦地踮起了脚,仰起了头,

“认错人了,嗯?”他凑近她耳边,暗声道,“要死啊你。”

第45章

许沁早起刷牙的时候,发现牙膏用完了。她拉开镜子后边的壁柜找新牙膏,看见几盒药,是她之前在各个医院诊所找不同的大夫开的。

她探出脑袋往洗手间外看,宋焰已经下楼了。

许沁把那堆药扔进垃圾桶,又扯了几片纸巾盖在上边。

洗漱完毕后下楼,部分早餐已上桌,煎鸡蛋金黄圆润,香味扑鼻。

许沁拎着垃圾袋放到门边,回到池子旁洗手,问:“后天星期一,你要上班了?”

“嗯。”宋焰正往碗里盛粥,“我这病假也休息得够久了。”

“噢。”许沁关上水龙头,问,“那我要一个月后才能见到你了?”

宋焰听言,侧眸看她一眼,她正拿纸巾擦拭着手指,外科医生的手又白又细,五指修长。她脸色平平静静的,擦手指的动作缓慢又仔细。

他低低调侃:“要一个人住,不习惯了?”

“没有啊,以前就是一个人住。”她逞强,“这些天你在这儿,我才是不习惯呢。”她接过他碗里的粥,走到餐桌边坐下。

宋焰好笑,坐到她对面,道:“或许下周末就回来。”

许沁眼睛一亮,表情却克制着没什么变化,问:“为什么这么说?”

“去年年底就收过文件,队里工作制度改革,以前的月休制换成了周末轮休制。”

许沁斤斤计较地问:“周末轮休是什么意思?是几组人员周末轮班,一组休息一天;还是只要碰上周末,不值班的就可以离开营地,休息两天?”

“这段时间没归队,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许沁舀着碗里的粥,微点头,不论一天还是两天,她已经满意,好歹不用等一个月。

她说:“这样还挺人性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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