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苦涩地笑,她和英仙叶玠究竟想做什么?她也想知道啊!
辰砂突然手握光剑,挥向洛兰。
众人失声惊呼。
一道白光掠过,蓝宝石项链被割断,叮当一声,摔落在地上。
剑刃停在洛兰的脖颈上,辰砂脸色铁青,寒声说:“我当年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做了背叛奥丁联邦的事,我会亲手杀了你。”
棕离急忙抓住辰砂的手臂,“她不是英仙洛兰公主,你和她的婚姻已经自动作废。假公主的事我们会处理,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查清楚她潜伏在奥丁的目的,指使她的人是谁,这么多年都做了什么。”
辰砂脸色发白,直勾勾地盯着洛兰,“你究竟是谁?”
洛兰抱歉地说:“我不知道。”
辰砂心中哀怒交加,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两侧都是鼓起的青筋,像是一条条小蚯蚓。手中光剑的剑芒随着心情的剧烈起伏忽涨忽落,一丝猩红的鲜血从洛兰颈上流下。
洛兰垂目看着光剑,自嘲地笑。十一年努力,看似拥有了很多,可一切都是幻象,一瞬间就被打回原形。
辰砂性格冷傲,凡事都难以入心,几乎从来不动怒,这是棕离第一次见他发怒,而且怒到失控。棕离心惊胆战,生怕他真的一剑把洛兰杀了,几乎哀声恳求:“辰砂,她是奥丁联邦的重罪犯,交给我们处理!”
辰砂的眼神像是慢慢熄灭的火焰,渐渐灰暗死寂,收回了光剑。
棕离如释重负,急忙把镣铐锁到洛兰手上,亲自押送着她走向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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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大门,紫宴和封林一前一后匆匆赶到。
封林人还没有到,就着急地大叫:“辰砂,别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洛兰不可能是骗子,你不能让他们把洛兰抓走!”
辰砂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封林冲到警察面前,挡住棕离,“不许你把洛兰抓走。”
棕离冷哼:“你敢公然拒捕?”
“你敢胡乱抓人,我就敢公然拒捕。”封林激发武器匣,一片片羽毛一般的白色晶体浮动在她的身周,仿若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周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棕离没想到封林竟然真要动手,而且是一副要拼命的架势。他握住武器匣,神情凝重地说:“我没有乱抓人,她自己已经承认了。”
封林不屑地讥笑,鼓励地对洛兰说:“你别怕!只要你说你是真公主,今天谁都别想带走你!”
洛兰如吞了黄连,五脏六腑都是苦。她抱歉地说:“视频是真的,我不是公主。”
封林一下子傻了,完全不敢相信地瞪着洛兰。
“这么多年都在骗你,对不起!”
封林表情诡异,犹如在做噩梦,喃喃问:“你真的勾结外敌,来奥丁联邦别有目的?”
洛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虽然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是,过去的她和英仙叶玠的确关系密切暧昧,也的确是怀着特殊目的来到奥丁联邦。
“啪”一声,封林狠狠甩了洛兰一巴掌。
洛兰半张脸肿了起来。
可是,被打的人没哭,打人的人眼里却都是泪花。
洛兰没觉得脸有多痛,心却被封林的眼泪狠狠刺痛了。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自己是真正的洛兰公主,简简单单地在奥丁永远生活下去。
“走!”棕离恶狠狠地推了把洛兰。
在棕离的押送下,洛兰绕过封林,继续往前走。
和紫宴擦肩而过时,棕离讥讽地瞥了眼紫宴,“真不知道这些年你在干什么?一个间谍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你却一无所知!”
紫宴一言不发,让到了一旁。
走到囚车前,洛兰要上车时,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了一眼自己居住了十多年的屋子——曾经被称作“家”的地方。
辰砂站在大厅里,背对着她,一直没有回头,似乎连再多看她一眼都无法忍受。
封林也依旧站在原地,像是根柱子般一动不动。
只有紫宴站在路旁,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视线如利刃,像是要切开她披着的画皮,看清楚她藏着皮下的真实模样。
洛兰对他笑了笑,钻进了囚车。
转身间,过往十一年的记忆,都随着流沙倾泻灰飞烟灭。
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英仙洛兰。
Chapter 5---1
骆寻刚出监狱没两天,就又进了监狱。
不过,这一次的监狱和上一次的监狱截然不同。
上一次监狱里关押的都是五年以下的轻刑犯,这一次监狱里关押的却都是穷凶极恶的重刑犯。
再加上,异种本来就对普通基因的人类有敌对情绪,骆寻又冒充公主,欺骗了整个奥丁联邦,不仅狱警憎恨她,连犯人都憎恨她。
从她走进监狱的那刻起,就像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到处都是憎恶仇恨的目光,一路之上不断地碰到刁难欺凌。
骆寻知道棕离是故意的,给她个下马威,让她吃点苦头,方便之后审讯时,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狱警们不但自己对骆寻毫不客气,对犯人们偭规越矩的行为也视而不见。
在狱警的有意纵容下,犯人的行为越来越过分。
骆寻尽力忍受,不想惹事,打算做最配合的犯人。
但是,忍受换来的不是适可而止,而是得寸进尺。
她整理分配给她的床铺,准备睡觉时,一个胖乎乎的女犯人从背后紧贴着她的身体,把毛茸茸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乱摸。
骆寻大声求助,外面巡逻的狱警却装没听见。她没有办法再忍受,一个转身,干脆利落地扭断了女犯人的手。
一屋子犯人一拥而上,想要打断她的手脚。
骆寻虽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可训练她搏斗的人先是千旭、后是辰砂,她的身手绝对不弱,一番拳来脚往,干脆利落地把所有犯人都打翻在地。
骆寻刚想申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和平相处原则,没想到手腕上的囚犯手环突然释放出强电流,她全身抽搐地倒在地上。
牢房门打开,两个狱警冲进来,连踢带踹,发泄般地狠狠打着骆寻。
周围的犯人高喊:“打死间谍!打死间谍……”
其它监牢的犯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都开始跟着一块喊:“打死间谍!打死间谍……”
所有人群情激昂、热血沸腾,不像是作奸犯科的监狱,倒像是众志成城、同仇敌忾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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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又高又壮的女狱警拽着骆寻的胳膊,像是拖拽货物一般把她拖到医疗室,对狱医说:“体能抑制剂。”
狱医蹲到地上,把一管药剂注射进骆寻体内,不满地讥嘲:“你以为你是谁?进了监狱还想横行?从现在开始你就只是D级体能者了,好好享受监狱生活。”
“这个贱人刚到奥丁时是E级体能,利用指挥官把体能训练提升到A级,现在竟然反过来欺负殴打我们异种……”狱警越说越恼火,又狠狠甩了骆寻两巴掌,打得骆寻满口是血。
骆寻觉得女狱警肯定是退役军人,辰砂的崇拜者。大概觉得她羞辱了辰砂,对她格外仇视。
骆寻含着血说:“不是我欺负她们,是她们……”
“还敢狡辩?”狱警抬脚就往她腹部踹。
体能抑制剂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骆寻身体的抵抗力变弱,她痛得大张着嘴吸气,像一条搁浅在岸上将要死掉的鱼一样。
狱医急忙拉住狱警,“还没审讯定罪,别打出问题了。”
狱警余怒未消,直接拽着骆寻的头发把她拎起来,拖到一个密闭的漆黑小屋里。
隐约间,骆寻听到有人说:“关这里?不会把她逼疯吧?”
“咣当”一声,金属门关闭。
骆寻松了口气,虽然四周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但至少不用再担心别人的欺凌猥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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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寻全身都痛,却不敢放任自己继续躺下去。
她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一寸寸摸索四周。
把人关在完全黑暗寂静的地方,没有光、没有声音,会让人失去对时间的感知,觉得一切完全静止。
恐惧和孤独被静止的时间放大无数倍,会让人觉得痛苦没有尽头,看不到任何希望,越来越浓烈的绝望最终会把最坚强的人活生生逼疯。
骆寻知道自己的心理弱点是什么——
在荒原上,第一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独自行走了三天三夜,感觉她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那是她最大的噩梦!
她怕黑、怕孤独、怕寂静,还害怕被遗弃。
狱警刻意没有告诉她要关多久,加重她的心理压迫,她必须趁着自己还清醒时,建立时间概念,否则真的有可能疯掉。
“……10、11、12……”
骆寻心里一边计数,一边用手丈量游览着小黑屋。
她用牙齿撕碎衣服,摸索着打成不同的结,放在四个墙壁的拐角处,在没有任何变化的小黑屋里刻意营造出变化。
用手游览完整个小黑屋,大概花费了五分钟。
骆寻默默告诉自己,不要怕,棕离还没有审问她冒充公主来奥丁联邦的目的,迟早要把她放出来,只是五分钟的倍数而已。
完全的黑暗,完全的寂静,一切都好像凝固了。
骆寻靠着墙壁安静地坐着。
她的右手搭在左手上,通过感受自己的脉搏跳动,让自己不被卷入像是要吞噬一切的黑暗死寂中。
人类总是怕时间流逝,可实际上,时间静止了才最可怕。
流逝的时间会让人犯下不想犯的错误、失去不想失去的东西,但也意味着变化,有了变化才有希望,才有可能弥补犯过的错,才能拥抱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