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阿尔帝国的军人听到宿二、宿七的叫声,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朝着山坡上冲去,想要保护皇帝。
可是,异变兽动作迅疾,奔跑间,蹄落无痕,轻盈若风,一个闪身就到了阿尔帝国的皇帝身前。
它低下头轻蔑地看了一眼,随随便便一掌拍过,锋利的爪子滑过皇帝的脖颈,皇帝的脑袋就被直接拍掉,滴溜溜地飞向半空。
它纵身跃起,雪白的犄角像是闪电一般劈过,几个军人全部被开膛剖肚,支离破碎地倒在地上。
异变兽脚踩尸体、双眼猩红,像是看蝼蚁般冷酷嗜血地盯着四处奔逃的人群。
所有人争先恐后地逃跑。
可是,在这只恐怖的异变兽面前,最精英的战士都不堪一击。
一群随行的工作人员本来在说说笑笑地清点、记录猎物,没有想到转瞬间自己就变成了猎物。
四周不停地响起一声声惊恐凄厉的惨叫,芳草萋萋、鲜花烂漫的美丽山谷中,鲜血四溅、血肉横飞,变成了地狱一般的屠宰场。
异变兽肆意屠杀,不但屠杀阿尔帝国的军人,也屠杀试图阻拦他的奥丁联邦的战士。
宿二和宿七都受了重伤,宿六更是两条腿被异变兽的犄角齐根切断,生命垂危。
宿一悲痛绝望地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宿七的泪水潸然而落。先是辰垣,后是辰砂,为什么惨剧会一次又一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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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帝国的军人组织起来开枪射击异变兽,但异变兽的感觉太敏锐、速度太快,总能在开枪的一瞬间就判断出子弹的落点,敏捷地躲避开。
阿尔帝国的地面军队赶到,架起了重型机枪,对着异变兽扫射。
天空中,一架架战机汇聚而来,追着异变兽一炮接一炮地轰击。
异变兽却异样强悍。
虽然受了伤,可依旧左奔右突,时不时又屠杀几个人。
但是,天罗地网、枪林弹雨,异变兽的死亡只是迟早。
奥丁联邦的战士一直失魂落魄地呆呆看着。
突然间失去了指挥官,没有人给他们下达任务指令,他们都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
他们不能去救异变兽,按照联邦军队的规定,杀死异变兽、阻止异变兽伤害他人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可是,那毕竟是他们的指挥官,让他们配合阿尔帝国去屠杀异变兽,他们做不到。
正在他们茫然不知所措时,执政官的声音响彻在所有奥丁联邦战士的耳边。
“我是执政官殷南昭,现在由我接管辰砂的指挥权。全体都有,阻击阿尔帝国。”
士兵们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立即各就各位。
空中部队驾驶战机去迎战阿尔帝国的战机,地面部队驾驶装甲车去迎战阿尔帝国的装甲车。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影子跃下战机,从半空中俯冲下来、疾掠而至,和异变兽缠斗在一起。
宿二激动地大叫:“执政官!”
异变兽狂性大发,想把殷南昭狠狠撕碎,腾挪闪跃的速度快得连肉眼都捕捉不到,只看到残影不停地晃动。
殷南昭却丝毫没有退避,一直寸步不让地和它贴身搏斗。
抓住一个机会,他翻身跃到了异变兽的背脊上,把一个注射器扎进异变兽的脖子。
异变兽凶性大发,一边连蹦带跳,想要把殷南昭摔下来,一边左冲右突,想要踩死、咬死更多人。
殷南昭牢牢地抓着它头顶的犄角,控制着它不要再伤人。
犄角上密布尖锐的骨刺,插入他的手掌,鲜血汩汩涌出,将异变兽的白毛染红,他却一直没有松手。
宿七流着泪哭叫:“阁下,早已经过了十五分钟,放手吧!”
执政官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依旧和异变兽较劲。
漫长的十来分钟后,异变兽仍然在疯狂挣扎,甚至自残地用身体去撞击尖锐的岩石,想要和殷南昭同归于尽。
所有人都绝望了,连保护辰砂长大的宿一都叫:“阁下,指挥官他不愿意这样活着,请您给他一个痛快!”
殷南昭却依旧抓着异变兽的犄角,束缚着它杀人自毁的行为。
突然,异变兽呜咽一声,砰然倒地,一动不动地晕厥了过去。
宿二、宿七他们满面震惊,都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异变兽仍然活着,却平静地昏睡过去了。
殷南昭冷冷下令:“把他带回飞船,四肢和嘴全部锁住,关进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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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阿尔帝国皇帝的死讯,奥丁联邦指挥官异变的新闻迅速传遍了整个星际,举世皆惊。
面对屏幕里惊心动魄的血腥画面,整个研究室寂静无声,整个研究院的大楼寂静无声,整个阿丽卡塔军事基地、甚至整个阿丽卡塔星都寂静无声。
只有新闻主持人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
“阿尔帝国的皇帝身首异处,奥丁联邦的指挥官变成了一只野兽。从今天开始,不但整个星际的格局要重写,人类的历史也要重写!名词‘携带异种基因的人类’中,‘人类’两个字应该去掉,他们是异种基因生物,不是携带异种基因的人类……”
骆寻就好像自己经历了一次生死大劫,全身发软,瘫在了椅子上。
辰砂竟然异变了,而且是彻底丧失神智的异变。
镇定剂的药效时间有限。等时间过后,他就会又变回疯狂的攻击状态,毁灭别人、毁灭自己。
不要说这个镇定剂是刚刚提取的新药剂,完全不知道它对人类的神经元会不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就算它没有大的毒副作用,这样大剂量的长期使用也无异于吸毒,身体对镇定剂的依赖会越来越大,对剂量的要求也会越来越多,最终被镇定剂杀死。
骆寻悲痛地捂住了脸,眼泪潸然而下。
她一直坚信异变可以治愈,但是,这条路到底还有多远?辰砂究竟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
Chapter 19---3
阿尔帝国的重刑犯监狱。
四周铁网环绕、守卫森严。
沉重的金属大门突然打开,两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列队跑进,站立在通道两侧。
几个穿着笔挺军服的军官走了进来,狱警们刚要出声喝问,看到他们肩章上的金星,竟然全都是将军,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伴随着军靴敲击地面的声音,他们经过一个个牢房,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牢室前,“是这里吗?”
“是、是!”监狱长急忙上前,哆哆嗦嗦地给智脑指令,打开了金属门。
狭窄的牢房,长不到两米,宽不到一米,四面是银灰色的金属墙,灯光昏暗,没有窗户,显得十分逼仄压抑。
一眼望去,里面什么生活用具都没有,连睡觉的被褥都没有,只有一个脏兮兮、散发着恶臭的马桶。
一个穿着褐色囚服的光头男人正盘腿坐在地板上闭目冥想,神情平静安宁,完全没有被周围的环境影响。
几个将军站得笔挺,啪一声合拢双腿,整齐划一地抬手敬礼,“陛下,我们来接您出去。”
叶玠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站起,缓缓走出牢房。
他的手上和脚上都锁着沉重的镣铐,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咔啦咔啦的刺耳声音。
监狱长急忙上前,帮他把手镣和脚镣打开。
瘦高的闵公明将军说:“我们已经准备好干净的衣服,陛下洗个澡再出去。”
“不用。”
“这是陛下第一次公开露面,外面全是支持您的民众……”
“不要浪费时间。”
叶玠大步流星地朝着监狱外面走去,几个将军只能疾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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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玠刚走出监狱,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就像海潮一般,从四面八方传来。
警卫们重重把守,用高高的盾牌将人群隔离在外面,却阻隔不住人们的热情。他们冲着叶玠欢呼大叫:“皇帝!皇帝……”
叶玠脸上无悲无喜,似乎压根没有听到人们的欢呼声,头也不回地走上了飞船。
相貌英朗的林楼将军对船长下令:“陛下已经上了飞船,立即回皇宫。”
叶玠说:“去前线。”
几个将军傻眼了,林楼将军说:“陛下,登基典礼已经准备好。”
“立即去前线。”
“陛下……”林楼将军还想继续劝说。
叶玠冷冷截断了他,“林楼将军,你打算今天让我把所有话都重复两遍吗?”
林楼将军不敢再啰嗦,对船长下令:“起飞,去我的战舰。”
飞船起飞,向着外太空飞去。
叶玠问:“我叔父是怎么死的?”
闵公明将军急忙打开屏幕,播放“奥丁联邦指挥官异变后杀死了阿尔帝国皇帝”的视频资料。
叶玠看完后,沉默不语。
他知道他的叔父会死,因为这本就是他亲手设计的死局,但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