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假装没看见的。弟弟,做人不要太自我,你看见了别人的伤痛可以,但不要揭出来,懂么?”我忍,我要好好改正他。
“不懂,也不想懂。”他用一种更认真的模样看着我,“哭原本就是一种释放心情的行为,如果连这种放松你也要隐忍和假装,那你真的是活得太惨了。”
真残忍啊,残忍到我都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我想,他的语气都能这样伤人,他的表情一定更血淋淋吧,他的表情里必然堆满了对我这种“大人”的鄙夷和不屑吧?他这样轻易的一句话就击溃了我所有的人生哲学,所有。
“你只是个孩子,没受过伤没流过泪,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定我的生活?”再次转过脸去看他的时候,我在他脸上看见了毫不掩饰的……心疼?我在内心冷笑,是我那几顿饭收买了这孩子的内心么?他就能为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没有评定你的生活。”一直看着他的脸,发现他此时此刻的表情里盛满了极强的解释欲望,也就在这个时候,小船遭遇激流,他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激流带起的水花溅了一脸的水。
然后,那张五官都很精致的脸就被水花模糊了,与此同时,我的耳朵被突来的水流灌满,只看到他表情坚定的动了动嘴巴,却完全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番外一
“我只是希望,你能活得轻松点。”他没有去抚平满脸的水汽,只是在这样突来的迷蒙里,他看着吴可白的脸,心里没来由的掠过一阵闷慌,紧接着就是一阵奇怪的刀割般的疼。然后,吴可白一直追问他他说了句什么,他却最终没有回答。
傍晚骑摩托车回家,远远就看见在楼道口立着的孟潞,她的身影混着一地烟头。车灯下,她扫在吴可白身上的眼神不善,偏偏吴可白还十分不识趣的开玩笑,“哟呵,这不是上次在街上碰到的那个小姑娘么?”
孟潞的表情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得很难看,夏之希不得不怒声对着吴可白说,“你可以回你的家了。”他特意保留着车灯,认真的看着吴可白的表情。
没有怒气。
只有很应景却不应情的不可置信,然后是平静的转了脸色,并且咕哝了一句,“这年头,半大孩子也重色轻友。”接着,头也不回的上楼。
头也不回。
“夏之希,你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可笑。”孟潞毫不客气的声音把他从一种奇怪的不受控制的呆怔里拉了回来,关了车灯,拔了钥匙,夏之希的表情恢复为最常见的冷峻,擦过孟潞身边的时候,连肩光都没在她身上停留。
“夏之希,看到你他妈受伤的样子,我的心情真的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孟潞的声音在夏之希与她错过的空气里回荡,然后,这闷热的夜,温度骤降。
上楼,开家门,站在502的门口无意识却又满腹心思的仰望602,然后,孟潞那番带有深意的话便不停在他脑子里回荡。他迷惘了,他不太确定了,他潇洒不起来了,难道那种像刀片轻轻缓缓割过心口的感觉,是受伤?
他开始回忆他最近的反常行为,似乎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感受:拼命想去接近一个人,想接近的心却又害怕被讨厌;拼命为了证明什么似的想去惹恼一个人,却又怕真的让她气让她恼;拼命想要带给一个人快乐,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给,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不知道她在不在意,不知道她需要什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知道她怎么看自己……然后,所有不知道的,他都想知道。
这,是什么?
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先是被她粗鲁的骂声唬住。他一直不喜欢说粗话的女人,孟潞有的时候改不了脾气也很爱说粗话,但大多部分时候,孟潞在他面前是不说粗话的。吴可白的骂声在黑暗里回荡的时候,就着白蒙蒙的烟雾,有种异空传来的感觉,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说粗话也听得入耳。只是,那束手机光打到她脸上的时候,夏之希看见了她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发现了的眼泪,挂在脸颊上,被蓝光照得亮盈盈。她的眼睛里还蒙着水汽,然而,表情却是十分的纠结。夏之希忽然就起了恶作剧心理,单纯的很想要逗一逗她,于是,他毫不客气的借着那微弱的灯光,一把就吻住了她。他把满口的烟味渡进她的嘴里,他在她的地盘肆意掠夺,他感受着他引以为傲的吻技在征服一个女人时给他带来的畅快。
他一直觉得,这个吻,只是一个玩笑,开玩笑的人是他,被耍的是她。
然而,当若干天后,吴可白问他为什么要吻她的时候,他竟然没办法干干脆脆光明正大的据实回答,因为,他极讽刺的意识到,玩笑是他开的没错,可是,陷进这个玩笑里的……也是他自己,也只有他自己。
夏之希在恋爱上的经历很早熟,这种早熟不是基于对父母保守教育的反叛,相反,是父母过分开放的教育模式带来的直接影响。夏晓成从来不在学业和性格上对夏之希提要求,也不对他的爱好进行干涉。因此,夏之希从小足球就踢得很好,篮球也打得很好。进达埔留体育大学的时候,他的专业分数排全校第一。
由于夏父夏母对夏之希交友方面管制的松懈,从初二开始,夏之希的身边就不间断的围着很多女生,夏之希虽然花心,却不是来者不拒的。他喜欢的女生类型很多,不过他谈恋爱也只是挑他喜欢的类型。他记得他第一个女朋友是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总爱穿粉红色的裙子,吃饭的时候喜欢用筷子一粒一粒的夹着吃。他那时候觉得她新鲜,只是,还没超过三个礼拜,他就厌倦了。毫不客气的和那女生说了分手,他至今记得,那个漂亮的长发女生哭得很厉害,只是,他看着那眼泪那哭相,除了厌恶,没有别的。于是,他一句话也没留下,扭了头就走,至今,连那个女孩叫什么,他都不记得。
他还和一个很男孩子气的短发女生在过一起,那时候他要考体校,每天在学校篮球场训练到很晚,那个女生很爱看篮球,从高一和他同班开始,除了别校的赛事她没办法去看,剩下的夏之希所有在本校的比赛和练习,那个女生一次都没有落下过。夏之希决定和她在一起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的执着。可是,高中的夏之希并没有固定女友,所以,那个女生很快发现夏之希其实还有别的女朋友。夏之希也记得她为自己哭过,哭过很多次,可是,他仍旧不记得那女生叫什么。
他想起孟潞对他很中肯的评价:“夏之希,你不是花心,也不是狠心,你是根本没有心。”对于这个观点,他挺赞同。他没试过去爱一个人,也没试过去在乎一个人。他的兄弟里有很多被女人伤过,为女人自虐过的,他觉得那种感觉很新鲜,即使是痛,他也很想试试。可是,他很努力的去试过,去在许多女生身上找过爱情,却都无果。他的感情还是这样无味。
从小,夏之希就很讨厌那些所谓的“大人”……那些戴着面具奔波于应付其他人敷衍其他人的“大人”。他看着他父亲夏晓成戴着面具应付上门求他帮助的人,他看着他母亲戴着面具应付他的父亲……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一定不要做一个活得这样憋屈而又虚伪的人。遇上吴可白之前,他也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为如此关注一个这样的女人。因为他一早就知道,吴可白也是个戴着面具的女人。
他现在想,他最初对她是没有多大兴趣的,如果硬要加入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只能是她做的饭很合他的胃口。可是,他那天和孟潞在楼下分手的时候,他亲耳听到她和一个男人的对话,为了听清楚她和那男人的对话,他甚至没听清楚孟潞大声在他面前咆哮什么。然而,当在楼道口发现她甩了那男人径直走向楼道来之后,他却突然无措,挣扎之下只得用对孟潞的吻解决化解尴尬。
他不希望她看到他。
然而,当她真的坚定的上楼去,连余光都没有留给他之后,致力于吻戏中的他竟然觉得失落。放开孟潞只在几秒之间,一点解释和聆听也没有留给她也在几秒之间,上楼,看见在门前发呆的吴可白也在几秒之间。他恶作剧的吓她,恶作剧的想要看到她被他吓到的样子,却是真心的希望,她现在心情不错。
这以后,他有点迷失自我了。
他不太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在吴可白面前矛盾的无理取闹。他试着靠她很近,他想知道,她所说的那种“靠得很近都没有感觉”的情况会不会在他身上破例。然而,他却意料之中的看得分明,因为,他那样近的禁锢着她,吴可白仍旧没有任何异常。于是他明白,吴可白永远只把他当一个孩子,任他怎样证明,他都是个孩子。
她生日那天晚上,他听着她用醉酒的腔调无比清醒的讲着她和楼下那个男人的情史,虽然,脏粗话居多。但是,他还是听明白了……她,被那男人伤的很重,并且,一直都没有走出来。搁在以前,他会十分鄙夷的嘲讽她的懦弱,然而,对着那张挂满泪痕的脸,他真的……一点鄙夷的心思都没有。所有的感觉都汇聚成一种——无边无际的心疼。然而她还是说,他们没可能,她说她不会不能接受姐弟恋。
然后,他人生中第一次憎恨自己没有早出生几年。
他不想做孩子,他也不想去爱人,因为他没办法抑制某种因为得不到回报而产生的陌生的疼痛,这种疼痛类似于心悸,这种心悸的根源全都是因为吴可白。他有点想逃开这种感觉。于是,他请她去漂流,目的很明确,带她去散心,然后,他不再欠她什么,不欠,也就没有那么多纠葛了;不欠,他也就不用再想起她了。他是如此单纯而又美好的以为,所谓爱情,其实也是可以用橡皮擦掉的。
可是,叫他如何去擦掉当听到她在楼下大叫“柳焉,救命”时,他内心那种如狂风肆虐一般的担忧感,叫他如何擦掉在看到有别的男人对她那么亲近之后他恨不得手上多出一把刀直接解决了那男人时的愤怒感,叫他如何擦掉她抱着他时,他心里那种满足感……那种在篮球场进多少个球,抢多少个篮板,被多少尖叫和欢呼声淹没都比不上的满足感?叫他如何擦掉那种看着她笑着在他面前流泪时,他那种失落彷徨和无措并序的杂糅情绪?他要如何抹平心里那种异样而又奇怪并且有加深迹象的疼痛感?他用手去感受那片疼痛区,他终于明白,摸得到的是血肉,触不到的……是灵魂。那为她而疼的地方,是灵魂,摸不到,抚不了,只能任它疼着,一直疼着,抽抽的疼着。
二四集(就改个标题,俺不是伪更)
《天天来挑战》上档一个月后,反响很好。
节目放在星期六晚上八点二套都市频道播出,周六开播当日,收视率就远远超过了二套以往的任何一档同时段播出的同类电视节目,一个月下来,《挑战》已经拥有了大量忠实观众,报名热线也一度在火爆当中。然后,总制片很开心,我们也很开心,舒诺也很开心。这主要体现在,栏目组庆功的时候,我们如愿的请到了他的参加。
这场庆功宴不知不觉成为《挑战》栏目组内部女员工争奇斗艳的“选美宴”,下午还没下班,众女就开始“香水共唇彩齐飞,粉底共腮红一色”了。
王可心的打扮继续走成熟魅惑能露多少露多少路线,一件普通的雪纺衫愣是被她穿得千娇百媚。
林若可的打扮也继续走清纯可人要多白有多白路线。
连暑假刚来实习的罗萌萌罗小妹也拿出她压箱底的最昂贵的衣服一套。
我这个人向来低调,不喜欢在服饰和外表上投机取巧,以色诱人。不过,我还是穿着我最好看的连衣裙出席了这次的庆功宴。
庆功宴在达埔留市很著名的餐厅连锁举行,栏目组斥巨资——用汪熙的话来说,是斥巨资——在“月娘饭庄”定了个大包间,虽然我们都知道这间餐厅是电视台的“友谊伙伴”,根本花不了几个钱,但大家还是很兴奋。毕竟,这是一场不小的胜利。
下午下班以后,整栏目组二十几号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在包间内落座。王可心很亲热的拉着我与她同坐,然后,她强制性的在她的右边空出了一个座位,并大言不惭地对着众人说,“待会儿舒经理来了,就让他坐我旁边啊,各位还请多帮忙。我在这儿谢过了,他日若能成好事,定好酒美食款待各位。”
我坐得离她很近,仔细的盯着她浓妆下姣好的脸,就这么暗自琢磨:她这个人怎么就能一直这么不要脸呢,还不要脸的这么光明正大呢?
不过,当我看到林若可用那张天真无害而又纯洁的脸与很多人换了座位坐到王可心空给舒诺的那个座位旁之后,当我看到王可心和林若可的目光在空调制造的冷气里“咝咝”的交战后,当我看到在场所有的无关人士都用一种围观看好戏的目光看着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后……我突然无比期待舒诺快快出现。
他出现之后最好是直接无视这二人,无视这二人之后最好是直接坐到我旁边,坐到我旁边之后最好是一直可劲儿的和我神聊滥侃……然后,我的人生也便在这众女的“嫉妒目光”里圆满了……
不过,直到菜都上齐了,舒诺都没有出现。
饭间,汪熙突然接到舒诺的电话,然后,众人观察着汪熙的语气,听着他说话的内容,顺便知道了:舒诺临时有事,并不会出现在饭局上。
然后,从汪熙那座往左数,到王可心这里截止,每个人的表情都瞬间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我光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内心就一阵暗爽加窃喜。说实话,我这人还就喜欢看别人失望的样子,多神奇多憋屈啊……
表情是一种特别有趣的现象。就像此时此刻,舒诺姗姗来迟在众人面前时,众人谢花般的残败表情瞬间像是被观音菩萨施了雨露一样,变得活力而又亮丽。这种质的飞跃在王可心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她原本还像涂了几层黑漆一般的脸突然像是涂了彩漆,在人群中雀跃地说,“舒经理来得这么晚,我们真不好意思让你吃剩菜喝剩酒!”
我在角落里看见舒诺抱歉了笑了笑,然后说,“临时有事,真的很抱歉。”
“大家听我说啊,‘月娘饭庄’旁边那家‘万佳KTV’可是很火爆的。我听人说舒经理唱歌很好听啊。”王可心飞快地说了这番话,这种举动让我想到一个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舒诺又笑了笑,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里,目光在大包间里扫视了一圈,“各位觉得呢?”接着,他的目光奇怪的在王可心的旁边扫了一眼……呃,好吧,是扫了我一眼。
“好哇好哇,去啊。”
“那当然是要去的。”
“小辣椒说去就去。”
“舒经理也要去哦。”
伟大的中国人民,最喜欢做两件事:一、起哄;二、围观。
起哄和围观之后,众人就像众星捧月一样把王可心和舒诺捧去了某间唱K的场所。然后,他们在前面被捧着,我一个人在后面扮孤独的淑女,陪伴我扮被遗弃的还有清纯佳人林若可。
“白大姐。”
“…………”,每次她这样称呼我,我就很想把她拖到无人角落,狠狠扇上几十个嘴巴子。
“舒经理真的会喜欢心大姐那样的女人么?”林若可说这话的时候还下意识的盯着自己的白裙子看了一遍,似是在对比她和王可心之间的差异。
“呃……这个问题你该问舒经理。”于是,我也很好奇,舒诺会喜欢怎样的女人?
“白大姐。我真的很喜欢舒经理,很喜欢很喜欢。”林若可表情羸弱,目光闪烁,我见犹怜。
“喜欢他就告诉他,爱就大声说出来。”
“他会接受我么?”
“呃……这个问题,还是得问舒经理本人。不过,你喜欢他什么呢?”
好的,林若可闪烁的目光里瞬间燃起坚定,然后她整个人都亮堂了起来,“我喜欢他成熟稳重,喜欢他不骄不躁,喜欢他气质优雅,喜欢他才华横溢,喜欢他完美无缺,喜欢他知书达理……”
“嗯,我基本知道了。”这娃就是把所有能形容好男人的词汇都用到他身上了。纵然君有万般好,非你良人,奈何乎?我一直有一种直觉,舒诺……绝对有一大批隐藏的缺点……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怀疑真理,怀疑舒诺优秀得很不真实。不过,如果舒诺真的藏了很多缺点,怎么办?
“白大姐,为什么你还没有男朋友呢?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人又有气质……有时候还挺搞笑,我就挺喜欢你的。”
“…………”,我决定单方面终止这次的友好会谈。
……
KTV包厢里的灯光开始打得很亮,然后我一直躲在人群后装透明,并时刻注意借着偶尔扫来的灯光散发自己低调而又华丽的魅力。所以说,我一直都是很承认自己是个闷骚女人的。但是相对于林若可和王可心这样明晃晃的竞争,我还真是觉得没水平透了。
林若可和王可心这两人的拉锯战首先从点歌开始。
林若可点了两首歌,一首《不得不爱》,一首《恋爱达人》。
王可心也点了两首歌,一首《水晶》,一首《广岛之恋》。
从年龄上看,这两人隔着一个时代。不过,两人同样殷切而又渴望的目光都十分和谐的落在独自坐在单人沙发里的舒诺身上。
“舒经理,合唱一首吧?难得的机会啊!”好的,王可心先出手,拔得头筹。
就在大家都尽情期待舒诺回答的时候,他的电话却适时的响了起来,然后,他说了句抱歉,便举着电话出了包间。最后,包间瞬间一片诡异的寂静。
舒诺。
一向温文尔雅的舒诺。
竟然就这样拒绝了王可心的约请。
我除了好奇王可心此时此刻的表情之外,还更好奇,舒诺电话里那人究竟是谁,能让他这样紧张?由于我坐在门口,所以很清楚地看见了这个从来都深藏不露的男人,脸上盛满了怒气……
怒气?这是个问题。
没坐多久,王可心就耐不住了。磨了我很久,我终于被她磨出了包间,然后我内心叫苦不迭。这女人明着是上洗手间,出了包间门就转过头来对我说,“可白,你先去洗手间等我,我去大厅买点东西。”接着,我被扔了。
出于为自己的出门找个借口,我还是溜达去了洗手间。只是我没想到的是,王可心千辛万苦路人皆知想要寻找到的舒诺居然修身立在通往洗手间的那段走廊的尽头,他的身形隐在走廊里蓝色的灯光下,举着电话背对着走廊。
我悄悄的在拐角处“潜伏”了下来,心里的好奇因子促使着我偷听了一段他讲电话的内容。
“……没有什么可以商谈的,这不是谈判。”
“……五年又如何?”
“……对,我不会放弃我的坚持,这是我的底线。”
“……我爱你,但,这并不是你的砝码。”
他说“我爱你”的时候,我把脑袋和身体都从危险的方向移了回来。接着,心跳陡增。不是因为怕做坏事会被发现而心跳陡增,而是因为,那三个字……他已经有了可以给与的人。
可是,那三个字从吐字清亮的他嘴里说出来,夹着满满的无奈与困苦,像Keane最无奈的叹息声。
心里没来由的失落,空洞,且杂着一缕不明来处的伤。不止失落于良人他付,还更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
二五集
就在舒诺的电话已经打完,我准备飞腿迈进女厕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很快速地从我的眼角刷入我的眼帘,又很快地从我的眼帘内消失。
我定了定神,想起那人是林若可。
“舒经理!”林若可是天生的娃娃音,其实,她的声音对男人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只是,她鼓这么大勇气是想要干嘛?看来,又有一场好戏看了。思及此处,我便继续安静的潜伏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