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虽然脖子被越掐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我却大大松了口气,只要小白没有死,只要他好好的,活着便是希望。在我失去最后一丝入气前,他突然松开了手,我还未来得及大口喘息,他暴虐的唇就

覆了上来。

我抡起拳头狠狠捶他,那紧绷的脊背却无丝毫撼动,换来的是被紧紧钳制钉固在墙壁上的双手。他粗重的呼吸落在我的胸前,一路疯狂地啃咬,亵衣已被撕扯尽褪,毫无遮挡的身体裸露在外,羞辱

的齿印遍布全身。

我弓起没有受伤的左膝使尽全力踢向他的下体,却被他灵巧避开。他的眼里已丝毫没有理性可言,充满了嗜血的兽性,一把将我扔至榻上。

还未来得及挣扎,他就覆身压了上来,没有丝毫怜惜,直捣入内,撑裂了我的身体。没有遇到预期中的阻挡,他猛然一顿,狰狞地俯身下来:“你们竟做出苟且之事!”发了疯般,他在我体内横冲

直撞,牙齿更是不停地撕咬我的前胸。挣扎已无丝毫益处,只能激起他更癫狂的攻击,我悲哀地闭上眼,不看那不堪入目的屈辱。

不知道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他大吼一声在我身体内释放出来后,才放开我,起身穿衣离去,临行前留下一句冷漠的咒语:“今后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僵直着身体如死尸般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宫女进来给我擦洗上药沐浴更衣,我也浑然不觉。全身应该很痛,可我却仿佛失了痛感,只剩右手腕菊花处一阵灼烧。

我开始夜夜失眠,狸猫日日都对我进行一番凌辱,而我却已无知无觉。有时,我会想,为何不就这样死去,却天不遂人愿,我连晕厥的症状都没有,就这样睁着眼,看日出日落交替轮回。那日,我

看见窗外远远的天边仿佛飞过一群鸽子,自由的姿态,翱翔天际,那通体的雪白却刺激了我的眼睛,将我的心再次唤醒,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我还有小白啊,还有远在边塞的小白!我如何可以这样

自私地独自死去?

久违的泪水顺着我的眼角浸入枕畔。我坐起身,拖着受伤的右脚,拖着脚下哗然作响的镣铐,缓步走向门外。那锁链的长度刚好够我走到门外园子的银杏树边,我靠着树,眯起眼,看阳光斑驳地透

过树叶缝隙洒下一地温暖。我顺着树干缓缓滑坐在地上,闭上眼,感受这久违的温度。明媚中静静坠跌伸展翅膀的泪水。

千秋万代,消磨不了淡淡的一抹天缘;流年似水,挥之不去的竟是情愫丝丝。

等你——

因为,沧桑未老,日月还在。

第40节:第十七章 此花开尽更无花

第十七章 此花开尽更无花

“你们这群狗奴才!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拦着我!”

“十六王爷恕罪!殿下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您就别为难奴才们了。”一阵喧哗从园门外传入。

“王爷等等!王爷!王爷,您不能进来…”脚步声纷乱而至,一片阴影将我遮住。我抬头,小十六喘息着站在我面前。我微笑,这孩子一阵子不见又高出了许多。他身后是一片宫女太监,想拉他

又不敢行动,尴尬地立于一旁。

“你还笑!你还笑得出?”小十六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就差头发竖起来了。他一把将我拽到屋内,按坐在梳妆台前,指着铜镜说:“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抚摸着乌青的眼圈、深陷的眼眶、高高突起的颧骨和尖削的下巴,我笑了。镜子里惨白的脸无限凄凉,缓缓开口:“人都说岁月是贼,专偷心碎人的美。果不其然…”

“你和皇兄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兄要将你这般囚禁起来,不让任何人见你?我问他,他也不说,宫里人也都不清楚。若不是我今日硬闯了进来,根本不知道你竟然变成这副模样!”我愕然,皇宫里

居然没人知道这事,看来狸猫遮瞒得很牢,不过他用了什么方法将此事掩盖?闭着眼睛我也猜得出,这世上还有谁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我痛苦地闭上双眼,鲜血仿佛就在眼前。

“十六皇弟昏头了?这内妃的居所也敢闯入!看来是我平素里将你宠坏了。”狸猫魔咒般的声音冷冷截断了小十六焦急关切的询问。我下意识地捂起耳朵。

“皇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何将她折磨成这样?”小十六愤懑的语气里满是责备。

“够了!你给我出去!”狸猫狠狠地打断。

“我不出去!”小十六倔强地顶撞。

“来人哪!把十六王爷给我请出去!”

“是!”一群内侍冲了进来将挣扎着的小十六强行拖了出去。

我僵硬地坐着,直到一双冰冷的手放在我的肩上将我强硬扳了过来。“他说我折磨你?你怎么不告诉他是你折磨我!‘心碎人’?原来你也有‘心’!”他俯身鬼魅地将唇印在我的左胸口,“我真

是低估你了,竟然连十六皇弟都迷惑了!不将你锁住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我甩了他一个巴掌,连我自己都奇怪自己竟然还有抬手的力气:“嘴巴放干净些!他还是个孩子!”

他眉头都不皱一下,挑着竹叶凤眼,冷笑:“我不干净?你就干净了?”

我再次抬起手,却被他抓住了。“我和我哥真心相爱!干净清白!无愧于天地!”

仿佛被什么猛然刺中,狸猫身形微晃,眼眸破碎,转瞬又是一阵我日日都会面对的疯狂席卷而来,将我吞没。

看着墙上的光影轻如纸张散乱纷飞,我数落了第七十个太阳,倚靠在银杏树旁,一片青翠的银杏叶翩然飘落在我的肩头。我取下,细细地看着那年轻的脉络,离秋天还很遥远,为何你已凋零?

七十个油尽灯灭的如斯长夜,“睡眠”于我已是一个遥远陌生的词汇,除了黑暗的梦魇无处不在地缠绕着我,腐蚀着我的身体,啃噬着我的内心,只剩那抹透明洁净的白支撑着我,仿若我心中仅存

的一盏长明灯。

那日,我照例在银杏树下晒着太阳,看着右手腕渐渐转成深褐色的菊花。一个尖细的嗓音划破静谧:“皇后娘娘驾到!”

凤冠在阳光下反射出高贵冰冷的光泽,夺目耀眼。我在宫女的搀扶下向她行了礼。

“你们都下去吧。”她朝四周惶惑的太监宫女挥了挥手。

“是。奴婢(奴才)告退。”除了我们两人,只剩一个神态肃穆的皇后贴身太监。

“砰!”皇后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掼,“云氏想容,你可知罪!”

我跪下,淡紫色的裙裾在身后孤傲地展开:“想容但凭皇后娘娘发落!不过,想容不知何罪之有。”

“大胆!”皇后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伤风败德,不知廉耻!云家怎么就教导出这样的女儿!”虽然迟了些,皇后终究还是得到了消息。

“一切都是想容自己所为,无关家父!皇后娘娘若要处置就请处置想容一人!”从皇后进门起,我就没有想过可以看到明天的日出。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邵公公。”

“太子妃听旨。”邵公公展开皇后的明黄懿旨,“云氏想容不守妇德,伤风败俗,勾结外男,有损我后宫德容!念云氏一族为朝廷鞠躬尽瘁,效力多年,特赐完尸。钦此!”

“想容谢皇后娘娘赐死!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高举着双手接过放着鹤顶红和三尺白绫的镶金托盘。

皇后愤怒地甩袖出了门去,留下那太监监视我的死亡全过程,好确认后回去禀报交差。“娘娘,请上路吧。早死早超生。”太监冷漠地催促,想必在宫廷里生存了许多年,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麻木不仁了。

我冷笑着站起身来,将那白瓷瓶中的鹤顶红一饮而尽。

没有料想中翻江倒海的疼痛,只有久违的困倦向我袭来,全身血液急速地奔流循环,欲寻找一个迸发的出口,那腥甜几次冲入我的喉头却又倒流回去。最后,右手腕处一阵破裂的尖锐刺痛传来,我颓然倒下失去了知觉。

“云儿!云儿!莫要吓我!你快醒醒!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破碎的哽咽在一阵猛烈的摇晃中时断时续地传入我的耳畔。

“殿下…殿下…您这样抱着娘娘,老臣,老臣如何能给娘娘诊脉…”一个战战兢兢的老迈声音哆哆嗦嗦。

“今日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我的身体被缓缓放下,像放置一件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

有个发抖的手搭在我的左手脉处,哆嗦了半日:“娘娘脉象紊乱,据殿下说适才服食了鹤顶红,照理服下此毒后片刻便会印堂发黑、口吐黑血,但娘娘脉象中却无中毒之兆,反类虚火旺盛之相,血气逆转,心律却渐缓…”

“哪来这许多废话!若无中毒,为何这手腕处血流不止?换一个!”狸猫焦躁地将其打断。

又是片刻的诊脉:“臣…臣也查…查不出…娘娘有何异状…娘娘手腕处莫不是外伤…外伤缘故…不如…不如臣先将娘娘的血给止了…”一个较为年轻的声音连整话都说不清楚了。

有粉末倾倒在我右手腕处,却没有任何感觉,除了血液急速喷涌之感,全身所有的知觉仿佛都集中到了那里。想睁开眼,却似有千斤重量压在眼皮上如何也睁不开。

“为何止不了血?为何?云儿!云儿!你莫要如此吓我!”崩溃般歇斯底里的嘶喊回荡在耳边,有无助的颤抖,“若血流不止会如何?!”低迷的气压笼罩四周。

“若娘娘…若娘娘…血流不止…莫说…腹中麟儿…腹中麟儿的性命…就是娘娘…娘娘…的性命…也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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