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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苏眠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
其实不应该称之为“家”。她从家里搬了出来,自己租了个房子住。一是方便卧底工作,二是避免给母亲带来危险。而对母亲那边,只找了个借口,说教授那边有事。专案组也安排了人,24小时保护她母亲。
苏眠开着辆红色minicooper,进了巷子里。这车是穆方诚让她用的,她便用了。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车是s挑的。
冬夜,巷子里好像一口枯井,又冷又深。苏眠不知怎的,就有些烦躁,将车胡乱停在墙边,就裹紧羽绒外套、踩着高筒靴,推门下车。
走了一段,她脚步一顿。然后又继续朝前走。
背后有人。在黑暗中看着她。
从她卧底开始,好些天晚归时,都能感觉到那人的存在。她想,应该是杀手组织安排的盯梢人员。
傻~逼。她在心里骂道。
骂完之后又有点惆怅。这是韩沉偶尔骂人的脏话,她不知什么时候也学来了。
地上的雪很厚,还结了层冰。苏眠走得心不在焉,一不留神,脚底打滑,“啊”一声尖叫,差点没摔倒。一把抓住旁边的树干,手掌却被树干上的刺了。
“咝…”她倒吸一口凉气,却在这时,听到巷口那人,脚步一动,竟然似乎有些关切。
苏眠突然就反应过来,猛地一回头,就看到了路灯下,那个高挑熟悉的身影。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几日不见,为什么却好像隔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他那天摔门出去的样子,她到现在记忆犹新。此刻看着他冷峻沉默的样子,她却忽然怨不起来了。脑子里陡然意识到一件事——所以这些天,只要晚归,他都暗中跟着她,看着她…保护她?
他的眼睛漆黑无比,就这么盯着她。
苏眠一咬下唇,转身“蹬蹬蹬”上楼。然后就听到他敏捷的脚步声也跟了上来。苏眠真想也当着他的面摔上门,可是哪里下得了手?哪里还舍得?
只将大门虚掩着,然后在沙发里坐了下来,背对着门的方向。
他以前有时候会笑她“作”。她就是作,怎么了?她就是舍不得,放不下,可是又只想他来哄她,他来认错,他来宠她。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他不许再丢下她,一个人离开。
片刻的寂静后,她听到他推门进来。然后“咯噔”一声,带上了门。
沙发一沉,熟悉的气息靠近,他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苏眠刚刚还在下定决心,等他先开口。哪知他一靠近,她就忍不住了,她就不想作了,脱口而出道:“这些天,我每天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都详细写在报告里了。专案组能看到,我知道你也能看到…”
那是我的一片拳拳之心,我坚定的心,事无巨细都写了下来,只想让你莫要牵挂,你可看到?
话还没讲完,嘴就被他堵住了。他抱住她的腰,低头就吻了下来。热烈的、冰凉的唇,英俊的眉眼,熟悉的气息,只令苏眠整个人都迷醉。她知道再也不用多说,他的心思她懂。她的,他也体谅并明了。
小小的出租屋,幽暗的光线里。一时间,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罪犯、正义、道德、恐惧、担忧…仿佛都与他们无关,只有彼此的眼波流转、呼吸与肢体缠绕。
“韩沉…”她轻轻抚摸着他耳边的短发,“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嗯。”他亲吻着她的脖子,她的胸口,紧扣她柔弱的十指,“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苏眠眼中有浅浅的泪意,可又欢喜得想笑。而韩沉将她压在沙发上,盯着那如蒲草般柔美身姿,她衣衫半褪,勾着他的脖子,眼睛里全是晶莹的笑意。韩沉心中骤然闪过许多情绪。他想起这些天为她的牵肠挂肚,那是活了二十三年来的,从未有过的浓烈深刻的感情;他也想起刚刚站在巷口,看着她身姿娉婷的下了车,她的脸色淡漠,目光颓唐。他知道她这些天有意无意流露精神病态的特质,以取得他们的信任。可看着这样的她,却叫他胸口气血烦闷…
他伏低身躯,眸光幽沉得叫她心悸。然后他开始更热烈地吻她。
“好啦好啦…”苏眠还未察觉他的刻骨情动,笑着想推他,“不亲了,不是和好了吗?”
这一推,却推不动。反而手腕一紧,被他再次扣住,动弹不得。
苏眠眨眨眼,有点慌:“你想干嘛?”
韩沉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进了里屋。
她被丢在了床上。她那可怜的暖黄色的单人小床上。
“韩沉你…”她以手撑床刚要坐起,韩沉已欺身上来,伸手一推,就将她再次推倒。那些烦人的事儿早被苏眠丢到九霄云外,此刻看着韩沉脱掉夹克丢到一旁,朝她靠近,竟只觉得紧张又刺激,还有些羞窘。
昏黄的灯光下,窗外大雪纷飞。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慢慢靠近。漆黑的眼,如暗色的火。
“给我,好吗?”他轻声问。
他的模样性感得不可思议,苏眠的脸如火烧,身体却仿佛已经自动发软发麻。她实在无法承认好了这么久,还是会被他电到。
“你混蛋…”她近乎扭捏地低骂道。
韩沉再次扣住她的双手,他的眼睛里有浅浅的笑,明显十分开心的笑。白皙的俊脸上,甚至还浮现了一抹绯红。
“今天彻底混蛋给你看。”他说。
…
冬夜是漫长的,雪仿佛永远不会再停。
屋内开着暖气,所以即使什么也不穿,苏眠也只感觉到热,热汗淋漓。
当两具肢体彻底纠缠,寸寸紧贴。她才感觉到什么叫做真正的亲密。尽管很多时候,韩沉表现得有些生涩,但绝对目标坚定、势在必得。两人慢慢地、热烈地摸索着,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身体真的已经融化在一起。
进入的时候,她真的有点疼。然后习惯性就开始耍赖:“疼死了疼死了,不来了。”韩沉多横的人啊,尽管宠她,但决不纵容。低声哄着亲着磨着,但是没肯退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反应过来:“搏击练习时你中了我的拳都不怕疼,现在倒喊疼了?”
苏眠心中暗叫不好,就听他开始耍流氓了,淡淡地道:“我的拳头都受得了,这个…受不了?”
太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