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把眼泪压下去,掏出手机,继续打110。刚按下两个键,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的心倏地又提起来,霍然回头——

  

  撞进一双熟悉的沉黑的眼眸里。

  

  厉致诚就站在她身后,黑色身影高挑矗立,呼吸起伏还有点快,眼睛牢牢地静静地盯住了她。

  

  林浅的心跳还很乱,声音已经镇定下来,望着他,字字清晰地说:“我没事,你快去处理。我来报警,你当心。”

  

  话音未落,还捂着脸颊的手,被他紧紧握住了。林浅怔怔地望着他,他把她的手移开,目光停在她已然红肿的脸颊上,眼中一片冷意:“谁打的?”

  

  不知为什么,他这句话令她原本压下去的泪水,突然又冒了出来。连忙轻轻吸了吸鼻子答:“没看清,跑了。”

  

  厉致诚就没再说话。

  

  四目凝视,他那黑黢黢的眼紧盯着她,而他的手依旧扣住她的手腕,手指温热而极有力度。

  

  被他这么盯着,林浅的脑子里突然有点空,心里更加难受。

  

  这时,后面有两个军人保安跑过来,站在了厉致诚身后。

  

  厉致诚还看着她,话却是对身后的保安说的:“带她离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再碰她。”

  

  “是!”

  

  林浅还没出声,他已松开她的手,转身大步走了。

  

  林浅在一名保安的保护下往外走。

  

  走了几步回头,只见厉致诚已经踏上停车场,头也不回地朝那帮闹事的人群走去。

  

  ——

  

  林浅被带到了保安部所在的独栋小楼。

  

  她站在阳台上,用保安给的冰袋,敷着肿胀的脸颊。

  

  夜色已经全黑了,远处的停车场上依旧喧嚣难辨。只看到又一群保安,还有蓝衣工人,急匆匆地往那边赶去。

  

  惶惶夜色里,林浅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厉致诚、高朗等人有没有受伤,不知事态进展如何。警察怎么还没到?

  

  脸颊依然肿痛未褪,她脑子里闪过刚刚几个男人堵住她的一幕,又怕又恨。想要给林莫臣打个电话,手按在键盘上,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陪着她过来的那名保安,也从里屋走出来。望着远处,也是一脸愁容。他又抬眼看了眼她,犹豫地开口:“林助,咱们爱达……真的不行了吗?我们是不是要失业了?”

  

  林浅看着他沉重中带着一丝期盼的表情,一时竟然答不出来。

  

  就在这时,她紧握在手里的电话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她心不在焉地接起来:“你好。”

  

  那头很嘈杂,有音乐声,还有人讲话的声音,还有笑声。

  

  林浅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感觉。

  

  然后就听到陈铮那熟悉的、轻慢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来:“林浅,跟我斗,疼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码得比较少,也有点不在状态。

  昨天,得悉了一位晋江作者去世的消息,心情一直非常难受。

  清歌是我在晋江最喜欢的作者之一。虽然一直没有深交,QQ上也只聊过几次,但我一直非常喜欢她的文章。她的文笔清丽婉转,她笔下的爱情细腻动人,直达人心。每每翻看她的文章,总是令我怦然心动,获益良多。

  可这样一位优秀的作者,却如此突然的英年早逝。昨天我和许多作者、读者聊天,大家都哭了。

  据说清歌是在夜间驾车,高速路上与货车相撞,就这么去了。她正值大好年华,家中还有幼子尚未成年。她永远都回不来了。

  清歌一片,一片清歌。

  祝愿她在天堂一切安好。如果有来世,惟愿她能顺利平安,纵横才情,与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幸福到老。  

☆、欲擒故纵

  “跟我斗,疼吗?”

  

  嘈杂的夜色里,男人轻蔑的、含笑的嗓音,像是一把轻而锋利的刀,划过林浅的耳膜。她的胸口一阵滞涩之气往上冲,就像一只困兽在身体里横冲直撞,随时就要挣脱出来。

  但她忍住了。

  

  当敌人给了你一拳,你却无法马上还击时,又该怎么做?

  至少不要让他觉得,他已如愿以偿伤害到你。

  林浅握着手机,静默。

  

  那头,陈铮正坐在灯红酒绿之地中,笑吟吟地拿着手机。

  不得不说,他很期待林浅的反应。

  谁知等了一会儿,那头却始终沉默着,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忽然,传来女人的一声轻笑。

  很轻,就像在嗤笑。

  然后“咯”一声轻响,她把电话给挂断了。

  

  旁边有女人缠着他的胳膊开始敬酒,陈铮一把给推开了。放下手机,端起酒喝了一口,只觉得恨恨,但又索然无味。

  他特意嘱咐那些人,赏她一个巴掌,但不要太重,不要真的伤到她。给她个警示已经足够。

  之后他就心满意足的等着,等着电话打过去时,她会哭,会怕,哪怕愤怒痛斥,也是他期待的反应。

  可却什么都没有。

  妈~的。

  这个女人,总是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能令他最不舒服。

  ——

  林浅挂了电话,就抱着双膝,坐在阳台的一张椅子里。脸上还火辣辣地疼着,眼泪“啪嗒”“啪嗒”一滴滴掉在手背上。她望着昏暗的夜色、迷离的星光,脑海里一时涌起很多事。

  她想起曾经来爱达面试时,园区里一片欣欣向荣,人人充满期待。而她对于这份新工作踌躇满志,满怀希望。

  她也想起危机公关发布会成功那天,寒冬腊月里,厉致诚背着她,步伐轻快地跨过一个个水洼,然后眸色清寒地看着她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保安经理。

  她还想起厉致诚上任那天故意铺张的排场;想起拿到明盛标书时,一向沉默的他,坚定无比地说:拿到这个项目,我们就可以苟延残喘,他日再战。而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因这番话热血沸腾。

  还有这些天没日没夜地准备投标书,所有人都跟上了发条似地红着眼干;还有她从项目组出来时,总经办她那两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手下,期待又忐忑地望着她问:“林助,把握大么?”她当时笑着点头:“大,很大。”

  都说哀兵必胜,他们却一败涂地。

  

  眼泪掉得更凶了,不知不觉就“呜呜呜”哭出了声音。哭了一会儿,她再一低头,看到手机,心头一股怒火就直直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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