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慕善神色微动:“五十岁的夜夜新郎?”

  

  董宣城深深看她一眼:“整个霖城,没有丁默言得不到的女人。大学教授、警花、来过霖城的明星……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呵呵。”

  

  慕善收了笑。

  

  “垃圾。”她的神色冷下来。

  

  “姑奶奶你小声点!”董宣城故作紧张的左右看看,惹得慕善莞尔。

  

  董宣城想了想又道:“还有丁珩,榕泰的太子爷、副总经理。他名声倒是不错,年轻能干。不过你也别招惹。”

  

  “小号种马?”慕善鄙夷。

  

  “丁珩不像他爹滥交,交过的女朋友没几个。不过我有私家消息……”董宣城双眼一眯,“我们报社的社花,几年前跟过他一段。后来她跟人爆料,说丁珩很生猛,每天晚上换着花样往死里折腾。她好多天都下不了床。我说当时她总请病假……”

  

  月色明亮,慕善开车行驶在稀疏的车流里。

  

  她不觉得榕泰会跟自己有关系。可董宣城的话太直白,令她忍不住邪恶的脑补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一个猥琐阴险的中年大叔;一个长着巨大□、浑身肌肉结实、汗水涔涔的黝黑猛男。

  

  令人敬而远之。

  

  刚把车停在租的公寓,慕善就接到母亲电话。内容毫无意外是念叨慕善创业的轻率、还有督促她尽快相亲。

  

  等慕善上了楼、在沙发上坐了半小时,还听到母亲在低声埋怨。这种感觉,令慕善感到温暖,也有些无力的倦怠。她打起精神说了几句调皮话,哄得母亲高兴,这才挂了电话。

  

  至于相亲……对于母亲提醒她的女婿各种条件——要名牌大学毕业,挣得不能比慕善少,家里条件不能太差。

  

  慕善满口答应,心里却觉得母亲那辈人,将爱情想得太轻易。她不想到年纪找个“条件”差不多的男人,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如果真要论条件,以她心中那个人为模版,要求并不算高。可这么多年,她也没找到一个刚好符合要求的人。

  

  这晚慕善睡得并不安稳。也许是董宣城的话的影响,她竟然梦到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强硬的将自己压在床上,又重又热,令她喘不过气来。早上醒来时,竟然口干舌燥。

  

  起床时,她发现昨晚窗户没关。房里居然有极清淡的烟味儿,也许是从窗外飘进来?

  

  在洗手间里,她一抬头,就看到镜中,脖子上挂着的老旧项链。对现在的她来说,这银链子很廉价,普普通通毫无特色。挂在她深深的锁骨中间,宛如一道黯淡闪烁的水痕。

  

  她摸向锁骨上方,那里隐约有片红痕,大概是枕头压出来的,又像是过敏。不痛不痒,她也没太在意。

  

  过了几天,霖城日报大幅刊登了董宣城的独家报道。

  

  当报纸送到徐氏父子办公室时,两人目瞪口呆。不过他们已无暇关注太多——他们很快被责令停业整顿。

  

  全城议论纷纷。

  

  慕善看着报纸时,打了个清脆漂亮的响指,告诉员工们今晚请客吃火锅——办公室里欢呼一片。

  

  慕善的好心情维持到五天后。

  

  那天下午原本很平静,一名员工挂了电话,震惊的冲进慕善办公室,他说刚刚打电话来的是榕泰集团,他们想要合作。

  

  不等慕善开口,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沸腾了——

  

  那是榕泰,资产过千亿的集团。随便拔一根毛就够他们吃一年。

  

  唯一笑不出来的是慕善。

  

  她承认这个诱惑极大,如果真的做成榕泰项目,她就彻底咸鱼翻身。

  

  可她不是看到眼前利益就屁颠屁颠跳下去的女人。她心里清楚得很——榕泰涉黑,现在规模再大,说不一定哪一天就出事。她傻了才去跟这个集团扯上关系。

  

  第二天,她给对方联络人去了电话。

  

  听到她因为人手不够而婉拒,对方颇有些意外。但也没做更多劝说,只是笑笑说会向领导汇报。

  

  领导?哪个领导?慕善有点恶毒的想,是夜夜新郎老当益壮,还是野兽太子金枪不倒?

  

  答案在次日早上自行揭晓。

  

  慕善走出家门,刚下楼,脑子里还在想着给另一个企业的建议书。一阵低沉的引擎声后,她抬头看到一辆黑色厚重的凯迪拉克,稳稳停在自己面前。

  

  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下了车,微笑看着她:“慕小姐,我们老总想见您。烦请上车。”

  

  车子后座,隐约有个人影。

  

  看着面前孔武有力的壮汉,再瞄一眼“00009”的车牌,慕善神色不变,低头弯腰钻进车里。

  

  车里坐着个年轻男人,他修长的腿交叉叠着,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

  

  看清他的长相,慕善想到一个成语——

  

  活色生香。

  

  黑色衬衣之上,是一张英俊得十分标致的脸。齐整的短发、乌黑的浓眉,鼻梁挺括、唇线柔润,像一幅色彩匀称饱满的画,每一笔每一划都着力均匀舒适。

  

  或许是下巴的线条有些柔和,又或许是嘴角浅浅的酒窝,令这张年轻俊朗的脸,隐约平添几分不该有的孩子气。

  

  “嗨,我是丁珩。”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清润悦耳。漫不经心的态度,就像在宣告——此刻世间一切事都不重要,丁太子表露自己的身份,才是顶顶重要的事。

  

  跟想象的有点不同。

  

  慕善神色已经疏淡下来,脸上挂着标准职业的笑容:“丁总。久仰。”

  

  久仰你在床上的生猛。

  

  丁珩像是看透了她的客套,又像是洞察了她别有用意的寒暄。那俊脸微微一扬,双眸便含了笑,极黑极亮。

  

  像极了杂志封面上优雅而冷漠的年轻男士,又纨绔又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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