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尧你混蛋——”慕善愤然转头,却在看到他时,声音嘎然而止。
他背光站着,微驼着背,整个人显得苍白而黯淡。
两处暗红的血迹,正沿着他的肩头和胸口,藤蔓般缓缓侵染。他的伤口崩裂了,他开始咳嗽,一声一声,沙哑沉闷。
可清黑的眸,却始终盯着她,又冷又狠的牢牢将她锁定。
约莫是咳嗽声太过密集,门口传来李诚迟疑的声音:“老大!”
“出去!”陈北尧看都没看他一眼。
慕善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他整个人看起来又虚弱又阴冷。已经有血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滑落,最后滴在他脚下的阴影里,就像滴在她干涸的心上。
他走到她面前,却先拿起沙发上的一件外套,为衣衫凌乱的她披上。
她的眼泪忽然大滴大滴掉下来。说不清是怨恨、委屈还是失望。
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已经耗尽。
“你再逼我,我就去死。”
陈北尧看着她的泪水,一滴滴晶莹剔透。
她说再逼她,她就去死。
半晌后,他开口:“三年,为我生个孩子。”
“不可能。”慕善脸色铁青。
他极虚弱却极冷的笑笑:“慕善,这是我的底线。”
慕善看着他,眼泪掉得更狠。
她的泪水,再没令他有半点心软妥协。他冷着脸看向门口:“李诚。”
李诚走了进来,大惊失色:“我马上叫医生。”
他摆了摆手,寒眸盯着慕善。
近乎温柔的声音,温柔到阴森:“想好就告诉李诚,让爸妈早点安心。”
说完也不等慕善回答,转身让李诚扶着,缓缓走出了房间。
夜灯初上的时候,慕善安抚好喜极而泣的母亲,挂了电话,推开主卧的门,走了进去。
只有一盏夜灯,陈北尧就坐在床头,静静的吸着烟。
上身赤着,密密缠了几处雪白的绷带,像一只蛰伏的隐忍的兽。清秀绝伦的侧脸,笼着一层暗光,仿佛已经出神很久,等了很久。
等待猎物心甘情愿的献祭。
听到声音,他抬头看过来,伸手把烟戳熄。
黑眸紧盯着她,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无声暗涌聚集。
慕善垂眸走到床边。
手却被他突然一拉,她脚步不稳倒在他怀里。
夜灯下,他的脸半明半暗,比任何人都清秀,也比任何人阴冷。宽阔而精瘦的胸膛,丝毫不觉得单薄,反而像一堵结实的墙,将她包围。
他紧盯着她的脸,有力的大手,却从身后悄然抚上她起伏的曲线,开始无声而强势的流连。
慕善整个人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脸贴着他温热柔韧的胸膛。
周围很静,唯有他灼灼逼人的视线和逐渐深入的抚摸,令她微微颤抖,令她差点喘息出声。
“陈北尧,我们彻底完了!”她终于忍不住喘息一声,狠狠的怒吼。
“不,我们刚刚开始。”他的声音很平静,翻身将她平放在床上,高大清瘦的身躯,重重覆了上来。
23、癖好
灯光昏暗,比灯光更暗的是他的双眼。再无昔日的温柔似水,只有浓烈固执的占有欲望。
与刚才在书房的急切强硬不同,他变得极有耐性,也极温柔。触摸着慕善略显僵硬的身躯,他先用手和舌,一点点抚摸亲吻。缓缓的,一路蜿蜒向下。
她的脸色依然很难看,可身躯已经不受控制的软化。白净的脸也涌起阵阵红潮。等他吻到脚踝时,她全身衣物已被他自然而然脱得干干净净。光洁如玉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他的视线里,抑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在细滑的脚踝处流连,仿佛刻意要令她想起那日在榕泰的偷吻。慕善被吻得心头纷乱,忍不住要挣脱。
他却在雪白的大腿内侧轻轻一咬,酥麻难当,令她忘了挣脱,下意识的并拢双腿。
尽管早已做好准备,可真的当两人即将再次发生关系时,慕善依然忍不住紧紧抓住身下床单,想要闭上双眼,又不敢闭上双眼。
可他却没有直接攻击,反而起身下床,打开了灯。
视野大亮,她抬手挡着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怕光,还是不想看着他。
“喝水?”他从床头柜上拿起瓶水,递给她。
“不用。”虽然其实她口干舌燥。
似乎察觉她的违心拒绝,他笑了笑,拧开水瓶,喝了一口,便俯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