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抓起,朝他脖子上一套!这动作完全出于本能,也许还源自影视剧的印象。慕善根本不知道能否奏效,也不知道攻击他是否会令自己的遭遇更惨。但她宁愿死,也不想被这个男人轻辱。
首领狠狠抽了口气,抬手就抓住脖子上的锁链。锁链收紧,慕善的四肢痛得像要被勒断。可她不管不顾,用尽全身力气死命的往后拉。
可首领再养尊处优,力气也不是她一个从未攻击过人的女人可比。在最初几秒的短暂窒息后,首领狠狠一拉,她那条锁链脱手,甚至连她自己,都重重撞上首领的后背。
首领猛的转手,手还捂着自己的脖子。上面一道粗粗的红痕。这回他彻底发怒了,轮廓俊秀的脸一片阴霾。
他抓起慕善的头,狠狠往墙上一撞!“咚”一声巨响,只痛得慕善脑子里顷刻混沌一片。
他用泰语高声骂了句什么。这还是慕善第一次听到这个面似文雅、实则阴狠的首领第一次这样高声说话。
湿漉的鲜血从眉毛滴下来,模糊了慕善的眼睛。她看到首领似乎终于忍无可忍的站起来,又走到抽屉旁,拿出了一把枪。
他走回来,充满恨意的看着她。似乎她的僵硬沉默令他不太满意,又也许是他觉得她应该更恐惧,恐惧到哭着求饶。他并没有急着杀她,冰凉的枪口,在她的左手手腕、右手手腕;左腿、右腿;还有刚刚被他用手和嘴侵略过的最柔软的地方,重重一点。
他在暗示她,要废掉她的这些地方。
慕善的手紧紧抓住身下的白色地毯,艰难得连呼吸都快停滞。
就在这时,门外几声闷响,然后是凌乱的脚步声。
首领侧目,慕善迷迷糊糊抬头。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背光站在房间的门口。他还有些气喘,看一眼屋内的境况,整个人一下子定住。
他和首领四目相对。
双方都沉默了一瞬间,而后的争抢厮斗完全出于男人的机敏本能。这里是首领的私人房间,丁珩却在这时突破门口守卫,出现在这里。双方不需要任何言语,已看到对方眼里的敌意。
在后来很长的时间,慕善一直想,为什么丁珩会为了她,跟首领翻脸。她想,或许是因为得知首领在股指期货市场巨亏的消息,他已经不需要这个同盟;或许是他们三方的关系本就微妙,似敌似友;又或许丁珩真的拥有一颗善良的心,不忍心看到一个无辜女人被欺侮。
不管怎样,事实是在他听到首领愤怒的嘶吼时,他当机立断让随行手下牵制住门口的守卫,自己冲了进来。在这个时候,他没有考虑到手下很可能飞快被首领的人杀光,也没考虑自己冲进去可能赔上性命。
他只是冲了进来,看到她的身体像是被肆意享用过的午餐,被锁链困着,直挺挺躺在地上。而首领的枪口,正抵住她最宝贵的地方。
他就朝首领扑了过去。
厮打,野兽般的厮打。丁珩有点不要命的意思,可首领难道是省油的灯?丁珩一拳狠狠击在首领胸口。然而首领一时失察只是因为突然。很快他枪口一抬,“砰”一声打在丁珩肩上。
与此同时丁珩第二拳也到了,首领没料到他中了一枪、拳头竟然丝毫没停,被一拳狠狠打在肋骨下,手枪同时脱手。
丁珩刚才求见首领,根本就没带枪。此时看到首领挣扎着便要往手枪爬去,不顾肩头剧痛,一把抱住首领的大腿,狠狠一口咬向他的身体。
首领痛得歇斯底里,整个身体仿佛都要弹起来。丁珩死死咬住,牙齿染血。
这样的枪声呼喊,门外的人怎么还会坐视不理?像是要响应屋内人的激烈,门外“砰砰砰”也是数声枪响。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有人用泰语在喊。
丁珩和首领都是一愣。情况很明显,丁珩不过带几个人过来,忽然发难,才闯了进来。现在事发,只怕早被首领的人杀光。
丁珩察觉不妙,嘴里不由得一松,首领趁势一个翻身,狠狠一脚踢在丁珩胸口。这一脚正中伤口,丁珩痛得死去活来。勉强提起的一口气,再凝聚不起来。
一只颤抖的手,却在这时摸向地上的手枪。
清冽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去死。”
慕善这时也没了理智,对准的方向是首领的心脏,甚至没想如果首领死了他们根本就没机会逃生。
但她哪里有准头,一枪打在首领肩膀上。首领闷哼一声,立刻调转方向,朝她爬过来。
又是一枪,打在他腰上。这回他不动了,瞪大眼看着慕善,呼吸渐重。
他在用泰语喊什么,但也许是枪伤疼痛,他的声音并不大。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丁珩喘着气,抬手却摸到刚才被首领扔在一边的匕首。他抓来,丢到慕善身旁。
“挟持他,逃出去。”丁珩艰难吐出几个字。
慕善把枪一放,拿起匕首,手起刀落,锁链应声而断。她用那条雪白的毛毯,包裹住自己的身体。拿起枪,再次对准首领,
她想,这大概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竟然也想杀人。
门外的人冲了进来。
十多个人,十多挺枪。
蕈就站在最前头,阴沉着脸:“慕,放了首领。不然我会把你斩成一百遍。”
腰上一枪大概打穿了首领的内脏,昔日斯文儒雅的男人,此刻正在地上抽搐颤抖。慕善把枪口抵上首领的脑门,颤声道:“你们全部退出去,准备一辆车,把陈北尧放上去。让丁珩的手下全部过来。不然大家一起死。”
蕈还没说话,首领的手下里还有懂汉语的,已经怒道:“首领中枪了,需要救治!”
“我们离开军营,就把首领还给你们。”丁珩勉力道。
首领嘶吼了句什么,大概是放他们走之类的,蕈和其他人都恭敬的点点头,全都恨恨的看慕善一眼,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一名丁珩的手下走了进来,扶起他。
“还剩几个人?”
那手下难过道:“刚才我们被打死了五个,连我在内,只剩下四个人了。”
丁珩点点头,看向慕善。那名手下拔出枪,单臂将首领从地上拖起来。慕善过去扶着丁珩。当他的大手搭上她冰凉的肩膀,慕善已然麻木的心头,仿佛才活过来。
“谢谢。”
他苍白的笑了笑。似乎终于支持不住,他双眼微阖,气息愈发短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