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善夹起一根青菜,细细嚼着。山野青菜出乎意料的清脆爽口,她抬眸笑道:“嗯。你说得对。”
吃完斋饭,来接叶微侬的车已经到了山门外。慕善做了这个极大的决定,虽然顺理成章,却又有些隐隐的激动,让叶微侬先走,自己在庙中再滞留片刻。
庙虽小,也有古韵。她逛了一圈,还去跟斋堂要了些新鲜野菜,拎着晃悠悠的往庙门走。
庙门有一块巨大的照壁,上面雕刻着许多本地诗人的作品。有明清时期,也有近现代。慕善抬头就看到两句“一曲清溪一曲山,鸟飞鱼跃白云间。”简约生动,意境优美,她忍不住暗赞。转念一想,自己是如释重负,看什么都是好的。
就这么一行行看过去,忽的瞥见前方一个人影。转身一看,便看到陈北尧负手站在照壁另一侧,也抬头看着墙上的诗。他穿着黑色大衣,整个人高大颀长,俊脸衬得越发的白皙。他没看到慕善,脸上神色一直淡淡的。看了一会儿,他伸手从裤兜掏出烟点上,长长吸了口,这才含着烟转头看过来,神色一怔。
慕善朝他走过去。因为他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令她略有些不自在。她的目光微微下移,盯着他的胸口。
走到他面前,她仿佛极顺手的把他嘴里的烟取下来,走了几步,扔进边上的垃圾箱。不等她回头,他已跟上来,揽着她的肩膀。
“微侬呢?”
“先走了。你到了怎么不打我电话?”
“……想一个人静静呆会儿。”
慕善心头失笑,看着他:“我怎么听出可怜的味道了?”她说这话时,眉目舒展,语气含笑。陈北尧原本已收拾失意心情,滴水不漏的打算再行图谋。可见她语气调侃,似乎与昨天的婉拒、前些天的回避,都不太相同。
陈北尧心头一动,快步跟上。
出了山门上了车,陈北尧沉默不语静观其变,慕善一时却不知要怎么开口,把手中野菜给他看:“很好吃。”
陈北尧“嗯”了一声,两人于是又无话。
车刚下山,却下起雨来,淅淅沥沥落个不停,温度似乎也降了不少。慕善轻轻打了个寒颤,陈北尧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头,然后看着窗外道:“这里离我住的酒店很近,过了这趟雨,再回你家拿行李,回霖市。”
慕善点头。
小县城的酒店顶多是准三星标准。陈北尧住的是专为领导提供的套间,条件还过得去。两人走进房间,陈北尧问:“饿吗?”慕善摇头。
慕善在床边坐下,陈北尧给她倒了杯热水,站了一会儿,在她身边坐下。
“善善,昨天的事你不必……”
“北尧!”慕善手捧着水,温温热热的刚刚好。她直接打断他的话,“知道我为什么不能马上答应你吗?”
陈北尧的目光微微垂下,盯着她捧着水杯的芊芊十指,淡道:“我知道,三年之约……”
“你做得不对。”慕善再次打断他,紧盯着杯中颤巍巍的水面,“别人求婚都单膝下跪,你怎么能直接让我把手给你……”
陈北尧对着慕善,平生第一次反应迟钝。
巨大的惊喜突兀的冲上心头,令他略微有些晕眩。但他脸色还是极为镇定,牢牢盯着她,手则伸进口袋摸出戒指。
她的脸红得像要滴下血来,陈北尧微微一笑,扶着她的双腿,单膝跪在床边。
“慕善,嫁给我。”他抓起她早已放在膝盖上的右手,小心翼翼将指环套上无名指。然后紧紧握住,抬眸望着她。
“善善,你对我有什么要求?”他哑着嗓子,意有所指。
慕善轻轻摇头,无声的告诉他,她已经无所求。
陈北尧心头一震,抬眸只见她冰雪般干净的容颜,说不出的妩媚可爱。就在这时,慕善双手将他脖子一勾,闭上双眼。红唇略有些局促的轻轻抿了抿,一低头就吻住了他。
简单的一个动作,瞬间令陈北尧意乱情迷。他长叹一口气,搂着她的腰,一起倒在床上。
48、靠岸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令这个冬日的下午,变得白蒙蒙的一片。窗户开了道缝,楼下车子经过碾起阵阵水声,像一阵大雨忽然经过。
可这一切跟慕善都没有了关系。她躺在床上,看着陈北尧。他还没有任何动作,她已觉得浑身滚烫起来。
两人分别多年,之前的多次亲热,陈北尧都带着主导强迫的意思。算起来这还是八年来第一次,真正的两情相悦。两人心头的甜蜜和冲动,自不必说。陈北尧一双眼黑沉沉的,牢牢盯着慕善。今天她忽然转变态度,接受了他的求婚,令他心头诧异。但他哪会在这么销魂的时刻去深究背后原因?他的头脑已恢复冷静,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要先坐定了你情我愿的事实,明天一早再把结婚证领了,其他事,来日方长。
在她娇羞的目光里,陈北尧轻轻一点点解开她的衣服,很快将她脱了个干净。房间里开了空调,暖哄哄的舒舒服服。他抓起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根根吻着,低声道:“来,帮我脱。”
慕善见他衣衫整齐,自己却……略有些不自在。可想着既是夫妻,又何必扭捏?她爬起来,给他脱衬衣。
陈北尧眼见一具雪白、饱满、婀娜的身躯跪在自己跟前,双颊晕红、黑眸若水。一双柔夷纤若细玉,在自己胸膛滑动。无边美景令他略有些晕眩,暗暗的想:她终于心甘情愿是我的了。
她为他脱掉衬衣,手又向下,解开他的皮带。长裤滑落,露出精瘦的腰身,还有……
“继续。”陈北尧看着她,低声哄道。慕善低头只见茁壮无比,尽管跟它早是熟人,可一想到立刻要与它发生的种种,加之今天心情本就激荡,竟然紧张得不能自已。
可慕善生性坦荡,既已许诺终生,心里就觉得没有退缩的道理。抓起他的裤子轻轻剥下,脸色愈发的红。抬眸望着他,好像在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做?
陈北尧今天终于得她首肯,虽暗自镇定,可又极为享受这感觉和心境。现在见她主动一次,就觉得是她再次向自己表白一次心迹,再次肯定她真的放下一切要跟他长相厮守。他心里就越发欢喜,越发意摇神驰,甚至有点不能自已。
到这一步,他已心满意足。搂着她的腰,坚实胸膛轻轻贴近她的,嘴唇落下,细细密密吻了起来。
两人都是情动,不知何时再次倒在床上。陈北尧早就小腹抽紧、暗自难耐。但他生性隐忍,又顾忌慕善的伤势,硬是压着那略显粗野的冲动,反而极为温柔的吻着她的唇瓣。
陈北尧只与慕善接吻过,吻技其实一般。但他贵在感情深厚炽烈,看似面色沉静,火热的舌头却牢牢纠缠着她的,全凭本能。
其实不需要他任何动作,慕善已像软得像一滩泥,任他揉捏。此时被他的长吻撩拨得意乱情迷,只觉得身体阵阵发热发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想要被他填满。
可陈北尧今天执意要给她最极致的记忆,才对得起两人守得云开。所以他任凭身体摩擦相接,却始终过门不入,自顾自亲吻着。
在他眼里,慕善的身体就是一具最精美的艺术品。她的身体寄托了他少年时的欲望、痛苦和禁忌,也寄托着他成年之后的思念和爱恨。原本刻意取悦她的身体,慢慢的,他开始沉溺其中。黑眸愈发深沉,动作越发轻柔,力气却不由自主变大。他认真看着她每一寸轮廓,轻吻着舔舐着叹息着。有的时候力道过大,咬得她的皮肤一圈红痕。
“疼!”慕善低呼一声,他才会恋恋不舍的放轻力道,转咬为吸,舒服得不能自已。
慕善看他面色始终沉静,仿佛将自己控制得极好。可昏暗双眸却泄露了他的迷乱,当他的唇舌在她胸前饱满雪白流连,还有她幼嫩的大腿根部,他几乎都没抬头看她一眼,只是吻得越来越重。她偶尔跟他说句话,他甚至充耳不闻,就像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