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磨到中午,陈北尧才放她下床。她穿衣服,陈北尧就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尽管已经是夫妻,她却忍不住脸红。陈北尧却柔声道:“善善,今天想吃你做的饭。”
虽然慕善厨艺不错,但陈北尧早出晚归,吃的次数还很少。慕善闻言也是精神大振,从冰箱里翻出材料,一头扎进厨房。
没料到过了一会儿,陈老板也跟进了厨房。他以前说自己从不进厨房,今天却饶有兴致看慕善切菜煲汤。慕善让他帮忙,他却说:“君子远庖厨。”只是抄手在边上看着,慕善只要一回头,就看到他盯着她的脸,竟是一副欣赏的姿态。慕善抵不住那灼灼目光,终于将他赶了出去。
这天吃了饭,陈北尧牵着慕善的手,只在楼下散步。下午也没出去,就抱着她,在沙发上看电视。也许是难得的假期,他晚上也愈发卖力。慕善向来沉默,今天每每被他逼到极致时,却被他擒住腰,低声哄道:“叫我,乖,老婆,叫我。”
“……老公,老公……”慕善又羞又喜,他却心满意足。后半夜,竟是伏在她身上,两人相拥而眠。
约莫是这晚太耗费体力,慕善觉得自己睡了很久才醒。她还没睁眼,手往边上一摸,却是空荡荡的。
她睡眼惺忪的坐起来,刚看清周围环境,愣住了。
陌生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低头只见自己穿得根本不是昨晚的睡衣,而是一套整齐的便装。她连忙站起来,举目四顾。房间很大,装修摆设很是精致,床单白得像雪,一眼就能看出是酒店的房间。
可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四处看了看,恍然惊觉——窗外,窗外是一片湛蓝无边的海岛。
她拉开阳台窗户走出去,炽烈的海风吹过来。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海洋、岛屿、帆船、高耸入云的华丽建筑。
这……是哪里?
从昨天开始,那隐隐的不安,在心中逐渐开始放大。一个她难以置信的可能,逐渐变得清晰。她转身就往房间门口冲去!
一声轻响,门却从外面先推开。来人身材高大,只穿着背心短裤,麦色的皮肤、精壮的胸膛、淡淡的笑容,像一头不怀好意的猎豹。
蕈!
慕善此刻一点也不怕他,反而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推在他胸口:“你混蛋!”
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轻轻将她一推,又推回房间。他也不生气,粲然笑道:“慕,搞清楚状况再骂人。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
慕善听得分明,瞪大眼看着他,等他解释。
蕈走到外间,慕善跟着他走出去。原来这是酒店套间,床上还胡乱扔着几件衣服,看来之前蕈就睡在外面。
蕈在沙发坐下,点了根雪茄,见慕善不再乱骂,这才笑道:“这是巴拿马。全世界大概只有陈老板,会想到让我这种杀手,来保护一个女人。”
慕善心头巨震。尽管之前跟蕈是敌对关系,可他此刻的话,却令慕善觉得是真的。
“……巴拿马?”她颤声问。
蕈点点头:“嗯,我竟然是你的保镖,好笑吧?陈北尧异想天开,将军居然同意!我只能当度假了。”
慕善不理他的讥讽抱怨,只觉得心重重沉下去:“陈北尧呢?他人呢?”她多盼望蕈说陈北尧只是出门了,他也来了巴拿马?
蕈看着她,淡淡道:“陈太太,陈老板打算为国捐躯了,你不知道吗?”
58、回来
为国捐躯?
慕善脑子里“嗡”的一下,一字一句问:“什么意思?蕈,你到底想干什么?”
蕈低笑着,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从怀里掏出一支手机丢给慕善:“别聊太久。”说完他起身去了浴室。
慕善心头纷乱难言,一时间竟然什么主意都没有。握着那手机,怔怔出神。就在这时,机身一阵震动,屏幕上一个陌生的号码,前缀是086。
她几乎是立刻接起,颤声道:“……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陈北尧清朗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善善……”
慕善视线一片模糊,定了定神,才将手机握得更紧。之前她还抱着侥幸,是蕈掳了自己来,说谎话骗自己。可现在接到陈北尧的电话,她知道蕈说的都是真的。
不等她发问,陈北尧柔声道:“别担心,蕈是我请过来的,不会冒犯你。”
慕善颤声问:“为什么?”
陈北尧沉默片刻道:“善善,现在我身边不太安全。你在巴拿马先呆几个月。”
慕善尽管气急,却不会这点推断能力都没有。如果他还打算在国内呆几个月,那么只有一个答案——怕她不肯走,他竟然先斩后奏,把她送出来。
她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你要跟李诚合作?你要去坐牢?张痕天是恐怖分子啊!你跟他作对?你……”
“善善!”陈北尧打断她的话,“别乱想。整垮张痕天,也没那么难。”又放柔了声音:“过几个月,你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跟父母解释一下。”
他的声音温柔无比,听在慕善耳中却如晴天霹雳。
“……那你呢?”她听到自己哑着嗓子问。
陈北尧顿了顿,声音竟然含了笑意:“……其实我很高兴,有机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慕善胸口仿佛有大锤无声落下,击得她呼吸都有些费力。她缓了缓,一字一句道:“不,我不要了。我只要你,你来巴拿马,马上来!”
陈北尧不为所动,柔声道:“善善,那个陈北尧没死。”
慕善一怔,又听他道:“你说你希望爱一个贫穷、正直、善良的男人。等我出来后,我们重新开始。不让你有半点委屈,我们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平和温柔。慕善把电话攥得死紧,脸上泪水滚滚而下。
两人都沉默下来,慕善的低声抽泣,却清晰透过电话传了过去。那头的陈北尧忽然笑了,柔声道:“别想得那么糟糕。李诚提的条件,我还没还价。我的财产已经转移出去一大半,足够养你一辈子。而且十年也太长。”
慕善知道他的话只是安慰自己,紧咬下唇,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不要跟他分开!
她心念所及,嘴上已不由自主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