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向他家的方向而去,若有所思的拿出手机打电话,占线。过了五分钟,再拨过去,“连彩铃都是这歌,魔症了。”听到熟悉的彩铃声,唐毅凡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电话通了,不过响了很久却没人接。
皱了皱浓眉挂上电话,等着某人自己打过来,没过多久,手机铃声响起,他勾起唇角笑了。
“行远?”口气与以往通话时的玩世不恭判若两人,电话那边的人明显怔了一下。
“我没打错吧?唐总?”磁性的声音带着笑意,意识到唐某人心情似乎有些抑郁。
“很不幸,正是鄙人。”唐毅凡听到他那低沉的声音,不自觉想到郗颜眉眼间淡淡的忧郁。看来他兄弟这条爱情之路会走得颇为辛苦,得,为了那小子的终身的幸福,他豁出去了,必须做一次媒人。
电话那端的人低声笑,“说吧,这么晚打电话骚扰我什么事?”
“你该庆幸被我骚扰,否则保证你后悔一辈子。”唐毅凡挑了挑眉,“先告诉我你在哪个山沟里呢?明天能不能赶回来?”
“之前不是告诉你要出门一趟,赶不急回去参加你大婚了,礼物等回去补上。”知道郗颜要回老家,也想过修改行程,回去参加唐毅凡的婚礼,可不知为什么,心里的失落感顿生,突然很怕看到那样热闹的场面,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谁稀罕。直接把礼物折算成支票寄给我就行。”
“还真不贪心,明天我通知张秘书把支票传真给你。”
“行,你够狠。我告诉你啊温老大,明早上我要是见不着支票,你就等着郗颜被我介绍给别的帅哥当老婆吧。”唐毅凡咬牙。
“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电话那端的温行远一听到郗颜的名字立时跳脚,低吼过来。
“知道我娶的是谁吗?”唐毅凡走出停车场,想像着温行远情绪失控的愤怒样子,要是以前非得嘲讽几句,可现在却无论如何笑不出来,口气难得严肃起来。
“别告诉我那位不幸的美女叫季若凝?”温行远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笨得可以,难怪郗颜总骂他“大笨孙子”。
唐毅凡打电话说他要大“昏”了,他怎么就没问一句新娘的名字?偏偏这么巧郗颜又在这个时候回老家参加好友的婚礼,他居然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就这么后知后觉?难怪郗颜看不上他。靠,他看自己都别扭。
老天爷,你耍我?早晚被玩死!
“就是季若凝。”唐毅凡烦躁地抓抓头发,突然涌起自责。作为好友,他对温行远也的确忽略了许多,否则也不至回国后对他的事所知不多了。犹豫了下,终是开口道歉,语气很是真诚,“不好意思,行远,和子良通过几次电话,竟然不知道你追的是若凝的好朋友,要不就凭这交情,好歹说上几句好话。”
“行了,说什么呢。等着我,明天到。”温行远在电话这边苦笑,当然听出唐毅凡语气中的自责,吩咐了一句准备收线。这能怪谁呢,还不是因为他太“自我”。对于郗颜的事,除了张子良,他又曾和谁多提过半句,况且,对于她而言,又岂能轻易被几句“好话”说动。
“行远?”唐毅凡在挂电话前急急叫停。
“还有事?”
“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等了这么久都还没结果了。”忽然想到韩诺若有所思的脸,又想到郗颜难以掩饰的伤,不禁开始替温行远担心。难怪听子良说,从没为哪个女人皱过一下眉,用过一点心的温老大算是栽了,这下他懂了。
温行远沉默,两人握着电话许久没说话。
“你早就知道韩诺是吧?”他试探着问,心里却有了答案。
“知道。”他坦然承认,“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电话那端他自嘲的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要不要我...”
“不用。什么都不用做。”了然他的用意,温行远快速打断,“明晚约上他一起聚聚。”
“好!”唐毅凡明显哽住,回神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终是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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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平两端
“啊气...谁在骂我…”尚在被窝中的郗颜毫无预警的打了个喷嚏,嘀嘀咕咕的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一会儿。若凝的电话打进来,她磨蹭着不想动,感觉头有点晕晕的,赖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收拾利索后睡意朦胧的下楼,陪好友渡过人生中最后一天的单身生活,晚上留宿若凝家。
季妈妈亲切,季爸爸博学,久违了的家的感觉令郗颜感动得有落泪的冲动,趁若凝和唐毅凡通电话的空档,趴在阳台上欣赏夜景。
都市的夜晚当然与古镇有所不同,都市的喧嚣是被隔绝在高楼之内,所有快乐的,悲伤的,都隐蔽在繁华背后;而古镇的热闹却永远都是那样生动而跳跃,无论是笑脸,亦或是愁容,都可以不加掩饰的展现在人前,因为去到那里的,不是为了放松,就是为了遗忘;因为去到那里的人,都将成为过客,来了或是去了,匆忙或是慵懒,都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谁又会在意被别人窥视到快乐与哀伤,谁又有时间去探究别人的情绪与心事?在那里,可以随性而活。
回来不过两天,她已开始怀念古旧的民房,潺潺的水声,想念独自一人在公寓时的自在随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世界蓦然间变小了,小到仅剩那一方天地容得下自己。勾起唇角,自嘲地笑笑,刚好见若凝走过来,两人爬上床,开始不着边际的聊着心事。
“以前追你的帅哥都排队候传,你看都懒得看一眼,怎么突然就决定结婚了?不像你的作风啊。”
“开始是因为身边太多不成功的例子,有点怕。后来又因为看到你和韩...”若凝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突然住口,怕勾起郗颜的伤心事。
“说吧,还怕我连听个名字都受不了。”郗颜皱了下眉,状似不以为意。
“后来看到他对你那么好,又感觉很难找到一个能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所以就更不敢轻许承诺了。”
“心里变态。叔叔和阿姨这么好的例子摆在眼前,你还怕什么。”话虽驳得硬气,心中难免有些凄然。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谁能陪谁走到永远吗?诺言,真的可以将两颗曾经相许的心系在一起一辈子吗?
“你才变态呢,那不一样。”
“诡辩。”
“这次回来还走吗?”
“走,这里早就没什么可留恋了。”郗颜脱口而出,若凝一时感伤,无言以对。
“不是说你,把眼泪憋回去。哭肿了眼晴,明天怎么见人。”郗颜瞪她。
“温行远是谁?”若凝揉着眼晴,哽咽着问。
“朋友!”郗颜答得利索,随后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他?”
“呃...昨天听见你打电话叫这个名字嘛,是个男的?”若凝装糊涂,掩饰小小的心虚,想到唐毅凡嘱咐不许她透露,暗自吐舌,差点穿帮了耶。
“反正不是女的…”郗颜反手关灯,令若凝错过了她神情细微的变化。
“你说火星话啊?”若凝轻笑,翻了个身背对她,“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有什么好提的。”郗颜拉了拉薄被,不满地嘀咕,“查户口啊你,睡觉。”
这边郗颜与若凝为了保持最佳状态已早早睡下,而那边的私人会所,却正在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因为事出突然,温行远只订到当天下午的机票,下机时已八点多。唐毅凡亲自摆驾相迎,路上有点赌车,温行远看看时间,想到她今晚会休息得早些,又想着明天就可以见面,终是没有给她打电话。
到达会所时,皎洁的明月已悄然爬上天际。熟悉的城市,耀眼的霓虹灯闪烁不断,人群与车潮川流不息,交织出一副喧闹而繁华的街市图。
只是这些,又与他有何关系?
推开车门,温行远懒懒下车,“生意看来不错,我以为你早把‘上游’搞垮了。”
“也太小看我了,唐家公子就这么无能?”唐毅凡不满地抱怨,伸手在他肩头重重锤了一记,“哎,你老爸当时把生意全转移到了A市,你死活留下‘上游’不肯让老爷子动,不会是为了郗颜吧?”突然想到什么,一秒钟的时间又立马否决了自己的话,“不对,那个时候我还没出国呢,你的事我了如执掌,你们应该也不认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温行远瞪他,甩上车门,大步走进“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