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爱个人很辛苦,例如温行远。十年前,他喜欢上,却仅仅只是暗恋,那时还小,他想等再长大些。八年前,他回国,以为可以牵起的手,然而,已然微笑着倚进韩诺怀里。四年前,当他们再次相见,却是遭逢巨变之际,将冰凉的手握进掌心,他已决定,今生,再不会放手。于是现在,他们终于相恋。

个过程,历经多年。

爱个人很简单,例如郗颜。初恋的甜蜜,唤醒纯真透明的少之心,然,人生的际遇充满意外与不可预料,无人可以扭转或改变。上捉弄,与韩诺之间的距离,终究是无力拉近,爱过,伤过,哭过之后,的人生,的爱情,在他温柔的抚慰之下,依然可以继续。

段感情,风起云涌。

或许,人与人之间,心与心的距离,真的很远很远,亦又很近很近。

章节59

晚饭订在白鹭酒店,温行远的车开得很快,尽管两个人耽误些时间,还是与郗贺他们同时到。五人行至大厅,侍应生询问后引领他们向二楼的包房而去。

温行远很会讨岳父大人的欢心,席间与郗贺左右坐在郗灏身边,与老人家聊得很投机,从郗灏当年独闯地产界的艰辛,聊到与郗贺不打不相识的深厚情谊,最后还到郗颜小时候的些趣事,总之话题轻松,气氛其乐融融。

样的场合,人们总免不要喝上几杯,温行远心情极好,开恩般也允郗颜喝小杯。最后,他慎重而严肃地给郗灏敬酒,郗老爷子笑着头,伸手接过来。

“行远啊,丫头脾气倔得很,可得多让着。”放下酒杯,郗灏语重心长,自家的闺再任性都是父母手心里的宝,郗家当然也不例外,又加之失去母爱,郗家两个人对郗颜的宠爱更甚几分。

“郗叔放心,会的。”感应到老人家对儿的疼爱与不舍,温行远握紧郗颜的手,神色凝重地允诺。

似乎水道渠成般,父亲慎重将儿交付给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手里,郗颜当时的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忽然觉得像是即将就要出嫁样,心里不是滋味,借口上洗手间出包房。

过得片刻,缓缓情绪,郗颜走出洗手间,却在走廓里碰上谢远藤。

“么巧?”谢远藤有小片刻的怔忡,随后扬起淡淡的微笑,不知是习惯还是刻意。

“真巧,也来吃饭?”郗颜偏头看看包房,竟然与他们的紧挨着。

谢远藤头,“妹妹带朋友回家,出来聚聚。”总感觉与里面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才出来透透气,却没想到会遇上。

有些人,有些事,越是要回避,越是回避不。

笑容和耐心保持到完话,郗颜正想先行步,郗贺却从包间走出来。待看见郗颜身边站着的人,他微微眯眸,“远藤?们在干什么?”

郗颜愕,疑惑地看向他,“什么干什么?”明显对他句没头没脑的话十分不解,随口反问。

“郗贺”谢远藤神色自如,语气淡淡地打招呼,“和家人来吃饭,刚巧碰上郗颜,出来久,先进去。”着也不等郗贺话,轻推开门,将背影掩在门里。

郗颜收回目光,言不发自郗贺身边经过,却被郗贺陡然伸手握住手腕。

“为什么不高兴?”话的是郗颜,语气的清冷对于郗贺而言,是极为少有的。

他的反应很奇怪,目光中的质问那么显而易见,那么不容忽视。还有那声“远藤”听在郗颜耳中,太过亲切。

被么问,郗贺顿时冷静下来,越是想掩饰越容易被人看出来,尤其是眼前敏感的妹妹。松开手,他微笑着揉揉的头发,语气很是温和,“快进去吧,行远都等着急。”

郗颜定定看他几秒,没再什么,顺从地跟在他身后进包房。

入夜后郗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晚饭时发生的幕在眼前掠过,敏感的心底似是潜藏着缕微伤。抱着被子在黑暗中细细回想,心间萦绕着难言的滋味,不自觉间,思绪飘回大四那年。

韩诺站在学校礼堂楼下频频看表,直到见郗颜小跑着冲他过来,他大步迎上去,握住的手,旁若无人地俯身在额上亲下,“还有时间呢,不用跑么急。”

郗颜的脸刷地红,轻轻推开他,见并没有同学注意边,才轻声:“若凝拉着要去逛街,好不容易才脱身。”

韩诺宠溺地笑,指肚眷恋地抚抚的脸颊,牵着的手进场,“可以请块来,比赛完刚好起吃饭。”

“灯泡当多不好。”郗颜仰头看着他笑,“们学生会有没有品行良好的精英介绍个给?”

“得什么话?”韩诺皱眉看着,无奈地,“都是精英,还问有没有品行好的,病句。”

“所谓的精英当然是像样成绩又好,长得要帅的。但样的人不定就是好人,所以更要精挑细选,否则容易走眼,到时候找个习惯用拳头修理友的人不就惨啦。”郗颜不理会韩诺的嗔怪,满脸严肃的样子,“有合适的没?”

“有也不能先介绍认识,怕眼晴冒星星。”韩诺眼晴带笑,偏头看着,见郗颜瞪他,他挑眉,“不是吗?每次来看比赛,看别人的时候可比多。”

“哪有?”郗颜嘟着嘴表忠心,“种比赛无聊死,与其看们在争论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还不如在寝室睡觉,要不是因为有,八抬大轿请都不乐意来。”越越生气,瞪着眼晴指责,“没良心,冤枉。”

韩诺忍不住笑,轻拥下的肩膀,声音放得更柔,“错,不是嫉妒那个叫张什么的帅哥追嘛。心里阴暗,颜颜不生气啊。”

想到那位愣头愣脑的张同学,郗颜扑哧乐,“什么张帅哥呀,蟋蟀还差不多,哪能和比。”

韩诺眉开眼笑,手上微用力,不着痕迹地将郗颜往怀里带,正要再什么,却见迎面有个同学冲他们走过来。

“韩诺?”谢远藤悠然笑,目光落在韩诺的手上。

郗颜神色平静地想退出韩诺的怀抱,毕竟是学校,恋爱还是低调些的好。

“就猜到次的主辩定是,谢远藤。”韩诺微笑,并没有松开搭在郗颜肩上的手。

“谢远藤?”郗颜讶然,也忘礼貌,微张着嘴看着对面漂亮的同学,与记忆中起玩泥吧的小孩完全无法联系起来,“是谢远藤?”

谢远藤看着眼前扎着马尾的郗颜,显然也没认出,怔忡地头。

郗颜兴奋地拉起的手,“是郗颜啊,还记得吗?郗贺是哥。”

“郗颜?”谢远藤愣下,打量着郗颜,似乎时间也无法把眼前长相清丽的孩儿与和打架的小丫头联系在起。

或许是生清冷的性格所至,久别重逢,谢远藤并没有像郗颜样表示出热络,不免令郗颜有些小小的失望。而后韩诺忙着安排辩论赛前准备工作,毫不避讳地把身为友的郗颜带到寝室老大那边,嘱咐别乱跑,又对李言交代,“看着,别又半路没影儿。”

“行老六,媳妇儿又不是三岁,要是搁都不放心干脆带上台算…”

“什么呢?”郗颜刚坐下,听李言称呼是韩诺的媳妇儿,整个脸全红,伸腿就是脚,惹得李言瞪韩诺,“只有能收服得,还真不定能看得住。”

身边与韩诺熟识的人顿时哄笑,郗颜脸上挂不住,赶紧推他,“快走吧,今定咬牙看完,然后给庆功。”

大家看脸红,更是止不住笑,韩诺见不好意思,皱着眉扫眼他的兄弟,宠爱地掐下的脸颊,才和表情淡漠的谢远藤向后台而去。

郗颜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有酸,才想起来,韩诺怎么会和谢远藤认识?

因为韩诺和室友的聚会从来都带着郗颜,所以和他们很熟,又因为性格开朗,还有搞怪,兄弟几人都很喜欢,没过多久,几个人就聊开。郗颜很快就忘先前小小的不快,心情渐渐好。

后来,辩论赛开始,谢远藤出现在对方学校辩论小组中,与同样身为主辩的韩诺进行场激烈的辩论。

作为校园里的风云人物,韩诺的口才自是不必,但他带领的辩论小组在面对对方穷追猛打式的诡辩方法时,明显不能适应,竟有败象显出。

礼堂内嘘声四起,观众席更是传出声声惊叹,就连郗颜对谢远藤都刮目相看,想不到当年蹲在墙角哭的丫头片子口才如此得。但眼见韩诺要输,情绪有些失控,也顾不得身后还有同学,从座位上站起来对李言低吼,“老大,他们玩阴的,个问题连牛顿都答不出,还让人家正面回答?”

李言见韩诺的目光飘过来,忙拉郗颜坐下,压低声音:“沉住气,看着老六怎么摆平。”

谢远藤发言完毕,韩诺边的选手已无人接口,收回目光,他优雅地站起身,收起先前举例论证的风格,发挥出他潜在的律师辩论才能,随机应变地大走偏锋,侃侃而谈地将对方的冠军梦在弹指间灰飞烟灭。

随后,换谢远藤那边的队员被赌得哑口无言,明显是被韩诺的临场发挥慑住,比赛结束前三分钟,韩诺力挽狂澜,为学校争光,胜对方学校,获得本届大学辩论赛头名。

像韩诺种生就是当学生领袖的人物,对于样的胜利并没有多加在意,反而是郗颜,乐得嘴都合不上,掌鼓得比谁都大力,两眼更是冒出很多桃花星星来,脸的崇拜。

李言看着笑,忍不住摇头,“注意形象,丫头。”

郗颜嘻嘻笑,冲台上的韩诺挥挥手。韩诺微笑着头,与对方队员握手,又与谢远藤几句话,目送他们离场,才从台上跳下来,“刚才着急?”

“当然,辩论赛就像武林高手对决,们光明正大,们却使暗器,摆明诡辩。”郗颜把矿泉水递到韩诺手里,无意间见谢远藤冲着他们看过来,浅笑着摆摆手,转过头审问他,“和谢远藤很熟?”不经意间,口气有酸。

“预赛的时候见过两次,口才不错。”韩诺神色如常,顺着郗颜的目光看过去,见谢远藤刚好出礼堂,他诧异,“还奇怪怎么认识。”

“都和人家眉来眼去,就不能认识认识?”郗颜甩开他的手,想到谢远藤投过来的目光,忽然间醋意大发。

韩诺轻笑,扳正身子,柔声道:“怎么听着有酸,嗯?”

郗颜瞪他眼,转身往外走,韩诺并没拦着,只是跟在身后。

出礼堂,见往宿舍的方向而去,韩诺忙拉住,“好给庆功的,老大都先过去,别让他们久等。”

“不去,气饱。”郗颜板着脸,故意不看他,开始耍性子。

韩诺轻扬嘴角,双眸闪光,柔声:“小傻瓜,以为个个像样拿当宝儿?放心吧,人家临走的时候,等以后约个时间,和吃饭而已。”

韩诺对自己的感情,郗颜当然是深信不疑的,但小姑娘的心眼儿总是小,尤其是发现疑似情敌的人出现,就很难控制住情绪,但听韩诺么轻声细语地哄,脸色缓和许多。

韩诺见不话,知道气消大半,维持温柔的语气不变,将轻轻拥进怀里,“谁不知道颗名草早就有主儿,没人敢打的主意。再还不相信?”

郗颜嘴角的笑容慢慢舒展绽放,身体不再僵直,向他怀里缩缩,“那可不定,不定就有人觊觎的美色。”

场辩论赛下来,韩诺本来就有口干舌燥,郗颜又在跟他胡缠蛮缠,惹得他轻声笑,“又不是不知道,只盼着来觊觎。”

郗颜推他下,忍不住笑。情人间的场小风波,就样在韩诺的温柔攻势下偃旗息鼓。

初见谢远藤时的兴奋在回身那眼的对望时变得谈许多,过后,郗颜并没有在若凝面前提起过,直到变故发生时,韩诺拥着与自己擦肩而过,郗颜的心,疼得针扎般。

自此,对于谢远藤,郗颜绝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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