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南庭就只以为他对小宠物不太感兴趣,再次拉起他的手,“它很乖的,你试着喜欢它一下。”
为了南庭,试着喜欢睡不着没问题,但是……盛远时内心是拒绝的,可触及她期待的眼神,他的身体并没有躲,随着南庭的动作,小心地把手覆在睡不着的脑袋上。
本以为有主人在,睡不着好歹也会伪装一下。结果,睡不着像是极度不喜欢他碰触自己似的,当盛远时的手触及它时,它突然用力地抖了抖身子,然后大声地朝盛远时叫起来,仿佛被欺负了一样。然后,盛远时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打起了喷嚏。
南庭都被睡不着突然的发作吓了一跳,她轻声制止:“不许叫!”然后有点生气地训斥道:“再欺负七哥就把你送人。”
睡不着竟然像听懂了似的,耷拉着脑袋,哼哧哼哧着趴下了,脑袋搭在两只前爪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南庭见状又于心不忍地说:“好了好了,你乖乖的,别欺负七哥就行。”
那边盛远时已经进了卫生间洗手。南庭跟过去,见他边拍打衣服,边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猛地反应过来,“你不会是……对睡不着过敏吧?”
从她把睡不着带过来,盛远时几乎都在厨房,之后也是南庭给睡不着张罗饭,他还在想,只要他躲着点那家伙,似乎也能和平共处,也许时间长了,他适应了它的味道和它的毛,过敏就能好?结果,睡不着刚刚因为他的触碰“虎躯一振”,他马上就有了反应。
盛远时也顾不上其它了,伸手去解扣子,直接把衬衫脱了下来,精壮饱满的身体一览无余。
南庭从没见过他打赤膊,羞赧地转过了身。
盛远时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笑着指示她,“去衣柜里帮我拿件衬衫,左侧第二层。”
南庭跑去卧室,在衣柜左侧拉门第二层看到两件白色的,没有熨烫过的,有点皱褶的全新男式衬衫,她逐一看了看,确认款式和尺码是一样的,就随手拿了一件。
她站在卫生间门口,把衬衫递进去,“给你。”
盛远时语气平淡地说:“给我拿进来,我手湿着。”
南庭不疑有它,又往门口靠近了些,可她才伸手把衬衫递进去,就被盛远时扯了过去,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落进他chi luo 的怀里。
盛远时再次吻了她,从温柔的轻吻到后来的热烈,南庭有种目眩神迷的感觉,仿佛世界都在摇晃,只有依附着他,才能站稳。
盛远时很想更进一步,无论是大脑,还是身体,都有按捺不住的渴望,这渴望提醒他,自己对南庭的想念,可盛远时控制了这渴望,担心进展太快吓到她。所以最后,他抵着南庭的额头说:“别怕,说好了追你,就会给你适应的时间。只不过,我也难免有冲动的时候。”
从盛远时说要重新开始,南庭心里的幸福感就在不断攀升,她闻言说:“我没怕。”然后像是要证明自己是勇敢的,她仰头,主动亲了亲他的下巴。
盛远时是喜欢南庭这样的,似乎这样更多了几分从前的样子,可任由她这样下去,他无法保证自己能控制得住,所以,他松开怀抱,抚了下她的发顶,“别考验我,我可不想在别人家里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
南庭转过身,“那你快把衣服穿好。”言外之间,是盛远时故意引诱她的。
盛远时边穿衬衫边说:“你看都看了,记得负责。”
“不理你。”南庭说着,疾步走出去。
盛远时还在笑,“我是说,帮我洗一下衬衫。”
南庭于是折返回来,一言不发地把他换下来的衬衫拿走了。
或许是为了缓解她的尴尬,也可能是不满意衬衫的质地,盛远时边系扣边说:“齐妙一点都不会买东西,还怪我太挑剔。”
南庭竟然听出来他是对衬衫不满意,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句:“你本来就挑剔。”
盛远时一时无语。
由于次日有飞行任务,盛远时没在齐妙家待太晚,临走时南庭问他,“你对狗毛过敏是吗?”
她神情笃定,让盛远时没办法再否认,他只好说:“有点。”
南庭皱眉,“所以你那天……”
“那天早上它扑了我一下,应该是有毛留在衣服上了。”盛远时低头看了看新换的衬衫,“今tian yi 服换得及时,回去我再吃片药,就没事了。”然后又怕她有别的想法似的说:“抽空我去做个脱敏,问题就解决了。不用舍不得它,让你养。”
南庭咬了咬唇,“脱敏怎么做?会疼吗?”
“输个液能有多疼?”盛远时想了下,“运气好的话,可能吃药也可以。”
“那我陪你去。”
“好。”
“一个人在家行吗?”
“不是一个人,还有……过敏柴。”
柴犬睡不着的新绰号——过敏柴?盛远时笑着抱了抱她。
第36章 你不知情的喜欢07
直到盛远时到家, 确认他吃过药, 没有出现更明显更严重的过敏症状, 南庭才稍稍放了心。她看着舒舒服服霸占在大床的睡不着, 不禁猜想:“不会因为那晚七哥在,你和我一起睡沙发, 才对七哥有敌意吧?”
那晚盛远时过来后, 南庭想也没想到地就把他扶到床上去了, 睡不着当时确实是叫了几声的,而且一直围着床转圈, 南庭只以为它是见到陌生人的缘故,而她当然是没让睡不着上床睡的,既怕盛远时半夜醒了吓一跳,也担心睡不着打扰到他。
南庭趴在床上,摆弄着睡不着的爪子,试图和它解释, “是我让七哥睡的呀,他喝醉了又不知道,再说, 这是我的地盘, 不是你的。”然后托腮想了想,“明天我去给你买个狗房子吧。”
睡不着似乎是意识到再也没机会睡主人的大床了, 哼哧哼哧地撒娇,还不停地舔南庭的手。南庭顿时觉得小家伙误会自己要抛弃它了,她抚摸睡不着的脑袋, “七哥都要为了你去做脱敏了,你以后可不能欺负他知道吗?尽量离他远一点吧,过敏可是很难受的。”
于是这一晚,在睡不着睡着后,南庭把原本就很干净的卧室和客厅,里里外外,认认真真地又打扫了一遍,试图把睡不着掉落在角落里的毛发都收拾出来,有意杜绝一切可能导致盛远时过敏的因素。等她一身是汗地忙碌完,才看见盛远时和她道晚安的微信,她想了想没回复,有意营造她已经睡着的假象,以免盛远时看见回复问她:“怎么还没睡?”
第二天南庭是夜班,盛远时则因有飞行任务早早去了机场,起飞前,两人通电话时,她先说:“昨晚睡着了。”
当时确实也很晚了,盛远时倒也没多想,听说她要去买狗房子,他不解地问:“它以前都睡哪?”
南庭理所当然地答,“床上啊。”
“你床上?”盛远时的语气就有点不对了,“那你睡哪儿?不会它一直和你一起睡吧?”
呃……南庭其实已经想明白了,盛远时上次之所以过敏那么严重,肯定是床上有睡不着的毛,粘到他身上了。她懊恼地挠了挠头发,“你的过敏没严重吧?”
“不要转移话题。”盛远时必须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它是不是一直和你睡?”
南庭的声音顿时低下去,“是。”
盛远时坐在驾驶舱里,无语地看了看机坪,眼角余光瞥见右座的丛林盯着自己,他没好气,“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丛林哪还敢溜号,老老实实地继续工作,心中却在腹诽:难怪师父说翻脸就翻脸,原来是师母和别人……睡?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师父的女人怎么可能是随便的人!那这个“他”是谁啊?还惹得师父如此生气。丛林觉得自己的脑洞有点不够用了。
南庭听见他迁怒副驾驶,赶紧说:“我以后再也不让它上床了。”
盛远时缓和了下语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和她讲道理,“你再喜欢它,它再听话,都只是……宠物,不能睡在主人的床上,我没有嫌弃它的意思,也不是因为过敏,而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南庭明白。只是,她一直睡不着,床空着也是空着,不记得是从哪一天起,睡不着就开始上床睡了,而她,床单换得很勤很勤的。但这话,她不敢和盛远时说。南庭自己都奇怪,重逢后,为什么会莫名怕他?哪怕从她发烧那天起,盛远时始终对她格外温柔,这份温柔,是从前的司徒南从未享受过的。
这边的丛林表面在工作,却一直竖着耳朵在听,闻言松了口气似地说:“原来是宠物。”
盛远时立即看向他,“你说什么?”
丛林深怕被师父赶下飞机,赶紧说:“我没说话啊,师父我一直处于静音状态。”
盛远时沉沉地看他一眼,命令,“再向塔台确认下天气情况。”
丛林马上进入工作状态,“G市塔台,南程1662……”
中午的时候桑桎过来了,见客厅里多了一个狗房子,他不解地问:“以前不是说空间小太委屈睡不着了吗?”
盛远时狗毛过敏这件事,南庭没说,“它占着我的床,等我不失眠了,我睡哪?”
关于她睡不着这件事,桑桎说:“你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属于失眠范畴了,你要试着接受‘不眠’这个名词。”
无论是失眠,还是不眠,不都是睡不着觉吗?南庭不觉得二者间有多大区别。
桑桎也无意增加她的心理负担,没再深入地说什么,给她检查了下额头的伤,把创可贴撤了,“洗澡的时候注意点就行。”
南庭照了照镜子,“会留疤吗?”
答案是不会。但桑桎认为她的这份在意是因盛远时而起,他故意说:“万一留疤,就梳个刘海儿,能挡上。”
南庭于是扒拉一绺头发比划了下,嘟着嘴说:“梳刘海儿不好看。”
桑桎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兄长似地表态:“他要是敢嫌弃你,我替你教训他。”
南庭被说中心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桑桎见睡不着在自己脚边趴下,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不排斥自己了,他对南庭说:“小姨早上和我通了个电话,问了下你的近况。”
“除了自己,她总拿你当我的监护人。”显然南庭已经习惯了小姨南嘉予与桑桎单线联系,“却忘了,我早就成年了。”
“她直接问你,你肯定是报喜不报忧,她不过是要听真话。况且我们同在G市,我照顾你理所当然。”然后转告她:“小姨调到G市工作了,在你从A市回来的次日到的。”
“我回来的第二天她就来G市了?”南庭特别意外,“可我去A市时,她一个字都没提过,最近我们还通过电话,她也没说。”
桑桎帮南嘉予解释:“告诉你,难保你不会请假帮她安顿。”
“我不会。”南庭略带点孩子气地说:“我怕她嫌弃我身上有睡不着的味道。”
桑桎失笑,“她还是不赞同你养睡不着?”
南庭微微抬眉,“她说,我把给睡不着买狗粮的钱省下来买核桃吃,会比现在更聪明。”
这话确实是南嘉予的风格,“小姨这次不是临时出差,可能以后都在G市了。”
“这个消息比我考试不合格还坏。”南庭把桑桎带来的水果切了一盘放在茶几上,边吃边说:“等她梳理完手头上的工作,肯定要来梳理我了。”
桑桎本意也是提醒她有所准备,“让她知道你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恐怕……”
“我这哪里小了,带着睡不着都空荡荡的。”南庭读懂他眼里的心疼,“没错,我现在租的房子和我从前的卧室比都嫌小,可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原来那么大,其实是浪费。”
“话不是这样说的。”桑桎眼底浮现起复杂的情绪,“小姨也是不想你吃苦。”
“我已经不可能像从前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南庭垂眸,“况且我也不想再过回那样的日子。像现在这样,有喜欢的工作,有照顾自己和睡不着的责任,很充实,也很踏实。”
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这样,确实没什么不好,除了盛远时的出现让桑桎不是很舒服。他看着南庭,“小姨的电话来得比较早,我才刚起,我觉得她可能已经发现你不住在我那了。”
自己的小姨有多精明,南庭心里还是有数的,她点点头表示明白,“我知道了。”
“你额头受伤的事,我也没对她提起,不过要是哪天她有时间召见你了,估计也瞒不住,她的观察力不逊于我。”桑桎又适时提醒她,“等见到她,还是把不眠的事告诉她,治疗的过程中,或许需要她配合。不用担心小姨承受不了,她是位坚强的女性,这一点你很像她,尤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眠对你的身体健康没有影响。”
南庭问:“要开始了吗?”
桑桎点头,“就最近吧。我和老师交流了下,一致认为还是要从你的那些梦开始。”
南庭没有异议,“我听你的。”
随后两人一起吃午饭,席间,南庭还是忍不住问:“脱敏怎么做?”
“谁要做脱敏?”桑桎笃定地说:“你是没有过敏源的。”
南庭不答。
桑桎就明白了,“盛远时?”他忽然想到那个新的狗房子,“他狗毛过敏?”
他太聪明,南庭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如实说:“他对睡不着的气味和毛都很敏感,会打喷嚏,皮肤还会出现红和痒的症状。”
桑桎闻言沉默了几秒,然后低头笑了,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睡不着是他的克星。”
南庭其实也觉得狗毛过敏挺奇葩,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七哥确实对睡不着过敏,她能说什么?南庭追问:“脱敏到底怎么做?能一劳永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