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佧揉了下眼睛:“他问路,我告诉他,他又说找不到,我就带他去啊,结果到了七楼他就翻脸了……”脑海里不自觉跳出上次被绑架时匕首和子弹横飞的情景,她的眼泪又掉下来:“干嘛总绑我呀,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来欺负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样子撩拨得邢克垒的心犹如万马奔腾,他下意识就说了实话:“我是喜欢你不是欺负你,他们才是坏蛋。”
米佧却只注意到后一句,拿小拳头捶他:“你也坏得长毛了。”
邢克垒就笑,以手指为她理了理头发,神色柔和的提议:“带你吃顿好的,压压惊,好不好?”
他霸道惯了,难得这么和颜悦色地征求她的意见,米佧吸吸鼻子,小可怜似地嘟哝:“还得上班呢。”
“上什么班上班,差点殉职了都,请假!”对她的异议置之不理,邢克垒动手解她的医生服。
米佧下意识躲了下,见邢克垒拿眼神瞪她,她没出息地缩了一下,然后配合着他的动作伸胳膊,任由他帮脱下医生服穿上外套,等他为她系好最后一颗纽扣,米佧由于惊吓过度变得苍白的脸颊已恢复红润。
眼前温馨的一幕让贺雅言有种异样的安心,她由衷笑了,清咳一声走进来,“下午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回去休息吧。”
米佧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谢谢雅言姐。”
贺雅言笑倪着邢克垒:“客气什么,我这是嘉奖大英雄呢。”
邢克垒璨然一笑,一如既往地贫嘴:“还是嫂子对我好。”
邵宇寒处理完患者家属的事宜,正欲去贺雅言办公室,在大厅遇见正准备离开的邢克垒和米佧。
身穿军装常服的邢克垒一边下楼一边低头和米佧说着什么,挺拔颀长的身影在人流往来的大厅格外显眼,他身侧的女孩则娇小可爱,精致的娃娃脸上扬起明媚的笑意。两人相携而来的画面俨然一副浑然天成的恋人执手,惹得旁人注目。
邵宇寒远远看着,神色不明,心思不明。邢克垒专心和米佧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已成为别人的风景,直到行至近前,才发现院长大人的存在。
邵宇寒的表情无懈可击,投射到米佧身上的目光是种关切的温暖,他以温和的语气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米佧摇头:“那位家属没事吧?他挺可怜的,房子都卖了就为了给他妻子治病,之前偷跑出院也是没有办法……”
她的善良始终如一。邵宇寒微笑着打断她:“我会处理,放心吧。”
摆正实习医生的位置,米佧也不逾越,“听说手术很成功,恭喜院长。”
邵宇寒点头,脸上却没有一丝成功的喜悦,惟有注视她的眼神是柔和的:“回去休息吧,周末让导师看见你这种脸色,肯定要批评我不照顾师妹。”
师兄妹?看来周末她确实有约,是和他。如此有着宣告意味的提示,邢克垒听明白了。
这时,邵宇寒的注意力转移到邢克垒身上,他施施然向他伸出手:“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抱歉。”尽管不清楚两人的关系,联明如他也不难从他们的举止中看出非同一般的熟捻和亲昵,和邢克垒一样,他也有了认知:是他!
迎视他沉稳的目光,邢克垒墨黑的眼眸浮起一丝笑意,面色平静地把手递过去,“身为院长,你确实该抱歉!”
寒喧,对于两个进入战斗状态的男人而言是多余的。所以第一回合的正面交锋,除了邢克垒在天台上充满挑衅意味的话,只剩以上两句对白。
坐上越野车,米佧有点小小的不满:“你和我们院长说话太不客气了,今天的事又不怪他,你这样很小气啊。”
“我小气?!”邢克垒想咬她脸蛋一口,却只是抬手骚骚她发顶,“我再大度你就羊入虎口了,小傻子。”
米佧拨开他作恶的大手,“又来了,不要像摸小狗一样摸我头发啊。”
邢克垒失笑,启动车子,向邢府而去。
此时正值午后,并不是用餐高峰,然而邢府大厅却是满坐。
见到邢克垒来了,前台经理迎过来,“邢少。”
邢克垒嗯了一声表示回应,四下望过来,他问:“瑶瑶呢?和李念出去了?”见前台经理点头,他吩咐:“告诉陈伯我来了。”说完就领米佧上楼了,拐角处碰到离开的客人,米佧边走边回头,邢克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盯着人家小朋友手上拎的玩偶,笑言:“内心如此幼稚!”
米佧气不过,边挣脱被他牵着的手边抗议:“没有童年的人是不会懂的!”
邢克垒挑了下一侧的眉毛,心想:这么个小性子,该先当女儿养的。
还是上次的包厢,米佧终于反应过来:“真是你家的店啊?”
“我妹在管。今儿没在,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安置好米佧,邢克垒出去了一趟,等他再回来时,菜已上齐。
邢府的菜很合米佧胃口,加之她又饿了,有点狼吞虎咽的架势,惹得邢克垒笑她:“个子不高,食量怎么这么大啊。”话语间又递过来一小碗汤,心中暗自感激大厨陈伯的手艺虏获了小妞的胃。
米佧接过来喝掉:“还不都怪你,为了说你坏话,我错过了午餐呢。”
见她吃得那么香,邢克垒有种满足感:“我怎么得罪你了小姑奶奶?不就说了两句重话吗,还是为你好,就骂了我一小天?说说都骂我什么了,解解闷。”
“说你莫名其妙发脾气,说你把我当成小兵发布命令,说你……”米佧数落了一堆无关痛痒的话,表情娇憨可爱,撩得邢克垒心痒难耐。
于是,在她恰好说完也吃饱的情况下,邢克垒忽然长臂一伸把她从座位上抱坐在腿上。
米佧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落在他怀里。
“你,”仅有机会吐出一个字,女孩儿喋喋不休的嘴就被邢克垒以一种毅然决然的态度吻住了。
米佧还没在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中反应过来,邢克垒已得了机会撬开她的牙关,吻得深入。他一身军装下的肌肉线条明显,是种很硬朗的男人味道,混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形成一种致命诱惑,瞬间霸占了米佧的所有感观。她只觉得他的唇很软很暖,而搂在腰间的手臂结实、有力。
米佧在邢克垒坚定的温柔中失去了抵抗的力气,不知不觉间以手臂攀住他脖颈,而她这个有着依赖意味的动作,简直让邢克垒亢奋。然而就在他想转移阵地进攻她性感的锁骨时,突然响起的手铃声破坏了一室静谧的纠缠。
“主人,那家伙又来电话了……”随着后面持续不断地动感十足的乐声,邢克垒将脸埋在米佧馨香的颈窝,还不甘心地咬了她一口。
米佧疼得轻呼一声,脸颊绯红地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邢克垒却固执着抱着她不放,只是从她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闷声抱怨:“谁这么不识相破坏少爷好事?扫了他!”
看到屏幕上老米的号码,米佧慌乱地接通,喂了一声才发现声音不对,羞得拿手捂住脸,各种无地自容。她绵软无力的声音入耳,邢克垒心情愉悦地低低笑起来。
电话是程助理在老米的授意下打的,精明的助理先生瞬间听出米佧声音不对劲,急切地问:“怎么了佧佧?出什么事了?”
内心忐忑不安,眼睛更是不敢看邢克垒的俊脸,米佧半晌才细若蚊声地回:“没,没事。”
人精似的程助理微微皱眉,默了下,以他惯常平稳的语调开口:“米先生让我转告他的原话:他半个小时内到家,你自己看着办什么时候回去受刑!”
每次都转告原话,不能委婉一点吗?助理果然是个不讨喜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