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结束,米佧使劲推开邢克垒,“我,要回家了。”
没有像上次那样又哭又闹的,只是害羞。谁说她不懂男女之情,只是有待人开发而已。这样的结果让邢克垒的心情持续走好。也不为难她,他顺手拿起她的小包,表态:“送你!”
“我自己走。”米佧拒绝,劈手抢包。
邢克垒却只是顺势揽住她肩膀,微微嗔道:“别闹。”径自拥着她往外走。
一路上,米佧都和邢克垒推推搡搡的。
下楼时他搂她,她推;坐上车时他探身为她系安全带,她躲;等红灯的间隙他伸手过来握住她的,她打;几来几往后,米佧终于在车子停在米家大门外时,发彪了。
抓起邢克垒伸过来的手狠狠在手背上咬了一口,她怒发冲冠:“上次说喝醉了,这次呢?这次没有喝酒吧,干嘛还那样啊?”
邢克垒也不恼,耍赖似地反问:“哪样啦?一样吗?你说,一不一样?”
见他还是笑嘻嘻的,米佧小巧的耳朵瞬间红了,“邢克垒,你认真一点啊……”
“你真是笨得不能活了!”邢克垒一脸崩溃的表情:“我说没说过我是认真的?是你自己不当真的好吧!行,我再重复一遍那晚的话,给我听好了:我喜欢你,想跟你处个对象!”
米佧愣了下消化他的话,然后板起小脸:“谁要你喜欢啊?我批准了吗,你就随便喜欢!”
邢克垒握住她手腕,以强硬的语气强调:“能亲不能亲的地方都被我亲过了,不跟我好的话,小心砸手里嫁不出去!”
还敢提能亲不能亲的!米佧红着脸抽手跳下车:“流氓!谁要和你……处啊。”
米家有女初长成,眼前敢一次次拒绝他的小妞已经从当时的柔弱版,升级为强硬版了。
望着她小跑着逃离的背影,邢克垒苦恼地扒扒头发,各种无可奈何。
米佧不按理出招的套路打乱了邢克垒的步伐,反应过来还没阻止她周末和某人的所谓约会,正准备发个短信过去“友情提示”一下,抬眼看见一位身穿灰色正装的男子从米家出来,坐进停在楼下的黑色商务车里。
商务车驶过来,在越野车旁边停下,程助理摇下车窗打量着军装在身的邢克垒,然后缓缓开口:“是少校同志送佧佧回来的吧?感谢了。不过,”略微停顿,他的视线落定在邢克垒闪闪发亮的肩章上:“米先生向来不喜欢她和军人接触。”
城池营垒12
邢克垒傲慢惯了,换作以往听到这种看似提醒实则警告的话,绝对的修理你没道理,然而这次他破天荒没发火,闻言只是不咸不淡地说:“那我假装路过吧,您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成吗?”然后一脸痞气地略一挥手朝对方作了个敬礼的假动作,发动越野车扬尘而去。
当越野车消失在视线里,程助理摸摸鼻子,觉得他也假装路过比较好。
邢克垒原本有意折返回师部向赫义城取经,结果半路接了个电话,等办完事天已经黑了,于是就给赫义城打了个电话,通话的中心思想当然是想打通贺雅言这个环节,随时掌握米佧的思想动态。
赫义城何等敏感,立马抓住院长这个关健点,了解基本情况后,他有点同情地问邢克垒:“我是不是没和你提过你嫂子有个院长表哥?”
“院长表哥?”邢克垒揉太阳穴,随机应变地采取迂回战术:“老大你说嫂子她不会临阵倒戈吧?那样的话,会不会有损你高高在上的家庭地位?”
尽管那高高在上的家庭地位于赫义城而言是很浮云的字眼,可依他首长的身份,被部下质疑是件多么面上无光的事情。所以结束和邢克垒的通话后,他直接给贺雅言打电话,以命令的口吻说:“明天去证领!”有了证就有了底气,有了底气家庭地位什么的,还会没有吗?
“谁爱去谁去,我是没空!”提到领证贺雅言就来气,如果她没记错,每次提领证的都是他,可每次缺席的也总是他。
赫义城嘶一声:“配合一下嘛,结婚这事儿又不是我一个人能搞定的。”
贺雅言打击:“赫参谋长战斗力那么强,还有你搞不定的事情?”
赫义城识趣地赔笑:“这不是考验单兵作战能力的时候,必须协同作战。”
贺雅言刻意叹气:“我一个小文职干部,哪有资格和首长您协同作战啊。”
赫义城赶紧给予口头嘉奖:“术业有专攻,我家雅言是专业技术型人才。”
值夜班的贺雅言不吃他这套:“别贫了,有事快说,我这忙着呢。”
赫义城也不再铺垫了,直截了当地询问邵宇寒对米佧的想法。对于邢克垒的敏感贺雅言倒挺意外,她笑言:“这事你可别指望我帮忙,那可是我表哥,如果他真对米佧有什么想法,即便我吃点亏要管小我几岁的人叫表嫂,这亲也得认。毕竟大嫂也比我小呢,是吧小舅舅?”
就知道把外甥女嫁给未来老婆的亲大哥是不明智的。看吧,女朋友居然管外甥女叫大嫂,这辈份乱的让他牙疼。尤其听见贺雅言拿腔拿调地叫他小舅舅,赫义城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向来对女友没什么样抵抗力的赫义城咬牙切齿“等我回头收拾你!”
贺雅言好心情地笑:“随时恭候首长大驾!”
邢克垒赶回新兵营后迫不及待地追问赫义城那边的战果,一听贺雅言打算中立,他啧啧了两声:“在嫂子面前,您的地位很不稳固啊。”
赫义城想招呼他一个大巴掌,压着火说:“稳不稳固的需要以事实说话,没看见吗,你首长我的情感世界一向是一帆风顺的。”
一向一帆风顺?邢克垒朗声笑,没大没小地回敬:“因为基本上是一片空白嘛!”
赫义城被噎得够呛,不得不感慨:这个不驯的部下,有时候他是真管不动啊!
那边,邢克垒开始琢磨如何不显山不露水地破坏米佧和院长周末的所谓约会,这边,米佧正在家里“受刑”。
温暖漫溢的房间里,米佧规规矩矩地站在角落处。
这么个大姑娘了还被罚站,米佧表示很憋屈。
米屹东一派安然地低头喝茶,面上没有异样,只是放下茶杯时用了力,杯座、桌面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他缓慢开口:“听说你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哪儿啊?”
明知故问什么的,米佧最害怕了,心虚地垂下眼,她没敢接话。
米屹东将目光移过去:“问你话呢。”
米佧眼角下意识跳了跳,微低着头,嗫嚅:“陆军医院……”
米屹东以手掌拍桌面:“越不让去哪儿越去是吧?”
艾琳皱眉,素白的手覆在丈夫手背上拍了拍。
米屹东缓了缓,依然控制不住怒气:“当初我希望你们姐妹俩儿哪怕一个选择国际金融,毕业后也能到公司帮帮我。结果呢,你们一个差点和我脱离父女关系成了模特,一个又背着我进了陆军医院,还消失一个月跑去军训!干什么,集体造老子的反啊?!”
被迁怒了,米鱼漫不经心地反驳:“我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您就别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