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晋骁松开怀里的女人,顾南亭正好从他身边走过,“进去坐。”语气淡的如同命令。
可对于冯晋骁而言,已是最热烈的邀请。
萧语珩对着哥哥的背影拳打脚踢,然后大大方方和冯晋骁牵着手进门。
二楼萧素的房间,萧语珩进门就给了妈妈一个热情的拥抱,“妈妈,我回来了。”
萧素微微笑着拍拍她的小屁股:“怎么了这是,我的珩珩终于发现冷落了妈妈吗?还是被欺负了跑回来哭鼻子?”
“才不是呢。”萧语珩却不松手,把脸埋在萧素颈窝,嗓音低哑地唤了声“妈妈”,停顿了很久,直到萧素问她怎么了,她才低声说:“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都不告诉我?如果我早知道她不是你生的,才不要去讨好她呢。”
那么孩子气。
聪慧如萧素瞬间就明白,她温柔地以手指梳理女儿的长发,“可你们却都是叶亿的女儿。即便我们做不了夫妻,也改变不了你们姐妹俩有血缘关系的事实。而且,我们离婚的时候我答应过,不损伤他身为父亲的颜面和尊严。珩珩,对于我,叶亿不是一个好丈夫,但对于你,他还是一个好爸爸的。”
“妈妈并没有善良到被毁了幸福还一言不发,所以你舅舅和姨妈一怒之下联手迫使他破产,我没有阻止。他既然能因为另一个女人放弃、伤害我,他就该承担得起后果。当他一无所有,他并没有试图挽回我们的婚姻,只求我不要剥夺他身为父亲的探视权。”
那是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哪怕倾家荡产,除了坚持要女儿的探视权,没有说一句求她原谅的话。萧素在那一刻彻底清醒和放手,她说:“珩珩的探视权我可以不收回,不是我还爱你,而是对于一个对我无心的男人,叶亿,你再也不配扰乱和影响我的人生。”
后来,萧素开始慢慢接受把萧语珩视为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顾长铭。婚礼上,当顾长铭把戒指缓缓戴在她左手无名指上,当礼成后顾南亭抱起身穿白色小礼服的萧语珩,宠爱地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尖,微笑着说:“从此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
那些前夫带给她的伤害,终于烟消云散。而叶亿却在之后多年无法东山再起,是因为萧家人要给这个对爱情和婚姻不忠的男人一个永生永世的教训。
“小诺成年后会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是珩珩,在我无法改变你是叶亿亲生女儿身份的情况下,我当年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够在良好的环境下长大,成为一个善良美好的女孩子,嫁一个懂得珍惜和疼爱你的男人。”
原本萧素以为那个人该是顾南亭,所以她明明看出继子对萧语珩的疼爱超出了兄妹情谊,却任由发展。可萧语珩爱上的偏偏是冯晋骁。这种命中注定,多少有些令人无奈。但对萧素而言,没有什么比女儿觉得幸福快乐更重要。
“妈妈,你说过一个值得爱的男人一定要是能够保护我的,我选择了冯晋骁,就要信任和倚仗他。以前我不懂也不信,现在我知道了:他是喜欢我,我可以恃宠而娇。就像,”萧语珩附到萧素耳边,嘻笑着说:“就像你在爸爸面前一样。”
这个爸爸当然是指顾长铭。萧素惩罚似地打了萧语珩了一下,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弯起美丽的弧度。
“哟,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母女俩亲热了。”循声望去,身穿正装的顾长铭站在门口,看着母女俩笑。萧语珩跑过去挽住顾长铭,迭声喊着爸爸。
顾长铭那张留下了岁月痕迹却依然硬朗英俊的面孔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左手搂住撒娇的萧语珩,腾出右手朝萧素伸过去,示意妻子也过来让他抱抱。
萧素嗔怪地看他一眼,却还是走过来。顾长铭轻笑着将妻女搂在怀里,感叹:“什么是人生赢家,我顾长铭算是尝到滋味了。”
萧语珩下楼来的时候,冯晋骁和顾南亭双双站在面向花园的落地窗前,夕阳的余辉斜斜地洒在他们身上,为两个男人渡上一层暖色,那颀长挺拔的身姿,和谐的画面感,衬得整个房间,满室金黄。
忽然舍不得打扰,萧语珩站在楼梯上没动,直到听见顾南亭说:“总有一天,她该知道什么叫后悔。只是我有点遗憾,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和我有所交集?”萧语珩明白冯晋骁已经把她和叶语诺的身世告知了顾南亭,而顾南亭口中的这个她是指叶语诺。
萧语珩抬步下楼。冯晋骁和顾南亭都是五官敏锐的人,听到身后的声响停止了对话,可他们谁都没有回头,只是各自退开一步,无声地把自己所站的位置空出来,留萧语珩站在对方身边。
萧语珩走过去站在他们中间,左右手分别挽住他们的胳膊。冯晋骁偏头看她,微微地笑。顾南亭望着眼前的夕阳西下,把手中的酒杯递到唇边,神色平静地抿了一口。
在这一刻,谁都没有开口打破一室的静谧。
萧语珩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够和这样两个一心为她的男人一辈子,一个以爱情之名,一个倚仗兄长之爱。终于,她轻声而温柔地说:“你们,是我最美好的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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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冯晋骁异常忙碌,如果不是每次醒来确认床上有他睡过的痕迹,萧语珩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遗忘了。不过,像是和顾南亭达成了某种默契,在冯晋骁无法接机的情况下,顾总裁总能适时出现,顺路把萧语珩载回家。
不过,顾南亭再大度,也不可能把萧语珩往冯晋骁的公寓送,哪怕明知道他们的亲密。所以这个家当然指的是顾家。
萧语珩自然是能明白冯晋骁这样安排的用意。
尽管工作上的事他很少提及,萧语珩也知道他向省厅领导立了军令状,承诺一个月内端了以沈俊为首的贩毒集团的老巢。而很有可能成为沈俊目标的萧语珩,冯晋骁当然不会疏忽。顾南亭习过武,身手虽不及受过专业训练,又具备丰富实战经验的特警队员,却是最适合不过的保护萧语珩的人选。
又是一个顾南亭充当司机的阴雨天,稳稳行驶的卡宴里,缩在副驾席上昏昏欲睡的萧语珩被突来的手机铃声惊得睡意全无。顾南亭似乎有些懊恼没把手机调成静音,微微蹙了下眉,目光触及来电显示,他使用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
是冯晋骁,他语带匆忙地问:“你和她在一起吗?”
顾南亭瞥一眼身侧睡眼朦胧的萧语珩,惜字如金地嗯了一声。
冯晋骁立即确认他所在的位置。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顾南亭神色微变,“朝阳东路中段,高德桥——”
不等他说完就被冯晋骁打断了:“不要上桥!”
却已经晚了。作为回顾家别墅的必经之路,顾南亭在接通电话前已经把卡宴开上了桥。
那边冯晋骁迅速反应,在保持和顾南亭通话的同时,已经开始做行动部署:“突击一组保护现场,二组立即赶往朝阳东路高德桥接应赫饶!”显然赫饶是在路上。
然后是顾南亭:“我没判断错的话,车牌号为5682的瑞风和车牌号803的JeeP应该会在你下桥前出现,车上的人是在逃六年的通缉犯,意在萧萧。”
到底还是把萧语珩卷了进来。顾南亭闻言神色一凛,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冯晋骁!”
“你想拆我骨头的话也等人落网了再说。”冯晋骁忽略他的怒意,语速虽快,语气却坚稳异常:“撑十分钟,我的人马上到。”
如无障碍,一路把油门踩到底,十分钟下得了高德桥。然而,真这么简单,冯晋骁就不会先派了赫饶,又追加一个突击小组了。所以,中途遇阻,根本是注定的。
凌晨一点,路面开阔,视线极佳的高德桥上,车流稀少。已处于下桥阶段的卡宴,只需要三分钟,三分钟而已,就能安全下桥。忽然,一辆银灰色瑞风和一辆黑色JeeP疯牛野马般自对向驶上桥,直逼卡宴而来。
正常下桥是不可能了。车速丝毫未降,顾南亭手速极快地猛打方向盘,卡宴在禁示跨越的标线提示下直接调头,与此同时,他对一脸迷惑的萧语珩命令道:“坐到我后面去!”
作者有话说:
原番外:
赫义城是个和浪漫沾不上边的人,贺雅言虽已习惯,却也时常被他气得不行。
有一次他带兵外训回来,贺雅言给他放好了洗澡水,还把给他新买的睡衣放浴室里了。那是一套真丝情侣睡衣,不仅穿在身上舒服,也很有情调。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贺雅言坐在梳妆台前想:等会儿他会不会配合一下气氛温柔地吻吻她,然后说句想她的甜言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