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诺今晚并没有像其他受邀女宾一样穿着华丽的晚礼,她只是脱下职业套装换上了便装。细跟鞋子,前裁合身的长裤,质地柔软的杏色V领吊带,外罩半长款七分袖黑色合身小外套,细腕上戴着款式别致略显中性的手表,领口下方靠近胸口处点缀了一朵娇艳的丝质白色玫瑰,除此之外再无繁复的饰物,简约的妆扮衬得她细嫩的肌肤白皙如雪,独特的设计有意无意间令性感的锁骨尽显无疑,蓬松的卷发随意垂落在耳边及颈间,秀气的珍珠耳坠俏丽中透着优雅,慵懒之中隐溢着娇柔妩媚,精致的淡妆配上含羞的神情,透出遮挡不住的动人风情,郜驰在此刻才发现,纯净如莲的她竟是如此性感。
感受到他溢满爱意的眸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简诺小巧的耳垂已浮上红晕,原本娴熟的舞步居然有些凌乱,下意识回握住他的手,她低低地说:“你也是,很帅。”
郜驰弯唇,环在她腰际的手臂几不可察地收紧,将她搂至身前寸许,“别紧张,步伐乱了。”
话音未落,已被她轻轻踩了一脚,见她懊恼地皱眉,郜驰失笑,在未尽的余乐中将她带离舞池。
初秋的夜晚喧嚣而美丽,墨色的夜空缀满了星辰,仿佛无数双明灭变幻的眼晴俯视着人间的一切,似水温柔,温柔似水……
意外相遇
翠绿的竹林旁,郜驰旁若无人地吻简诺的脸。
“郜驰……”这里距离酒会会场并不是很远,简诺担心有人路过看见,双手抵在两人身体之间,低低地叫他的名字。
郜驰随口应了一声,似乎不满意她的走神,收臂一收,让她更紧地贴向他。
“有人……”霎时觉察到他身体的热度,简诺抗议。她从来都不知道他是这么热情的人。
“不会有人来这儿。”郜驰拉开她握成小拳头的手搂上他的腰,“专心点……”话语间欲吻向她的唇。
“你别乱来。”简诺的耳朵全红了,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西装。只要是在外面,她就莫名紧张。
郜驰唇角泛起邪笑,额头抵上她的,磁性的声音透着某种媚惑的气息,“乱来?怎么乱?”
轻轻顶了下他饱满的额头,她咬唇不语。
狠狠在她脸颊上亲了下,郜驰静静地拥抱着她,没再“乱来”,过了一会儿,温热的呼吸落在简诺颈间,他忽然说:“晚上留下来。”
按理说这该是个问句,但他却是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俨然不是询问她的意思,而是直接做了决定。简诺突然有些紧张,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顺从,直到郜驰的耐心被耗光,惩罚般咬了下她的耳朵,她才低低地说:“温柔她……”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已被郜驰迅速打断:“就这样了。”将她自怀中拉起,注视着她的眼晴,他沉声说:“今晚你是我的,她靠边站。”步温柔回来这两天只有午餐时间他才能约到她,晚上一下班简诺就回公寓陪步小姐,谁说他不介意?他很介意。
有点酸酸的味道,像是吃醋一样。简诺想着,抿嘴笑了。
逸人的夜风微微拂面,将她的发丝吹乱了些,拂过肌肤时有种别样的安逸。她在月影中望着他英俊的面孔,有种恍惚的感觉。
他真是很帅,本就生得极好的眉目,再配上傲人的清冷气质,此刻在灯光月光映照下,不禁让人被他的光华所慑,心驰神往
灼人的注视令郜驰微微蹙眉,他轻责:“我有没有抗议过不许你这么盯着我看,嗯?”语气故意有些严厉,然而唇边的笑痕却在加深。
“我才没看你。”简诺不好意思地错开了目光,想起自己总是失神地盯着他看,颊边飞起两抹可爱娇羞的红晕。
嘴硬。这明明就他们两个人。郜驰问:“那在看谁?”
她嘟囔:“反正不是你。”
他强硬地吐出一个:“谁?”
简诺瘪嘴:“树。”这人真是,看树总可以了吧。
树?他伸手抬高她的下巴,很严肃地说:“小诺,我身后是一片竹林,没有树。”
望向他闪着光亮的眼晴,简诺被气得轻笑出声。踮起脚在他唇上快速啄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柔柔地叫他:“郜驰。”
“我在。”郜驰将她深揽入怀,沉醉迷人的温柔嗓音缓缓响起:“冷不冷?”
她在他怀里摇头,小脸在他胸前蹭了蹭,闭着眼晴轻喃:“要是能永远这样就好了。”幸福来得太快,简诺始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深幽的眸底划过心疼,心中百般滋味齐涌,郜驰亲了亲她的柔软的头发,抱她更紧,他说:“如果我真的迷路了你怎么办?”事实是经过分离彼此的心也从未走失,然而郜驰不禁想,如果他变了,或是他这辈子都不回来,眼前单纯执拗的女孩会怎样?
“我不知道。”回想等待的时间里,简诺始终坚信他会回来,真的没有想过如果他不回来自己会怎么样,或许等到有一天不能再由她随心去等的时候终究是会像命运妥胁吧。只不过那永远是个假设了,在她还有心力为爱守侯的时候,他回来了。所以,简诺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幸福的。至少,老天和他,都没有舍弃她。
当他在她母亲的病床前说要挽回这辈子惟一爱过的女孩,还说:“当年,我给不起承诺。如今我可以给小诺想要的幸福。有些事情我能够为爱而放弃,请伯母成全。”时,简诺整颗心都在流泪。
那么骄傲的人,那么谦卑的请求,如果不是爱到一定程度,必然说不了口。简诺是了解郜驰的,他并不是个轻许诺言的人。在他的观念里一直觉得承诺是欠下的债,而他不愿负债累累,相比之下他更想以行动证明。然而自从他回来以后,他已经不止一次给她承诺。简诺明白,对于四年的分离,他心存愧疚,急切地想让她相信,他爱着她。
简诺沉浸在感动和震憾中无法自拔,自然没有听出郜驰的话外之音,但他相信简母明白他所指的“有些事情”是什么意思,果然,在静静看了他足足有一分钟之久后身为母亲的她做最后的挣扎:“小诺,你真的决定要和他在一起?”
简诺闻言下意识回握住郜驰的手,他听见她说:“妈妈,四年前我就想过,如果他忘了回来的路,我也会想尽办法站在高处,让他看得见找得到。”因为心底有了这样的坚持,她愈发努力上进,希望有朝一日在司法界崭露头角,让他无论身在何处,都不至于失了她的消息。
如此的用心良苦,敏锐如骆羿恒也不曾体会出来。
郜驰记得简诺说话时坚定的表情,他不会忘,不能忘,也忘不了。
风中含着清爽的味道,简诺依在他怀里,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和神智去考虑其他,似乎忘了身后不远处正在进行热闹的舞会。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手机,她真不知道他们要保持拥抱的姿势到何时。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是步温柔的短信,说是叶优里到了,请主人们现身一聚。与郜驰对望一眼,两人都笑了,笑意漫至眼底。
回到酒会现场,果然见叶优里站在热闹的灯红酒绿之中,正和骆羿恒、祁跃明他们说着什么,脸上是惯有的玩世不恭。看见郜驰,叶优里的笑容僵了一瞬,目光落在他与简诺相牵的手上,他迅速敛了笑,微沉着脸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骆羿恒,而他淡淡笑着与辛锐说着什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注视,也没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只除了眼底无法掩饰的丝缕黯然泄露了满腹心事。
“躲哪去了?什么时候学会重色轻友了?”叶优里望着简诺质问,拒绝和郜驰说话。尽管知道四年前他离开的理由,他依然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宽容以对,原因自然是为骆羿恒和简诺抱不平。
“你才重色轻友。”简诺回嘴,顺手取过酒杯递到他手里,“喏,这种五颜六色的东西不是你最爱吗?”叶优里喜欢红酒,她知道。
“好像有个傻瓜才喜欢喝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瞪他一眼,叶优里看向郜驰,抿唇不语。
“怎么才到?” 郜驰问他,语气和缓,一点没有多年不见的生疏之感。
“不过晚了半个钟头,和你以年来计算的离开差得太远。”叶优里与他对视,话里隐含讥讽。
郜驰并不介意,伸手从侍者的托盘中取过酒杯径自与他的碰了碰,“兄弟先干为敬。”语毕,仰头,饮尽。
骆羿恒轻轻碰了下叶优里的胳膊,意思让他别给简诺难堪,毕竟今晚对于郜驰来说,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更何况连简诺都原谅了他,他们这些朋友确实没有立场埋怨他什么。
叶优里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像是嫌他多事,随即把酒喝了,然后看了眼简诺,说:“郜驰,这个傻子都不怪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别再出什么差错,否则兄弟就没得做了,人我直接扛走找个人嫁掉,免得祸害人间。”
“祸害人间的妖怪。”简诺小声嘀咕,偏过头时眼角有丝光亮闪过。
与叶优里的感情和骆羿恒不同,他向来不懂什么叫体贴,对她的关心更是以责骂表达,所以与郜驰重逢那天他才会那么不客气地训斥她,但简诺知道他是为她好,心里把他当哥哥看待。之前见他没来,她心里难受得不行。她希望与郜驰的爱情,得到大家的祝福。
“还犟嘴。”叶优里赏她一记暴栗,力气之大令简诺的小脸皱成一团。
郜驰知道叶优里一直很护着简诺,尽管在他们恋爱的时候扬言要和他竞争,但他明白,在确定了简诺的心意后他早已放弃,对她仅仅是兄长般的关怀。他轻点了下头,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算是对叶优里的回应。
气氛莫名变得有些沉重,辛锐看了祁跃明一眼,示意他出面打圆场,祁跃明心领神会,笑眯眯地说:“别整得跟法庭审判似的啊,虽然我家辛庭长在此,大家该放松就放松,别那么严肃,有伴的看住了,没伴的赶紧划拉一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话语间搂住女友大人的肩膀,眉一挑,样子特别痞,惹得辛锐偷偷掐了他一把。
叶优里瞪他一眼:“你以为市场买菜呢啊,还划拉?”
“那咋整?下个月还准备过节啊?”
“过节?什么节?”
“光棍节。”
闻言,众人都笑了。叶优里长腿一伸,在祁跃明小腿上踢了一脚,“真不知道你小子怎么把辛锐骗到手的。”
“骗?那多没品。”祁跃明笑,目光看向刚刚才认识的步温柔,调侃道:“身边就有位美女你都不下手,果然抓罪犯抓傻了。”
叶优里与步温柔对望一眼,他说:“她?算了吧,这活技术难度有点高,我恐怕完不成任务。”
步温柔竖眉毛:“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步美女的温柔小生消受不起啊。”叶优里叹气,样子颇为惋惜,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暗讽步温柔不温柔,所以不期然地,他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要不是骆羿恒拦着,有人第二脚就要招呼上去了。
看着笑闹成一团的叶优里和步温柔,连神情始终落寞的骆羿恒都禁不住莞尔,尽管看向郜驰和简诺的目光依然是沉痛的,他到底还是在努力地试着解脱自己。
简诺沉静地站在郜驰身边,看着脸上隐隐显露出沧桑的朋友们,一时间感慨万千。站在金字塔顶端受过精英教育,在各行业领头位置呼风唤雨的他们像是攀岩的藤,对生命对未来充满了热情和希望。尤其是郜驰,尽管左右不了命运,依然不服输。她忽然觉得,如果她没有坚持住这四年,根本对不起他们曾经的相爱。
简诺恍然间明白,成长固然要承受很多,但却是人生必经之路。为了适应不断变换的世界,他们必须做出必要的妥协和改变。
乐声渐起渐落,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动人的笑,酒会还在继续,而有人正悄然靠近简诺,或许是刻意,或许是无意,谁又说得清呢。
酒会上,郜驰招待朋友的同时还要应对前来道贺以及攀交的人,他淡然地笑,轻轻与来人碰杯并不推辞,然而整个晚上下来却没有喝多少,大多数酒都被特助凌惕和秘书丁卉巧妙的挡了。只是在酒会接近尾声时,他去到华丽的包间主动敬了几位贵宾,然后吩咐凌惕亲自送客。
步温柔今晚喝了不少的酒,在酒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她的步伐居然有些虚浮,简诺担心她难受,和辛锐陪她到温泉区边休息,直到郜驰打来电话找人,才扶起她起身往回走。然而走出不过十米远的距离,居然遇上了前几天才在法庭上见过面的单蜀柔。她身边站着两名男子,其中一名身上透着些纨绔的气息简诺并不认识,而另一名三十岁左右的英俊男子她却并不陌生。
见他弯了下唇角,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简诺微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邵毅。”
被唤做邵毅的男子闻言没有急着说话,他敛了眼,望向她的目光复杂难明,高深莫测。
意外之外
气氛一时有些僵滞,简诺不解于邵毅的反应。说到两人的相识,时间要倒退几年。在简诺还在明港读高中的时候,与身为大学老师的简父的得意门生邵毅认识了。她记得那个时候他常去家里找父亲,而简母也很喜欢客气有礼的邵毅,甚至时常热络地留他吃饭,而简诺的功课他也曾指导过。后来她考入宜城的C大,他已经大学毕业了,偶尔听父亲提起说他出国回来了,在宜城的一家极有规模的渡假酒店工作。
简诺并不是那种会刻意与异性保证联系或是有所交往的人,所以对于邵毅的去向她不是很关心,再加之踏入大学校门不久便与郜驰恋爱了,她也就自然而然地忘了邵毅这个人。今晚在竹海开业酒会上碰到他她很意外,同时唤起了一些被淡忘了的记忆。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邵毅的时候父亲拉着她的手为他们介绍:“小诺,这是爸爸的学生邵毅。”慈爱的目光看向邵毅,简正明又说:“邵毅,这是我女儿,简诺。”
简诺记得邵毅当时笑了,语气温和地说,“老师总说他有位可爱漂亮的小公主,原来小诺是位小仙女。”
简诺那时只有十六岁,清丽的女孩听到他如此直白的赞美,脸颊上飞起两抹可疑的霞红,从简父手中抽出小手,她礼貌地朝他浅浅一笑,很不好意思地说:“爸爸是老简卖瓜,你不要理他。”然后抱着书包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的瞬间听到父亲和邵毅低沉的笑声。
很平常的相识,看似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只不过从那天起邵毅的目光似乎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追随着她,甚至还在下雨天以老师委托之名到学校接过简诺放学,只不过心思单纯的女孩并没有发现丝毫异样,她始终专心于学业,为自己儿时就许下的律师梦而努力着。
日子悄如流水,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在简诺和邵毅已经很熟的时候,他大学毕业了,紧接着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出国的事,然后在两个月后离开了明港市。
对于简诺而言邵毅的离开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毕竟在她心里,他不过就是父亲的学生,一个像兄长一样的朋友,以至她并没有发现他出国前一晚来家里辞别恩师时,几次的欲言又止和临走时依依不舍的目光。
事情就是这样,平常而简单。从邵毅出国,简诺考入宜城C大开始住校生活后,两个人之间似乎就断了联系,只是假期回家的时候,简诺偶尔会从父亲嘴里获知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可是那些消息对她来说不能激起内心的半点涟漪,心思倾注到郜驰身上的女孩,对于其他人,从未张望过。
多年后的重逢无疑很偶然,简诺看着眼前神色晦色难明,眸光深远的邵毅,隐隐觉察到他变了许多,似乎与从前那个虚心向父亲求教,彬彬有礼的男生有着天差地远的区别。
见邵毅不说话只是将灼灼的目光锁定在她脸上,简诺下意识蹙起秀眉,迟疑后正欲再度开口,却听单蜀柔说道:“简律师真是能套近乎,似乎什么人你都攀得上交情。”见简诺神情透出距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她讥讽道:“没想到简律师与郜驰有着这么深的渊源。”郜驰邀请简诺共舞的时候,单蜀柔刚好到,两人深情的对视当然逃不过她的眼晴,越洋电话已在第一时间打到了国外。假意笑了笑,她咄咄逼人般挑衅:“不知道简律师今夜是以什么身份出席酒会?是竹海的法律顾问?还是郜驰的红颜知己?或者……”
“单小姐,你管太宽了。”听出她话语中的嘲讽之意,简诺微沉了脸色,言词犀利地回道:“我与他是什么关系没必要向任何人说明,包括单小姐你。作为竹海的客人,还请克守本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该拿捏得当才好。”竹海的开业酒会受邀客人群体极广,简诺对于单蜀柔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尽管在寥寥数语中听出她与郜驰是相识的,也不愿与她过多的交谈。
单蜀柔闻言面露恼色,音量不自觉拔高了些:“你别太嚣张,别以为磅上郜驰就了不起了,哪天被人玩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语毕,她极快地变换了脸色,风情万种地倚入身旁一脸玩味的男子怀中,语气异常娇嗲地抱怨:“肖总,我陪你来出席酒会还被人欺负,这是什么道理嘛。”
对于女伴的撒娇似乎很是享受,肖鹏顺势搂住她的□在空气中的纤细肩膀,极其没风度地加入了这场由单蜀柔挑起的战争中:“原来是简律师,帮着单蜀溪赢了官司还不够你风光,现在又以郜驰情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果然人不可貌相。”
步温柔的酒劲已经过了,待辩认出眼前这位肖总是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业成地产的太子爷后,抢先简诺一步回敬道:“肖总真是好兴致,携女伴出席酒会不说,还发挥出在生意场上谈判的好口才与我们一群女人斗嘴,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不难听出步温柔语意中的讥讽之间,肖鹏明显梗了一下才语气不善地问:“你是什么人?不会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让本公子记住你,好借此和我们肖家沾上点关系吧?”
世界上随处都有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步温柔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你太高看自己了,我还怕沾染上你们肖家霉运不断呢。”瞥了单蜀柔一眼,神色冷然道:“怎么看都是这位单小姐和你最相配,我们就不打扰二位花前月下了。”话音一落,她回身拉住简诺的手腕:“我们走。”
话不投机半句多,简诺也不想和人逞口舌之争。于是,淡然平静地与邵毅对望一眼她转身欲走,却不料肖鹏突然上前,脸色阴沉地一把将步温柔扯离她身侧。
简诺讶然:“温柔!”
辛锐也是一惊,回身拉住欲靠前的简诺,冷静地开口:“我奉劝你马上松手……”
“没你的事。” 肖鹏横了她一眼。
清瞳中难掩锋利,简诺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放开她,否则……”
“否则怎么样?”肖鹏冷寒着一张脸打断,语气嚣张地说:“郜驰他敢把我怎么样?真以为拿回竹海就无所不能了?我倒要看看今天我在他的地盘上动了他女人的朋友,他能怎么样?”偏头看向步温柔,目光轻佻。
步温柔狠力挣扎了几下未果,在摆脱不得的情况下仰着脸质问肖鹏:“肖公子有何指教?”
“指教?本公子来教教你如何取悦男人。”肖鹏说罢身体刻意靠近了几分,然而下一刻,下身已被步温柔毫不客气地狠狠踢了一脚,紧接着,他因吃痛手上略微放松了力度被她挣脱的同时,简诺已快步上前,伸手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