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平动了动薄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眉头皱了起来,半晌,他才缓缓的说:“我就喜欢难看。”说着,一把将顾平安拽到自己身边,他按着顾平安的肩背,转身特别有礼的对莫非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不过我现在没空跟你寒暄,寻求我们公司注资的事情你可以找我们公司的负责人,稍后我会让我的秘书来和你接洽。”他一笑,笑的和煦而坦然,一转头却脸色全变,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对顾平安说:“跟我来!”说完,干脆果决的拽着顾平安就走,毫不理会一脸惨白被丢在原地的莫非……
顾平安被他拽着走的飞快,好几次踩到自己的脚险些摔倒。最后她急了,尖叫着嚷嚷:“沈安平!你是不是疯了!”
沈安平还是没有停下脚步,顾平安使劲的想要挣脱,不想他的力道极大,顾平安挣了半天仍是徒劳。委屈的情绪像潮水一样直往上涌,鼻子一瞬间就酸了,顾平安瞪着通红的双眼喊道:“沈安平!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沈安平一下子就醒了,戛然停了下来。他头发略显得有些乱,双眼因为急怒变得血红血红的,表情也有些僵硬,想说什么,又气得都收了回去。
“顾平安!你是不是吃死了我不会对你发脾气了?”
顾平安一听到这里,眼泪就突然失了控,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落,“你都已经发完脾气了你还说你不会对我发脾气?”
沈安平被气的原地直打转,他气呼呼的指着顾平安说:“你就是欠抽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欠人大嘴巴子抽你!”
顾平安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仰起脸来:“有本事你就抽!我就是欠抽了怎么着了!你和莫非见面你就对了!你骗我你就对了!没见着你这么恶人先告状的!”
“嘭——”的一声闷响,顾平安吓的闭起了眼睛。良久,久到万籁俱寂的街道上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沈安平的手还捶在树上,他的表情很紧绷,眼神冷漠的叫顾平安不寒而栗。周围的一切是那么安静,安静的顾平安觉得毛骨悚然。
“顾平安,我是真的去买烟,在接到你电话的前两分钟,我碰到了莫非。因为不想你想多,所以隐瞒了碰到她。仅此。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讨厌解释。”他的表情很冷漠,话语冰冷。
顾平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没有任何来由的,本能相信沈安平说的是真的,可是她还是生气,还是委屈。尤其是沈安平竟然在她面前做了那样恐怖的事情,他身体里的暴戾因子是她不熟悉的。
她就那么嚎啕大哭了起来,幼稚的像个孩子,不管不顾的哭着指责着:“沈安平你这臭混蛋!你就会欺负我,你就会骗我!你就是吃定了我是个傻瓜了是不是!你这花心大萝卜!你这坏蛋!!!”她毫无逻辑的谩骂着。沈安平终是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过了,也不再说什么,只任由她哭着,闹着,拿着他名贵西服的袖子擦着鼻涕和眼泪。他一直一言不发,任由她发泄。
顾平安重重的吸了吸鼻涕,大喊:“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沈安平的表情终于变了变,不再面如土色,他瞳孔紧缩,看上去异常危险,平易的眼神就像是在威胁一样,“你刚才说什么?”
顾平安小心肝抖了一下,随即更大言不惭的说:“我说,我、再、也、不、理、你、了。”
正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气呼呼的掏出来,余光瞟到是毕冉的名字。
她快速的接通,不等毕冉说话就机关炮一样的对着电话里咆哮:“毕冉!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说你爱我!我们马上和好!立刻!马上!”
说完,女土匪一般对着电话大声吼了一句:“快说!”
她把手机举得很远,但是听筒的声音还是很大,夜深人静的夜里,沈安平自然是全部听得见。只见他自上而下的盯着顾平安。冷若寒冰的眼神让顾平安不寒而栗。她心生怯意,可是此刻她话已出口,骑虎难下,只硬着头皮对电话里说:“你说是不说!不说就拉倒!我找别人了!”
沈安平终于彻底被激怒,他在顾平安一阵惊呼声中把她的手机夺了过来,一把摔在地上。那狠狠的一摔,力道大的惊人,只见顾平安的手机瞬间四分五裂摔成碎片,少数的碎片甚至反弹起来,高高的砸到她的手背上。
她整个人被这一幕吓呆了,只觉得有人在她背后放了一块冰,整个背脊凉到让她浑身都发起抖来,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开始恐惧的叫嚣。
沈安平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即就笑了起来,那一笑深不可测,却又极其阴鸷,他冷冷的盯着顾平安,几乎是和平日一样的语气:“你要找谁就去找!但是别在我面前。”却是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冷然。
他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那一刻,他的背影让顾平安觉得疏离,漫天的湛蓝和稀疏的星星模糊了他的轮廓,此刻,他似乎走进了一个顾平安进不了的世界,她觉得遥不可及。她突然有一种快要失去他的感觉。她急急的喊住他,讷讷的问:“你在意么?”
沈安平没有回头,他的声音略显低沉,沙哑中透着些些悲凉:“你也不过是仗着我爱你!顾平安,你就尽情任性,尽情挥霍吧!”
“……”
第十六章(补齐)
沈安平话音一落,世界上的一切声音都仿佛停止了一般,一切都静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沈安平一动不动,风吹动他的头发,细微而缓慢,顾平安呆呆的望着他随风而扬的头发,只觉得双眼发晕。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委屈的不能自已,很多纷杂的情绪一涌而上,鼻端酸酸的,眼睛又累又重,她只觉得晕。她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冷静到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声音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难过:“我仗着你爱我?”她难以置信的重复一遍:“你爱我?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你爱我!你爱我爱在哪里?”她渐渐情绪激动起来,声调也渐渐拔高:“你爱我爱到别的女人床上?”
“沈安平你把我当傻瓜是不是?你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以为我和那些女人一样蠢?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要三宫六院?然后封我为正宫娘娘我还得感恩戴德?”她瞪大了眼睛,重重的呼吸,缓慢而坚定的说:“沈安平,你的爱实在太雾里看花了,我眼神儿不好。”
顾平安就那么站着,她一直是那么倔强,她难受的呼了一口气,瞬间变成一片白雾,沈安平的背影轮廓逐渐模糊,她起先以为是那片白雾的作用,久了才知道原来是她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她还是那么倔强,明明哭了却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害怕沈安平听出颤音来。
沈安平微微仰头,看了一眼云雾之后若隐若现的皓月,冷然的说:“顾平安,过去的二十几年,你做什么去了?介意的话,为什么不早些说?”他仍是没有回头,双手插在口袋中,背影萧然:“如你所说,我们都互相看不懂,所以到此为止,以后我们维持原状就好。”
顾平安听完,耳膜一阵阵麻麻的疼,眼泪流的更凶了,可是她还是紧咬着嘴唇没有说一句话,只静静听着沈安平的声音。恍惚中她好像穿越了时空一般,脑袋里骤然闪现过去的一幕一幕,像一部蒙太奇的电影,以推镜头的方式一点一点展现出来,她想要让思绪停下来,却怎么也停不住。
沈安平轻叹一口气,仿佛时隔千年一般,那声音悠远到顾平安很久很久都缓不过来:“月盈则亏,记得我和你说过这句话么?你看不见也好,因为我对你的感情,到这一步了。”
……
沈安平离开以后顾平安才哭出来,她像是失了全部力气一般抱着头蹲在地上,眼泪像汹涌喷薄的瀑布一般直往下冲。她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哭呕出来一般,天上的月,地上的沙全部以一种张牙舞爪的姿态向她袭来,画面凌乱,她的心寒成一块冰,乱成一团麻。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许很久,她起身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冷,她脸上的泪痕全部结成痂,沉淀在心脏之上,每动一下都会疼。
她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毫无生气的又游魂一般的回到家里。
太后和爸爸都没有睡。一见她进门,太后就开始哭。太后是真的老了,她明明一直是那么强势,似乎从来不会在顾平安面前服软的样子,可是此刻她哭泣着的模样让顾平安觉得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了。
“手机也不接,人也直接走人?顾平安,我生你就是让你这么对我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她纤长的手捂着脸,声音更加颤抖:“我现在说你什么你都不会懂,因为你没有做妈妈,没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你明不明白?”
太后说的很悲戚也很煽情,可顾平安心中一番混乱。只讷讷的扶着楼梯往上走,“手机出门的时候丢了,我上去睡觉了,累。”
……
顾平安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有这么多愁善感。一晚上胡思乱想很久才睡着。早上起来,脑袋很重,浑身都浊气缠身,她还没说话嗓子就开始疼,种种征兆告诉她,她、感、冒、了。
她拉开窗帘,窗外竟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玻璃窗上,横七竖八,纵横交错,像是天空在发泄情绪一般毫无章法。她没有勇气照镜子,只用冷水浇了把脸。眼睛有些睁不开,不用看也知道是肿了。
以前顾平安总是开玩笑说,沈安平这辈子都不能对她发脾气,不然一定会变天。
那时候沈安平是不信的,可是有些事就是那么巧,老天像是知道什么一般,总会那么应景的给点儿雨。
如今又是如此,这雨下的真及时,顾平安傻傻的想,沈安平是不是也会想起她的玩笑?
太后和爸爸都刻意忽略了前一夜的剑拔弩张,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看着顾平安的水蜜桃大肿眼,太后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又咽了下去。
顾爸爸的司机送她回城,她从来不爱沾家里的这些光,尤其不爱和顾爸爸同车,毕竟那车牌是极其高调的。但是此刻她也没工夫计较。司机伯伯跟了爸爸十几年,对顾平安也是亲生女儿一般,见她不开心,一路也没有打扰。
顾平安下车的时候伯伯给了她一颗糖,似乎还把她当小孩。顾平安心内一暖,拿了糖回了自己的小窝。
顾平安一贯爱惜自己,毕竟身体是她拿来威胁沈安平的武器,所以她一直保护的好好的。以往她有个头疼脑热她只要稍微装一装沈安平就会出现了。可是昨天的沈安平实在冷漠到她不认识,冷漠到她不想去联系他。
她想了很久,沈安平是累了么?也许,可是她也累啊!
沈安平问她,前面的二十几年为什么不说。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时候玩游戏,一大帮孩子嘻嘻闹闹,百无禁忌,总是沈安平最少年老成,鄙夷那些幼稚的游戏,办家家酒他从来不参加,只除了邀请他演顾平安的新郎。那么多年,顾平安已经习惯了沈安平就是她的新郎。沈安平之于她,就像回旋镖一样,起始点在她手上,所以不管沈安平飞去哪里,顾平安都坚信他一定会回来。
可是她竟忘了,再完美的回旋镖,也有失控一天。
至今顾平安都没有想明白,到底是那一秒,她竟失去了掌控权,任由沈安平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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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少了谁地球都一样在转,太阳一样会升起。谁也不能免俗,必须遵循着生活的脚步,吃饭,睡觉,工作。顾平安也不能例外。
顾平安到公司的时候还是没有缓过神来,做什么都有些差强人意,一上午就犯了好几个低级错误。毕冉大概也是从她脸色看出了几分端倪,竟然一下都没有骂她,和颜悦色的给退回来,让她重来。
中午午休,关小宝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凑过来,贼兮兮的说:“听说你和沈安平闹翻了?”
顾平安有些疲惫,也没理她,很不善的回答:“快滚,我现在很忙。”
关小宝倒是不屈不挠,微翘着手指,眼冒精光,一脸看好戏的八卦表情:“听说沈安平前儿个喝醉了,跟疯了似地,把李家那小儿子揍得跟猪头一样。大宝说一准儿是你俩闹翻了,拾掇我来关心关心,你也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和姐姐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啊?闹翻了这事儿靠不靠谱啊?”
顾平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听到沈安平喝醉打架了,倒是有几分缓解她郁闷的心情,她斜斜睨了关小宝一眼,似笑非笑的说:“关大宝说的事儿,一准靠谱,我告诉你,我和沈安平,彻底绝交了!就这样!”
她双手一摊,像以前一样自我而任性,她阿Q一般的想,沈安平不过也是和她闹闹脾气罢了,等她耍脾气再久一些他自然会来服软。
因为他一直都是这样,唯她独尊。
下午沈安平的秘书给她送了部手机过来,他本人也没露面,也没电话,也没任何口信。秘书口气温婉,让她挑不出一丝毛病。看着那牛逼闪闪的昂贵手机,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竟然觉得生气。她果决的拿出那部手机熟练的拨通了沈安平的电话,那端也不知是在忙什么,一直暂时无法接通。顾平安耐心耗尽,紧皱着眉头,把手机冲无辜的秘书身上一扔,嚷嚷了一句:“凡是姓沈的东西都给我滚远一点!”
她蹬着高跟鞋转身就走。一路就跟豹子似地,气势汹汹。她走出去没多久就遇到了一直站在公司大堂等候的毕冉。
若是换做以前,顾平安大概会和他说上几句,但是她心情不佳的时候谁理她谁倒霉,她就跟没方向的炮仗一样,整谁冲谁轰炸。
她越过毕冉,稍微停了一下:“毕冉,我给你忠告,这会儿可别理我,不然一准后悔。”她可是实话实说,顾平安这人虽损,但偶尔还是有些良知。
孰料毕冉不紧不慢,也不觉得诧异,只笑笑说:“我知道,顾公主气着呢,我这不是自动自发送上门让您发泄的么?”
顾平安凝眉,口无遮拦的说:“你怎么这么贱啊?过去咱俩分手说实话我觉得你这人贼有魄力,一说不见一会儿就没人了,这次是怎么着啊,你是回来故意寻我不痛快的吧!”
毕冉也不生气,笑的更加邪魅魍魉:“您果然是火眼金睛,我就这么点目的都被你发现了,那我还怎么整呢!你这会儿不痛快的吧!必须不痛快啊!不然我也太失败了!”
顾平安翻了个白眼,也不知是毕冉太贫,还是真的骂骂人就好了,竟也没有起先那么生气,她趾高气昂的对毕冉嚷嚷:“请我吃饭!立刻!马上!不然就给我滚蛋!”
“……”
_以下为新增_
顾平安的脾气毕冉自是了解,她的话说的嚣张跋扈,但毕冉也不会生气,耐心极佳的带着顾平安去吃了饭逛了商场,天黑透了两人还在步行街后的外滩吹着凉风。
外滩隔街有一幢类似水塔的建筑,装修复古,二层之处有一条长长的长廊,有一个人站在上面吹着萨克斯,风情怡人,夜色朦胧,看不清吹奏人的长相,只有那声音,悠远绵长。明明没有喝酒,顾平安却有些醉了的感觉。她走累了,就站在观景台边休息,双手撑在围栏之上,闲适的眺望着远处的风景。良久,她突然转过身来,表情安然,没有一丝波澜:“毕冉,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毕冉看着她,轻轻的笑了笑,一排整齐的白牙让他身上的邪气渐失,那笑容看上去就像清晨初升的太阳,明媚到不真实。
“也许,就像你说的,是犯/贱了。”毕冉从来没有用这样无可奈何的口气和顾平安说过话,他眼神飘渺,隐隐竟有几分悲伤,那悲伤像海上的泡沫,短暂闪现,随即消逝。顾平安却是尽收眼底,只觉得震惊。
她说:“毕冉,忘记我,我没办法给你任何回应。”
毕冉还是笑,回答:“好。”那一声“好”似乎是包含了千言万语,却又仿佛什么都不是。顾平安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听懂。
晚上毕冉送她回家,他风度翩翩的为她系紧了安全带才发动车子,双手扶着方向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顾平安聊天,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
顾平安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毕冉。第一次和男生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全部是和毕冉,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沈安平一切的第一次都和她无关,所以她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她不想在沈安平的心里太干净太完美,因为沈安平这个人,从来不会碰太纯粹的东西,他觉得那是亵渎。
和毕冉在一起一周年的时候,毕冉带着顾平安去坐了过江缆车。高高的缆车循着缆线滑动,足下的万家灯火和滚滚大江让毕冉和顾平安都有些恍惚。
毕冉小心翼翼的问她:“晚上回去么?”
她看了看窗外的暗夜,忽闪忽闪的星星仿佛唾手可得,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在想什么,淡然的回答:“不。”
那时候的毕冉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在寝室一帮损友的拾掇和邪恶教授之下头脑短路把顾平安带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而顾平安也毫无畏惧的跟他去了。
那天晚上的毕冉很生涩,连亲吻都变得不自然。他拥着顾平安,颤抖着双手去解她的衣服。
顾平安那时候一直在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也许是在哭,这么好的男人,她为什么就是不行?
下一刻,她凄厉的喊了出来:“毕冉!停——”
……
很多年后,顾平安回想起那一晚都在唏嘘。一个解女人衣服双手都会发抖的男人,她却不想把自己完整的交给他。那是她第一次向命运投降。她败给了自己,败给了自己的执念,她开始相信,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情,真的有洁癖也说不定。有些人,真的是非他不行,即是他再坏,再滥。
毕冉见她陷入沉默,轻声问:“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顾平安楞了一下。事实上毕冉对她一贯是亦真亦假,也不见温柔,此刻他的这样小心翼翼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她依然嘴硬:“一直挺好的。”
“是么?”毕冉若有所思的回答,思绪却不知道瞟到哪里去了。
两人都各怀心思,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