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疼。”
宁靖一提到酒,话题就马上打住,上前一步飞快地拉上她的手不容她松开,笑道:“饿死了,我们先去吃饭,等会儿我去给你买点药!”
她挣了一下,反而被他握的更紧,紧的手都疼了。
“手怎么这么凉!”他皱眉责备地说了一句,两只手将她的两只手紧紧握在掌心里温暖着,碰到她身上衣服时皱着眉问道:“衣服怎么这么潮,这要穿感冒了怎么办?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他脱了她的外套,不顾她的拒绝,强硬地将自己外套套在她身上。
这个时候饭店人还不多,他找了个靠窗的位子,替她拉开座椅,倒了杯热麦茶给她,“先喝点热水,身体会暖和一点,蛋糕少吃点,一会儿吃饭了!”
又叫了杯芒果汁,见她还呆呆地坐在那不知道想什么,就静默地将蛋糕盒打开,用勺子切了一小块递在她嘴边,却被她避开。
她皱眉道:“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不是吧,特意买给你吃的。”宁靖笑着放下勺子,他并不喜欢吃蛋糕,却是像哄她一般,笑着吃了一口蛋糕,招呼服务员。“服务员,点菜。”
他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铁板虾、小鲍鱼、红烧肉等等有一桌子,这一次她也没阻止他,任他点。
到底还是宁靖沉不住气,笑着开口解释:“昨天晚上居然在城西广场遇到了老谢那一帮子人,被他们拖到KTV唱歌去了,你也知道,我也不好拒绝!”他哈哈大笑着说:“这帮孙子,洋酒红酒啤酒搀着来,本来想给你打电话让你先回去的,手机居然没电了!”
他故作虚弱地揉着额头装可怜,“哎哟媳妇儿,我的头到现在还痛呢!早上醒来头痛死了。”
见她无动于衷,他握起她的手抚在自己额上揉着唉唉叫道:“哎哟媳妇儿,你给我揉揉,痛死了!”
沈年华抽回自己的手,像第一次认识他那样看着他,接着身体靠到椅背上跟他拉开距离,很欢乐地笑起来,越笑越开心,眼泪都差点笑出来。她拭去眼角笑出的泪珠问道:“那你昨晚睡哪儿啦?”
他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她,也沉默下来,不说话。
他才沉着脸,半响才说:“我拼死拼活的工作在外面应酬还不是为了我们俩以后,我都快喝死了你还笑!”
沈年华像是听到笑话一样,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她笑着摇了摇头,靠在椅背上望着他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个人是极聪明的,只要你不是当场抓住,他就绝对不会承认做过什么事的,还会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反过来指责你,过去每次她都会被他唬的一愣一愣。
她好笑地问:“宁靖,老谢出差去了你不知道吗?”
第十章 承受不起
他脸上顿时慌乱起来,马上掩饰道:“胡说什么?我们昨天还在一起喝酒呢!”他急忙掏出手机来递给她:“不信你拨他电话问问看我们昨晚是不是一起唱歌!”
她简直无语了。
她笑着摇了下头,看都没看他的手机,笑着问,“那你就放心那么晚我一个人留在酒吧?”
他神色极为慌乱,急切地说:“昨晚和他们唱歌喝酒去是我不对,可我不是要应酬没办法吗?那里有苏遇,我也放心。”
“你就这么放心苏遇?”
他神色渐渐镇定下来,“苏遇我还不知道么?当代柳下惠!”像是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他灿烂地笑道:“要不是听他亲口说他喜欢的是女人,还真当他是同性恋呢!”
为了化解尴尬,他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你别看苏遇这厮漂亮的跟个女人似的,其实藏的特别深,你不知道吧?他暗恋一个女人好多年了,之前一直没下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也不说,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要执着一个女人,哪怕她就是有了老公有了孩子,他也会想方设法弄到手的!”他感叹道:“除了这个女人,还真见过他执着过什么,也不知道这女人是谁!”
他想了想又说:“况且他这个人,你不知道,真要做什么,防是防不住的,就是只蛋他也能给你叮出个缝来。”
“如果我和苏遇发生了什么呢?”沈年华身体前倾,手支着下巴,慢悠悠地问他:“宁靖,我们是不是就玩了!”
宁靖神情顿时一惊,看着她的眼神慌乱复杂,半响才说:“不会的!我相信你们不会的!”
“宁靖,你被朋友背叛过那么多次,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对别人的信心到底从哪里来的?”她不以为然地笑着再问:“如果,我们昨晚真的发生了呢?”
宁靖脸色陡然变得极差,“你什么意思?”
“相信你的耳朵,字面上的意思。”她看着宁靖的眼睛:“回答我宁靖。”
他脸色铁青,强笑道:“年华,这种玩笑不要开。”
“我没开玩笑。”她认真地望着他,“宁靖,正面回答我,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
宁靖也深深地望着她,很坚定地摇头:“不会,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年华,我太了解你了!”
“老宁,人都是会变得,就如同你。”沈年华吸了口芒果汁,“我过去相信你就如同你相信现在的我,你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
“年华,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他眉头紧皱在一起:“我们都承受不起。”
沈年华深深地凝视他,良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是啊,我们都承受不起。”
两个人之后吃饭时间都很沉默,她吃光了她最爱吃的虾和鲍鱼,他也没再为她殷勤地布菜。
路上两人依然一句话没有说,车子到了小区停下之后,宁靖熄了火,坐在座位上一根一根地抽着烟,他想到,他早上慌乱地赶回来时,家里并没有人,东西都没被动过,当时他心里有鬼,哪里会想到这些细节,现在想想,他碰她时,她身上的衣服是半干的。
若是以往,见他抽这么多烟,她肯定要抗议的,今天却什么关心的话语都没有说,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地下了车,站在车外看了他一眼,见他没下车的打算,头也不回地自己上楼去了。
他们住的房子是租来的,位于两人母校的最西边,是教师公寓,他们住在十楼,。
宁靖因认识了她,毕业后并没有住远,而是在这里租了个三室一厅的房子,和另外两个考研的女孩一起合租,沈年华本科毕业以后也搬到了这里,跟宁靖同居。
他们的房间是主卧,朝南的最大间,有独立卫生间和淋浴室,里面还有一间小书房。
书房内的东西很简单,墙上挂了两幅画,一副是宁靖穿着红色运动上衣抱着吉他微笑弹唱的画面,一副是两人骑车秋营时画的金色水杉,画中的夕阳将两人的背影拉的老长,跟大片的水杉林融合在一起,可以清楚的看到画面中女孩子坐在单车上,男孩子推着单车,微微侧着脸跟女孩说着什么,光是看着这幅画,幸福感就油然而生。
两幅画的中间是一块木质的画板,画板的四周沾满了各色油墨,上面还用彩色图钉别着一副未完成的山水画。
紧挨着画板靠着的是一把木质吉他,连接着黑色手提式音响,旁边是立着乐谱架,架上还放置着一本翻开的乐谱,里面还有几首宁靖的原创歌曲和她最爱听的《梁祝》,画面上的那一页正是这首曲子,他每天晚上都会对着她一遍一遍地弹这首曲子,他总是说:“每天弹《梁祝》,我都弹的烦了!”可即使烦了,他依然每天晚上弹上好几遍,她每天晚上都听,依然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她摸着那张谱子,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流连在心底,扎了根。
乐谱架旁边是一张高脚椅和一张小书桌,桌子正中间放着一台银白色笔记本电脑,左上角是个瓦灰色陶罐,陶罐里插着一些盛开的粉色月季,那都是真花,她每隔几天就会换一次,如果她忘了换,他就会买上百合插上,他总说百合就跟她一样,高贵又纯洁。她总笑着说:“高我承认,贵可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