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g也是一条硬汉，他撑着车子，缓缓转身，鲜血从肩膀和大腿，不断地流淌，瞬间湿了他的衬衫，巴西的天气，热浪扑面，他冷汗浸湿了头发。
背后的小乔，黑乎乎的枪口对着他。
亭亭玉立，霸气张狂，宛若阳光下的死神，等着要他的命。
mg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素来笑靥如花的少女，收起了所有的笑容，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妖娆妩媚的面容，覆上了一层冷清的美。那些伪装被残酷的现实撕碎，这杀戮果决，沉稳霸气的模样，是她最真实的面貌。
“为什么？”mg问。
小乔再一次上了保险，大眼睛掠过一抹嘲讽，“你知道刚刚的烟花是什么吗？是我无忧门的撤离信号，除了我无忧门外，无人知晓，已经有四年，不曾动过这烟花。我是什么人？无忧门的门主，就算这小镇危机四伏，就算四面八方都是明枪暗箭，谁能奈我何？小九不可能因为小镇有埋伏，有危险就冒着牺牲一名探员的危险跑来警告，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本身有危险，我能有什么危险？因为我身边有你啊。”
“我对朋友一心一意，虽不至于全盘托出，但绝不背弃，就像莱娜给我的那个地址，就算没有人，我也从来没想过，莱娜会对我不利，这就是我对朋友的信任。小九冒这么大的危险，就是为了警告我，我有危险，只有可能是你会背后捅一刀…”
所以，她先废了mg。
她冷冷地看着mg，“你还记得两年前，我们曾经执行过一个任务，正巧碰上了你，逃跑的时候，你和我说一句话，一定要选一辆有电台的车，因为无线电广播里能听到太多的信息，这吉普车千千万万，你却选择了一辆没有电台的吉普车，mg，我也想问你一声，为什么？”
mg看着她，真的不可置信，前一秒钟，两人有说有笑，还在谈着感情的问题，小乔笑靥如花，明艳动人，她看到信号弹的时候，若无其事地说烟花，他没有起疑，因为他对自己也很有自信，他从未露出马脚，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在背后处理，他对小乔，又很真心，小乔怎么可能怀疑他。
然而，上一秒笑靥如花的女人，在下一秒，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先废了他。
“所以，你问都不问，给了我两枪，你可有想过，你的判断的错误的，这一切都是巧合，或许是cia的人设了陷阱，所以小九警告你离开，这穷乡僻壤的，去哪儿找到一辆高配的车，所以，你能不问一声，就对我开枪？我们这些年的情义，算什么？”
小乔冷冷地看着他，“如果我错了，我还你三枪，随便你往哪儿打，所以，你告诉我，我的推断错了吗？”
“我从来没想过要你的命。”mg说，他从来不想伤害小乔，也是真心喜欢小乔，他希望把小乔能拉到他的阵营里来，喜欢她这么多年，从来不曾表白就是因为他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永无可能。
这一次的事情，他承认，他推波助澜。
这能怪他么？
他是多么想，小乔能和他同气连枝，能在一起，共同面对所有的困境。
小乔的心，装了太多东西。
“是，你从来没想过要我的命，可你让我众叛亲离了，成了众矢之的，为什么？”小乔如今还不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朋友，竟然是一把刀。
“小乔，你说得太严重了吧，就算没我的推波助澜，这件事也不可能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也没想到你和罗斯福先生有恩怨，我插一手，只不过是因为我私心，想让你对政府绝望，就如当初的我们，被当成弃子一样抛弃，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们落得一个下场，我只想拉你出苦海。”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吗？”
小乔冷笑，她看着他，“mg，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mg大笑，笑声悲凉，“这么多年，我早忘了我是谁，却依然记得我和cia宣誓的那一天，小乔，我也曾经有满腔热血要报效祖国，我也有忠肝义胆，可我得到了什么？这就是最讽刺的事情，这件事情，我推波助澜，只是想带你离开。”
“你胡扯！”小乔厉喝，“你到了这个境地，还想和我胡扯，这是花样求饶是吗？”
mg脸色一变，定定地看着她。
小乔眉目就像一把刀锋似的，十分冷厉，逼得人不敢直视，mg却不卑不亢，小乔说，“自从你在c城找上我，就是一个阴谋，因为芯片。”
“那套芯片藏在首饰里，卫斯理也心知肚明，所以首饰一直被扣押着，你们也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情，一直到cia一名特工打听到芯片的消息，国安局知道了，cia也知道了。你们也知道了，我猜你们在内部一定有内奸，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得知芯片的第一时间就让你帮忙把首饰运回来，芯片在我手上，从一开始，你在c国就对我下套，你想要拿到我手里的芯片。”
mg看着她，十分镇定，不管小乔说什么，他一口咬定，“我不知情，如果我知情，凭我和你的关系，我直接问你要就行，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691.第691章 小乔的底线
小乔淡淡一笑，“是啊，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我比谁都奇怪，让我想一想，我和卫斯理是怎么上茱莉的飞机，明明我们都买好了机票，卫斯理得到消息，茱莉要押送罗斯福回家，cia请求帮忙，知道我们也在c城，所以让我们搭便车，算是当保镖。 所以，一开始就针对我是吧？mg，你是罗斯福的人，是不是？”
一想到这个可能，小乔浑身颤抖，又想到肯尼亚，那些昏天黑地永无阳光的日子，或许，他眼睁睁地看着呢，这个人…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
mg沉默，小乔倏然怒喝，枪口指着他，“你说，到底是不是？”
“是！”mg知道，这一切都瞒不住了，“我一开始就是罗斯福的人，可你我和小九的交情和这件事并无关系，这些年来，我也把你和小九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我喜欢你，这一点也毫无疑问，这和我是罗斯福的人，并无关联。”
“你胡扯！”小乔盛怒，胸膛剧烈地起伏。
mg对小乔的印象，一直都是一名大大咧咧的行动派，简单的说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她能成了无忧门的门主，陆小九居功至伟。
陆小九是无忧门的真正领袖，但是，小乔是无忧门的精神领袖。
这两人缺一不可。
在陆小九身边的小乔，根本不需要动脑子，只需要陆小九给她一个命令，让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就知道怎么办了。
今天，小乔却推翻了在他心中的印象。
这并不是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少女。
这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
她凭一个信号弹就猜测出所有的事情，八九不离十。
当初就凭借着罗斯福，芯片，人体武器也推断出所有的事情，八九不离十，她有狼一样的直觉，同样的，有狼一样的智商。
“从一开始，你就针对我，把我引上你们的船，你根本就知道，你问我要芯片，我不可能给你，这芯片我既然已经从卫斯理那里知道了实情，我就不可能给任何人，所以，你们干脆就想把我变成你们的人。”小乔冷冷地看着mg，“你说，你爱我？就凭你，你也配！”
这句话，她说得特别重。
她在万米高空，飞机失事，如果不是卫斯理反应快，他们都带上了降落伞，哪怕她运气稍微有一点不好，她就摔得粉身碎骨了。
这是什么爱？
他根本就不顾她的死活。
如果这也算爱，这世上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为了爱前仆后继么？
mg嘴巴张了张，想要解释，却没有一点声音，“如果我说，我不知道罗斯福先生的计划，你会相信我吗？”
“我一个字都不信！”小乔说，挖好了坑等着她，把她弄得身败名裂，成为一名通缉犯，还敢问她相不相信，怎么能如此无耻呢？
“小乔，这件事的确是我策划，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你，可我的本意，只不过是想把你变成我们的人，芯片拿回来，这芯片本来就是罗斯福先生的，后来被费雷先生拿走，我和你说要去费雷长官，不是为了芯片，我只想知道芯片的具体情况，因为我听说，他把芯片分成了好几段，我还背负了一个密令，杀了他。可我没想过害死你，这是我真心实意的想法，小乔，你变成通缉犯，被cia追杀，我只不过是推波助澜，是他们的决定，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不相信你，要杀你，要给你定罪，这才是根源，你一味地怪我？这对我并不公平。”
“公平？”小乔深呼吸，并不想和他扯别的，“罗斯福在哪儿？”
既然一切都一目了然，是该解决她和罗斯福之间恩怨的时候了。
“我不会告诉你的。”mg斩钉截铁的说。
“我拿芯片来交换，你带我去见罗斯福。”小乔的枪口指着他，笑容格外的自信和狂傲，“这笔交易，划算吗？你，立刻给他打电话！”
“芯片你带在身上？”mg并不相信，这么重要的东西，小乔应该放在一个出其不意的地方，怎么会带在身上呢？他原本的计划是带走她，等她完全相信他了，再问芯片在哪儿。
“当然，所有人都趋之若鹜，愿意付出一切得到的东西，甚至是卫斯理都愿意献身也要拿到的芯片，我怎么可能拱手让人！”小乔扬了扬她脖颈上的葫芦，“芯片就在这，你给罗斯福打电话，带我去找他，否则，我杀了你。”
她顿了顿，“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废话这么多。”
mg看着她，心里咯噔一下，也一点犹豫，该不该说，这电话，能不能打，罗斯福和小乔到底有什么恩怨呢？
“你和他到底有什么恩怨？”
“你不知道？”小乔挑眉，当年她只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他不知道，也情有可原，“那就不用知道了，我会让罗斯福，一一告诉你。”
“小乔，我劝你，不要做傻事，你斗不过他的。”
“这世上，除了卫斯理就没有我斗不过的人！”小乔斩钉截铁，“打电话！”
mg盯着她的脖子上的项链，那是一条小葫芦银制项链，难道真的会在葫芦里？小乔见他看着项链，心知肚明，他果然是奔着芯片来的。
亏得她待他真心实意。
“我在纽约时，我就怀疑过你，所以我和你求证，既然你否认了，那我相信你，我就再没怀疑过你，在没看到信号弹，我没想明白一切时，我待你真心实意，我甚至能毫无防备地和你在一个房间里呼呼大睡，给你杀我的机会，你却在背后捅一刀。”
“你问都不问一声，给我两枪，这算什么真心实意。”
“我问了，我推测错了吗？”小乔冷冷地看着他，“就如我所说，我们所有的交情一刀两道，你失去我这个朋友，是你的损失，既然各为其主，那就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被朋友背叛而已，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值得哭哭啼啼的，擦了眼泪，又是好汉一条，哭给谁看呢，谁会同情你呢？谁让你瞎了眼！
自作自受！
“我再说一次，打电话！”小乔说，“我没那么好的耐心，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mg深呼吸，他知道小乔的性格，小乔的两枪，一不在要害，二不在动脉，却也让mg吃了不少苦头，失血过多让他脸色惨白。
小乔顿了顿，这是她第一次开枪这么多废话。
她想求一个明白。
如今，算是明明白白。
mg把自己一直藏在车里的手机拿出来，小乔冷笑，她相信mg，相信到都没检查车子，这手机一定有追踪器，她忽然往后一看，四辆车辆车急奔而来，停在她不远处，全是警车。
巴西警察接到报警，此处有枪声，前来查探。
小乔冷笑，“这穷乡僻壤的，两道枪声而已，竟然能引来这么多警察，没想到你们的人，手伸得这么长，倒是省了我让你打电话的功夫。”
十余人枪口对着小乔，美式英语口音纯正，“放下枪，把手放在身后，举起来，蹲下。”
这地势一马平川，毫无阻碍，根本无处可逃，小乔也不打算好。
mg不打电话正好，这群人照样会带她找到罗斯福。
小乔被一堆人压着上车，其中两个人匆匆忙忙地跑去扶mg，无忧门的特工林少玲是一名美籍华人，就潜伏在不远处，第一时间给陆小九报告。
陆小九差点摔了电话。
“门主特别奇怪，她可以拿着枪威胁mg，但是她没有，她乖乖地配合了。”林少玲说，“我应该怎么做？”
她是无忧门唯一的行动组特工，其他人全部是信息员，虽然会开枪，会格斗，总归不是专业的，套个情报逃跑还可以，真刀真枪的，太危险了。
陆小九沉吟着，“8930221，你加区号拨打这个号码找卫斯理少校，还有，一路跟着他们，小乔应该没听到无线电。”
“是，我知道了。”
陆小九带上耳机，“巴西小组，用卫星…”
“用卫星会引来cia的人。”莎莎说。
怎么办？
“小九？”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陆小九的决定，鞭长莫及，无比担忧。
“让卫斯理决定！”
卫斯理就在附近，林少玲把位置发给他，卫斯理坐在车里，眼睁睁地看着那几辆车进了贫民城，林少玲弃车，上了卫斯理的车，“卫斯理少校，我是林少玲，无忧门巴西南部行动组的。”
卫斯理点了点头，林少玲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觉得门主是故意跟他们走的。”
“我知道。”卫斯理蹙眉，他太了解小乔了。
不管是枪杀mg，还是乖乖跟他们走，小乔都太明显了。
这是一个特工该有的样子。
聪明，果断，撕碎了那副妖娆妩媚的脸庞，她是一个很称职的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