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
命运往往很奇怪,在所有人都以为就要靠近时,又转身命运擦肩而过一直错了下去,越拉越远。
那条血迹,似乎是一条横沟,男人和女人永远也跨不过去的横沟
所以
一个转身,就已经注定了错过。
很多时候,遗憾都是我们自己一手造成的。
正文 指尖凝香第一百二十二章生产
指尖凝香第一百二十二章生产
绿芙早产,急坏了海月还有匆匆赶回来的无名。
医馆里所有的大夫都来了,产婆而来了四个,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慌张和着急!
房间外,声声凄厉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听得海月眼眶微红,听得沿途回来的刘青垂泪,听得无名掌心出了一片冷汗,眼中不再冷漠,不再毫无表情,而是狂乱和担忧。
夏季的天气,惹得让人沉不住气来,如千金沉铁压在他们的心头,重的几乎窒息。
海月红了眼,焦躁地在庭院中不停地踱步,来来回回,胸口似乎堵了一个地方,静不下来。刘青蹲在一旁,娇纵的她默默地哭着。
“海月姑娘”一个稍微有点年纪的中年大夫匆匆忙忙地出来,额头净是冷汗,脚步因为害怕有点不稳。
看得无名心中一股不安
“夫人难产”
“什么?”海月一声尖叫夹着无尽的恐慌“所以呢?”
早产还不算,还难产?他们的心头被吊了起来,听着里头传来的一阵又一阵凄厉的尖叫,海月更慌了,不由得抓紧了无名的手
“怎么办?都怪我”海月哭了,紧紧地抓着无名,似乎想在他手心寻找支撑的力量。
无名微微地蹙眉,并没有甩开她,因为他也需要别人手心的力量来赶走心中的恐惧
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他不想再一次面对失去月蓝时的锥心之痛。
“海月姑娘估计,只能保住一个”大夫为难地说,眼中也有点红意,“可是,夫人一直喊着,要保住孩子可是,她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要是真的保住了孩子,夫人恐怕就”
接下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哽噎在喉间。
海月和无名,相互抓着他的手,一片冰冷,冰的快要冻坏彼此,海月哭着的小脸顿时呆住了。
临窗而立的绿芙,温柔地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在灯光下为了孩子一针一线地做衣服,因为有了这个孩子,他才能继续骄傲地活了下来
要是没有了
她想都不敢想,可是
“保住夫人!”
“保住孩子!”
海月和无名几乎同时说出口,大夫愣住了,踌躇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任着绿芙凄厉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地从里面传了出来。
“愣着干什么?快!听我的,尽一切力量保住孩子!”无名几乎是吼着的。大夫看了看海月,紧忙跑了进去。
“无名你”他不是喜欢绿芙吗?为什么要保住孩子而不保住绿芙,这样的话,绿芙可能会丧命的
“大夫比孩子的求生意志强!再说,没有了孩子,你以为夫人还会是原来的夫人吗?”无名坚定地看着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若是不是在几度焦急中,就会发现,一直在颤抖的不是她的手,而是无名的。
烈日下,不安笼罩着每个人的心,一旁树影摇曳显得过于无力,了无生气,庭院中只闻一两声低低的哭泣,夹着绿芙从里面传出来的尖叫声。
房间里,乱成一团。
“夫人用力一点!”两个经验丰富的产婆满头大汗大夫在一边稳住她的脉搏,保持着她的神智。
绿芙脸色惨白的骇人,阵痛一波一波地传来,似乎想要撕裂她一般,眼角微微有了泪意。
“保住我的孩子!”阵痛中,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不乐观,可是她只知道,要保住她的孩子,她宁愿用自己命来换。
“王爷”
迷迷糊糊之中,一张俊逸清润的脸入了脑海他有一双很漂亮坚定的眸光,有世间最有力的臂膀,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能抓着她的手,温暖如潮
似乎有双专注的眼眸紧紧地锁着她,要把她的灵魂吸了进去一般
恍惚之中,她看到了那年的秋天,她光着脚在西厢中戏水时,他黑着脸在呵斥。
得知她身份时的愤怒和承诺
王府西厢中的神情相伴,娇宠纵容。
别院中,沾着面粉,高大的身影在狭小的厨房中为了她,在做着团圆时的无奈。
悬崖上他绝不放手的偏执和专注,用身体保护她的依然和决绝。
直到后来的爱恨两难
由始至终,都是那双属于她的专注眼眸,那样隐忍的爱和恨!
她多希望,此刻,他能抓住她的手,紧紧地守护着她,守护着他们的宝贝,告诉她,宝贝会没事。
“王爷好痛”绿芙喃喃自语,瘦骨嶙嶙的手背上青筋突起,“芙儿好痛!”
幽城偏北的一片树荫中,累得到了极致的楚景沐好不容易靠着树干休息了片刻,突然从惊醒,睁开了自己深邃的眼眸。摸了摸额头,掌心已经是一片冷汗。
他和肖乐是偷偷地跟着离月来了幽城的,到了城北又不见了他的踪影。瑶光旗下的浮月、楚月、离月或许是离月威胁过他,所以,他执意要亲自盯着他。他知道,他们之中肯定会有人联系绿芙的。
肖乐见他的确是太累了,让他稍微休息片刻,他先去打探。
茫然地扫了一眼荒凉的幽城,不安慢慢地凝聚。
“芙儿”好似听见芙儿痛苦的呼叫声
一定是芙儿出事了,否则他不会这么不安阵阵的惊慌在心底如爆发的岩浆,四处喷洒,而他,却无可奈何。
锥心的痛,没有一刻停止折磨着他。
想起了她在王府西厢的欢声笑语,想起了她在别院的娇柔深情,想起了悬崖上共赴黄泉的紧紧拥抱。
她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让楚景沐心痛,她的每一个眼神都让楚景沐心碎。温暖的笑,淡定的话,调皮的绿芙,娇柔的绿芙,还是狡黠的绿芙,他似乎还没有挖掘出更多的绿芙,他就不在他身边了。
他从不知道,思念可以让人发狂。
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你的一个笑容。在楚景沐心里,这种痛比穿心凿骨更加难受数倍。
有生以来在战场上受过的所有伤加起来,也比不上绿芙离开时给他的伤让他痛苦,让他绝望,他忘不了她杀了他爹,同样的,更受不了绿芙不在身边的绝望的痛苦,不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惊涛骇浪无声无息袭来,在脑海中拍打呼啸,心脏的剧痛让他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心上一直压着的巨石骤然重了千倍,压出更深的血痕。
心脏痛得麻木,身躯僵如化石。
不安慢慢地扩大,如恶魔在心底咆哮,他知道,一定是他的芙儿出事了。
“芙儿到底怎么啦?”
被压迫的心脏涌动着热血的太多记忆,咆哮着要从压抑的深处冲出来。
他十分清楚绿芙的能力,绝对不会让自己有生命的危险的,到底是怎么啦?会让他如此的不安。
摸出怀中的青丝,那是瑶光夫人给她的,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要是他再敢破坏瑶光航运的生意,下次送上的就是苏绿芙的人头。
他怕!因为认得出,这是绿芙的青丝,他不止一次眷恋着的青丝,柔滑如丝绸。绿芙特别珍惜的一头秀发,他能想象得出,青丝断落时,她的心痛。
任凭他用尽了一切手段,依然查不出她的下落,似乎就这样从人间蒸发了。
“不离开,芙儿舍不得离开!”
誓言犹在,无一字虚言。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离开?芙儿,我宁愿折磨自己,也想把你留在身边,至少,可以时时刻刻地看见你。
听不到你的声音,看不到你的笑容,对楚景沐而言,也是一种刻骨的折磨啊!
他一定要做些什么,否则他觉得自己胸口堵得受不了,担忧如活滚烫着他的胸膛。
所幸的是,肖乐回来了。
“爷,刚刚打探过了,好像是往潼关的方向去了。”肖乐恭敬地回着。
“走!”
微微喝了一声,翻身上马,肖乐也上马,皱眉,犹豫了片刻,说道:“王爷,无名是匈奴人,会不会,带着王妃去了匈奴,暂时躲避风头,不然不可能我们这样找人,也一点消息也没有!”
楚景沐拉着缰绳的手微微抖动了几秒。
以他的精明,理应很快地否认了猜测的,可前提是他必须有一颗冷静的心,可此刻,他的心已经乱了。
刚刚涌上的不安让他担忧的方寸大乱。
精明的楚景沐,一生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判断,以至于错过了找到绿芙的最佳时机。
他不知道,绿芙就在幽城城南,正在
难产。
房中的绿芙痛了一天一夜,期中晕过去无数次,可是,孩子,依然还米有出世
从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所有人都闭上不上眼睛睡觉,就连刘青,也不敢回家睡觉,呆呆地在外面等着里面的消息。
声声的痛苦尖叫得门外的她们揪心,到最后,里头传出来的声音已经沙哑的听不清楚了。
海月的眼睛肿的像核桃,要不是无名拦着她,刘青已经早就给她分尸了。
离月也就是在这天中午从去潼关的路上返回幽城的,好不容易,摆脱了楚景沐和肖乐,他来的时候,大夫都已经出来和海月说,只能剥开腹部,保住孩子了,大人是保不住了。
听得无名坚毅的背影顿时像秋风狂风过后的枯枝,断了一地,而海月,脚发软,直直地跌坐在台阶上。
“愚蠢!”向来温文的离月匆匆步入庭院的时候就呵斥了一声,急急忙忙地推门而入。
床上的绿芙已经昏迷不醒了,脸色苍白得可怕,被单上血迹斑斑
离月让他们散开,又吩咐产婆做好准备
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盒子,急忙打开,寒芒照射寸许,幽幽地泛着冷光。
“你们两个过来,压住夫人的手,不许让她乱动。还有你们几个,快点准备热水去!”离月吩咐着离他最近的两个大夫,等他们压住了绿芙的手,才从盒子中拿出银针,分别在绿芙手臂上,手背上的几处大穴斜插着。
在她胸口慢慢地灌输一个缓和的内力,增加银针的效力,许久,绿芙幽幽地转醒
唇色如雪,头发凌乱,这是他见过最狼狈的绿芙,也是最坚强的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