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船一直往东走,在运河上还是我的地盘,就怕他驶向大海,如果这样,就麻烦了!”绿芙坐起身子,仔细聆听河上哗啦的水声,秀致的侧脸完全沉浸在阴影中。凤君政这次回来,快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海月一定会通知楚景沐回来,凤君政不再潼关。战事也算平息,刘枫一个人重新编排军队绰绰有余。情报网都是陆地,他行船,都在运河上,不着路,她的人也探查不到她的行踪,绿芙凝眸深思,想着如何脱身之法。

“娘,那个叔叔会对我们不利吗?他看着娘的眼光很奇怪,看着我的眼光也很奇怪!”倾城也站了起来,扁扁嘴,和绿芙相似的黑眸闪着有趣的光芒,“娘,他是不是喜欢你啊?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和爹好像呢!”

“人小鬼大的东西,你还这么小,懂得什么叫喜欢?”绿芙好笑地勾着她的脸颊,笑道:“不要老听你澄月叔叔讲一些有的没的,会被带坏的!”

“才不会!娘,想个办法离开啦,不然我快闷死了,你女儿这么可爱,我是为你着想啊,闷死了我可要哭坏娘的眼睛了!”

小倾城状似委屈地看着她,夕阳映入船舱,淡淡地散来一层朦胧,连着绿芙的眼眸也带了一层朦胧。绿芙倚着厚厚的木板,凝眸深思着,小东西也识趣得很,并没有打扰她,蹦蹦跳跳地玩着自己手里的弹珠。船舱一时陷入了安静,夕阳在她的眼眸笼罩了浅浅的忧伤,看着船舱的小门,踌躇着,是否该走出!

“倾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突然,一丝明亮的光芒迸进她的瞳眸,如黎明的一道曙光,划破黑寂的长空,她的眼眸中折射出一股夺目的光彩,赶紧起来,转过倾城的手

“是猫眼明珠?你哪里来的呀?”绿芙拿过那颗蓝中带绿的夜明珠,讶异地问她。这种东西价值连城,平时倾城玩弹珠的时候也有分寸,会挑一些劣质珠宝的人,怎么会随身带这么宝贵的东西?

“啊这个啊!”小家伙有点心虚地斜睨她一眼,嘿嘿地笑了两声,“上次睿睿不是拿了一块同色系的玉佩给奔雪了嘛,我就觉得,反正是同一色系的,干脆都拿了吧。后来奔雪玩的时候不小心含到嘴里去了。娘啊,你不知道啊,睿睿那个冰脸一下子就裂了,活似要拆了我。后来,这颗明珠就让他禁止,不许接近奔雪,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收进自己腰包了。”

绿芙没有说话,眼眸直直地盯着手心里的夜明珠,在昏黄的夕阳下散发出一股冷诡的魅光,映着她白皙的手心,美丽妖冶。

“娘!怎么啦?”

绿芙抬眸,淡淡地打趣着,“你还真的是败家女啊!随身一带就是这么一个宝贝,以后我女婿要不是富可敌国,怎么养得起你?”

“嫁人干什么,娘有钱给我败嘛!”小家伙笑嘻嘻地凑了上去,伸手,“还给我吧?娘!”

绿芙拉着女儿过来咬耳朵,放低了声音,越说,小家伙的眼眸瞪得越大,眼眸中的趣味也更浓厚。

“明白了吗?”

“明白是明白,可是娘,要是,如果不小心,令牌落到有心人手里,恐怕就瑶光航运就”小家伙略微思索了会儿,有点担心

“倾城,只能赌一把了,知道吗?”她赌博很少会输!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绿芙站了起来,纤弱的身体透出一股坚毅的不屈,微微地笑了,走向那扇门。

正文 指尖凝香 第一百四十章 愤怒

指尖凝香第一百四十章愤怒

夕阳西下,沉沉地在地平线的那一端浮现出一抹悲壮的轮廓,红日红透了半边天,半江冷寂半江红,绝美的夕阳给船头一抹稳健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浅色的孤寂。背影在木板上划出一道长长阴影。

轻盈的脚步在他身后响起,绿芙清楚地看到他坚毅的背影震动了一下,这三天,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绿芙和倾城自清醒也在船舱下,并未出来,他很多次偷偷的从夹缝里看到她们母女两处得正欢的画面,一大一小两张酷似的笑脸上漾着的幸福和满足让他陡然升起一股深深的羡慕。似乎在讽刺着他孤家寡人的凄凉,她们都属于楚景沐,这个念头如蛇在他心头盘绕不去。嫉恨如魔鬼吞噬着他的心,却又无可奈何。

“好久不见了,晋王爷!”绿芙走近他身边,带着笑容,和五年前的笑容不一样,绿芙对他,心理已经没有恨了,这五年,不光是楚景沐学会了放弃仇恨,她何尝也不是,仇恨折磨得他们一身伤,早就被她遗弃,现在的她,笑得坦然和纯净。

清甜如泉水的声音在他脑海里魂牵梦萦了很多年,乍一听,如天籁,只有自己感觉到他内心的震动,侧头见她的笑,微微有点楞然。他以为,她会恨他一辈子,可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平静,没有五年前的冷嘲热讽。笑容如此干净,也没有五年前的空洞。

是楚景沐让她过得如此幸福吗?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为了一个不甘心,他回来了,实现他的诺言,却发现她笑得如此幸福,心中涩苦无比。

“很好,这些年都在幽城,过得很好!”绿芙轻松地道,似乎在和一个久别重逢的好朋友聊天,五年前的事,一点介怀也没有,淡淡地笑着,“王爷似乎老了不少!”

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随口而出,因为这五年,他的确看起来和五年前那个残佞暴戾的晋王有天壤之别。虽然眼神还是阴鸷残冷,可他浑身散发的气息,却和五年前那唯我独尊的猖狂不同,显得有点沧桑和寂寞。

可晋王听到这句话,脸色沉了,转头怒瞪着她,她的话在他听来竟成了讽刺,绿芙扑哧一笑,“王爷,你别误会,楚景沐这五年也老了不少!”

她是故意的!晋王扫了她笑盈盈的眸子,眯了起来,他最不喜欢听的就是从她口中提到楚景沐,每次提到他,她总是笑得轻柔和雅致,透着一层淡淡的幸福。

“我在边关听说了你们的事,为什么当年离开了王府?”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疑问,当年落崖时,听她的语气,如此笃定,如此幸福。他以为她会和楚景沐幸福地在一起,那时他在边关,一听他的事就马上悄悄潜回京城,可是什么消息都探不到,只知道她离开了,如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王爷,明明知道挑起战乱是个不智的行为,你为何还会挑起这场动乱,你可知道,从此以后,你当真成了凤天的罪人!”

“你以为我在乎吗?”不屑得哼了声,讽刺地道:“自从失败那一刻,一切就无所谓了!”

绿芙笑容隐了片刻,眼光投放在那片被落日染成橘红的江面,清风轻抚涟漪,一层一层荡向远方,绿芙的心思陷入了回忆,五年前在幽城匆匆一瞥的画面,这个问题被她深藏了很多年,不问不快,“你曾经经过幽城,是因为回来找我吗?”

“你…”晋王瞳眸突然暴睁,闪过惊讶,握着船杆的手颤抖着,“你那时候在幽城?”

“对啊!那时候我在幽城!而且,那天,刚好冲你面前经过!”绿芙笑道,故意说出此事,很多事,擦肩而过,就错过了,一直错到无法弥补的地步。他们之间,一直是在错误的时间上遇到。她和楚景沐能走到今天,即使也在错误的时间,可是他们是对的人,所以能坚持下来。也因为他们都没有把自己的底线浮出水面,或许他们也不知道底线在哪里?所以,才能有今天的幸福。

她想告诉他,他和她是不可能的。五年前是一样,五年后依然一样,以前因为仇恨,现在因为楚景沐。她看的出来,他眼中不变的情意,那并不陌生,因为她经常在楚景沐的瞳眸中看到。

所以,她想断了他的心思。

晋王因她的话陷入了长长地沉默中,脸上晦涩不明,半边脸颊完全遮挡在阴影中,淡淡地飘过一抹苍白的懊悔,“那顶轿子…”

温暖地笑着,点点头,绿芙感叹了一声,“那时候,我早产!”

他忆起了那股长长血迹,再看看她的脸,一阵阵无济于事的懊悔疯狂地涌了上来,那时候,他找了她快半年,才回了边关,可不知道她曾经在他的眼皮底下经过,而且是以那样的方式经过。

他起兵,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为了那张龙椅,可谁人知,根本就不是,坐上去的人时凤君蔚,他根本就无意再去争,可是他知道,楚景沐一直不管军务,边境又对新帝上位一事极为不满。这时候的边境最容易,被人挑唆,他起兵,是知道楚景沐才能和边境兵马一决雌雄,而这个世界上,能让消失五年的楚景沐回京的,只有一个人。他料定,她是刘庭的女儿,又是那般尊敬她的父亲,不会让凤天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她一定会劝楚景沐上沙场,他不惜一切,只是想借着起兵找到她,知道她的下落!如此简单而已!

可是,找到了呢?不见了五年,她比他想象中过得要幸福,还有了个那么可爱的女儿…一时间让他措手不及。可依然不甘心,他明明感受到,五年前,她曾经浮动过…

他不甘心,输给了时间…

因为她早遇到了楚景沐,所以,排斥了他。

绿芙侧头笑着,“谢谢你,在那种情况下,还回来找我!”

“我真的输给了时间!是吗?”凤军政苦笑着,阴鸷的眸子一片灰暗,遮不住那股浓浓的不甘。

绿芙仰首,晚风吹得发丝有股说不出来的潇洒,“时间,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我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王爷,你不是我的良人,我也不是你的缘分,我们之间,从头到尾,只是一个错误而已!”

“我不相信,我偏偏要逆天而行!”阴狠的话扫过一股狠辣,男子的眼中如淬了毒。诡异泛光…

绿芙还是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容,“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离开王府吗?”

凤君政摇头,他只知道当年的官府发出的榜文有问题,可具体发生了什么,他顾着找人,倒没有仔细去查,再说,消息被楚景沐紧紧地死封着,他想查也查不到!

“是因为我杀了我公公…”她笑着,看见凤君政微讶的眼神,接着道:“在楚景沐面前,我亲自杀了他爹,所以,我才会离开的!”

“他折磨你了?”他哼道,她之前不遗余力地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她爱楚王,且不会离开,如果不是伤到极点,又怎么会离开?且还是怀着孩子离开的!

“是我折磨他!”绿芙淡淡地说着,顺顺头发,“王爷还记得我以前在皇宫里讲过一句话吗?春季花,秋季月,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是相属的!我们连这个都克服了…”

“你是在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你们了?”危险的气息浮动在他的鼻息间,绿芙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发出来的那股愤怒和紧绷!

“是!”绿芙看着他的眼,坚定地说着,并没有畏惧他的怒气,这也是三天,她一直想和他说的话。

“你一向对我这么残忍!”一拂袖,他怒气冲冲地离开船头,下了船舱!

绿芙迎风而立,夕阳已经开始慢慢地沉浸在远处的山峦中,阴暗的天色取代了原本悲壮的天色。

她笑了!

加油啊!我的倾城!

正文 指尖凝香 第一百四十一章 酒壶 『摘书网 域名就是拼音好记』

指尖凝香第一百四十一章酒壶

船舱下,黑沉沉的一片,软软的灯芯在燃烧着一股昏暗的浓重之气。一股酒气迷茫着整个船舱,黑暗的角落里,凤君政一瓶一瓶地灌着酒。

才片刻,身边已经多了三个空酒瓶,黑暗的沉寂中,他的脸完全沉浸在黑暗中,阴森晦涩中带着一股沉郁。

一个小家伙偷偷摸摸地靠近他,晚上,海风很大,风从夹缝中吹了进来,灯芯柔弱地摇摆着,明暗不定的烛火在黑寂中显得有点脆弱!

沉浸在他自己悲伤的思绪中,降低了自己的警觉性,他并没有注意到小家伙的靠近,自顾喝着酒。

小家伙蹲坐在地板上,支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在角落里喝着酒的凤君政,漆黑可爱的眸子闪闪发亮,似乎在欣赏着一幅上好的风景画!幼嫩的脸颊上,荡着浓浓的好奇和窥探!

她一直对这个冷冷酷酷的叔叔有一股好奇,特别是他看着她娘的时候的眼光,有痴迷,有不甘,有爱恋,她从来没有看过一双那么生动的眼眸。明明是一双阴鸷冷酷的眼睛,却含着太多太多的感情,给她一团迷雾的感觉。倾城静静地看着他,浅浅的呼吸喷洒在手背上,有点瘙痒。

角落里的身影又笼罩了一层孤独,从骨子里投出来的孤独,空气中浮动的气息也沉重了三分,孤寂的夜色中,只遗留一抹灰色的身影在角落。感觉,有点可怜…

“啊…”一声微微的惊呼,小家伙一下子从地板上蹦了起来,一只老鼠飞快地爬过,让她下了一跳…小小的身子缩了一下,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了。船舱常年阴暗晦涩,不见阳光,自然也是鼠类经常横行霸道的地方。

一声惊呼让晋王眼眸凝聚,阳光触到那张小小的脸,晃神了会儿,眯眼,“你在那里做什么?”

“叔叔,不要那么大声嘛,你没看见,刚刚一只好大的老鼠跑过来,你可小心呀,坐在地上,小心它一会儿过来咬你!”小家伙鼓足了胆量,笑嘻嘻地跑了过去。刚刚在那边蹲了很久,她细细地观察,发现酷酷的叔叔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吓人!

她都不担心他会对她女儿不利吗?竟然你放心让她到处跑?

“你娘不管你吗?回去!”复杂地看着那张小小的脸,笑得那样灿烂和可爱,如阳光射进他心尖,可他还是冷硬地喝着,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嫉恨而犯下大错!

“哎呀,我在船上快闷死了,娘又不陪我说话,外头的大叔也不会说话,闷死了,叔叔,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娇嫩的嗓音满是撒娇的味道,倾城又凑近了几步,骨碌碌的大眼在他脸上转着。

凤君政扫了那张可爱的笑脸,她完全承袭了绿芙的十分美貌,又多了几分俏皮,预计得到以后一定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你不怕我杀了你?”阴阴地眯眼,他危险地瞪着她。

“我相信叔叔!”倾城娇俏地说着,纯粹是拍马屁,谄媚惯了,可殊不知,她的一句相信让凤君政心中划过一道暖流。这是第一次,他听见有人说相信他,还是绿芙的女儿,一个五岁的小孩!

凝视的眸光深深地纠结在她小小的脸上,看得倾城讶异,摸摸脸,又无辜地眨眼,她确定她脸上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烛火一阵微闪,船舱的亮度降了几分,更显阴沉。

“叔叔,你在看什么?”她干脆蹲了下来,蹲在他身边,眼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船舱里的酒瓶,好多个酒瓶,有三个还是空的,在地板上倒卧着。

“你很闷?”凤君政不知不觉中,声音降了几分,学不来柔和,但是,轻了很多。

“对啊,对啊,什么时候可以靠岸啊?”她睁着漆黑的眸子,微微抱怨着,“我还就没有迟到烤鸭了,都是吃海菜咸鱼,我都想吐了!”

本来脸色一沉的凤君政因为她后面的话打消了疑虑,忘了她毕竟是个小孩子,才五岁,呆在船上几天,不像大人那么有毅力,自然会闷,会烦。可这三天,她却还是保持着笑脸,活力十足,不愧是她的女儿!

“你叫什么名字?”凤君政不答反问。

“倾城!我叫楚倾城!”小家伙骄傲地回答着,转而像是泄气般,“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而且比较俗,不过没办法,是我爹爹取了,只能怪他比较俗气,我只好勉强接受了!”

语气好不无奈,意外地让凤君政唇角微微上扬…『摘书网域名就是拼音:http://www.shunong.com/好记』

“叔叔你会笑耶!”小家伙像是发现什么秘密般,早忘记了什么叫危险和害怕,扑近他,“叔叔,你笑起来好好看哦!我都以为你不会笑呢…再笑一次好不好?”

这绝对是真心话,倾城眉梢都带着强烈的期盼,好似他不笑,下一秒她就会哭出来似的…

对着这张酷似的脸,他当真微微地笑了起来,语气也轻松了不少,“是好多年不会笑了…”

“叔叔你笑起来,比我爹爹好看!”小家伙见异思迁地把楚景沐出卖了!拼了命地给他带高帽子!

“你和你娘长得真像!”凤君政笑道,“真的好像!”

“是啊!每一个都说像,可是,我以后一定会达成我爹的心愿,比我娘漂亮!”小家伙骄傲地竖起一身的毛,孔雀!

“倾城,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夜黑中摇曳着一股沉重的河风,呼呼地吹着,一大一小,隔了二十多岁,竟然聊得正欢,小家伙坐到他对面,拿起一个空酒瓶,像是在研究什么东西,无心地问着:“叔叔,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娘啊?”

凤君政浑身一震,闭口不说话,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小东西眼角瞄到他的脸色,沉了!

弯了唇角,手一松,酒瓶哐啷一声掉在地板上,碎了!

“啊…叔叔对不起啊!你一时吓到我了…所以…”支支吾吾着,骨碌碌的大眼瞬间有点湿润,可怜兮兮地看着低着头,小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压抑自己的哭声。

“没事!破了就破了,不就是一个酒瓶,你别哭,叔叔没有生气!”他颤抖的手伸了过来,本来想安慰安慰她的,可停留在半空中,又颤抖地收了回去!

“真的!”惊喜地抬头,小家伙一脸笑意,一扫刚刚的沉郁,酒瓶碎了好几片,她顺手拿起一个小木头,扫到一边去,又拿起一个空瓶子把玩着!

“真的!”他微微笑着,又灌了一口酒,仰首,酒瓶顺手丢到地板上,又抓起一瓶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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