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凉城。郊外。

无花树的黄绸带又增添了少许娇柔的黄花,丝丝黄绸带系在枝头,随风飘逸,在风中传送一股幸福的思念的味道。如酝酿中的美酒,香气四溢在流光的空气中,醉了人心。

苍穹碧蓝如洗,漂浮着的白云朵朵,时而凝聚,时而飘散。

不远处,两个粉妆玉琢的孩子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嬉闹着,风中偶尔送来了阵阵笑声,笑得欢悦。

一个绝色的女子站在无花树下,素手芊芊,拂过一条垂到自己眼前的绸带,温柔划过的似乎不是一条没有生命的绸布,而是她的孩子,那样的仔细和认真。

女子娇颜如花,浅笑入水,笑容污垢得如雨后的青竹,凝眸笑语间,入天际划过的流星绚丽。

黄绸带,在凤天的传说中,是思念的意思。

在她的眼中,除了思念,还有幸福,这半年,又多了一丝等待的期盼!

这半年,她在无花树上,系上了无数条黄丝带,代表了她的思念,她的幸福,还有她的等待!

无花树开花,是一种惊世的奇迹,而她,正在等待着那个奇迹!

忽而,一声稚嫩的喜悦尖叫划破云霄......

“爹......”

无花树下的女子浑身一震,娇柔的背影动了动,缓缓地转过身来......

眼里看到的,是一个俊逸清润的男子,一手抱着一个漂亮的孩子,欢笑地向她走来!

·

一座凉亭中,一对璧人在下棋。

男的清俊,女的绝色,一对容貌酷似,轻灵秀致的孩子在一旁静静地观摩着,眼光紧紧地盯着石桌上的棋盘,上一刻还是风和日丽,下一刻已经是战马嘶鸣。

男子和女子都全神贯注地在棋盘上,时而妙语连珠,机关重重。

日已西斜,余辉暖人。

“倾城,谁赢了?”男子笑问。

“爹赢了!”小家伙在他脸上大大地啵了一下,笑嘻嘻地钻进他的怀里,笑得艳如娇花。

“倾城,看仔细了哦!”男孩冷着面,斜睨着她。

小家伙认真地往黑白两色的棋子上研究,似乎要研究出一块金子,看着笑意融融的女子,又看看清润如风的男子。

两个小孩仔细地看着棋盘,倾城愉悦地喊了声,“黑子是一个心字耶!”

“白子也是!”男孩微微笑道。

棋盘上,黑子串联组成了一个‘心’字,白子串联,也组成了一个‘心’字。

下棋,其实,和棋才是王道!

追忆往事,过眼云烟!暮然回首,已过万年!

一盘棋,下了一天。

一段情,走了一生。

男子失了心,女子也失了心,但是,男子得到了女子的人,女子也得到了男子的心。生命还在继续。

我们曾经失望过,绝望过,曾笑看红尘,曾轰轰烈烈,到头来,追寻的不过是一方静隅,一段宁静的心灵生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不是我,我不是你,所有人的爱情都不会一样,所有的感觉也不尽相同。

爱情的滋味,如咬了一口柠檬,有酸有甜,每一个人的爱情滋味,各自珍藏于心,酸甜自知。

爱情,其实也很简单,简单到只要我们一呼吸,就能闻到它在空气中散发的清香,纯净而温暖。

【正文完,番外继续】

正文 悠若篇 第一章 大婚

悠若篇第一章大婚

帝后大婚,国之祥兆。

晋王倒台后,凤君蔚冷酷地肃清了乱党,皇城还是一片风声鹤唳之中,这一片喜气倒也冲散了很多沉色。给黑蒙蒙的皇城上空添了一丝喜色,锣鼓喧天中,繁杂的礼节让悠若一天都小心翼翼。头上的七彩凤冠压得她的颈项有点酸软的疼痛,她的脖子一天下来,几乎都是这样沉沉的被压着,动弹不得。

夜色如稠,淡而朦胧的月光温柔的笼罩着这一片雄伟的建筑上,让它在夜色中显得更加金碧辉煌和霸气十足。

凤君蔚在怡宁宫的檐下慢慢地走着,清风吹拂着一股罗兰和晚香玉的香气,馥郁的暗香缓缓地流动着,萦绕在凤君蔚的鼻尖。

他的心情很愉悦,如玉般的俊脸上轻荡着一股浮动的红晕,不知是因为酒气的原因还是因为喜气,他向来冷清的眸子上蒙上了一股迷离。脚下的步伐轻松而愉快,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的新娘了。

“参见皇上!”一排宫女太监见到他,纷纷福身行礼。

冰月和雪月在进宫之前已经学习了宫廷礼仪,照着宫归也给凤君蔚行了一礼,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冷凝一片,和出处殷红的喜色极为不协调。

凤君蔚只是随意挥挥手让她们下去,自己走进了怡宁宫。

这里不仅是晋王能得到宁静的地方,也是他此生最眷恋的地方,他所有的快乐都在这里,所有美好的回忆也都在这里。怡宁宫,是他梦想中的家。

按照礼数规矩,未央宫是凤天皇后居住的地方,可凤君蔚却一排众议,把怡宁宫作为悠若的寝宫,下意识了,他想要他住在这个曾经给与他温暖的地方。

刚刚的筵席,他喝了一点酒,向来很少沾酒的他感到轻飘飘的,一想到那张温婉柔静的小脸,他唇角就掀开一抹弧度。

凤君蔚的眼光掠过整个东方,南床边的紫檀木桌上,玉如意、瓷瓶、琉璃珠宝,朱红的墙上,宫灯上,都是连绵不断的双喜字。东边是一座龙凤喜床,五彩流沙帐,大红的锦绣龙凤双喜被褥,朱红的锦被。床上坐着一位娇柔的身影,龙凤锦绣的嫁衣,五彩凤凰展翅欲飞,大红的盖头遮住了他想见的人儿。

凤君蔚冷魅的眼瞬间有了柔情,如黑暗无边的房间里,瞬间射进来一丝亮光,十分让他心动。

悠若亦早就听见了宫外宫女太监行礼的声音,盖头下的眸子静如潭水,清如清泉,她对这个婚礼并不如平常新嫁娘一般期待,就像绿芙说的,宁做枝头寒梅独笑,莫学深宫妃子笑。凤君蔚隐瞒身份在先,戏弄她在后,又加上威胁逼迫,即使这个男人是她最初心动的男人,她也很难说服自己欢喜的期待这个婚礼。更何况,她是在担忧绿芙未来的情况下进宫的,一整天下来,心里若沉了一整块玄铁,压迫着她的心脏。

越来越近的脚步让她感到一丝紧张,脸颊也浮上一丝红晕,毕竟她再洒脱,这还是她的婚礼,人生只有一次的婚礼。

偌大的寝宫静的只听见宫中遥远处飘来的爆竹之声,还有她浅浅的呼吸。

凤君蔚灼热的眼光紧紧地盯着那鲜红的盖头,上头绣着一只五彩凤凰,和嫁衣上的凤凰相互辉映,绣工精致,纹缕清晰。他的眼光似乎透过了盖头,看着底下的芙蓉颊。

空气中暗香浮动,掀开盖头的杆秤就在手边,可他却邪魅一笑,并没有拿起杆秤,修长的手指轻触盖头的下端,微微用力,枫红随风而坠,在他眸中划过一道红痕炽热而浓烈。

美,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词汇,精致舒雅的妆容让本就艳丽的悠若美得星光黯然。

秀眉淡扫,青黛如画,小巧挺秀的鼻子下,是红润魅人的樱桃小嘴。有美貌的女人称之为漂亮,并不一定能称之为美丽。悠若的美并不仅仅在于她如雪梅含香的姿色,更在于她雍容舒雅的气质和她眼眸中流露出来的聪颖、沉静和才情。

她不像一般含羞的新嫁娘般娇滴滴地垂头期待夫君的到来,而是落落大方的抬眸,与他炽热的眸光对视,不畏惧,也没娇羞。胭脂遮去了她脸颊的红晕,模糊了她的视线。

两道眸光接触,凤君蔚感受着一股尖锐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屏住呼吸,虽然他的脸色还是那样平静。心却有股慌乱和对抗这股尖锐的毅力,猛烈的撞击着他的胸膛,久久不能平静!

“参见皇上!”悠若起身,合着宫归给凤君蔚行礼,头上的凤冠让她的头僵硬的直着,似乎一偏,它就会从头上掉下来。

凤君蔚双手一搀,扶她坐下,悠若抬头惊讶的见他动手解她的凤冠,好笑道,“皇上,臣妾自己来就可以!”

凤君蔚忙碌的手略微一停顿,眸子眯起,不明白的不悦在心头滋生,哼了一声,“改口还挺快的!”

话虽说不悦,手却没有停下来,继续解开她的凤冠拿了下来,好沉!亏得她戴了一天,凤君蔚撇了撇她优雅的颈项,似乎研究者脖子是否短了一截。

悠若动了动酸痛的脖子,暗呼一声舒服,自动忽略他的冷嘲热讽。斜睨他一眼,看不出来这个男人还蛮细心的。

“恭喜皇上如愿了!”她也不客气的回敬他一句。

凤君蔚扫了扫她沉静的侧脸,并没有发怒,反而扬起一抹笑容,道:“是如愿了,感觉不错,不知道皇后感觉如何?”

“前途渺茫,暗无天日,与狼共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是这个感觉,任君选择!”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新婚之夜,有必要这么扫兴吗?”

悠若一笑,如春花灿烂,“皇上不是让臣妾说感觉吗?难不成说实话也不行吗?还是净挑好话说?”

悠若很虚心的请教着,笑吟吟的秀颜暗香漂浮,撩拨着凤君蔚的感官。

凤君蔚心一动,大手一扬,紧紧地拽过悠若的腰,让她毫无防备的撞进他的胸怀,悠若拧眉,抬眸,攸的黑影沉下,温软的感觉在唇上化开了清新阳刚的男子气息,让她微微一怔。

温软的唇舌并没有什么技巧,只是炽热的渴求着他需要的温暖和芳香,有点粗鲁,有点生涩,挑逗勾缠着悠若的丁香小舌,让她惊讶的承受着他的热情,心里划过些什么,却一时想不起来。

暧昧亲昵的气味让周身的空气如香醇的美酒,散了一室的芬芳,暖香徐徐,撩拨着两颗躁动的心。

悠若没有逃避,她知道自己也逃不过,嫁给他,就没想过他会让她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子,洞房是她必须面对的。但是…

随着亲吻的停下,悠若感受到他身体迸发出来的灼热和渴望,眼中红透一片,明明就是情欲已动,可是…

他就那样抱着她,似乎手足无措,眼中急切解脱的欲望中,溢出了一股茫然,让她秀致的眉疑虑地挑起…

他…该不会是不知道该怎么洞房吧?

悠若诧异的看着那双邪魅的眸子中的不解和茫然,还有浓浓的欲望。

正文 悠若篇 第二章 凤君蔚

悠若篇第二章凤君蔚

香炉紫烟袅袅,一室暖香漂浮,凉风徐徐浮动清沙罗曼,妖娆地为夜色增韵。

凤君蔚的脸色如染了血色玫瑰一般,红艳欲滴,他的眸光微红,掩盖了平时的冷清,更显妖魅惑人。呼吸急促沉重,紧贴着悠若的身子灼热而疼痛,热力让悠若的脸颊也蔓延了一股红晕。

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欲在他体内疯狂的流窜,急促而沉重,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惊讶和…恐慌,因为他对这个情况根本就不懂,不懂得为何自己的身体反映如此奇怪,向来傲人的自制力土崩瓦解,他脸脖子也是一片惊人的潮红。

她诡异地看着凤君蔚那张妖魅的脸,羞涩抵不住心里的好奇,这个紧紧抱着她的男人,情欲早就窜动。她能感受到他浑身的紧绷和顶在下身的坚硬,悠若诧异的眸光划过他艳如桃李的脸颊,红唇微启,“你…”

悠若仅剩的怀疑也消散无踪了,她敢肯定,凤君蔚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否则,一向邪魅森冷的他不会表现得如此的手足无措,表现得如此茫然和局促。悠若这辈子没有碰过如此让她目瞪口呆的事。

他二十六了没有错吧?

皇室早婚,十四五岁都会有一两名侧妃侍奉左右了,虽然他自小就呆在冷宫里,可想也知道,他不可能会乖乖的一直呆在那个冷宫里。否则,她也不会碰到命在旦夕的他,悠若紧拧的眉微微松开了,垂下头,嘴角间歇性的抽搐,看来,今天,她可以不必担心洞房这个问题了。因为他们凤天伟大的皇上还没有开窍,纯情得如稚儿,这种事,指望她是不可能的。

凤君蔚眸光闪了几闪,垂头见她唇角的抽搐,本来就红透了的脸色更加红了,如火烧一般,像是枫红坠落划过印上的痕迹。飞快地放开他的手,退离了一步,尴尬和诡异在安静的空间散发着一阵可怕的暧昧。

“扑哧…”悠若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要是有人知道堂堂的凤天皇帝竟然在大婚的时候连洞房都不会,他会被凤天的臣民提供一项很让人愉快的饭后话题。

“刘悠若!”凤君蔚眼中的欲火转为浓浓的怒火,恼羞成怒地喝着。

他从六岁开始呆在冷宫,多年来,在暗处,看惯了女人争权夺势那种丑陋的一面,他为先皇的花心感到愤怒,为他冷落宁妃,对宁妃不闻不问感到怨恨。他恨这个皇宫里所有的一切,污秽,丑陋是他唯一的感觉。

幼年的他,目睹了后宫妃子为了逢迎宁妃,日日殷勤地往怡宁宫跑,对他也是疼宠有加,但是,背地里却是一幅被妒忌扭曲了的面孔。幼年的他,看着一批有一批的女人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怡宁宫,内心已是一片排斥。

后来,宁妃受宠,他几乎是全程目睹她被韩贵妃折磨和羞辱,他记忆里所有不堪的回忆,都是女人留给他的。

所以,除了宁妃,在他的意识里,所有的女人都是肮脏的,丑陋的,都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露出丑陋的一面。所以,他讨厌女人,从骨子里憎恨女人!

造成了他不近女色的状况,再加上这些年,一门心思都扑在报仇上,凤君蔚也无暇顾及其他。知道遇到悠若。竹林相处的几天,她的倔强,她的沉静,让他宛若看到了宁妃。对她,有了好奇,接而亲近,后来因为排斥着这种没有出现过的情绪,选择了不告而别。

知道重新相遇,他这辈子,悠若是他出来宁妃之外第一个愿意接近的女人!

他的身边跟着的一直是没有情感波动的魅影,那也是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所以,他自然不知道洞房花烛夜该做些什么,也对他身体控制不住的反应和热流感到无所适从和尴尬。

悠若见他神色尴尬,很想没心没肺地大笑的。但她是悠若,凡事都会留一条后路给自己,为了以防乐极生悲,她还是生生地压抑着心里的戏谑,还有淡得感觉不出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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